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妖僧到此一游2

雪豹一擊撲空,引頸長嘯:“嗷——”

不能慫,區區一個凡人,能有什麽能耐?一口妖火把他烤成七分熟,正好當晚餐!

雪豹蟄伏在岩石之上,眼中紅芒爆閃,張開血盆大口,醞釀片刻,噴出一股兇猛的深紅色火焰。

白澤唇邊噙着溫柔(意味深長)的笑容,修長的手平伸至身前,并攏五指,掌心迸發出一陣旋風,周圍的風雪被旋風攪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那股妖火破風而來,瞬間被吸入他的掌心之中,連個火星都沒有剩下。

雪豹大張着的嘴巴裏空空如也,它一臉懵圈,打了個嗝,一團黑煙從它喉嚨中溢出,在半空中升騰出一朵蘑菇雲…

它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澤,胸口劇烈地起伏着,想再次醞釀出妖火,卻只能徒勞的吐着煙圈。

“噴完了?”白澤挑了挑眉,“那該我了。”

話音剛落,一團澄紅色的火球躍出他的掌心,懸在半空中,火球邊沿上還萦繞着一圈銀白色的光芒,見風就漲。

還沒落到身上,就能感受到力量的碾壓。

雪豹渾身炸毛,往左側躲閃,躍到巨石之後。

那團恐怖的火球撞上巨石,一道響徹雲霄的爆破聲劃破長空,頃刻之間,巨石分崩離析,碎石被火焰吞噬殆盡,化作細碎的黑灰,和雪花交織在一起,散落空中。

火焰四散,其中一小團落在了雪豹的屁股上,它連忙坐在雪地上,使勁蹭了蹭,壓熄了那團火焰。

“嗷~”

涼快~

好險好險,差點就被燒成九分熟了。

雪豹眼中的紅芒黯淡了些,眼眸滴溜溜的轉着,腦袋瓜子迅速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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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好豹不吃眼前虧!

留得雪山在,不怕沒肉吃!

雪豹想通了以後,張開潔白無暇,如天使般的羽翼,撲騰兩下,飛上半空。

“嗷!”

愚蠢的人類,我會複仇的!

“嗷?”

雪豹使勁撲騰着雙翅,卻只能在空中一晃一晃,停滞不前。它回頭一看,只見那個黑衣人類站在自己身後,臉上挂着惡劣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中閃着危險的寒光,蒼白且光禿禿的手正握着它的尾巴…

尾巴、尾巴被捉住了!

它慌忙的瞪着後腿,試圖掙脫男人的桎梏。

寒風嗖嗖劃過,拂起男人的兜帽,露出一顆光潔的腦袋,正折射着冷冷的雪光。

雪豹瞬間瞪大了眼睛,怒火沖天,這個頭上連毛都沒有的低級生物竟然敢抓本大王的尾巴,簡直不可饒恕!

這時,原本纏繞在白澤手腕上的銀白色的繩子忽然蜿蜒而上,像一株活着的藤蔓,緊緊綁住了它的軀體。

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從脊椎處蔓延至全身,雪豹渾身疲軟,在捆魔繩的束縛下,變回幼獸大小,翅膀收回肩胛骨內,渾身往下傾倒,倒挂在白澤的手上。

“嗷。”

完犢子了。

白澤眯了眯眼睛,滿意的把它提到眼前。

四目相對,雪豹呲着尖齒,鼻子發出“嗤嗤”聲,兩只耳朵一上一下的抖動着,還試圖晃動身體去咬白澤的手臂。

大約一分鐘後,它的眉心處鑽出幾道黃色的光芒,纏繞在一起,在半空中形成一個複雜的符咒後,倏然鑽入了白澤的額頭。

這道符咒帶着充沛的能量,進入白澤的體內後,化作細細密密的符咒,沿着他的經絡走了一遍。

安容去世已經幾日了,但是這裏的溫度很低,屍體腐敗得很慢。雖然白澤身上自帶的傷口加速愈合異能已經把身體上的傷口都修複好了,這副身體還是有些弱。

但是,這符咒在體內流暢的走上一遍後,經絡馬上煥然一新,連帶着屍體也鮮活了許多。

而且,原本張牙舞爪的小雪豹也變得溫順了許多。

白澤疑惑的問道:“系統,這是什麽符咒?”

【這是認主符咒。】

【這是雪豹族的傳統——第一個打敗它的人,就會成為它的契約主人。】白澤蹙眉:“不能解除嗎?”

【其中一方去世後,契約就會自動解除。】

如此還好。

等他離開這個世界,小雪豹就可以恢複自由。

白澤把捆魔繩收回,單手摟着小雪豹,走進甬道中。

甬道裏很暗,白澤兩指交錯,撚出一個火球,火光乍現,照亮了整個通道。裏面溫度稍高一點,越往裏走越幹燥,沿着甬道走了幾米後,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大約三十平方的山洞,中央有一方小溫泉,左邊有一塊天然石床,上方鋪着大量的枯草,枯草裏有一個小小的凹陷,應該是小雪豹的窩。

小窩裏靜靜地躺着一顆黑色的圓環形銅鈴,正閃爍着幽幽冷光,不停地震顫着,發出陣陣鈴聲。

白澤把那顆銅鈴吸入掌心後,鈴聲戛然而止。

他抽出一根看起來很堅韌的枯草根,穿起銅鈴,綁在小雪豹的脖子上,挑起唇角:“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了。”

“給你取個什麽名字好呢…”白澤揉了揉它的腦袋,沉吟片刻,“這裏屬于洛國地界,你就叫‘洛大王’好了。”

“威風凜凜,很合适。”

洛大王用爪子擺弄着脖子上的小銅鈴,敷衍的“嗷嗚”一聲,算作回答。

白澤正準備離開,餘光瞥見石床附近,竟有一堆剔得幹幹淨淨的動物骨頭,于是認真地說道:“大王,我現在是出家人,不能殺生,不能吃肉,你是我的寵物,以後也要換換口味,改吃素了。”

洛大王爪子一僵,看着那堆骨頭,眼睛泛酸,艱難地點了點頭。

白澤用手順着它如綢緞般的毛發,溫柔問道:“要不要也給你剃個光頭呢?”

洛大王嗷嗚一聲,瘋狂搖頭,流下兩行悔恨的淚水。

為什麽要爪賤,搶了這顆小鈴铛,為什麽要招惹這個變态的人類,我不要變成禿子

禿子是沒有未來的!

虎撐已經拿到了,白澤在心中默念其他幾樣物件,打算先去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同時定位幾件物體,數據更加龐大,但是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适,也許是經絡變強大的緣故。

地圖上顯示出幾個小紅點,其中距離此地最近的是持珠,就在十公裏外。

白澤戴上兜帽,讓洛大王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縱身一躍,往山下飛去。

一路向南,海拔漸漸變低,溫度漸漸變高,風雪逐漸變小,只有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飄蕩。

天地間的顏色豐富了些許,還出現了一小片森林,大量的針葉植物傲立其中。

在夜幕來臨之時,白澤趕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小村莊的邊緣,一所帶着小院子的農舍,房子不大,由粗砺的黃土夯牆構成,屋頂上落了厚厚一層雪,院子裏堆着一個雪人,用幾塊圓潤的石頭充當五官,插着兩根枯樹枝當手臂,倒也十分可愛。

白澤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落在屋頂上。

剛落下,就看見一道身影從不遠處走來。

“娘,我回來了…”這是一個穿着簡陋布衣的青年,他手上拿着一把破舊弓箭,背着一捆幹柴,緩慢地走進院子。

他把柴卸在屋檐下,挂好弓箭,搓了搓手,推門走進屋內。

白澤看清他的樣子後,眉頭一皺,和洛大王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躍下屋頂,無聲無息推開窗戶,透過縫隙看向裏面。

屋內裏沒有多餘的裝飾,家徒四壁,只有一套破舊的桌椅。

桌上趴着一個熟睡的老婦人,長相和藹,兩鬓斑白,松弛的皮膚上布滿皺紋,身上穿着打滿補丁的破棉衣。

她似乎做了一個不甚安穩的夢,一直在念叨着什麽。

“真是的,說了多少遍了,睡覺要回到床上,怎麽又趴在桌子上睡覺。”青年皺着眉,拿起椅子上的披風披在老婦人身上,聲音裏滿是擔憂,“要是着涼了怎麽辦。”

他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吵醒她,随後蹑手蹑腳地點燃了一盞油燈。

“今天太冷了,沒有打到獵物。”青年伸手進衣襟裏,掏出兩顆大紅薯放在桌上,安靜的彎了彎眼睛,“今晚就吃烤紅薯吧,娘最喜歡吃烤紅薯了。”

也許是因為燭光太亮了,不久後,老婦人醒了過來,她看着面前的燭火和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心中一緊,跌跌撞撞的跑到屋外,大聲喊道:“可是我兒回來了?兒啊——”

青年大睜着眼睛,一副驚詫的表情,跟在她身後,語氣緊張:“娘,你去哪兒?我在這兒!”

那一瞬間,老婦人心中似乎閃過一絲亮光,她猛地回頭,看向青年的方向。

兩行清淚從她渾濁的眼珠中滑落,不多時就凍得生疼。

她的瞳孔裏倒映着簡陋的房子,和屋裏暖黃的燭光,唯獨沒有青年的身影。

“娘,你哭什麽…”青年心裏一陣揪疼,伸手去抹老婦人的眼淚,然而他的手卻徑直穿過了老婦人的臉,變成半透明狀。

“娘…我的手!”青年驚慌失措,想要去抱住老婦人的手臂,卻什麽也握不住。

老婦人擡起蒼老的手,揉了揉生疼的臉頰,失落的嘆息着:“我兒啊,你什麽時候才回來看看娘?”

“娘,你胡說什麽?”青年情緒激動,胡亂的揮舞着雙手,“我在這啊!”

老婦人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穿過青年的身體,走進屋內,她轉身正想關門,一道颀長的身影從稻草堆後翩然出現,清冷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施主,且慢。”

老婦人不安的握住門框,疑問道:“你是誰,怎麽在我家院子裏?”

白澤掀開兜帽,露出光潔的腦袋,直視她的眼睛。

月光和雪光交映,落在那張驚豔得近乎妖孽的臉上,連纖長的睫毛上都沾着細碎的光。

他站在雪地之中,身影清寂,微垂着頭,雙手合十:“貧僧路過此地,如今天色已晚,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妖僧!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青年看但白澤的臉後,立馬護在老婦人身前,大驚失色,“娘,這是妖僧安容,千萬不能讓他進去!”

然而老婦人壓根聽不到他說的話。

“自然可以。”她舒了口氣,朝白澤行佛禮,把門推開,恭敬地說,“法師請進。”

話音剛落,一只小雪豹猛然竄出稻草堆,落在僧人的肩膀上,蔚藍的眼眸中閃着熠熠的冷光,安靜的注視着她。

老婦人被它吓得不輕,顫顫巍巍的握着門框,進退兩難。

“施主莫怕,這是貧僧的寵物,不傷人的。”

洛大王聞言也學着白澤的樣子,把兩只前爪合在一起,朝老婦人拱了拱爪子。

老婦人見它憨态可掬,忍俊不禁,提着的心方才落下來。

白澤欣慰的揉了揉洛大王的腦袋,鳳眼微挑,看向青年的方向:“這位男施主,也一同進去吧。”

老婦人看了看周圍,說:“法師說笑了,這裏哪有什麽男施主?”

屋內有溫暖的燭光,屋外月光與雪光亮得通透,三種光源交錯下,青年的身後,卻沒有影子。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語”白澤垂下眼簾,淡淡道:“施主的兒子,此刻正站在施主身前。”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秋色堙冉寶貝的地雷,吧唧

謝謝寶貝們的留評和營養液,白澤的禿嚕頭給你們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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