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躺在床上的女人一直咯咯地笑個不停, 一時半會兒, 并沒有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
周覺山不置可否, 徑自去解褲腰帶,他用另一條手臂做支撐架,低頭, 咬住了她的嘴唇。
他牙齒緊揪着她下唇瓣最柔嫩的地方,呼吸噴在她臉上,在思迷蒙地垂眸望向他的臉,無意間發現, 原來他也在看她。
晚風從窗戶的縫隙裏溜進來, 吹拂着他的發梢, 屋裏面沒有開燈, 月光照亮了他左半張臉, 他一瞬不瞬, 目光灼灼, 深眸緊絞着她的眼睛。
她睫毛霎動。
忽地意識過來。
——這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在思害羞,惶惶地移開視線, 周覺山整個人壓了上來。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清楚。”
他對她心意如何,昭然若揭。他三番五次救她,他可以把這條命都給她,他可以為她傾盡所有,但他所擁有的東西卻未必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他是個軍人,這件事無法改變,緬甸幾十年內戰, 生靈塗炭,朝不保夕。
她可以不懂事,但他不能。
“在思,我給你一條退路。如果你現在選擇放棄我,或許有朝一日,等我想通了,我或許也會把你完好無損地放回中國。”
她垂眸,望向窗外的夜景,“這就是你之前躲我的原因?”
周覺山氣勢稍弱,“我沒躲……”
“你躲了!”
她急得想哭似的,周覺山連忙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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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死,我如果怕死我就不會當戰地記者。我受傷的時候,我不想別人徹夜來照顧我養傷,我想學緬甸語的時候,我也不要你哪個手下或者親信來教我!我一聽見你有危險,我可以冒着槍林彈雨去救你,我對你怎麽樣,我從來就沒有懷疑或者猶豫過……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周覺山,你不是自诩很聰明的嗎!”
周覺山快速地點頭,掀開她攥着的被子,手指利落地解開在思的上衣。
“好,你是我的了。你tm這輩子都是我的了!”
……
适夜,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缱绻悱恻。臨近深夜,在思無力地躺着,眼前漸漸地失焦……
疼痛感一遍遍襲來,她逐漸地失掉意識,最終,唯有無力地癱軟在純白色的床被之間,感受着他的存在…….
翌日,日上三竿。
門外,有酒店的服務生按門鈴,在思在迷蒙中睜眼。她看到有個人走向了門口,單單看背影,就能輕易地分辨出是誰,她紅着臉,翻了個身,
門口的二人交談了兩句。
周覺山讓服務生将東西放在門口,關門,走進了洗手間。
流水聲傳來,在思探頭看看。服務生拿進來的兩個盤子都要用圓頂的不鏽鋼西餐蓋蓋着,捂得嚴嚴實實。
她想了兩秒那裏面裝的會是什麽,“早餐?”
“避孕套。”
……
在思瞬間懊惱,抱住自己,尴尬羞澀,羞得連臉都擡不起來了。
流水聲停了,周覺山洗完澡出來,不出所料,在思正背對着他躺着,她頭頂上蓋着毛毯,身上還纏着棉被,兩手抱膝,将自己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個白團。
他笑笑,坐到她身邊,單手将她拉起,掀開了正蓋在她頭頂上的毛毯。“也有早餐。”
“有什麽?”
“你。”
在思忍不住想笑。周覺山欺身,含住了在思的唇瓣,他吻着她不停地向深入探去,舌尖用力地勾繞,厮磨了好一會兒才肯松開。
在思嬉笑着推開他,探出兩截小腿,找上拖鞋,快速地跑遠了一點兒。
周覺山挑眉,坐在床上,沒有動彈。
剛離開他懷抱的女人什麽都沒穿,光着身、裹着個棉被,颠颠地跑向了門口的餐盤。他頭發還濕着,他抄起剛被扔在一旁的毛毯,當做是毛巾擦頭,兩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在思的背影,唇角微微地上揚。
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後背、小腿、腳踝……目之所及,粉裏透紅,處處都點綴着他昨晚的傑作。
“明明是三明治和羅宋湯。”
在思回頭瞥了周覺山一眼,想騙她,想得美,她鼻子很靈,躺在床上都已經能聞到味道了。
周覺山低笑,略略地點頭。
“那你就拿過來吃吧。”
在思聽話拿起來,忽地又放下其中一份兒。“自己拿。”
俗話說,男人不能慣着,一旦開頭慣壞了,那以後可就都不好收拾了。
周覺山哼笑一聲,拍拍褲筒站了起來。在思視若無睹,只拿了自己的餐盤,他昨晚折騰她折騰得夠嗆,連累她直到現在還在腰酸背痛。
小女人走到餐桌附近,扶着椅子坐下。
周覺山搖搖頭,忽地快步過去,兩手捏着她的肩膀,彎腰,對着她柔嫩的臉頰,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哎……”
在思一驚,吓得連手裏的三明治都差點掉了。
周覺山不以為意,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說,三明治重要還是我重要?”
在思撇嘴,忍俊不禁,挑挑眉頭,沒想到堂堂的周團長問這種問題。“當然是三明治重要。”
她故意挑釁,張嘴咬了一口。周覺山倏然奪過她手裏的三明治,打橫抱起她來,晃蕩兩下,作勢要往卧室裏扔。
在思心裏沒譜,連忙認錯,拿兩條手臂緊緊地環住周覺山的脖子,“別,哥,你重要!你,你,當然是你……”
——錯完再改,改完再犯。
周覺山最近就總覺得這丫頭其實每天都是這樣,整日游走在作死與去作死的路上,循環往複,并且樂此不疲。
他擰眉,笑了,将她放到了餐桌上面。他傾身過來,兩手撐在她腿側,靜靜地盯望着她。
兩個人近在咫尺,鼻梁對着鼻梁,他眼睫微垂,目光注視着她紅潤的唇瓣。有些欲-火,就是越燃越烈……
在思的那口三明治還沒吃完,她快速地咀嚼,臉頰微微地鼓起一塊,可愛的模樣像一只小花栗鼠一樣。
周覺山微笑了一下,擡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在思正好吃完,拿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有一抹濕滑的東西挂在手背,兩個人同時看去,一點點乳白色的醬汁,是沙拉醬。
在思窘然地看他,柔聲地問。
“還髒嗎?”
周覺山搖頭,傾身,吻掉了她嘴角殘存的沙拉。
她有些害羞,抱住他的脖子,将頭靠進了他的懷裏。
他喉頭微動,閉眼,克制着自己身體的變化。偶爾,他也會設想,如果時間能停住該多好,如果南撣邦再沒有戰争,他也只是個普通人,那他和她應該也就能過上這種安靜怡然地生活,兩個人簡簡單單,在緬甸或是在中國生活都好。
在思乖了兩秒,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她用指尖抓了抓周覺山的背部,一筆一畫,開始描繪起他肌肉的紋路。
周覺山抓住她的手,帶到了胸前。笑笑,目光轉望向窗外。“東枝市正在舉行木偶節,場面很熱鬧的,你想不想去看?”
緬甸戲劇分阿迎、木偶戲和緬甸劇三種。傳統的木偶戲絕活十分出名,近些年,為了吸引觀光,東枝市也在想方設法地推廣木偶文化,木偶節就是其中的代表,屆時,不僅會有木偶表演,還會有來自泰國的大象跳舞和魔術表演,一些當地的手工藝品和傳統小吃也将統一免費開放。
這些一手信息都是早上她還沒睡醒時,湯文他們跟他彙報來的。他想着,難得出門一趟,也別總閑在酒店,逛一逛散散心才是主要的,他這也是久違的假期,下一次就說不準了,想這樣整日整夜地陪她,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在思抿唇想想,聽起來還挺誘人的……
“好呀。”
其實她去哪兒都好,當然能去有趣的地方更好,有周覺山陪她就最好。
“行,我讓人去安排。”
他二話沒說,轉身去找手機。只是在思沒想明白,他打一通安排游玩的電話而已,為什麽還要跑到露天花園裏面,而且關着門。
在思想了想,實在好奇。
她拿窗簾當掩護,趴在玻璃門後,豎耳偷聽了一會兒。
“……嗯,給她找一個最中間最靠前的位置。”
“不行,挨着人不行。”
“不行,別離主舞臺太近,萬一遇到魔術表演,有可能會被些雜七雜八的男魔術師拉上臺去當助演。”
……
“靠,你就不能找一個又中間又靠邊,第一排還離舞臺遠的位置嗎?!問個沒完了?你安排我安排啊?”
……湯文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半晌過去。不對呀……
“團長!”
你這要求是不是也忒自相矛盾了一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