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毒殺手

以獵戶的身份交納了交易稅後,練雲生就很順利的通過了內灣港的城門守衛那裏。

一進到城裏,一種喧嘩繁盛的氣息便撲面而來,整齊的石板路兩旁是各種林立的臨街店鋪,與冰洋港和中港不同,這裏的店鋪不但花樣繁多而且規模都比較大。一些經營帝國各個地方特産和奢侈品的店鋪光臨的客人特別多,那些有錢的商人和特地來此采購的帝國貴族們帶着随從們在這裏揮霍着金錢。

各色酒館和娛樂場所門前大多有一些衣着暴露的女郎們招攬着客人。那些在密封而華麗的馬車上的,估計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而那些剛進城的商隊都輕車熟路的直奔城裏的交易市場。

在熱鬧的人流中,練雲生這看看那瞧瞧。總之一切都是那麽的新奇,尤其那些奢侈品商店裏裝飾華麗的貨品最為吸引人的注意,遠方運來的香料,晶瑩剔透的玻璃制品,水晶珍珠瑪瑙等流光溢彩的寶石……他幾乎看花了眼。但是當他想靠近那些店鋪仔細看時,那些店主連忙把他哄走。

“去去去,一身窮酸樣別在我店鋪門口停留!要是那些高貴的客人被弄走一個,你幹一輩子都賠不起這個損失!”

練雲生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上次和黑霧惡鬥一場後原來的那件從冰封高原穿來的衣服已經成為了碎片,現在穿着的是索維大叔送的麻布套衣,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在樹林裏趕路,衣服多處被樹枝挂破,褲子上的泥點更是數不勝數,尤其是背後還背着一根用獸皮包裹好的長棍……

“還真的是很有乞丐的風采啊!”

練雲生本來一直在山野趕路還沒什麽感覺,但是一進入這個繁華的商業港口城市,看着來往的行人比較之下,頓時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格格不入,于是便到處轉轉,希望在什麽地方找到一個做衣服的店鋪。

随着人流的方向前進了半天,什麽小吃店瓜果店首飾店都見着了,就是沒有發現做衣服的店鋪。正沮喪的時候,練雲生看到了一間門口挂着一塊盔甲标志的店鋪。

“穿一身輕盔也總比乞丐有點身份吧。”練雲生暗自想着。因為剛才一路走來,路上也有不少年輕人穿着輕盔甲,那些可能是雇傭兵,也可能是靠傭兵工會的任務生活的賞金獵人。當然更多的是那些有點武藝來這裏想混口飯吃的窮人。

練雲生當下便進入了那個制作盔甲的店鋪裏,不放過任何生意的老板馬上迎了上來。雖然看見練雲生衣衫簡陋的樣子,老板眉頭皺了一下,但還是比較和氣的問道:“這位先生是不是要定制盔甲?本店可以量身定做全護重盔甲、機動騎士盔甲、連身鎖子铠、嵌鐵片皮甲和一般的輕型鐵質薄盔甲,當然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制作裝飾性紋飾盔甲、禮儀武士盔甲等。還有,如果你出的起價錢,我們也可以用更好的鋼鐵來打制盔甲,這樣的盔甲防護性會更為出色。請問你想要什麽型式的盔甲?”

練雲生聽得一竄名字根本就昏頭得不知道天南地北,只好比劃着說道:“這個,我想要的是那種穿上後活動比較方便的就好了。”

“哦,那你可以選擇嵌鐵片皮甲。因為如果經常穿着在外走動的話,還是皮甲比較輕便,也沒有一般的鐵甲那麽難以保養。”雖然老板認定這只是一樁小生意,當不管怎麽說也是生意,不得罪任何一個掏錢的客人,是商販們的準則。

皮甲由于材質的關系,從現成的那些成品裏面挑出合适的以後,在按照顧客的身形進行一些改動就好,如果是鐵質盔甲的話那麽非要量身定做了。

用了不多久,練雲生就穿上了一套嶄新的皮甲,鑲嵌在護胸和護臂等處的鐵片閃閃發亮,加上裏面穿的是同時買下的皮甲護衣,他只覺得自己仿佛變了個人一般。梳好那散亂的黑發,整一整衣服和皮甲的角度,他那在冰封高原上鍛練出來的健壯身材頓時散發出一股英武之氣。連最初有點小看他的老板也暗中贊嘆,好一個英雄少年!

開開心心的交了錢後,練雲生走出店鋪時發現原來那些時不時飄來的鄙夷眼神已經看不到了。要是自己身上再多一把好看的佩劍那豈不是更加引人注目?心情愉悅的練雲生再次融入到大街上的人流裏時,已經不再是那麽有些自慚形陋的游蕩着。

當接近那些寶石的店鋪看到那些令他震驚的标價時,心裏也在暗中盤算到南方把那個嵌滿了寶石的皇冠出手後,可以買多少的金屬回來。

想起金屬,練雲生馬上想到這麽大而繁華的城市裏,鐵匠鋪或者專門的兵器鋪應該不少吧。背上那根奇怪的黑棍到底是什麽金屬呢,不但完全無法感應天地元氣還有排斥效果,找一間打制鐵器的店鋪鑒定一下也可以稍微消除一下自己的疑慮吧。

但是他轉了個念頭又把自己吓了一跳:這個可是從皇家收藏室裏弄出來的東西啊,被別人知道了自己還不被千裏追緝才怪。

打消了這個念頭,練雲生便決定先去酒館打聽一下最近帝國還有南方那邊有什麽訊息。要是帝國那裏已經把失竊的東西名單列出來,并放在傭兵工會進行懸賞的話,那麽自己背着這根黑棍上路也太顯招搖。

剛進到一間臨街的酒館,撲面的酒氣混合着嘈雜聲讓練雲生不禁眉頭一皺。

當初還在炎黃大陸的時候他家裏便是開着一間小茶館,來喝茶的客人們都是斯文有禮的談着話,或者聽那些說書先生們說着故事時小小的起哄一下。但是光明大陸的這個酒館裏簡直就是魚龍混雜,一些看起來粗話不斷、大口灌酒的可能是乘着泊船時上岸消遣的水手﹔一些和自己一樣穿着皮甲的可能是賞金獵人或者有錢商人的保镖﹔還有一些是路過的商旅游客,至于在他們之間穿梭上酒的酒吧女們則更是言笑正歡,不時給那些吹起口哨的顧客一個嬌媚的白眼……總之這裏的氣氛讓練雲生覺得不太舒服。

看見那些穿着皮甲或者是輕盔甲的大漢們基本都在酒館的右邊角落,練雲生便走到那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個送酒的女郎看見了練雲生馬上眼中一亮,扭着腰肢走了上來。

“先生,是不是要喝點什麽?”

練雲生只覺得混濁的空氣裏除了酒氣、汗氣之外又多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把自己完全包圍起來,看着已經在身邊看着自己的女郎,他臉上泛起紅暈說道:“随便就好……來點一般的酒吧。”

女郎“噗哧”一笑,說道:“看來先生很少來這樣的地方,點酒哪裏有‘随便’和‘一般’這樣的點法?那就來一個我們酒館裏最有名的黑啤酒好了。”

練雲生自小在茶館裏給老媽當全能夥計,發生了萬古洪荒的事情後來到了光明大陸就一直和憨大住在冰封高原,在高原上的日子裏除了參加村子裏的狩獵就是想着那些修真之道的問題,認真說起來還真沒有什麽和女孩子接觸的經驗,這下立刻鬧個面紅耳赤。

可是他總算理解為什麽當日憨大被部族裏那些人說起和某個村長的女兒相好時惱羞成怒的原因了。想起了憨大他們,練雲生算着他們應該已經到達星光鎮了。

“聽說了嗎?那些盜竊皇家收藏室的盜賊全都在中港那邊被發現了,在城裏他們還沖了出來!據說他們的那些人裏面有黑暗魔法師呢!”

“啊?這麽說那個皇家級別任務被那些中港的守衛拿下了?”

“沒有啊,那些偷東西的家夥拼死抵抗,好像都死了。被偷的東西還沒有找到,據說帝都的那些皇族正怒火沖天呢。找到那些東西的賞金估計還要漲的。”

仔細聽了一下,練雲生發現那些穿皮甲的大漢基本上都在談論着皇家收藏室被盜的事情。看來這個在傭兵工會裏排名第二的任務吸引了這些賞金獵人的大部份注意,同時對于自己背着的那個“懸賞內容之一”感到有點心驚。

他正準備随便喝點就離開的時候,突然面前的桌子上“碰”的砸下一個只比酒桶稍微小一點的酒杯。擡頭一看,只見一個同樣是穿着皮甲的醉醺醺的大塊頭來到這張桌子的邊上,眯着眼睛打量着練雲生。

“小家夥,你也是賞金獵人?不要以為賞金獵人是這麽好混的,乖乖的滾回家裏去種地吧!”醉醺醺的大漢搖晃着沖練雲生吼道。

練雲生愣了一下,看來這個大漢把自己也當成來這裏混飯吃的那些賞金獵人之一了,所以也不願意理他,拿出了錢準備結了帳就離開這裏。誰知道大漢見練雲生毫無反應,惱怒的一把将正要站起的練雲生按到了座位上。

酒館裏本來亂哄哄喝酒的人發現了這裏的情況,馬上開始起哄叫兩個人來一架。反正來這裏就是消遣和找樂子的,有免費的打鬥,大家都非常樂意觀看一下。尤其是有些人發現準備鬧事的是在當地小有名氣的惡霸、綽號“鐵錘”的賞金獵人努特裏坦後,更是大聲叫喚起來。

“鐵錘老大!把那小子好好教訓一頓!”

“我絕對壓你贏!鐵錘老大揍他!”

也有為練雲生叫着的:“小子,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

練雲生幾時見過這等無賴嘴臉,哭笑不得的不願意搭理那個醉漢。但是在衆人起哄中的鐵錘看見練雲生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樣子,早就無法忍受,手裏的酒杯一下就被丢到地上摔成碎片,然後怒氣沖沖的坐在了練雲生的對面,吼道:“你居然敢看不起大爺,有本事來較量一下!別他媽娘們一樣躲着不動!”

練雲生看着這個一心鬧事的醉漢,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了憨大,當下也不生氣,笑着說道:“那好,你想比什麽?”

鐵錘也沒有想到練雲生居然真的敢接受自己的挑戰,醉眼迷蒙的再次掃了下練雲生後說道:“這樣才有種,老子不想在這裏把你和桌椅一起砸成碎片,那我們來扳手勁,敢不敢?”

鐵錘見練雲生雖然也算健壯,但是畢竟矮了自己不少,加上這個少年的手臂和自己比起來簡直就是胳膊和大腿的區別,便提出這個他看起來穩贏的較量法子。

“呵呵,好!我們就扳手勁。”練雲生右手輕輕在桌子上立起,運滿真元後看着那個醉漢。

醉漢見得練雲生那胳膊,哈哈大笑一陣後就也把自己右手和練雲生的右手握住。

一聲“開始”之後,瞬間就聽得“怦”的一下桌面撞擊聲,接着四座皆驚。

當練雲生離開酒館的時候,覺得外面的空氣是如此清新,人流擁擠的大街上也覺得和那混亂的酒館完全不是一個世界。完全沒有理會酒館裏那混亂的驚呼和一些笑聲,走在街上準備去找傭兵工會看下那個懸賞的任務現在是什麽情況。

正走了沒多久,突然“哎呀”一聲打斷了練雲生繼續前進,只見一個老太太正倒在自己的前面,那佝偻的身子似乎正痛苦不堪的蜷縮顫抖着。雖然練雲生不知道這個老人家是被誰撞倒的,但是看見路人那譴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不禁暗自叫冤,當下先把那老太太扶了起來,問道:“老人家,沒有事吧?是不是哪裏跌傷了?”

那個老太太只一個勁的唉聲嘆氣,嘴裏努努喃喃的不知道說些什麽。練雲生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只得把老太太先扶到了路邊。

好一陣之後,老太太才說道:“唉,年紀大了……走路都難了……”

練雲生連忙說道:“老太太,你要去哪裏?我扶祢去吧。”

當老太太說要回家的時候,練雲生只得扶着老太太上路。看來去傭兵工會的事情得暫時緩一緩了。順着老太太指的路練雲生在內灣港的那些大街小巷穿行了一陣,便走到一個彎曲的巷子裏。

“年輕人,去不去我家裏坐一下?”

“啊?不打擾啦,我還要去傭兵工會那裏有點事情呢。”

老太太看了練雲生一下,嘆氣道:“看來你也是個賞金獵人嘛,和我那個沒用的兒子一樣啊。”

練雲生正想問下老太太那賞金獵人兒子的事情,突然發現老太太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前面。順着老太太的眼光方向看去時,只見巷子前面連個人影都沒有。還沒開口問老太太看見什麽,他突然覺得右邊肋下一麻,接着一股劇痛從那裏蔓延開來。

“老太太,祢……”練雲生啷啷跄跄的靠在巷子的牆上,發現自己的右邊肋下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深深的插入了體內,只留下了一個匕首的手柄在身子外面,從那種麻痛的感覺看來,匕首上很可能塗有劇毒!

“哈哈哈哈,乳臭未幹的小鬼。居然敢和殺手工會作對,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個老太太已經站直了腰,在另一邊看着練雲生,現在她看已經起來完全沒有剛才的那種佝偻衰老之态。

“殺手工會……”練雲生突然想起了在松坦山道那裏準備伏擊高原援軍的那個操縱骷髅的黑暗魔法師,說道:“祢也是殺手工會的……”

一陣帶着酥麻的疼痛傳遞開來,讓他已經說不出話來。用力将匕首拔出來後練雲生運勁将傷口肌肉控制住,硬是沒有流出血來。

“哼,和殺手工會作對的人沒有誰可以安心的活着。你的畫像早就被‘死靈舞者’傳到工會裏,也算是我運氣好,要不是你在酒館那裏一鬧,我們還沒有發現你居然來了內灣港這裏……不用再掙紮了,那把匕首塗了劇毒,你熬不了多久了。”

知道匕首果然帶着劇毒,練雲生只覺得一陣眩暈。難道自己就這樣倒在這無人的昏暗巷子裏?

練雲生發覺體內的毒素逐漸蔓延開來,手腳已經開始麻木得不聽使喚了。眼裏看着那個老太太……現在看她那站直的身影和說話的聲調,那蒼老的外表恐怕是僞裝出來的。

“小子,我在殺手工會裏的稱號為‘劇毒夫人’。作鬼也要死個明明白白哦。”暗算練雲生的女人閑暇之餘還開口戲弄一下練雲生,她對自己的毒藥很有信心。

練雲生正以為自己完蛋定了,突然丹田裏的真元開始加速運轉起來。周身那些游走的真元似乎也感應到了身體裏正在發生的危機,立時開始将血液中的毒素慢慢彙集和清除。

沒想到真元之力會有這樣的效果,練雲生急忙催動真元,加速把已經擴散的毒素暫時壓制住,但是表面上卻裝得更為虛弱的說道:“……劇毒夫人,你們……殺手工會……太過可惡了……”

劇毒夫人一陣怪笑後說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破壞了我們工會的一筆大生意。虧‘死靈舞者’還把你說得多可怕多厲害,原來也不過輕松的就可以收拾了,哈哈哈哈!”

突然劇毒夫人發現有點不妥,自己匕首上所使用的毒藥應該早就發揮作用要了這個小鬼的命啊。因為從工會那裏得到的情報這個小鬼不好對付,所以自己還特地使用了含有夜蛙唾液的毒藥。

這個小鬼雖然在那裏搖搖晃晃的,但是卻一直沒有倒下,難道有什麽問題?

“唰”的一聲,劇毒夫人從腰帶裏抽出一把金色的彎刀,随着那金色的光芒一閃,練雲生似乎發現空氣中有點輕微的甜味。

“刀上也有劇毒!”練雲生只覺得頭皮都發麻起來,這個劇毒夫人搞不好全身上下都是有毒的。好在前面拖延了一下時間,真元已經把大部份的毒素壓制下來,身體基本上可以活動了。

但是由于大部份的真元都被用在壓制毒素上,所以沒有辦法調動天地元氣,也就是說道術沒辦法使用了。

不願坐以待斃的練雲生從背後把那根黑棍拿了下來,獸皮也不解開就直接把棍子握在手中。對于常人來說這根黑棍是非常的沉重,但是練雲生經過練體強化的體魄完全可以将黑棍揮舞自如。

見練雲生有反抗的意圖,劇毒夫人嘴角帶起一點冷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練雲生可以堅持到現在,但是在自己的看家本領之下,他一定是死得很慘。

“嗚”一聲長鳴,金色彎刀帶起片片光華斬向練雲生。練雲生現在看來連站立都非常困難,還能玩出什麽花樣?這一刀即使殺他不死,但是刀上毒藥若是和練雲生已經中的毒一旦混合,那麽當場倒斃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練雲生見劇毒夫人那由下而上的彎刀來得詭異,連忙将剩下的真元催起。包裹着獸皮的黑棍在手中頓時變得輕如無物一般斜挑金色彎刀。

劇毒夫人從工會的情報裏已經認定練雲生是個魔法師,加上那根被獸皮包裹的東西在練雲生手裏沒有什麽重量感,以為那不過是根普通的木棍。當下手中彎刀去勢不減,想倚靠彎刀之利一舉削斷那木棍,然後直取練雲生性命。

“當”,金屬撞擊之聲在小巷裏悠長的回蕩着,一道金色的光芒沖天而去。

劇毒夫人難以置信的看着那被削破的獸皮下露出的黝黑棍身,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居然是根全身鐵質的黑棍!這樣的鐵棍舞動起來需要多大的力量啊?

剛才那一下短兵相接,她因為錯誤的估計了練雲生黑棍的材質和威勢,只一下接觸彎刀便不知道被磕飛至何處,右手一陣劇痛,手臂也在沖擊之下很難擡起。

練雲生一擊得手後也沒有停下,舞動黑棍繼續擊向劇毒夫人。由于小巷裏棍勢無法展開,只好直上直下的将黑棍對着她當頭砸下。同時他心中暗道:如果不速戰速決,那麽一旦壓制不住劇毒就糟糕了。

劇毒夫人急忙向後躲過這當頭一棍,眼中厲芒一閃。練雲生不但沒有被毒藥毒倒反而還能這樣有力的反擊,尤其是可以輕松舞動這樣沉重的鐵棍,看來工會裏對他是個魔法師的判斷有誤。生死關頭,只得全力使用自己的最強絕技了。

劇毒夫人右手一揚,練雲生擔心她又施放什麽毒物,連忙屏住呼吸,舉棍追擊而上。

“天地元氣的流動?莫非……”

練雲生心念剛動,劇毒夫人面前随着那右手一揚,便升騰起一片綠霧,綠霧擴散變淡的同時有生命般的向練雲生這個方向湧來。

“這個也是魔法?”練雲生見這綠霧詭異,而且從顏色上判斷有毒的可能性非常之高,所以不敢越過綠霧去攻擊已經隐在霧後的劇毒夫人。

他急退兩步,發現綠霧的擴散異常快速,巷子上面已經被擴散的綠霧包圍,然後擴散的綠霧從上方越過後,将他的退路堵死。

在這個特定的地方,劇毒夫人的絕技“綠影”威力被發揮到了極限。

這個起霧操控的魔法雖然屬于低級的水系魔法,但是混合了她自己所提煉後藏在右手的毒粉,殺傷力便大幅度提升。這樣的半封閉空間裏毒霧不易快速被風吹散,而且那種毒粉接觸皮膚即可發揮效用。

劇毒夫人揉着麻痛未消的肉手,冷笑着道:“該死的小鬼,差點把我右手都震斷了。這下我看你是上天還是下地,哼!”

當綠霧逐漸以練雲生為中心收縮時,突然随着一聲大吼,綠霧像被錐破的牆壁一樣破開一個大洞。只見練雲生長棍前探,那根黑棍所到之處綠霧猶如碰到什麽極其恐懼之物一般破散開去。

借着黑棍破開霧氣,練雲生突圍而出,便一棍砸向劇毒夫人。措手不及之下劇毒夫人急忙向左一閃,但是右肩還是被黑棍狠狠的打中。

一陣清脆的骨骼碎裂之聲響起,劇毒夫人臉色慘白的逃向巷子的另一端,口中還惡狠狠的留下話來:“小子,你最好祈禱今天就可以被毒死,不然以後殺手工會會追殺你到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練雲生看着已經逃走的劇毒夫人,手中黑棍支在地上用來撐住身體。剛才綠霧鋪天蓋地的湧來之時,四處都已經沒有逃路。情急之中練雲生揮動黑棍想再拼一下。誰知道黑棍所過,那些霧氣都紛紛被趨散。

練雲生稍微一感應,發現黑棍那對天地元氣的排斥之力突然大作,依靠天地元氣聚集起來的綠霧一旦接觸到黑棍的周圍便立時被遠遠推開。驚喜之下,便借着黑棍的這個特殊能力破霧而出,給劇毒夫人來了一下狠的。

但是他剛才那幾下劇烈活動,被真元壓制的劇毒又開始有活動的跡象。已經解除危機的練雲生急忙坐下,依照練體之法執行真元。當下腦中排除雜念,然後開始放棄對體內真元的控制,進入了虛無的狀态。

原來在冰封高原的四年修練,練雲生無意中發現一個有趣的情況。雖然自己同時使用劍、道兩宗的練體之法進境很快。但是如果在練體時自己無意為之,那麽真元會自己帶動天地元氣進行練體。

這樣的無為無我之狀态暗中和在雲起山脈中時,那在大樹頂上的無意修練一般,由潛意識調動真元的運轉。這種混沌自成的練體法門練雲生也不知道是怎麽使用的,只知道如果刻意去修練還不如這樣放任自由的修練進境來得神速。

所以以他入門四年的修行,已經可以解開玉簡中對那些修練飛劍之法和用血符驅使比較大型的道術等內容的禁制。如果他的兩位師尊知道這個徒弟在入門四年後依靠自己摸索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地步的話,恐怕也會吓得跳起來。

當練雲生這樣無意的修練時,天地元氣再次發揮了神奇的作用。本能的開始對肉身進行修複和強化。

練雲生皮膚下一陣陣波紋似的輕微湧動後,随着汗水的流出帶出了點點的黑色液體,而且一到肌膚之外就被天地元氣所蒸發,化成淡淡的黑色霧氣消失在空氣之中。而那道匕首留下的傷口,卻已經在練體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當真元的運轉游走開始緩緩的減慢下來之後,練雲生恢複了神識,站起來活動一下,只覺得通體清爽,好像一些不必要的部份被排除掉一樣。使用內視之術細細觀察數遍,發覺體內本來是被壓制的毒素早就蕩然無存,而且感覺到真元之力又比以前強盛不少。

看來在生死關頭真元的自動修練會讓修行大大加速,練雲生不禁暗自想到:難道以後修習前先服點毒藥?

因為感覺太過惡心,練雲生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修習慢倒也罷了,要是來個毒發身亡可就大大的倒黴。

身邊是那根在獸皮外露出一小截的黑棍,練雲生把它拿起來再次仔細的端詳。和前幾次一樣,除了觸手冰冷不帶一絲暖意以外,黑棍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可以排除天地元氣……是不是也可以抵擋住魔法的攻擊呢?嗯,還好當初沒有嫌棄它今天才撿回一條命來,難道以後就拿它做兵器?”

練雲生幻想着一個提着鐵棍的修真形象,自己也忍俊不禁,那不倫不類的成個什麽樣子。雖說劍修一派武器不一定是劍,但是刀、槍之類的兵器都沒有號稱百兵之祖的劍來得堂皇大氣,加上修練劍以外兵器的修真往往會成為劍宗一派的另類和笑柄,所以這樣的意外也是非常罕見。

練雲生拿起黑棍再次舞動了幾下,感覺作為近戰兵器還占個勢大力沉的好處,便決定把黑棍好好留着。要是以後再碰到什麽殺手工會的家夥,一定要給他們一點深刻的教訓,要不居然敢號稱追殺自己到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

從儲物手镯裏再次找出一點獸皮把露出的棍身包裹起來,反正有了那些商人和索維大叔送的金幣,這些獸皮也不用拿去賣錢了,拿來包裹這個救命恩人,練雲生覺得倒是物盡其用。

雖然因為黑棍有着排斥天地元氣的效果而被暫時當作兵器,但是尋找合适金屬修練飛劍的念頭始終在練雲生的腦海裏占據了主要的地位。自從見到劍系修真那禦劍飛行的出塵姿态後,自己也能達到這一步成為了他多年來的夢想。

把包裹好的黑棍背在背後,練雲生拍了拍棍身說道:“嘿嘿,我們繼續上路喽!放心,在沒有找到飛劍之前你是不會失寵的!”

離開了那幾乎和死神擦肩而過的巷子,看着街上依舊穿流不惜的行人,站在陽光下的練雲生覺得有一種再世為人的重生之感。

“對了,差點忘記還要去傭兵工會看下這個‘救命恩人’是否榜上有名。要是已經通告出來,自己以後只有避開城市而從荒野前去南方了。”

定下主意的練雲生辨清方向,再次走向傭兵工會。由于經歷了劇毒夫人的襲擊,對于周圍的情況練雲生也開始警惕起來。

那些靠近的行人在練雲生敏銳五感的注意下一舉一動都能夠預料得到,因為殺手工會的人各式各樣,光明正大的出來挑戰倒還沒什麽,要是裝扮成普通人前來偷襲那可就大大麻煩了。

街道的上方,下午的陽光依然光明而溫暖。在街上的行人都在這股暖意下走向自己的目的地。正走向傭兵工會的練雲生并不知道,一只在陽光下幾乎是透明的銀色小蝴蝶正飛在他旁邊的房屋上,透明的翅膀扇動着清麗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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