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土地廟

等張老爺子下葬完畢，送葬人陸陸續續的往回走，封楚幽沒有跟張家人一起回去，在張曉晨問他要去幹嘛時，封楚幽扯謊的回了句：“想去看看我父母，三年沒回來給他們上香了。”

聽到封楚幽這麽說，張曉晨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父母就安葬在不遠處，也不用上山，也就放心封楚幽這時候自己去了，理解的點點頭後交代了句：“我這邊還剩下點香火蠟燭，你拿去吧，順便幫我跟封叔叔問聲好，我這邊等過了頭七，咱們哥倆再好好喝一頓。”

“好，到時候可別喝了兩杯就嚷嚷着不行了啊。”笑着打趣了聲，接過張曉晨讓人遞過來的袋子，封楚幽轉過身擺擺手的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走出多遠，封楚幽便拐進了一個小樹林，抄近路的往那早已坍塌的土地廟小跑過去，越是臨近那土地廟封楚幽心裏就越是緊張，也不知道是期待多一點還是擔憂多一點了。

一小會兒封楚幽便來到了土地廟遺址的不遠處，看了眼另一條道上已經沒有了任何送葬人後，封楚幽才邁步向土地廟走去。此時已經暮色降臨，太陽也只剩下些餘韻沒有全部落下，但擡頭已經音樂能看見另一邊升起的月亮和星星點點的天河。

來到土地廟面前，封楚幽這次才看清了那裏哪有什麽土地廟的祭臺，分明就是個已經和土地化為一體的小土坡。存在于兩條過道中間，若沒人特意點出，誰也看不出來這裏曾今存在過一座土地廟。

“今天真的是我看到幻覺了？”看着面前的景色，封楚幽眉頭緊緊的皺起，他并不認為早前他看到的是幻覺，畢竟那太真實了，連祭臺上傾倒的香爐，灑落的香灰，甚至已經看不出面容的土地神像他到現在也能清晰的回想起來。

但在這小土坡周圍轉了幾圈，封楚幽不甘心道：“不管怎麽看都是那個荒廢長起了青草的土坡，可是我不可能看錯的！”

對此封楚幽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放棄了，剛想要轉身往回走，風向的改變從不遠處把那給張老爺子點燃的香火煙氣給吹到了這邊來。被風迷了下眼睛的封楚幽側過頭躲避了下，恰巧就看到了随着香火煙氣的到來，那荒廢的小土坡上飄忽的浮現出了個影子。

這一幕讓封楚幽立刻停下了要離開的腳步，猛的回頭朝土地廟的廢址上看去。

“土地廟？？？”驚訝的吐出這三個字，封楚幽這次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個小祭臺的影子随着煙氣飄忽不定的出現在了那裏，那模樣不正是他今天下午送葬時候看到的土地廟是什麽？

風向再次改變，香火煙氣飄離，那原本就不怎麽清晰的祭臺影子再次消失，封楚幽一激靈的就想明白了，他能看到這土地廟完全是因為香火煙氣！

明白這一點的封楚幽立刻拿出袋子裏的上火蠟燭點上，在小土坡前插上了許多。

氤氲的煙氣飄起，在封楚幽忐忑的心情中，一個小小的祭臺再次浮現在了他面前，這讓封楚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果然是這樣！”

封楚幽仔細的觀察着這個存在于虛幻中的土地廟，下午時只是粗略的瞥了下，這時封楚幽才能細看起來。

小祭臺的兩側門框貼着已經褪色的對聯，上聯是‘土可生萬物’下聯是‘地可發千祥’。這一副對聯可以說是大多數存在的土地廟都用的對聯，第一個字就藏頭‘土地’，也可以說是标配了。

再往裏看，這個小祭臺實在是破敗得不行，如他今天所見，傾倒的香爐，斑駁的牆壁，頂上更是塌了個洞，祭臺裏的土地神像更是模糊不清，甚至都快看不出是個人像了，眼一花看成一個石頭柱子也是有可能的。

“土地廟是出來了，可接下來能怎麽做？”封楚幽發現，他把這土地廟再次弄出來了沒錯，但這東西就像海市蜃樓一樣，碰不着摸不到，就只能這麽看着，那還真是讓他有些傻眼了。

而這時候封楚幽手上從小就帶着的一個玉書式樣的手串不知原因的突然斷裂，直接掉落在了山神廟的光影下。

“怎麽就突然斷了？”

眉頭微皺的封楚幽伸手去撿起，莫名其妙的就被那并不鋒利的玉書給劃破了手指。随着血液滴落接觸到那土地廟的幻影，封楚幽看到那懸浮着的土地廟突然如水波一樣顫抖了下，然後散發光芒的擴散開來，直接就把站在土坡前的封楚幽給籠罩了進去。

而就在這時晴朗的天空突然凝聚來滾滾煙雲，伴随着如蛇般的閃電和震耳欲聾的驚雷，整個雲來村村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如末世般的一幕給驚呆了，有膽大的人走到窗邊朝天觀看，興奮不已，而有些膽小之人則鑽進被窩瑟瑟發抖。

這邊封楚幽感覺到呼吸一滞，下意識的就閉上了雙眼，等他再次睜開雙眼後，他發現他身處的地方已經改變了，不再是一個小土坡，而是一個破敗至極的土地廟。

顧不得看自己手上的傷口，把手中的玉書往口袋裏一揣，看着周圍的景色，封楚幽驚疑道：“這是……土地廟？”

土地廟裏光線幽暗，模模糊糊的讓人什麽都看不清，神臺上此時有東西在發着光，那是整個土地廟此時唯一的光源。

一步步的緩慢靠近，封楚幽來到神臺面前時才看清了這發光的東西是什麽。

“令牌和戶籍錄？”看着面前的東西，封楚幽伸手拿起。

在他拿起令牌的瞬間，一段信息便出現在了封楚幽的腦海中。

“土地神令？這就是我成為土地神的身份象征了？”翻看着手中的令牌，封楚幽發現他的名字以漢隸的字體出現在了令牌背面，除了他的名字之外，還有這雲來村這三個字，而令牌的正面正是土地神令四字。

這讓封楚幽有些驚愕，在接過令牌時他便明白了身為土地神的職責，而戶籍錄便是雲來村的村民戶籍。随後翻開黃色的線裝古書，但現在戶籍錄上只有簡單的名字，就連出身年月都沒有。

稍一琢磨，封楚幽冥冥中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但同時還是有很多疑惑。

“這土地廟太破敗了，早該湮滅在這塵世中，怎麽還能讓我得到傳承？”

閉目感受着，封楚幽就感覺到在神像上漂浮着一縷縷淡薄的煙氣，輕咦了聲，封楚幽讓自己的感知集中到了那白色煙氣的地方。

“這是？”靠近那煙氣讓封楚幽的感知各位的舒适，如同三月春陽，暖烘烘的，立刻他便明白了這煙氣便是土地廟收到的‘香火願力’，也是他的神力基礎。

沉凝了下後，念頭一動，手上的令牌和戶籍錄便消失在手上，封楚幽饒有興致的嘗試了幾次，道了句：“倒是方便。”

這時候封楚幽重新看自己身處的土地廟時，已經沒有了剛進來的昏暗，雖然還是一如剛才的破敗，但是給他的感覺卻變了，手一揮，一陣風在寺廟裏拂過，傾倒的香爐歸正了位置，遍布的灰塵被一掃而光。

對幹淨了許多的寺廟封楚幽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土地神像時，封楚幽看到了熟悉的臉。

“我的臉麽？也對，我成了土地神，神像上也該是我。”

轉悠了一圈後，封楚幽才從這土地廟中退了出去，轉頭看向身後，那裏還是個小土坡，只有他能看到，土坡上那個土地廟的虛影，只是現在看到它封楚幽不需要再借助香火了。

“該去張老爺子那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