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夢啊噩夢

第二天,許仕強睡到九點多才醒。

看了眼挂表,他騰的一聲坐了起來,接着又腦袋一暈,摔倒在床上。緩了有五分鐘,許仕強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來發生了什麽。

但,他的記憶只停留在廚房裏,至于怎麽回的房,身上的衣服又是怎麽脫的,實在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正想着,房間門吱呀一聲開了。許樂樂頂着個雞窩頭就跑了進來,叫道:“爸爸,我要尿尿。”

許仕強找了半天,也沒看見自己的衣服,見床頭擺着一身休閑裝,便先穿上了,領了許樂樂往門外走。

剛到客廳,就見張媽從廚房裏出來了。張媽笑了笑,道:“許先生醒了?”

許仕強想起昨晚自己亂發脾氣,将生日會的氣氛破壞掉了,心裏有點不好意思。他抓了抓頭發,尴尬道:“醒了,醒了,昨天晚上的事,實在是不好意思……”

張媽大度地擺了擺手,“不說這個了。時候不早了,許先生還要不要去上班?”

一提這個,許仕強急了。

許樂樂每個學期亂七八糟的費用加起來要一千多,再加上房貸還沒還清,爹媽那裏也得按月給錢,他周六日恨不得住在汽修廠,是說什麽也不敢休息的。

突然間,門衛大爺的話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中年危機。

難道,他是真的遭遇了中年危機?再想想項燕的離開,可不就是。工作不體面,家庭分崩離析,夫妻情感貌合神離,還有因為飲食不規律和飲酒過量落下的胃疼病,簡直哪兒哪兒都是危機。

想着,許仕強驚出一身的汗。

他不敢再想了,說了聲得去,就領了許樂樂去了浴室,見自己的衣服堆在牆角裏,不禁怔了一怔,撿起來聞了聞,汽油味兒裏夾雜着一股濃濃的酒臭味兒。他皺了皺眉,找張媽要了個塑料袋子裝了起來。

看了看身上的休閑裝,許仕強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那衣服髒了,沒法穿了,還得借陳醫生的衣服穿一下。怎麽沒看見陳醫生?”

張媽笑了笑,回答說:“先生去醫院了,周六他值班。那衣服你就穿吧,先生買回來一次也沒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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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仕強有些不好意思,但眼下又沒別的法子,只好說道:“回頭洗了,我再帶過來。”

張媽擺了擺手,笑道:“依我看,你也不用帶回來了,先生上班都穿西裝,很少有穿休閑裝運動裝的時候,那衣服放着也是白白糟蹋了。對了,飯菜都做好了,洗漱一下就過來吃吧。”

許仕強簡單洗了手臉,坐在桌前匆匆吃了起來。見許樂樂磨磨蹭蹭的,不禁有點着急,“許樂樂,趕快吃飯,吃完了我還得去上班。”

許樂樂滿臉的不情願,她一邊往嘴裏塞面包,一邊皺眉道:“我不想去,那兒味兒太大,聞多了惡心。”

張媽笑着替許樂樂解圍,說:“不想去就在家呆着,跟佳銘做個伴兒。你們倆一起寫作業,寫完了作業一起玩兒,好不好?”

許仕強還沒說話,許樂樂先拍着手笑了,道:“好好,謝謝張奶奶。”

張媽一邊收拾廚房,一邊笑道:“那就這麽定了。”

許仕強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那怎麽好意思呢,樂樂太調皮了,還是跟我走吧。”

張媽哎了一聲,笑道:“這家裏還真不怕鬧騰,人多熱鬧點兒。”

許樂樂趁機說道:“爸爸,我保證乖乖的。”說着,右手指天。

這時候,陳佳銘趿拉着拖鞋走進來了,臉上還帶着點兒迷瞪。他聽到三個人的對話,趕緊皺着小眉頭道:“許樂樂別走,跟我一起玩兒吧。”

張媽忍不住笑了笑,“許先生聽見了吧,就讓樂樂在這兒玩兒吧。”

許仕強想了想,汽修廠周六日也比較忙,樂樂在那兒還真是沒時間照顧,便叮囑許樂樂道:“你保證得乖乖的,不能看太長時間電視,不能吃太多零食,不能偷偷出門,不能給張奶奶添亂,記住了沒有?”

許樂樂笑出一口小白牙兒,保證道:“我記住了,你就放心吧,爸爸!”

許仕強嘆了口氣,對張媽道:“那樂樂就麻煩您了。”

張媽看了許樂樂一眼,笑道:“許先生說哪裏話?樂樂這麽聽話,這麽乖,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實話,你們父女倆來了之後,家裏頭熱鬧多了。原來一年也不見得有這麽熱鬧。”

許仕強想到陳少華,暗暗啧了一聲,就姓陳的那張棺材臉,是熱鬧不起來。

吃完了飯,許仕強又叮囑了許樂樂兩句,這才騎着電車去了汽修廠。到了地方,已經十點多了。

吳彬眼尖,許仕強一進門口他就竄上來了,小心翼翼道:“師父,你這兩天是怎麽了,怎麽接二連三地遲到,回頭讓張頭兒看見了,非得罵你不可。”

許仕強苦笑兩聲,還真是,這姓陳的簡直就是個掃把星,自從認識他,自己好像每天都會遲到。

下了班,許仕強來到陳少華家來接許樂樂。門口停着一輛紅色跑車,最新款的瑪莎拉蒂。

許仕強的眼睛亮了一下,啧,這車可真夠漂亮的。他看了有好幾眼,這才按響了門鈴。

張媽打開門,壓低聲音,一臉擔憂道:“許先生,你來得正好,你快幫我進去看看,看看先生怎麽樣了?”

許仕強怔了怔,奇怪道:“他怎麽了?”

張媽嘆了口氣,皺眉說:“先生很少喝醉酒,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喝了不少回來的。我不大方便,你幫忙進去看看吧。”

許仕強忍不住想笑,不大方便,難道姓陳的喝醉了酒就跳脫衣舞?想着,點頭應了。

剛要開門,就聽裏頭隐約傳來女人的說話聲。

姓陳的屋裏有女人?

許仕強疑惑地看了張媽一眼,張媽點點頭,小聲道:“醫院護士張小姐,她送先生回來的。”

許仕強明白過來,張媽非要他進去看看,估計是怕看到激情四射的場面。他忍不住啧了一聲,難道他就喜歡這樣的場面?想歸想,他還是清了清喉嚨,擡手敲響了門。

“陳醫生,你沒事吧?”

過了兩分鐘,卧室門開了。

許仕強面前站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女人長得很漂亮,是時下最流行的錐子臉。她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一頭黑發披在肩上,穿一身黑色包臀連衣裙,裙子很短,剛剛能遮住屁股。

女人挑眉一笑,伸出修長白皙的右手,“你好,我是張婷。”

許仕強也連忙伸出手,輕輕地握了握張婷的手,“你好,我是許仕強。”松開手後,許仕強看向躺在床上的陳少華,陳少華的衣服有些皺,襯衫的下擺從褲子裏拉出來了,領口的位置露出一小片兒雪白。

張婷捋了捋耳邊的發絲,輕笑一聲道:“今天同事聚餐,少華喝了不少,我就把他送回來了。呵呵,之前少華很少喝酒,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一個人喝了一瓶白酒。”

一口一個少華,許仕強暗暗啧了一聲,叫得也不嫌肉麻。

“人我送回來了,”張婷看了眼腕表,“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少華的車鑰匙還在我這裏。”說着,低頭從皮包裏拿出來一把車鑰匙。

許仕強接過車鑰匙,又跟張婷客氣了兩句,把她送出了門外。

張婷上了紅色跑車,絕塵而去。

許仕強手裏掂了掂車鑰匙,心裏湧起一股妒意,還真是鑽石王老五,即使是離過婚了,還是有漂亮女人上趕着貼過來。

回了客廳,許仕強把車鑰匙給了張媽。

張媽笑着接了,“真是多謝許先生了。”

許仕強笑了笑,“舉手之勞,千萬別放在心上。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帶樂樂回去了。”

張媽客氣了兩句,“也好,趁天還沒黑透,早點走也好。”說着,指了指陳少華隔壁的房間,“樂樂現在跟佳銘一起玩兒呢。”

許仕強一邊往陳佳銘房間走,一邊問張媽道:“樂樂乖不乖,有沒有給您添麻煩?”

張媽笑着嘆了口氣,“樂樂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她。佳銘平常一個人在家,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現在樂樂來了,就跟打開了小話匣子似的。以後啊,你沒事兒就帶樂樂過來玩兒,家裏也熱鬧熱鬧。”

許仕強笑着應下了,推開門,見倆小孩兒頭挨頭地趴在床上,正歡快地說着什麽。

許仕強笑了笑,剛要叫許樂樂,就聽張媽在隔壁哎喲了一聲。許仕強吓了一跳,趕忙來到陳少華房裏。

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兒,陳少華的上半個身子懸在半空,地上一片狼藉。張媽生怕陳少華掉下來,緊緊抱住陳少華的胳膊。

許仕強趕緊上前幫忙,一把托起陳少華往浴室裏帶。“張媽,你收拾房裏,我帶陳醫生去浴室。”

到了浴室,陳少華又吐了一攤,許仕強來不及躲閃,身上的衣服都弄髒了。

許仕強罵了聲操,一把将陳少華推到了浴缸裏,皺着眉聞了聞胸前,險些也吐出來。他瞪了陳少華一眼,一把脫去上衣。

陳少華縮在浴缸裏,漸漸安靜下來。

許仕強嫌棄地看着陳少華,過了有一會兒,見陳少華不動彈了,這才彎下腰,三兩下扒了陳少華的上衣。

陳少華看上去瘦弱,但脫了衣服,就看到緊致結實的肌肉均勻地貼在骨架上,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着健康的光澤。配着那精致的五官,似乎比剛剛那個叫張婷的女人還要漂亮。

許仕強再看看自己光裸的上身,并不比陳少華結實,除了比他黑點兒,看上去爺們兒點兒。

他的目光沿着陳少華的胸膛往下,來到陳少華的腰間。他嫌惡地皺了皺眉,咬咬牙,伸手去解陳少華的褲腰帶。

扒下陳少華的褲子,許仕強嘴裏又啧了一聲。姓陳的身體還挺有料,兩條腿又長又直,比女人的還要漂亮。看到陳少華的黑色三角褲,許仕強忍不住笑了起來。

操,這貨表面上看着挺正經,沒想到私底下簡直是騷氣十足。

許仕強想了想,伸手又将陳少華的三角褲扒了下來,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了瞄陳少華的胯/間。接着,他打開放水開關,給浴缸裏放起水來。

陳少華原本閉着眼睛,因為水的刺激,一下子睜開了眼。他看看許仕強,又看看自己,不由得皺起了眉。

許仕強覺得有點兒尴尬,他扯了扯嘴角,“別誤會,我可沒幹什麽。如果你是個美女,我可能還考慮考慮。”

陳少華沒說話,眼一閉,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态。

許仕強低聲罵了聲操,恨恨地盯着陳少華。“喂,姓陳的,能爬起來就自己洗,別跟我這兒裝傻充愣。”

喊了好幾聲,陳少華還是不動不響。

倒是外面張媽的聲音有些發急,“許先生,先生怎麽樣了,是不是醒了?”

許仕強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醒了又睡着了?

透過玻璃窗,許仕強看到天已經黑下來了,路燈發出暗黃的光。他咬了咬牙,回道:“沒事兒,張媽,我們馬上出來。”想着,關了水龍頭,從架子上拿了毛巾,匆匆給陳少華擦洗起來。

擦完了,許仕強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他飛快地給自己也擦了擦,這才穿上外褲,來到客廳,剛想問張媽哪裏有幹淨的換洗衣服,就見張媽手裏拿着兩套衣服走了上來。

“許先生,真是辛苦你了,要是沒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許仕強接過衣服,客氣兩聲,便又返回了浴室。他先套上一身運動衣,然後又給陳少華換了內外衣褲,半拖半抱地把陳少華送回了卧室,拿毛巾被蓋上了。

張媽又是一通感謝。“真是太謝謝你了,許先生。”

許仕強又累又餓,客氣兩句,就帶着許樂樂往家趕。

當天晚上,許仕強做了個夢。

他夢到項燕回來了,哭着求他原諒。他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但毫無疑問,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原諒她。于是,兩個人自然而然地開始滾/床單。

他已經很久沒做過這種事了,心情自然可想而知。誰知,等事畢之後,他剛要對項燕說兩句情話,卻發現項燕的臉忽然變成了陳少華。

許仕強一下子吓醒了,他嘴裏罵了聲操,卻是再也睡不着了,直到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于是,許仕強再一次上班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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