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回到院子,文氏就讓邱嬷嬷去請郝姨娘
手對付起後入門的陸側妃。要說陸側妃,那是絕世美人不說,性子溫婉可人,可她除了精通琴棋書畫不說,還會射箭打獵這些男人們的玩意兒,因此深得良王爺的喜歡。
再一讓人嫉恨的事是陸側妃肚子争氣呀。良王妃生平只得一女,而任側妃是兩女,陸側妃卻有三子,個個都英俊潇灑、風流倜傥,陸側妃娘家也是有爵位的,自然她們就掐了起來。王府裏除了她們三個女人,還有不少有生養和沒生養的,她們要麽身世卑微,要麽不受寵,良王妃自是不會把她們放在眼裏。
良王妃這次之所以要整治二郡主是因為二郡主私自勾引了她看上眼的韓侯府的繼承人,沒錯,良王妃原本是打算為比二郡主小半歲的自己的親生女兒三郡主招韓禹衡為婿的,不料先是讓二郡主先下了手,後又被李家定了親。李家定親又如何,她自個上太後和皇後那求一求還不就此算了,可是二郡主這事兒就不好辦了。難道姐姐為妾、妹妹為妻麽?這她怎麽也不甘心,任側妃那賤人生的女兒怎麽可以和自己的寶貝女兒共侍一夫。她對二郡主和任側妃那是咬牙切齒。
上次計謀不成,這次她特意辦了個宴會,務必使其身敗名裂。
蕭明珰下馬車時,周圍一陣喧嚣,人來人往,她進門後,有婆子引着她往後院去,進入後院的會客堂,只見良王妃坐在上坐,兩位側妃坐在下首,蕭明珰慢慢走近,良王妃身形略瘦,穿得金光閃閃,不只是衣裳,連頭飾也戴滿了金簪、金釵等,嘴唇偏偏要塗得那麽豔麗,一看就是俗不可耐。姑太太倒是穿得很簡樸,說實話就是毫無特點,而另一邊的陸側妃,猶如仙子一般,清麗脫俗,看不出已近四十的年紀,一舉一動散發着迷人的氣息,這一比倒是比出差距了,蕭明珰在心裏默默為良王爺可憐了好一會兒。
良王妃斜着狐貍眼,話語中沒有任何情緒,“任國公府的世子妃?”
蕭明珰恭恭敬敬地見了禮,“是。”
良王妃轉過頭對姑太太說:“是你娘家外甥媳婦是吧?”
姑太太眼中透露出百味參雜,頗有意味地看了蕭明珰一眼,站起身恭敬回答:“是。”
良王妃冷冷地說:“既然是親戚,那就随意吧,聽說剛嫁入任國公府不久,上次見過二郡主了麽?”
蕭明珰搶先答道:“上次二嬸辦宴會,幸得二郡主賞臉,只是府中事務繁忙,與二郡主略說了幾句話。”良王妃面色緩和下來,“既然如此,請二郡主過來陪陪世子妃。”
“不敢勞煩二郡主相陪。”蕭明珰推脫着,裝出壓根就不想見到二郡主,良王妃就更想讓兩人接觸接觸了。
“那秦婆子,你帶世子妃去找二郡主。”站在一旁的秦婆子領命前去。
蕭明珰跟在秦婆子後面,沒有任何的多餘的表情,也不曾扭頭張望。走了一會兒,秦婆子帶着她來到了一小院子,“世子妃請。”
蕭明珰輕聲說:“有勞了。”絮柳從懷中掏出一小荷包遞給秦婆子,秦婆子接過後離去。
兩人進了二郡主的院子,她正坐躺在榻上,見是她,“坐吧。”
Advertisement
蕭明珰不客氣地坐下,“沒想到母妃竟然肯讓你來見我。”
“怕是用得上我吧。”蕭明珰玩味地對着她笑。
二郡主聽了她這話,便知道等會良王妃定會給她使絆子,笑着說:“你說得沒錯。”蕭明珰瞅了瞅她屋子裏的下人和屋外的丫鬟婆子,挑眉道:“想不到,你這裏的人還真挺少的。”
“沒用的人自然不會留着,留着的必然有用。”二郡主這是在告訴她這裏所有人的都對她忠心耿耿,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在這裏說,不必再尋他處。蕭明珰唏噓着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看來二郡主進入韓侯府不知是為韓家添了助力還是阻力。
“若是可以,良王妃之計策能加以使用,何樂而不為?”蕭明珰的意思是到時入計謀中反之用在良王妃的身上,定能要挾到她。
二郡主颔首。
兩人對視押了一口茶。這時,秦婆子過來道:“二郡主,王妃有請世子妃前去用飯。”蕭明珰站起身跟着秦婆子離去。
蕭明珰進入宴客廳,秦婆子沒有發現,跟着她身邊的丫鬟少了一位。蕭明珰跟着一些年輕媳婦子坐一桌,有些人知道她是任國公府的世子妃,湊上來獻殷勤,她伸手不打笑臉人,也捧着她們,飯後在貴婦圈子裏都知道任國公府的世子妃是個平易近人的主兒。蕭明珰周圍一直圍着人,一點兒時候都不曾停歇下來。
良王妃笑看蕭明珰,對姑太太說:“你這外甥媳婦倒是好人緣,不簡單呀。”姑太太依然恭敬道:“王妃說笑了。”
陸側妃全程沒有說話。有些人上去圍着她們說話,她也沒有多說幾句。
蕭明珰終于脫身了,她松了口氣,絮柳輕聲說:“那些夫人真可怕。”
“瞎說什麽呢。”絮柳低着頭稱是。
“走吧,看看音兒來消息沒有。”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門外,絮柳注意着周圍的人群動向,蕭明珰一掩身就出了會客堂,她走到僻靜處等絮柳。
過了一會子,絮柳也來了,兩人走到剛才和音兒約好的地方。音兒早已經在那裏等着了,“世子妃,請跟我來,二郡主剛過去不久。”
音兒帶着她們左拐右拐,來到一個不算僻靜但容易被忽略的竹屋門口,二郡主從竹屋的外面出來,兩人離這地方多走了幾步,音兒和二郡主的丫鬟在竹屋門口望風,“如何?”
二郡主指了指裏面,“我三妹在裏面,和博遠候的世子。”要說這博遠候,那也是一員猛将,只是這世子就有點不堪了,博遠候常年在外,世子長于婦人之手,博遠候的勇猛沒有學到,倒是跟着京城中的纨绔子弟學了幾手,也是個風流多情之人。
蕭明珰冷冷地說:“暗算你的人和喚你過來的人抓到了麽?”
二郡主點點頭,“那帶去你院子去,以此為籌碼跟良王妃談條件,至于三郡主,等會有人幫我們的忙。”
二郡主閃身離去,她身邊的婆子帶着兩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丫鬟回去。
蕭明珰對着絮柳說:“走,我們走這邊。”兩人拐過彎兒,若無其事地走向會客廳,而音兒則把剛才抓好的貓抱在懷中,等有人從這過時,用貓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
有幾位未出閣還在天真浪漫之時的小姑娘見着貓就追了過來,見那竹屋,四五人在那說着要不要進去看看,最終還是忍不住,一人推開門,其餘四人則在跟在後面,不知她們看到了什麽,大聲尖叫。
等蕭明珰坐在會客堂偏遠的地方喝了杯茶後,有下人匆匆忙忙前來禀明,而她們的尖叫聲,早已經把其他用餐後早已在園中消食的人吸引了過去。
良王妃眼眸子的狂喜掩飾不住,帶着兩個側妃前往竹屋。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拙:更文啦~(≧▽≦)/~啦啦啦收藏票票飛來︿( ̄︶ ̄)︿~~~
☆、良王府(下)
良王妃匆匆趕到竹屋,周圍圍着一群人,一個個低頭竊竊私語,良王妃掩飾住內心的喜悅,裝作怒目而視地沖了進去,結果傻眼了。原以為裏面是二郡主的醜态,不曾想,竟然發現在裏面的不是二郡主而是自己的女兒三郡主。晴天霹靂,這好好的計劃如何會變成這樣。還是養大她的奶娘更為老練,直接示意婆子們領着客人去客堂,又讓人擡來一頂轎子,三郡主在無意識中被擡回了院子,良王妃癱軟着身子也被另一轎子擡回自己的院子。
姑太太瞧着這一場景心知良王妃是為了設計二郡主,趕忙去二郡主那。三個做主的人兩個都走了,只剩下陸側妃。她輕柔細語地吩咐丫鬟到前面請侯爺夫人到良王妃院子一續,後又讓人去請大少爺過來處理睡得流着哈喇子的侯爺世子。
陸側妃的貼身丫鬟輕聲勸道:“您這麽做怕是王妃過後會怪罪于您。”
“她想怪罪我的事情還算少麽?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也不少。再怎麽說,王府的面子和體面總得保住。”陸側妃的聲音不大,正好讓周圍的丫鬟婆子們能夠聽到,要知道,王府裏的丫鬟婆子們的嘴是最碎的,有什麽話兒都能往外傳,以後良王妃若是因為此事而責備于她怕是要被王爺責罵,再者王爺從審問時從下人們口中得知此事會更加寵愛于她,這等好事,應該多有幾件才是。
良王妃何曾明白什麽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姑太太在二郡主院子中得知她安然無恙,且還抓住了良王妃的把柄,胸中的郁悶一掃而光,以後良王妃又有何本事再耀武揚威硬逼着自己對她唯唯諾諾。
她抓着二郡主的手,使勁上下晃動,連連稱贊:“你做得好,好極了,以後我們娘兩的日子比那賤人好過了!以後要讓好好嘗嘗那些屈辱!”
二郡主不是不理智之人,懂得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她勸姑太太冷靜下來,“娘親,如今耽誤之急是讓我早點嫁入韓候府中。”
姑太太回過神來說:“你說得對。”後又皺着眉頭,“你硬是要嫁入韓侯府,真不知韓候世子除了那好皮囊,又有何讨喜之處。”
二郡主拭淚道:“娘親責備的事。”她哽咽着繼續說:“只是韓家自從封爵後就世代純臣,可比我們這些宗族、外戚和用軍功博地位的人家強多了,他們效忠的是伯父、是以後的皇帝,以後天下再亂,女兒也能在其庇佑之下安然度過。”
姑太太聽了她這番深思熟慮的話,拍了拍她的手,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趁着這次的事逼王妃了。”兩母女又私下合謀了好一會兒。
良王府的大少爺聽從自己母親的吩咐來到竹屋,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命小厮騎馬到少府前去找良王爺。
他命兩小厮把侯爺世子扛到外院的客房休息,自己什麽事也沒有經手,只是留下兩個小厮看着現場,防止一些證據被設下圈套的人趁機帶走。
良王爺本在少府中喝酒玩樂,聽外面說府裏小厮候着,有急事要禀明,這才不情不願地召喚他進來,聽他說是自己最為看重的大兒子找他有急事,二話不說放下酒杯拍馬回府。
一進王府大門就用洪亮的聲音嚷着,“那兔崽子叫我回來是有何要事?”別看良王爺總是兔崽子、兔崽子的嚷着陸側妃生的那三個兒子,其他兒子不要說這麽叫了,連面都懶得見。大少爺,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曼斯條理地行禮,良王爺滿臉不耐煩,“父王總這麽叫兒子不大好吧。”
良王上前勾住他的肩膀,攜着他進書房,“都說了府裏的大事我不在由你做主,少打擾我品酒交友。”
大少爺在內心翻了個白眼,“這事我可做不了主,您還是自己了解清楚吧。”他扔給良王府幾個小厮和婆子。
這些人不一會兒就把竹屋發生的事情講得清清楚楚。
良王爺一點都不在意,大手一揮,“那就讓你三妹妹嫁過去就行了,哪裏還需要我回來。”大少爺搖着扇子,耐着脾氣道:“三妹婚約自然得由父親做主。”
良王爺大掌撫了撫他的腦袋,“乖乖,你這脾性越來越好了。行了,我這就去跟王妃說。”
大少爺合起扇子,用扇柄揮掉良王爺放置于他頭頂的手掌,慢悠悠地說:“娘親說了,跟你不需要太動心氣,對身體不好,我要好好保養。”說完他嘴角勾起優雅地笑容,漫步離開。
良王爺看了看自己被拂下的手,又想了想他說的話,對着他漸漸遠去的身影,大聲嚷着:“兔崽子!你站住!”他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低聲嘟囔着:“得跟陸姑娘說聲,不能這樣教壞兒子才是。”
他滿臉不樂意地跑王妃院子中,心情格外沉重。
良王妃頭上貼着冰枕,面上蓋着絲帕,默默流淚,妝容早已花了,皺紋顯現出來,一瞬間老了十歲。
一邊的奶娘勸說她:“王妃現在耽誤之急是要趕緊把那些人給解決了,省得被他人抓住把柄。”
王妃眼眸子紅腫,無焦距,緩緩轉過頭,定睛看了奶娘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奶娘躬身要出去辦妥此事卻被一下子堵在了門口,良王爺怒目而視,“你幹什麽去,慌慌張張的!還沖撞了本王,拿下去,打一頓。”
王妃一聽王爺的怒吼聲,麻溜地爬起來,不再是剛才那無神狀,哭着說:“王爺這是要合着外人一起欺負我,我要回娘家。”
良王爺本就不想過來見她,嘴裏嚷着:“行,你趕緊回去,不要再回府了。”王妃的哭聲一下子止住了,這是被吓得連哭都忘記了。
良王爺對着奶娘說:“剛才沖撞先記下,去伺候王妃梳洗,看看成什麽樣了,哪有一點王妃的儀态。”奶娘哄着王妃去梳洗。良王爺剛才只是先發制人,想起以往只要三女兒有啥事,不管是誰對誰錯,良王妃都會在王爺踏入院中那一刻哭鬧個夠,而自己最煩她的哭鬧,有時候揮袖離去,有時候會連連點頭答應她那些比較靠譜的條件。今兒這事是大事,絕對不能按照以往的方式處理。
到底是沒娶對媳婦,他感嘆着。
王妃洗漱後喏喏地走了進來,良王爺看都不看一眼,嗯哼了一聲直接進入主題:“那件事我已經弄清楚了,就讓女兒嫁入博遠候府就是了。”
王妃怔了怔,尖聲嚷着:“這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
良王爺拍了拍桌子說:“你不同意有什麽用!你是要看着你寶貝女兒的名譽毀于一旦,在王府中做個老姑娘還是想她下嫁給七品小官!”他這一拍一吼倒是把她給拍醒了,她軟軟地攤在椅子上,“那就依照王爺的吩咐。”
良王爺好聲好氣地說:“行了,本來三丫頭的嫁妝就多,出閣的時候再多點,她哥哥不會也不敢有意見。”他拍拍屁股準備走人之時,王妃眼中露出了恨意,咬牙切齒地說:“王爺且慢,此事定然有蹊跷,我懷疑是任側妃和二郡主設的圈套。”
良王爺心想着這是有完沒完啊,他只能認命地坐下,“可有證據?”
這計謀本來就是她自己設下想讓二郡主往裏鑽,她哪裏能馬上拿出證據,只是若是此事不把握時機,再過半天一天,怕是夜長夢多。
良王妃咬咬牙說:“有,怎麽沒有,奶娘去帶人上來。”奶娘一聽王妃沒有任何安排就讓她把人帶上來,很想直接暈倒,但在王妃和王爺雙重目光的逼迫下她只能下去把實施計謀的幾個人找來。
她出門找了一溜兒,随便抓了幾人過來,全都一問三不知,良王爺懶得再待下去,揮退了他們說:“行了,不要屈打成招了,你當我是傻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良王爺幹脆地離開。
他離開不久,二郡主帶着那幾個奶娘要找的實施計謀的人找上門來。王妃看到她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恨不得拆了她的骨頭喝了她的血。
二郡主不像以往那樣跪在地上請安,而是直接坐在王妃的下首,嬌笑着說:“母妃瞧瞧這幾個人,想必母妃定然認識。”
王妃矢口否認,二郡主示意丫鬟從那幾個人嘴裏掏出塞着的布,那幾人布一拿下來,對着王妃磕頭求饒:“求王妃救救我們,王妃讓我們做的事都做了,求王妃救救我們。”
二郡主看戲似的看着王妃,王妃的臉由紅變青、由青變紫,“你們不要胡說!”二郡主笑盈盈地說:“是不是胡說母妃與我都說不準,不如讓父王和大哥來評評理,母妃覺得如何?我知道,父王現在還在府中,若是母妃疼惜奶娘不忍心她前去走一趟,不如由我的丫頭過去請父王過來可好?”
王妃劍眉怒氣,雙眼淩厲,嘴唇微顫,喘氣聲很是明顯,這是在壓抑着怒氣,“你父王自是不會廢了我,我可是上了玉牒的。”
二郡主嘲笑地看着她,“母妃自然不會被廢,只是三妹呢?有這樣的母親,母妃是認為父王和大哥以後還會如此看顧三妹麽?也許他們表面上會,內裏不會想着三妹是否外表單純內心也和母妃一般如此不堪。”
“不堪的是你!小小年紀與他人私會!還身懷孽種!你父王知道會如何!”王妃反過來要挾她。
她輕笑:“父王不會得罪清流純臣,難怪父王一年到頭除了那幾天都未曾歇在母妃院中。”
“你!”二郡主看着她笑,雲淡風輕地笑,仿佛和王妃相持的人不是自己。
王妃冷靜下來道:“你想要什麽?”
“母妃能夠求太後或者聖上賜婚我與韓侯府世子。”
“行,我成全你。”王妃滿口答應,她想先答應下來之後再反悔也行,不曾想二郡主并不相信她。
“母妃答應得如此爽快真讓人意外,不過我還是把這幾個奴才帶回去好好看着,等過幾日賜婚聖旨下了,自然會教給母妃處理。”她好心地提醒她說:“對了,母妃,若是我出了什麽事兒,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母妃,我把母妃所作所為都告訴給他人了,連同一些證據,母妃怕是自身難保。還請母妃多加珍重才是。”她哈哈大笑着離開。
王妃氣得把桌上的被子置于地上,奶娘不敢在她氣頭上惹她,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蕭明珰那天和衆人一起出的良王府,第二日晚上聽任靖真說起二郡主與韓禹衡的婚事,聖上猶豫了一番,在四皇子和三皇子的極力促成下終于下了旨意,第三日,蕭明珰就接到了二郡主的信箋:聖旨已下,婚約既成。
她默默燒掉那張紙。
絮柳得知二郡主所作所為,擔憂地問蕭明珰:“小姐,您和二郡主合作,她會不會後來反咬您一口呢?”
蕭明珰雙手浸濕于鹽水中,細細摩挲着雙手的穴道,正保養着自己嫩白的手,她浸了好一會兒,接過絮柳遞過來柔軟的棉帕子,輕輕擦幹手上的水,塗上任靖真特意從太醫院裏拿來的護手露,才開口說:“會這樣懷疑,會防備她,但不怕,只要抓住她的七寸就夠了。二郡主這人你以為她真的很愛韓世子愛到不能沒有他硬是要嫁給他麽?你錯了,她愛的是自己,她珍惜自己的名聲,珍惜自己的生命,你說若是她以後知道自己嫁的人不是純臣,而是為了自己私欲雄心勃勃不顧她死活,她還會與他同舟共濟麽?她如此愛惜自己的一切,她早晚還是要為我們所用,我們只需要挑撥挑撥,再靜觀其變就行。”
絮柳低着頭按摩着她的雙手說:“是,那四小姐可要受苦了。”
蕭明珰半眯着眼睛說:“那可不是,韓侯府世子的後院真是能人百出啊,二郡主、李清歡還有蕭明珚,這三個女人一臺戲,也不知誰能鬥得過誰。”她聲音漸漸弱了下來,眯着眼睡着了,絮柳為她蓋上毯子,悄悄退下,屋內一片靜谧,只剩香爐裏的香料焚燒而出的香氣袅袅升起。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拙:收藏票票飛來︿( ̄︶ ̄)︿
良王爺府大少爺:父王真幼稚
陸側妃:你習慣就好
良王爺:陸姑娘,說好的不教壞兒子的呢
陸側妃:總比像你那樣幼稚好
良王爺:淚奔~~o(>_<)o ~~
☆、惹事(上)
雖已至夏末,天氣依然炎熱,四王爺府上的湖泊,依稀可見水汽往天空四處飄散,烈日照得人格外懶洋洋的,蕭明珰到了夏日都有午休,可惜今兒不得不冒着烈日到四王爺府做客,她強打起精神,拖着疲累的身軀,走在四王爺府上的回廊中。
絮柳手執絲質薄扇,輕輕搖晃着,為她送去一縷清風。她覺得自己每走一步,身子裏的汗水都要多留下一滴,遙望着正院快到了,她抓緊腳步。
微摸十步遠,遙望着四王妃站在屋檐下等着她,她露出笑容,上前幾步,見禮後,四王妃拉着她的手兒進去,屋內正中間放着一份小冰山,涼意陣陣襲來,兩人坐下後,等着丫鬟們把涼茶端上來,四王妃對着身邊的大丫鬟說:“去廚房讓她們送酸梅湯和冰碗過來。”身着翠綠薄裳的大丫鬟夏荷笑着應聲而去。
四王妃示意蕭明珰先喝口涼茶歇一會兒,“今兒天這麽熱,倒是勞煩表弟妹親自過來了,等會夏荷她們從廚房端上來的酸梅湯和冰碗都不錯,你多喝幾口,可消暑解渴。”
蕭明珰謙遜地回:“是,表嫂這屋裏也不熱,有冰山在。”
四王妃颔首微笑:“這冰山是宮裏內務府按例給的,表弟妹在府中也可建造一冰窖,夏天好避暑。”
她感受着涼意,“府中有一冰窖,這些東西一直都是走公用的。”
四王妃捂着嘴兒說:“倒是表弟妹愣實誠了,像王府裏房間多,人也多,我這房裏有、其他服侍王爺房裏必然有,再加上一些奴仆的房裏也是必備的,對他們總不能不管不顧,他們中暑府裏的事得耽誤多少,可內務府一直準備冰的份例只有我和王爺的份兒,自然府裏也建了許多冰窖。”
“是,表嫂說的是。”四王妃體諒她是剛嫁入國公府的媳婦兒,這些事情不敢多做聲,因此立馬轉移了話題。
兩人正聊着最近新出的幾匹花樣特別的布時,夏荷帶着小丫頭們把酸梅湯和冰碗端了上來。
這冰碗裏除了細碎的冰渣,透明小塊的冰粒,還有一些夏季水果以及石花、仙草等,用小勺子輕輕一舀,放入口中,很是爽口,上面還淋了點甜汁,吃起來也不覺得膩味,蕭明珰對冰碗贊不絕口。
四王妃很是高興:“你喜歡就好。”
兩人吃完冰碗,喝盡酸梅湯,四王妃才說:“我今兒請你過來是有兩件要事要告知與你,其一是王側妃一事,今早王側妃前來禀明,說是她許久不見她的表妹,也就是你父親的王姨娘,再過半盞茶時候她會去你娘家;其二,最近邊疆多有動蕩,父皇有意派一皇子到邊疆監軍,怕是要對其用兵,此事雖是朝中之事,只是關及你我,朝中大臣舉薦之人除了四王爺就是三王爺,王爺還未下定決心是否要去,若是四王爺前去,表弟應是會相陪,因此事先與你通個氣兒,若是表弟随王爺前往,你府中有何人、何事騷擾于你,只管告訴我便是,我定然會為你做主。”
蕭明珰心懷感激地道謝。
夏荷走進來回禀:“王側妃帶着一些藥材已經過去了。”蕭明珰想着四王妃告訴她側妃去自己娘家的用意就是為了借自己之手揉搓揉搓側妃,便立即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回娘家看看,免得王側妃突然前去,我母親招待有所疏忽。”
四王妃笑着點頭,伸手指了指夏荷,“你回娘家時,若是遇到某些情況不便與王側妃相說,夏荷可相幫,今兒就讓夏荷跟着你娘家較好。”蕭明珰應下。
蕭明珰帶着夏荷回了娘家,在蕭府門口下車時,瞧見大門還未關,裏面的小厮聽到門外的馬車聲探出頭見是大小姐,跑着去給文氏報信,此時的文氏正恭敬地一一回複着王側妃的句句刁難。
文氏不卑不亢,簡潔有禮,半點都挑不出毛病,王側妃正生着悶氣,沒想到在王府被王妃壓着也就算了,來了這四品小官的府邸還要被壓着,她越想越不順當。
此時瞅見門外有一婆子在那微微探着頭,拍了桌子,叫身邊丫鬟把那婆子押上來,就是一頓掌嘴,婆子無緣無故被打,已經被打暈了,等王側妃問她:“你這婆子,在那鬼鬼祟祟幹什麽?這府裏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
婆子抖着嘴巴,“回側王妃的話,奴婢,奴婢......”婆子話還未說全,王側妃眯了眯眼,狠狠瞪了婆子一眼,叫嚣着:“再掌嘴十下。”丫鬟挽起袖子,左右開弓,打得啪啪作響,嘴裏好教訓着:“什麽側王妃,叫王妃!沒規矩的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等王側妃逞完一頓威風後,婆子早已經去了半條命,“說,你剛才幹什麽?”
婆子有氣無力地說:“回王妃的話,奴婢是來通報的,太太,大小姐回來了。”王側妃臉色變了變。
文氏趕忙讓身邊的丫鬟去帶蕭明珰過來。文氏是個聰明通慧之人,平時女兒回府哪裏還有通報一說,此時這陣仗,怕是沖着王側妃來的,文氏想着自家女婿怎麽說也是四王爺的表弟,王側妃必然不敢讓女兒太過于失了體面。
蕭明珰在進蕭家大門之前,吩咐絮柳等會直接到讓奶娘去帶着玙哥兒到王側妃那,還千叮咛萬囑咐,怎麽也要讓玙哥兒哭着過去。
本想着帶玙哥兒過去需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王側妃竟然不是在會客廳而是在文氏院子裏的正堂,等蕭明珰從雲容院正門進來之時,正巧碰到奶娘抱着在哭鬧的玙哥兒,蕭明珰憋着笑,生氣地說:“怎麽回事?玙哥兒哭得如此厲害,你這奶娘竟然沒辦法讓他安靜下來,如此不得力,還要你有什麽用!”
奶娘急得團團轉,跪也不是,站也不是,邊抱着玙哥兒哄邊對蕭明珰說:“是奴婢不好,玙哥兒怕是被吓到了這次哭的。”
蕭明珰腳下不聽歇,奶娘跟在她身後,她踏入正堂,假裝未曾看到王側妃,對着奶娘呵斥道:“胡說什麽!自從玙哥兒出生,雲容院哪個奴婢敢大聲喧嘩,還有沒有規矩!你告訴我哪個這麽做?我非剝了她一層皮不可!”
蕭明珰伸手抱過玙哥兒哄着,又擡眼見文氏站一旁,“母親站那做什麽,玙哥兒哭成這樣都不哄哄,這可是咱們蕭家的獨苗呢,要是父親知道了,定會責怪母親。”
她又轉向問奶娘,“你幹跪着幹什麽?讓你招出害玙哥兒哭的賤婢!”奶娘苦着臉,“奴婢不知是何人,只是知道剛才有一陣啪啪的打人聲和尖叫求饒聲。”
蕭明珰擡眼見跪在不遠處滿臉腫得發紅的婆子,下巴微擡,“母親剛才在懲戒那婆子麽?”文氏微搖頭。
蕭明珰怒目而視,環顧周圍的人,唯獨故意漏掉了王側妃,“那婆子剛才是誰打的?為什麽打她?”
蕭府裏的丫鬟婆子剛被王側妃那一頓無中生有的脾氣給折騰得恨她恨得牙癢癢的,幾個丫鬟婆子都把眼光投向剛才打人的丫鬟,蕭明珰把玙哥兒放入文氏懷中,“是你打的?”
丫鬟高揚着頭,“是。”
蕭明珰眯了眯眼,對着蕭家的站在一旁的兩個壯碩的婆子一指,“過去抓住她,掌嘴!”
王側妃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敢!”
蕭明珰微一擡頭,笑着屈半膝禮,“王側妃,不知您大駕光臨,真是失禮。”她笑着跟王側妃打完招呼,轉過頭對着幹愣着婆子們狠聲道:“愣着做什麽?我還使喚不了你們了?”兩婆子沖上去一把摁着那丫鬟跪下,撩起袖子,一頓好打。王側妃氣得頭上就快冒煙了,尖叫着:“蕭明珰,你敢打我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
蕭明珰涼涼地回了句:“我以為王側妃不知道打狗需要看主人這句話。”王側妃一把站了起來,“你竟敢無視我這側妃尊榮。”
蕭明珰反而上前了幾步,“難道我懲戒這丫鬟有錯?那王側妃告訴我錯在哪裏?嗯?王側妃?”
她故意又重複了一遍王側妃這句話,特別是那個側字的音還加重了,威脅她剛才對四王妃不敬這事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側妃整個人都在顫抖,眼光若是能化作一把劍怕是早就戳了蕭明珰好幾下了。蕭明珰輕聲說:“好了,別打了。”
“不知王側妃來此有何貴幹?莫不成就是為了在我娘家逞一趟威風而已吧?”蕭明珰譏諷她。
王側妃本想破口大罵,身邊的婆子上前安慰了她幾句,提醒她注意形象,這才按捺住,“我來看看我的表妹。”
蕭明珰随意地哦了一聲,“那王側妃是要親自過去看看還是請王姨娘過來呢?”王側妃正在猶豫之時,她說:“既然王側妃與王姨娘感情頗深,不嫌棄她這婢妾身份,特意前來探望,那母親還是讓王姨娘過來吧。”王側妃想着自己尊貴的身份如何能夠到一四品官員的妾的院子中探望,有失身份,便點頭同意。
文氏派人去叫王姨娘過來。蕭明珰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母親,王姨娘如今身子有六個月了吧?”
“是呀。”
“那正好出來走動走動。”
“王姨娘早就遵從郎中的囑咐多走動了。”文氏這是在告訴蕭明珰王姨娘自從有了身孕之後就經常不安分。
蕭明珰笑了一聲,王側妃的臉色更難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拙:收藏票票飛來︿( ̄︶ ̄)︿(~ ̄▽ ̄)~
王側妃:我才是王妃
四王妃:你說什麽?
王側妃:賤妾剛才胡言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