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用噩夢懲罰渣渣3
白澤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時,發現自己懷裏捧着一束鮮花,正站在空蕩蕩的樓道裏。
看周圍的環境,顯然是醫院的樓道,他下意識看了看腕表,黑色的指針正指向十二點。
深夜十二點,一天之中陰氣最重的時刻,自己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鬼氣森森的樓道裏。
“系統,我怎麽在這?”
一道詭異而扭曲的聲音幽幽響起:
【你忘了嗎?周欣住院了,班主任讓你代表同學們來醫院探望周欣。】陰風陣陣,樓道裏的燈光忽然劇烈的閃爍起來,忽明忽暗,慘白的牆上忽然出現了很多形狀怪異的黑色影子。
這些影子似人非人,以一種僵硬的姿勢慢慢的朝白澤的位置聚攏而來。
牆上的影子熱熱鬧鬧的,樓道裏卻死寂一片。
只有一陣陣微弱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就像有很多人貼在自己的耳邊呼吸一樣。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尖銳的慘叫聲,這聲音夾雜着悲怆的哭泣聲,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一樣。
雖然理智上知道不該靠近,但是醫生的本能趨勢白澤向聲源走去。他一動,牆上的怪異影子也跟着他緩慢移動起來。
白澤循着聲音走到一間病房前,剛握住門把手,就覺得手上一片粘稠,他低頭一看,看到滿手的猩紅血液。
再往下,一股股稠密的血液從門縫中不斷湧出來,不一會兒就浸濕了他的鞋。
不等他推門,門就自己吱呀吱呀的打開了,一陣腐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他剛擡頭,就看到鬼少女趴在周欣的床邊,周欣臉色慘白,肚子被破開了一個大洞,鬼少女正扯着她的腸子往自己那張恐怖的嘴中送去。
周欣不停的抽搐着,慘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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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開門聲,鬼少女回頭看向白澤,她把口中的腸子咬斷吞了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鬼少女臉上的血污和腐肉竟然像破舊的牆灰一樣迅速剝落下來,不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少女的樣子。
她長着一張鵝蛋臉,臉頰飽滿,眼睛大而靈動,她像是有很多話要講,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是神色悲傷,眼睛裏忽然流出了兩道血淚。
牆壁突然震動起來,鬼哭聲陣陣響起,牆上的影子們破牆而出,竟全是血肉模糊的行屍。
它們或爬或走,全都聚攏到白澤身邊,白澤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行屍們張開血盆大口向自己咬來!
白澤的心髒劇烈快速的跳動着,頭皮發麻,他驚恐得閉上了眼睛,忽然大喊了聲:“于蘭!”
“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裏,忽然暴風雨~~”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熟悉的音樂聲,白澤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深淺咖色的格子床單,整齊的書桌,暖色的窗簾……這裏是新入住的宿舍。
“是噩夢……”白澤舒了口氣,關閉手機上的鬧鐘,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一看手機,才早上九點。
祁寒不知道去哪兒了,宿舍只有白澤一人,他換了一身衣服,去陽臺洗漱。
“系統,我做的噩夢和噩夢異能有關嗎?”
“我總覺得這是一種暗示。”
【你的魂魄和原主的身體沒有完全契合,産生了靈魂裂縫,容易被異能回噬。】【再加上,“噩夢異能”還在測試中,并不夠成熟。】【偶爾做噩夢只是噩夢異能的副作用而已。】
“在我的夢境裏,鬼少女變成了于蘭。”
“我現在仔細想想,覺得她的身形的确和于蘭很像。”
“鬼少女,真的有可能是于蘭。”
【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那于蘭……已經死了。”
于蘭,三班的學生,一樣是處于校園暴力漩渦中心的人物,所以顧繁對她的印象很深。
十天前家長過來幫她退學了,沒有人知道原因,在那以後,她就像消失了一樣。
值得留意的是,于蘭和周欣好像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于蘭被同學欺負時,常常是周欣幫她解圍。
這已經是白澤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天了,他從班主任那裏問到了于蘭家的地址,這幾天下了課,他都去于蘭家附近調查。
于蘭家已經搬走了。
她家周圍的鄰居更是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言,問什麽都是說不知道。
白澤跑了幾天,什麽也沒查出來。
所以,昨天班主任說周欣住院了,問有沒有同學願意代表班級去醫院探望她的時候,白澤第一個舉了手。
作為于蘭的朋友,也許周欣知道些什麽。
恰好是周六,路上塞得要命,臨近中午才去到周欣入住的醫院,白澤在醫院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花,問了前臺姐姐周欣的病房號後,匆匆上樓。
直到站在病房前,白澤才驚覺手上的花束和昨晚夢中的那束花一模一樣,他渾身的汗毛一下就全豎了起來!
門沒關,周欣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她這幾天越發消瘦,病服顯得空蕩蕩的,昔日的娃娃臉不見了,臉頰凹陷,顴骨高高聳起,身上死氣沉沉,眼神渙散。
身上插着各種管子,一動不動的看着天花板,這模樣竟已像半個死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院陰氣太重,趴在周欣身上的鬼少女看起來竟強大了不少,連帶着她身上的蛆蟲都肥嫩了許多,室內充沛的陽光似乎對她毫無影響。
看見白澤,她甚至揮手打了個招呼。
白澤朝她笑了笑,敲了敲門。
周欣聲音很啞:“請進。”
白澤把買的花束放在周欣的床頭,剛放下,剛剛還十分新鮮豔麗的花朵馬上就像被吸幹了精氣一樣枯萎了,最後溶成了一灘黑乎乎的液體。
系統:【正午是人間陽氣最重的時候,這間病房的陰氣卻很重,看來周欣時日無多了,将死之人身上晦氣重,最容易招惹來髒東西。】【現在病房裏外肯定圍滿了鬼魂。】
“那我怎麽看不到它們?”白澤背後發涼,在腦中問,“我只看得到于蘭。”
【這是因為,你現在的魂力還不夠,只看得見和任務有關的鬼魂。】白澤點了點頭,将思緒切回眼前,溫聲問道:“周欣,你還好嗎?”
“你……你是顧繁嗎?”周欣把頭慢慢轉向白澤的方向,“你來幹什麽!看我的笑話嗎?”
白澤看她的眼神很恍惚,便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別晃了,我現在視力不好,看人只能看到個影子。”
“你怎麽突然住院了?”白澤蹙了蹙眉,“我是替同學們來探望你的。”
“我快死了。”周欣忽然扯出一個嘲諷的笑,表情看起來有些怨毒,“我得了惡性骨腫瘤。”
白澤沒想到她竟然患了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才好,愣了半響才問:“你的眼睛……”
周欣搖了搖頭:“不知道,醫生說是繼發性視神經損傷。”
“你說看人只能看到個影子。”白澤看着周欣那張半人半鬼的臉,“那你最近有沒有看見過什麽奇怪的東西?”
白澤這句話就像平地一聲雷,震得周欣臉色更難看了,她眼睛睜得很大,嘴巴在顫抖,眉毛上揚,欲蓋彌彰的答了句:“我沒有看見過什麽奇怪的東西!”
把問題生硬的重複一遍是典型的撒謊方式,更何且她神色慌張,語氣緊張。
“例如……長得很像于蘭的鬼魂。”白澤緊盯着她的反應,“于蘭退學的原因,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什麽也沒看見!”周欣忽然像發了狂一樣,瞳孔劇烈的收縮着,“你快滾!滾出去!”
白澤看着她的表情,愈加篤定她撒了謊,聲音越來越冷:“她一直跟着你,你不知道嗎?”
“她現在就趴在你身上,吊着一根長長的血紅色的舌頭,口水都快滴到你身上了。”
趴在周欣身上的鬼少女聞言無辜的朝白澤吐了吐舌頭,澄清自己沒有流口水。
白澤扶額,又用那種森冷的聲音和周欣說道:
“她一直跟着你,是因為對你有怨。”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說出來也許能得到她的原諒,讓她安息,否則她将日日夜夜纏着你,直到你死為止。”
“再說了,等你日後下了黃泉,又有什麽顏面見她?”
“別說了!”周欣猛然坐了起來,歇斯底裏的哭喊着,“求求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就在這時,趴在周欣身上的鬼少女忽然站了起來,用她那只已經變成枯骨的手放在周欣的頭頂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鬼少女蹙着眉頭,那張可怖的臉上擠出一個“心疼”的表情來,有些慌張的撫摸着周欣的頭發,那動作神情竟有些溫柔。
白澤驚訝的看着這一幕,喉頭忽然有些幹澀: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得到,于蘭現在在摸你的頭發安撫你。”
“她看起來有些難過。”
周欣的哭喊忽然停了下來,她胡亂的抹幹臉上的眼淚,哆嗦着将手放到了自己的頭頂。
只是她的手穿過了鬼少女的手,什麽也沒握住。
周欣閉上了眼睛,眼角滑落兩行淚珠:
“以前,只要我一難過,她就會摸摸我的頭發,跟我說‘沒關系,會好起來的’。”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害死了她,我死有餘辜,我罪有應得。”
白澤垂了垂眼眸:“于蘭果然去世了。”
周欣苦澀地點了點頭,用手捂住了臉:
“其實她去世之後,我只見過她兩次。”
“第一次是在我家,我洗臉的時候在鏡子裏看見了她,那時候她應該剛去世,還是正常人的樣子,我還以為她回來了。”
“第二次,是在玻璃上,我眼睛已經出問題了,看得不太真切,但隐約看得出她腐爛了很多,從那以後,我就知道她在跟着我了。”
“她不會原諒我的,地下那麽冷,她最怕蟲子了……”
鬼少女繞到周欣身後,抱住了她。
蛆蟲從她的眼眶中爬了出來,歡快的蠕動着,像在跳舞。
白澤神色柔和了下來:
“地下冷不冷我不知道,不過于蘭現在似乎不怕蟲子了。”
“她會原諒你的,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
周欣抹掉臉上的淚水,思考了片刻,緩緩回憶道:“大概兩個星期前,也是周六,下午六點多,我回學校拿東西,看見于蘭走進了顧主任的辦公室。”
“我覺得很奇怪,便悄悄跟着他們。”
“然後我看見,她上了顧主任的車。”
“後來那幾天,她都很奇怪,身上總是出現一些奇怪的傷痕。”
“我逼問她很多次,她才說是顧主任逼她和一個姓楚的人交往,那個人總是打她。三天後,她爸爸來辦退學。”
“我急急忙忙去了她家,卻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她爸爸說她死得不清不白,湊了筆錢低調把她火化了。”
H大附中,只有一個顧主任,就是原主的父親,顧江明。
周欣渾身顫抖着,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如果我當時就勸她報警……咳……就不會變成現在、現在這樣了……咳……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她……”
鬼少女緊緊抱着她,眼中又流出了兩行血淚。
這時,一個鬼魂忽然出現在周欣身邊,那個鬼魂只有上半身,臀部以下鮮血淋漓,臉上有大片的燒傷,張着黑焦焦的雙手徑直撲向周欣!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碰到周欣,就被鬼少女抓住脖子塞進了嘴巴裏,那鬼魂碰到鬼少女後,越縮越小,不一會兒就被她完全吸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渾身綁着繃帶的鬼魂沖了過來,很快就被鬼少女吃了下去。
如此吃了幾個鬼魂後,鬼少女的魂魄明顯強大了許多。
白澤被這些突然出現的鬼物吓了一跳,問系統:
“系統,你不是說我看不見其他鬼魂嗎?”
“那這幾個是什麽東西!”
【經過于蘭魄界的鬼魂你是可以看得見的。】
白澤:“什麽叫‘魄界’?”
【就是鬼魄的結界,在結界範圍內,鬼魄可以迅速察覺到異物入侵,執念越強大,魄界範圍越大。】白澤吸了口氣,繼續問道:“你知道那個姓楚的人,叫什麽名字嗎?”
周欣搖了搖頭:“不知道。”
鬼少女正忙着吃鬼魄,畫面過于兇殘,白澤安撫完周欣後,便告辭了。
離開病房後,系統忽然說了句:【我覺得我們判斷錯了。】“什麽錯了?”
【于蘭應該不是在纏着周欣,而是在救她。】
【周欣是将死之人,鬼魄會乘虛而入,于蘭吸食那些鬼魄,是在保護她。如果不是于蘭,恐怕她不止是瞎了。】【我懷疑,于蘭咬周欣不是為了吸食她的血氣,否則于蘭不會腐敗的越來越嚴重。】【她是在吸食周欣身上的癌細胞。】
這是什麽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