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詳的預兆

這日,剛吃完午飯,範瑾文在員工休息區走來走去,她在等待着電話接通,可對方的反應也太慢了吧,在要挂斷的時候,終于“哔”的一聲,電話裏傳來憤憤的鼻音。

“有話快多說,有屁快放,尋仇的去排隊,找罵的去領號,pk的上游戲,老子就是專治不服!”鄧子墨的情緒不怎麽好,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群嘲。

範瑾文嘴角抽了下,這家夥接電話的時候不看來電顯嗎?

“鄧子墨,我是範瑾文,你不共戴天的房東。”

……

聽筒裏傳來倒吸涼氣的瑟瑟風聲,對方幹咳了一聲。

“怎麽是瑾文姐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自從你上班之後就挺少搭理我的,真沒想到還能給我打電話,剛才以為是游戲裏有人找我尋仇呢……”

被這麽一說,範瑾文也楞了,自己最近很少搭理他嗎?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麽回事,下班回家後基本就窩在屋裏,累了索性就睡覺了,而鄧子墨也不喜歡滿屋溜達,所以接觸的機會比之前少了好多,沒工作的時候,偶爾還能在一起聊天呢。

“瑾文姐,你在聽嗎,找我有什麽事?”

“噢。”想的走神了,範瑾文拽回了思路,“子墨,我和你說一聲,我今天忘記帶鑰匙了,晚一點回去,到時候幫我開門。”

“你怎麽又晚回來啊……”

鄧子墨說完頓了一下,大概他也覺得抱怨從他嘴裏說出來不太妥當,趕緊敷衍過去,“你最好給我個大概時間,我心裏也好有數。”

聽出來他慌忙改口,範瑾文反而有點想笑,這家夥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晚上十點多,我覺得應該不會超過十一點吧。”

“ok,沒問題,保證第一時間去開門,還有,咱們這裏拆遷戶搬走了不少,一大片平房荒着呢,你回來時往人多的地方走啊。”

範瑾文應了聲挂上了電話,心想這男孩怎麽有點像她的弟弟了,大學的時候她弟弟就是老囑咐着要注意安全,晚上早回家。上次肖潇還說鄧子墨是徹頭徹尾的成年男人了,男人都有壞心思的,要多加小心。可不知為何,她卻總覺得鄧子墨這男孩挺單純的,做事情也是一門心思,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需要特別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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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想看,肖潇指的他是成年男人,好像是說的脫了衣服之後吧。鄧子墨平時也不注意,洗完澡就光着膀子往屋裏跑,範瑾文也撞見過一次,沒出聲不等于沒看到,那身形已經褪去了少年的單薄,變得越發結實。在生理上,男性的脂肪就少于女性,他平時也有打球,手臂和肩膀的肌肉很飽滿……

意識到在胡思亂想了,範瑾文趕緊搖搖,快步走回了辦公區。

*********

晚上的飯局很重要,經理帶着範瑾文和另一位同事去見客戶。

好項目剛放出消息就被各路英雄盯上了,拿到項目就是門學問,它需要乙方做到锲而不舍,投其所好,失敗是成功之母,客戶虐你千百遍,轉眼照樣當初戀,就算這麽“不要臉”了,也可能僅僅得到一點青睐,保不齊客戶來一句“我怎麽覺得你長得有點像我的前任人渣啊”,那所有的努力都回到解放前了。

客戶分為好多種,有的好談論國家大事展望市場經濟未來,有的好收禮,有的就喜歡美女作陪大保健。這次範瑾文他們的運氣還行,碰上個貪酒的客戶,就喜歡喝。

飯桌上還沒談呢就紅的白的輪流上陣了,花樣百出,想蒙混過關都沒戲,多虧他們經理有量,要不連範瑾文和另一位同事也得灌趴下了。

雖然最後項目沒定下來,但客戶很高興,這趟也算沒白來。結束後,同事送着快不省人事的經理回去,範瑾文還比較清醒,她連攙帶扶好不容易把客戶送上車了,剛松了口氣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叫她,回頭一看,俏麗的眉頭不自覺的打成了結。

該說是冤家路窄呢,還是陰魂不散呢,叫住她的人竟然是錢總。

錢總就是那個在男女關系上臉皮奇厚的家夥,當初還以項目為誘餌要潛規則範瑾文,被拒絕後依舊死纏爛打。

範瑾文往後退了一步,想假裝不認識,結果錢總卻窮追不舍,還特別熱情的上前搭話,他也喝了不少酒,臉上紅撲撲的,執意要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瑾文,別那麽冷淡啊,你不是也剛陪完客戶嘛,是不是那老家夥歲數太大了,除了喝酒幹不了別的,沒事,我年輕啊。”

說着,他那猥瑣的視線就瞄向了雙峰上,這讓範瑾文有點惡心,不等他再靠近,範瑾文上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

計程車上,她閉目養神,就算今天不是主力,也喝了不少,幾種酒摻着喝的感覺很難受,現在胃裏翻江倒海的,酒勁兒上來後又被車子颠了幾下,很快就頭暈目眩,渾身也變得軟綿綿的。

車子開到離小區不遠的地方,範瑾文實在太難受就要求下車了,她需要呼吸點新鮮空氣,不然就真吐車上了。

範瑾文住的是新樓盤,周圍還有拆遷戶,拆遷區域暫時荒着,平時也沒什麽人過來,這裏燈光不充足,要不是她實在堅持不住了也不會下車的。

牆上寫着大大的“拆”字,夜風刮在臉上,涼氣灌倒肚子裏,嘔吐的感覺好了些許,她倚牆而站,雙腿發軟,意識也越發忽遠忽近,這酒後勁兒真大,她可以想象經理今晚搞不好得去醫院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回去了,她想着要不要找人過來接下,不自覺的就翻到了鄧子墨的號碼,猶豫着要不要撥過去。

手機的光亮照在臉上,也映照在牆上,過于專注手機信息,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黑影在慢慢逼近,越來越近,直至将她籠罩在黑暗中。

身後突然撲過來一個人,不由分說将她粗暴的摟住了,狠狠的撞在牆上,手臂緊緊地束縛住她,勒得生疼,難以掙脫。

“啊!放開我!”

被突然襲擊了!範瑾文慌了神,也亂了陣腳,她尖叫着拼命掙紮,可對方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态度,力道加重,骨骼作響,有人在耳邊猥|瑣低吟。

“瑾文,是我啊。”

這如同捕捉到獵物的惡心腔調,她認得,是錢總!一瞬間範瑾文汗毛都炸起來了,後背涼意順着脊椎蔓延,為什麽是這個家夥,剛才在餐廳遇到他了,難道是一路跟過來的!

太低級了!

“瑾文,你的背影好美啊,美到我忍不住了。”錢總湊在她的耳邊,聲音帶着粘度,就像一塊甩在身上的口香糖,又惡心又頑固。

“放開我!姓錢的,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範瑾文厲聲警告着。

“呵呵,你答應做我的情人我就放開你。”男人戲谑的說着。

“做夢!”

她奮力掙脫開,掄圓了就一個大嘴巴,扇的她手上陣陣發麻。可強勢的反抗沒有震懾住對方,男人的臉上瞬間變得猙獰,他反而更加猛烈地打回到範瑾文的臉上,力道之大讓她瞬間失聰了,火辣辣的疼痛在蔓延,她差點失去平衡摔在地上,還沒站穩就被生拉硬拽的壓在了牆上。

夜幕變得異常恐怖,黑壓壓的把光亮吞沒,風聲嗷嗷作響。男人散發着酒氣和讓人生厭的氣息,就像是藤條一樣死纏着不放,範瑾文掙紮着尖叫,大手毫不領情的摁住她的嘴,半張臉疼的失去知覺,後腦勺磕在牆上,冰冷的圍牆凍得她的瑟瑟發抖,脊柱快要四分五裂。

範瑾文胡亂的打着抓着,對方的臉上留下血道子,可這些根本起不到作用,錢總反而越來越開心了,甚至是咯咯的笑起來,他舔着嘴唇,咽着口水,表情更加猙獰,不斷向範瑾文壓過來,抓住她的手摁在牆上,堵住她的嘴,就像是要迫不及待要飽餐一頓的野獸。

恐懼感在蔓延,劇烈的快要窒息,她吓得就像是太平間裏的屍體,恐懼讓她失去抵抗,無能為力,胳膊快要被掰斷了,她拼死踹着對方,卻被掐住了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男人的力氣很大,她拼命躲閃着滑膩膩的惡心舌頭。

“呼……”男人發出饑腸辘辘的呻|吟。

“瑾文你知道嗎,你越是拒絕我,反抗我,我就越是想得到你。”

領口的扣子被無情的撕扯開,讓人絕望的觸感在蔓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在黑暗中淩亂。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她才喊了一句,又被捂住了嘴。

**********

那姐們說話有譜沒譜啊,明明說是11點以前到家,這都快12點了。

鄧子墨再次往窗外望了望,外面既沒有人走過,也沒有路虎開進來,他想打電話問問範瑾文到哪裏了,又覺得非親非故的這麽上趕着也不合适。

yy語音裏一起打游戲的哥們開始損他了,說他擔心女朋友就別死扛着了,出去接一趟不就完了。更是有女玩家站出來說他冷血無情,不溫柔體貼,更是要将問題拔高到男權和女權的社會問題上。

哎,鄧子墨嘆了口氣直求饒,這冒牌情侶當的,快成模範夫妻了,其實他就是個每月多交1000塊的冤大頭房客。

嘴上不情願,可最後他還是下了樓,這麽晚還不回來,一個單身女人多少讓人有點擔心。

鄧子墨看了看夜空,今晚幾乎沒有星星,夜黑風高殺人夜啊,不吉利,不吉利啊。

擔心的感覺潛移默化,就像被指引着,鄧子墨不自覺的就往他認為最不安全的地方走過去了。他來到拆遷房區,這裏就像站着的廢墟,就算沒有坍塌,也是一片站着的屍體。揣着褲兜往裏走去,心裏還在暗罵着自己多管閑事,大晚上跑到這種地方觀光,簡直是二到盡頭了。走了幾步後,他突然停下腳步,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喊了。

又是一聲,他确定沒有聽錯,不祥的預感充斥了全身,朝着聲音的源頭狂奔,斷斷續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救命啊!”

不會有錯的,是範瑾文。

鄧子墨睜圓了眼睛,他縱身而起,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閃電,攥起拳頭朝着對方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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