第37章 Chapter 37

Chapter 37

唐禹哲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态維持了多久,他的助理似乎并沒有打擾他的發呆,待到許骅進了病房将他們兩個人的處理支了開來的時候,唐禹哲方才回過神來。

他的臉色仍舊慘白一片,三分因為傷處,七分因為心情。

許骅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走到唐禹哲的病床旁,看了一眼不知何時醒來的汪東城,許骅随意地将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斜靠着牆,語氣卻是如同往常一般認真地對唐禹哲說道:“記者雖然來了一大批,但是我不會放他們進來的。大家都在處理這件事情,我也已經在檢查威壓的問題了。關于木樁損壞的賠償等方面,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會負責,也會找出最需要負責的那個罪魁禍首。”

許骅說的嚴肅認真,語氣波瀾不驚,唐禹哲卻猛地張大了眼睛,“許導你的意思是……”

向來雷厲風行理智嚴肅的大導演并沒有正面回答唐禹哲的問題,只是站直了身,邊朝病房外走去便說道:“就算你們兩個毫發無傷,敢來碰我的劇組,我也不會輕易就這麽算了的。”

唐禹哲聽着許骅的聲音傳來,看着許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本來因為方才與母親通話帶來的擔憂與愧疚總算被其他的思緒遮蓋。

許骅剛才說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唐禹哲仔細想想,也明白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意外事故那麽簡單。不管是劇組的什麽方面的道具都是在使用前經過嚴格的篩選和檢查,尤其是有關安全方面的道具。但是今天的所以威壓的繩子都出了問題。

——而且斷裂的如此剛剛好。

今日吊威亞的人可遠遠不止他們兩個,先前的打戲因為拍攝視角的原因吊下來的人數并不少,包括攝影師和燈光師,還有其他的演員。大家使用的繩索在第一場拍攝的時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在第二場拍攝只需要他,汪東城還有易林垂吊的時候,繩子才發現有問題。

而且汪東城繩索的斷裂,也是在易林上去了之後才發生的。

若不是汪東城慶幸地在下墜的那一刻抓住了原本出于他腳下的木樁,從而讓唐禹哲有機會過去救他,以他身上的繩索能夠撐到把他和汪東城兩個人都拉到懸崖頂部的高度來說,唐禹哲堅信如果他一開始并沒有抱住汪東城,他身上的繩索完全可以支撐到他安全落地。更何況,他們那一次下去只要做一兩個動作就可以上去了,就算沒有後來許骅突然的下令讓他們即刻上去,他們也不需要多久就會回到懸崖頂端。

到時候,汪東城身上的威壓繩索斷裂也只會發生在快要到達懸崖頂端的時候。而他也同樣能夠安全到達崖頂。

只有汪東城的繩索和其他人身上的繩索不一樣。

縱然其他人的繩索也有問題,但顯然汪東城的繩索有經過特別的處理,讓他的繩子斷裂的時候剛剛好比其他人略早一些,從而導致出事的只有汪東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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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以說,從而導致出事的只有唐禹哲一個人。

他沒忘記在第一場拍攝之後,汪東城因為擔心他腰傷的問題,又因為本來汪東城的站位點比唐禹哲的站位點來的輕松,汪東城特意同許骅說了一下,改變了他們兩個人的站位。

唐禹哲細細地思考着,慢慢地将自己腦內混亂的思緒整理清楚。

——繩子斷裂的如此剛剛好,必然不可能是意外。

——制造“意外”的人,目标是他。

究竟是什麽人,竟然需要做到已然危及到他生命的這一步。若不是這一路下來的巧合和驚險,唐禹哲簡直不敢想象事情的結果會如何。他思及此,方才出事之後好不容易消失的一身冷汗再次被吓了出來。

心有餘悸的感覺迫使他想要馬上查明真相,他雙手往下一撐,想要起身下床。

卻甫的因左腳和腰部傳來的疼痛感而跌回了床上。

他竟是在那一刻急的有些忘了之前受的傷。

“哎你小心點啊!”被許骅支走的他的助理此刻推進門來,他的助理看到這一幕,即刻跑到了病床旁,把他的身體扶正了些。

“我剛才差點忘了傷想下床,不過也沒什麽事。”他解釋道。

助理點了點頭,“那你還是小心點好。”

他的助理是他的表弟,自然不會和唐禹哲有什麽芥蒂,說話間也是沒有什麽拘謹。

“恩。”唐禹哲簡單回答了一下,思緒再次回到了方才令他心有餘悸的問題上。

助理卻是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還沒醒過來的汪東城,在看似發呆的唐禹哲面前晃了晃手:“嘿我和你說啊。”

“啊?”唐禹哲轉過頭,有些疑惑地看着床邊自己的表弟兼助理。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拐彎口好像看到了許導和陸升一起走!而且還走的遮遮掩掩的。”助理明顯是一臉八卦的表情。

唐禹哲依舊沒有多大的在意,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再次陷入了沉思。

助理只當他是沒有興趣這個話題,卻又是不太喜歡病房這麽壓抑的氣氛,再次開口說道:“我剛才出去擋了一下想要探病的粉絲,可累——”

“等等!”本來似是在發怔的人兀地打斷了他的話,有些驚訝地轉過頭來盯着他,“你剛才說什麽?你看見了陸升?”

“是啊……我還奇怪呢陸天王這麽會出現在這裏……”

“和許導走在一起?”

“恩我只看到他們兩個人并排走在拐角口,我只在他們拐彎的那一刻看到他們兩個,陸升還戴着口罩。如果不是他穿的衣服和試鏡那天一樣,我還只是眼熟沒認出來。”

唐禹哲卻沒有多問什麽,只是趕忙之前被他随意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機,急急忙忙地打開了通訊錄。

“喂,易林!”

電話那邊似乎對他此時打電話過去有些驚訝,“啊,禹哲哥你現在怎麽樣了,許導他說我們現在暫時不要去探望,會有麻煩我就沒去了。”

“我現在沒什麽事,我可以麻煩你過來一下嗎?有事我想要當面問問你,拜托了。”

易林那邊顯然是猶疑了起來。許骅在出事之後特意強調了他們這些劇組人員暫時不要過去,萬一被記者逮到又是一個大麻煩,唐禹哲也能理解易林此刻的猶疑。

他再次開口道:“易林,算我求你,你小心一些過來,我有些話必須當面和你問清楚。”

易林仍舊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在稍後說道:“禹哲哥你這段時間也很照顧我……別說什麽求不求的,我現在就過去。”

唐禹哲聞言,總算是松了口氣一般,稍作輕松地和易林客套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

他繃緊的心卻仍舊沒有放下。

他只是拿着手機,眉頭緊蹙。助理雖然對他這幅模樣着實想不透,卻也沒有不識趣地在打斷他的沉思。

低頭想了想,稍稍平靜了一番方才有些波瀾起伏的內心,唐禹哲不禁轉過頭去看向另一旁的汪東城。

似乎只要看着那個人,他就可以平靜下來。

那個人安靜地平躺在那裏,白色的被子蓋在那個人的身上,只有受傷了被包紮着的左手為了透氣而露在了外面。

唐禹哲看着汪東城,感受着自己心跳漸漸的平靜。

正待移開眼,被他盯了許久的人倏地顫動了幾下眼皮。

唐禹哲的雙手兀地緊了緊,心中明白此刻必須馬上轉過頭去,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毫不動搖,雙眼一刻不停地盯着那個人。

他就那樣側着臉,半躺着,眼神中帶着些許期待些許迷茫些許擔心地看着汪東城。

看着汪東城慢慢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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