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骷髅俠和他的巡禮之年8

“系統,馬上連接最近的報警中心,匿名報警。”白澤果斷做出決策,“我速戰速決。”

“林棉,暫時把身體交給我吧。”

【系統提示:已成功報警,系統将持續跟進警方處理進程。】聽着白澤不急不慢的聲音,林棉忽然覺得很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很可靠的人和…他的系統。

林棉一笑:“好。”

林棉閉上眼睛,主動讓出支配權。

這副身體微微向後傾倒,握着酒杯的手指也失去了力氣,但很快,白澤重新掌控了身體。

他收緊手指,舒了口氣,低聲和正在專心聽音樂的林家父母說:“我遇到了熟人,想和他出去說兩句話。”

林媽媽慈愛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去吧。”

冷月開始演奏後,張奇的狀态就有些奇怪,胖胖的左手緊緊捏着酒杯,手掌因為充血而漲紅,臉色也不太好看,站在白澤邊上一動不動。

張奇本就體積大,遮住了後面觀衆的視野,已經有人發出不滿的聲音,他卻置若罔聞。

白澤站了起來,優雅的抿了抿唇,問道:“張導,方便和我出去聊一下嗎?”

張奇被這一聲喊回了魂,轉頭看向他,來不及收斂的眼神裏盡是陰鸷。  張奇額上滑落兩滴冷汗,眉毛緊皺,冷聲說:“我們下次再聊吧,現在恐怕不太方便。”

白澤幹脆把溫如年推了出去,壓低聲音說:“是關于溫如年的事,我想你應該很感興趣的。”

後面譴責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張奇回頭看了一眼,光滑的頭頂反射着冷冷的光,率先走了出去:“跟我來。”

白澤緊跟其後,一直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張奇是個靈活的胖子,步伐很快,而且對會所的結構很熟悉,帶着白澤徑直上了天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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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奇看了看周圍,說道:“這裏沒人,你說吧。”

他話音剛落,白澤瞬間扣住他的肩膀和手腕,壓住他的胳膊往後一帶,死死壓在牆上。

張奇反應也很迅速,握着酒杯的手狠狠往牆上一砸,攥着尖銳的碎酒杯紮向身後。

白澤躲開這一擊,修長有力的手指掐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掰。

随着清晰的骨折聲和尖銳的痛呼聲響起,那半只杯子也砸在地上,碰撞出清脆的碎裂聲。

兩只手被反剪在背後,張奇顧不上疼痛,還在劇烈的掙紮,小粗腿不安分的往後踢,大聲吼道:“你特麽到底是誰!老子哪裏得罪你了!”

白澤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屈起膝蓋狠狠頂在張奇的膝彎,張奇磕破了舌頭,悶哼一聲,腿上傳來鑽心的疼痛,瞬間沒了聲響。

就在這時,天臺門發出吱呀一聲,白澤轉頭一看,只見溫如年手上攥着煙盒,一臉驚訝的看着他。

溫如年穿着一件黑色V領毛衣,毛衣不厚,被風一鼓動,隐約能看見結實的胸肌線條,微卷的頭發在風中淩亂,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我看見你們在一塊,有些奇怪就跟上來了。沒想到,不過二十幾年,你的口味竟然變得那麽重了…”

聽到溫如年的聲音,張奇又開始掙紮了,喘着粗氣喊道:“溫如年,快救我,他是個瘋子!”

白澤毫無情緒的瞟了溫如年一眼,單手壓制住張奇,左手虛空一握,取出捆魔繩,把張奇結結實實的捆住,綁在建築的裝飾柱子上。

張奇是個凡人,但是心理已經扭曲了,無異于惡魔,捆魔繩閃過銀色的光芒,越收越緊,這些光芒就像細細密密的銀針,紮在張奇的身上,疼得他慘叫連連。

溫如年看着這一幕,腦中閃過一些不和諧的東西,還想調侃兩句,直到白澤從張奇的腰間搜出一把槍來,他才深吸一口氣,驚呼道:“這是怎麽回事,張奇身上怎麽帶着槍!”

張奇見已經被識破了,走投無路之下,也不再僞裝,擡起一側嘴角,輕蔑的看着溫如年,譏笑道:“自然是為你準備的。”

溫如年皺眉:“為我?”

“我認識你二十九年,就喜歡了你二十九年,這麽多年來,我對你掏心掏肺,從來沒變心過,上大學的時候打熱水買零食,我比那些喜歡你的女生還要細心,就算被全校人嘲笑,我也不在乎!”張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面布滿了紅血絲,眼神兇狠,“就算你拒絕我無數次,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你…”

“可是,我前陣子居然發現,你竟然已經結婚了!”

“被欺騙了那麽多年,簡直不可饒恕。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張奇神經質的大笑起來,“我要和你一起下黃泉,讓你永永遠遠屬于我!”

溫如年抖出一根煙,叼在唇邊,皺着眉問:“所以,片場的爆炸與你有關?”

張奇閉了閉眼睛:“沒錯,可惜失敗了。”

溫如年掏出火柴,點燃了煙,總結道:“真是個神精病。”

聽到這句話,張奇表情變得灰敗,痛苦又決絕,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他慘笑一聲,忽然半張開嘴,把舌頭擱在兩齒之間,就要狠狠咬下去!

白澤單手捏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幹脆利落的劈向他的後頸。

張奇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溫如年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豎起拇指,由衷道:“這一下得多疼啊,林棉你不是鬼魂,是個狼人。”

“別擋路。”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溫如年身後伸出,狠狠的把他推開,露出一張淡漠俊秀的臉。

溫如年被推得踉跄了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問道:“冷月,你怎麽也上來了?”

冷月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音樂會的主角不見了,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所以我提前結束了。”

溫如年搓了搓手:“那你都聽見了?”

冷月點了點頭,沒再回答他,随後看向白澤,聲音柔和了些:“客人們都走了,伯父伯母在休息室,經紀人在陪着他們。”

白澤點了點頭,看向手表,指針指向七點。

距離特效藥失效,還有五個小時。

樓下響起一陣尖銳的警笛聲,不多時,警察便上了樓頂。

年輕的警察看着張奇身上捆着的繩子,驚詫道:“這繩子怎麽還會發光呢?”

白澤把捆魔繩收回,淡淡道:“夜光的。”

天色已經暗了,溫度也低了些,白澤把身體的支配權重新交給林棉。

遺憾的是,他們必須配合警方做筆錄,來回一趟,足足花了兩個小時。

晚上九點,他們接上兩老,去了冷月家,冷月的家政阿姨,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飯,幾人在餐桌上言笑晏晏,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十一點多的時候,兩老實在撐不住,在客房睡下了。

剩下三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聊天,就像回到了從前的許多個晚上一樣。

冷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還記得我們當初為什麽要考戲劇學院嗎?”

林棉笑了起來:“因為我說,以我們的才華,必定會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天。”

“我們都老了。”溫如年忽然感慨道,“只有林棉永遠十八歲。”

冷月射出兩道寒光,質問道:“那是不是應該感謝你,讓他永遠只能停在十八歲?”

“別再因為我而吵架了。”林棉握住冷月的手,“雅沅的事情,阿年已經和我解釋過了。”

冷月皺眉:“可是…”

“不要再折磨自己。”林棉嘆息一聲,“就算是為了我。”

林棉從口袋裏摸出那張發皺的紙條,珍重的放在冷月的手心裏,笑道:“我要兌換這張欠條,一願阿月和阿年和解,二願兩位替我照看家人,下輩子有機會,我再還你們的恩情,三願…”

林棉的聲音低了下去,安靜彎了彎眼角,他的眼尾微翹,睫毛疏密有致,似筆墨流暢的工筆畫,淺色瞳孔的着墨最多,宛如一碗清澈至極的上好茶湯,起伏着無數的眷戀。

這眼神燙得人心裏發酸。

“三願你們忘了我,每天開開心心…”

冷月攥緊那張紙條,目光顫動,無數的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溢出,他死死咬住牙關,半響才一字一句的哽咽道:“不好。”

“一張欠條最多只能抵換兩個願望,第三個我做不到。”

林棉的身體毫無預兆的冷了下來,魂體變得越來越虛弱,手腳失去了力氣,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他半阖着眼睛,露出一個淺笑:“我時間…不多了…你們答應我…”

他的身體被一股柔和的光霧包圍着,變得越來越透明…冷月把他摟在懷裏,固執的說:“不好,我不答應!”

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

一滴一滴溫熱的眼淚砸在林棉的臉上,滲進骨頭裏,他慢慢阖上眼睛,血肉逐漸化為風雲氣霧,只剩下森白的骷髅。

溫如年睜着血紅的眼睛,眼睜睜看着這具骷髅變成細小的光粉,在半空中飛舞,飄散…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寶貝們的地雷,我下章再在作話裏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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