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大,遠遠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她知道阿德斯軍團的價碼很高,做為一支所向披靡的無敵傭兵,而且還是那麽講信用的軍團,高價也是應當的,畢竟人家是用生命保護雇主的生命財産安全,可是――這個價位也太高了吧?!

盈祿家族在她的帶領下成為塔撒大陸的首富,就算去年的生意超好,所收入的也不過百萬金幣,其他如孤傲、追風這樣不善經營的家族,一年能收個十萬金幣就差不多了,阿德斯卻獅子大開口要五十萬,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搶劫嗎?

她偷瞄了阿德斯一眼,見他根本沒看她,身體僵硬而拒絕的姿态表明他在等待回答,但耐心不多,而她的雙手還抓在他的手臂上。

跟這樣的男人讨價還價是愚蠢之極的事,他的話沒有虛頭,說多少,就一定得是多少。也就是說,她要得到這隊傭兵就非要付出這樣的價錢。這――值得嗎?

如果她花十萬金幣,就可以雇傭好多傭兵軍團,可是他們綁在一起也比不上阿德斯軍團,說不定遇到大難還會落跑,那她的錢不是打了水漂了嗎?但是,阿德斯軍團的光榮和戰績是八百年前的事,他們現在還是那只無敵之軍嗎?經過八百年滄桑歲月,假如鐵軍變菜頭,她的錢也會打水漂。

好為難啊,似乎怎麽選擇也有把錢打水漂的風險,這簡直是賭博性質的投資。早知道她不應該那麽急,事先調查一下就好了,省得現在不上不下的難以決斷。

她在猶豫,可是阿德斯的耐心已經告罄。

他略一用力,甩脫了孤兒的雙手,“離開石頭城。”他第三次說。

但孤兒第三次追上他,“好,我同意這個價錢!”她從牙齒縫蹦出這幾個字,說得錐心泣血。這是倉促間的決定,沒有理智的判斷,只是憑感覺。就在阿德斯要離開的一剎那,成功與失敗沒有計算,只随便把錢扔到一方。

買定離手!但願這死奴隸不要讓她失望,這簡直是豪賭,肉疼,心疼,好疼啊,疼得不得了!

阿德斯很意外。

他說出這個價錢就是換另一種方式拒絕,在他看來,沒有女人有這樣大的手筆。自從解開封印,他一路從鬼影森林回到大戰馬坡,途中也曾派人去打聽過現在的局勢,大略知道現在塔撒大陸上的十大家族繼承人是誰,也知道這其中有一位女伯爵,據說是一位面貌迥異的異族美人,獨一無二。

見到這位小姐的第一天,他與她相隔冰晶而望,因為初醒,他只記得她黑色中略帶琥珀色的眼睛,他從裏面看到了自己的倒景,而她的面貌卻不記得了。只是他看到了她手下人衣服上的族徽,知道挖她出來的人就是盈祿家的女伯爵。

第二次,她從天而降,渾身泥土枯葉,蓬頭垢面,唯有那又眼睛,讓他猜到她是誰,當時他幾乎以為這是上天諸神對他的懲罰。而這一次她反抗強暴,渾身上下依然又髒又亂又怪,臉上五顏六色,皮膚上還長出了魔法的尖刺。

他可沒瞧出她有多美,塔撒大陸的美人标準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怪不得漢姆說她是瘋波子。但奇怪的是她很有本事讓他動氣,先前她一直叫嚣他是她的奴隸,現在自動上門,希望能做他的雇主。

本該連城堡也不讓她進的,但他忍不住有一絲好奇,想知道女人當家的家族能談出什麽生意來。而現在,她接受了他的出價,他就算再不願,也絕不能拒絕,因為他言出必行。

“但是――”只聽盈祿伯爵小姐開了口,他很希望是她反悔自己的沖動,但沒想到她卻說的是,“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地方談一下,生意雖然是承諾,但是也應該研究細節。”

阿德斯沒有回話,只是沉默着轉身大步離開,孤兒把這當做默許,緊緊跟上。她跟着他穿過一條條走廊,一階階樓梯和一個個門廳,好不容易進入一間大書房,孤兒已經氣喘籲籲,而阿德斯則悠閑的自顧自倒了一杯葡萄酒,坐定。

他傲慢得像是十族之王,看不起女人且冷酷無情,指望他招待是癡人說夢,于是她幹脆大方點,徑自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書桌的對面。心裏有點怕他,卻逼着自己勇敢,她是他的雇主,不是她的手下,不可能他坐在書桌後,而她站在他面前回話。

“我們來商定一下雇傭的內容和時間。”她開門見山,“五十萬金幣,買你三年的護衛服務。”

“一年。”

“兩年?”

“一年。”

“那就一年。”

真過份哪,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簡直是霸王條款。不過沒關系,先答應他。運動有利于腦力活躍,她在奔跑着跟他來到書房的時候,已經想了些對策。五十萬金幣不是小數目,她不僅要再開發些新的商業項目,還要想辦法在這群男人身上賺回來。

哼,想坑她?她就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現代地球人的高智商!

對她的回答,阿德斯再次感到了意外,本來他以為這女人會死纏爛打的讨價還價,到時候他就可以把她扔出去。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這樣幹脆,真不知道她是錢多到不在乎,還是腦筋有問題。

“在這一年裏,你要聽我的命令。”來了,女人開始提無理的要求。

“我只是負責護衛盈祿家族,除了戰鬥的事,你無權發號施令。”他冷冷拒絕,劃清界限。

“那當然,我不會管你們其他事。”孤兒平靜的設下圈套,“總之,有人欺侮我,你幫我打,我欺侮別人,你也幫我打。我要打誰,你就打誰,是這個意思吧?”

阿德斯怪異的看了孤兒一眼,長年訓練而變得敏銳的神經意識到這是個陷阱,但這話從表面上沒有任何問題,只得略想了想,點頭。

“軍糧你負責。”末了,他加了一句。

死奴隸,挺會做生意嘛。“好呀,不過只提供普通食物,我可不為你們飲酒作樂付一個銅板。還有,馬匹、武器、你們自己解決。”那可是需要大筆錢財的。

再點頭,因為這本就是傭兵自備的,沒什麽不合理之處,可怎麽就是感覺有哪兒不對頭呢?眼前的女人雖然外貌很差,但黑琥珀一樣的眼睛晶亮靈動,嘴邊的笑容讓她看起來像個小惡魔。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五章 陪葬

“那好,但是請問你,你何時到達飛輪海灰堡?”小惡魔進入新的談判細節。

“三天內。”

“我希望你的軍隊駐紮在海邊漁村裏,堡中住不下太多人,不過你要帶一小隊衛兵住在堡裏,提防有人繞過你們的防衛攻擊盈祿家。”她繼續算計。

阿德斯沉吟了下,“現在盈祿家的領地是哪裏?”

“飛輪海灰堡,還有沿海岸的漁村和鹽堿地,西起紫金家,東至福臨家,北到大平原邊緣,地方是不小,可是不怎麽肥沃,也沒有遮擋,屬于誰騎着馬都能踏平了的地方。”

“是嗎?我倒真想看看是怎麽個踏平法。”阿德斯冷冷的,“至于兵士部署,請不要操心了。有我的人在,沒有人能渡過海峽。”

“我相信貴軍團的無敵。但是――”孤兒斟酌着字眼,“你們是騎士,擅長陸戰,并不是水手。而且盈祿家庭領地的海岸線很長,只有五百人不到的話就很難兼顧全面。如果有人在防守的缺口處渡海――”她瞄了一眼阿德斯,心想如果他要購買奴隸,訓練新兵或者雇傭個人傭兵,她倒可以代理,這樣就能賺很大一筆,彌補五十萬金幣的損失。

“你出了金幣,自然就會平安。”阿德斯打斷孤兒,啜飲了一下杯中酒,漫不經心的道,看也不看孤兒一眼。

“那萬一有人騎飛龍渡海呢?”孤兒不死心。

“你是要終止雇傭關系嗎?”他反問,意思相當明顯。

哦,這個人!不過是讨論一下安保情況,他怎麽就不容人說話的?就算他是無敵鐵軍,總也有失手的時候,她花了那麽多錢,就不能多要求一點嗎?

“萬一你保護不周,我被殺死怎麽辦?”她賭氣的問。

阿德斯很平靜,甚至是漠然,“我會退回報酬,并免費為你報仇。”

“切,我都死了,複仇和金錢對我有什麽用?這世界上,除死無大事,如果偏偏在大事上打折扣,那怎麽行啊?”

“你不要這些,也随你。”

“是啊,我不要這些。”孤兒一直努力保持冷靜,這時不禁有點火了,她直起脊背,擡起下巴,“但是我要求你,當我因為你保護不周而被殺死的時候,你要陪我一起埋葬。”

阿德斯本來舉杯到唇邊,聽了這話,手停在了半空,微側過臉來看向孤兒。

孤兒不退縮的看着他,五十萬金幣買個以命換命,簡直超高價。可是,對這種要求,他會怒吧?

“好,倘若你死了,我的墳墓會在你的旁邊。”阿德斯沒有怒,雖然話裏沒什麽感情,但卻擲地有聲。

這本來是一句氣話,但聽到這樣的保證,孤兒忽然覺得很安心。他這樣的人說到就會做到,這意思也說明他絕對可以保證她的安全,那麽她就不必操心他怎麽擺兵布陣了,反正現在也不是戰争期間。

她只是要防衛一下,好争取時間和空間讓盈祿家自身的武力強大起來,順便由他保護,深入到塔撒大陸的任何地方去尋找魔法石。最重要的,還可以防止路易來搶她做新娘。

看路易的樣子,這種事是他做的出來的。他這種人叫什麽?性情中人?任意妄為?還是腦袋缺根筋?!

不過,阿德斯這話說的,感覺還真暧昧呀,好像相愛至深的人要殉情一樣。孤兒想到這兒,不禁看了阿德斯一眼,正見到他也看過來,連忙把目光挪向左方,心裏暗罵自己:慌什麽啊你,又沒做錯事,你連人家的臉都沒看過!

然而往左一看不要緊,孤兒吓了一大跳。這才發現左邊牆邊靜悄悄的站着一個女人。那是誰?是一直站在那兒嗎?為什麽不說話?阿德斯沒發現嗎?是侍女吧?

不對,這個人――好面熟――啊-啊-啊!居然――居然是她自己!是一面巨大的銅鏡映出的自己!

孤兒用力眨了兩下眼睛。沒錯,鏡中人正是她!

衣衫破爛,長發散亂,臉上為談生意而畫的精致妝容被淚水和汗水沖的變成五顏六色的,污痕縱橫臉頰,皮膚上還有長刺的尖點露出,大概因為一直戒備着面前的男人,護身魔法一直沒有完全退卻。

總之,好好一個四大美人之一的女伯爵,變成了灰頭土臉的仙人掌,這樣子有誰會喜歡哪。怪不得叫她瘋婆子,怪不得說她是刺兒球呢,怪不得阿德斯對她這樣冷漠呢。試問,哪個男人會和個乞丐婆子談生意,并且還和顏悅色的。阿德斯能這樣,已經足夠涵養了。

她面色慘白,更見其醜,為了掩飾失态,她忙問,“那麽多金幣,你要怎麽拿呢?”把頭深深垂下。

“我自有辦法。”

“你帶人和我回飛輪海,不會帶幻靈吧?海邊沒有茂密樹林,只怕沒地方安置他們。”

“不帶。”

“你要不要招兵買馬呢?”

“不勞費心。”

“金幣要如何支付呢?”

“先付一半。”

“剛才你和你的左右侍從都看到了我的魔法,我能要求你們不說出嗎?”終于問出這句話,強迫自己擡頭和阿德斯對視。

醜就醜吧,以後有的是時間證明她可以很漂亮文雅。話說回來,他不過是一個傭兵頭子,一個連真容都不敢顯露的人,她有必要在他面前自慚形穢,或者太在意外貌嗎?

“可以。”他幹脆利落的答。

“那你看了我的魔法,會覺得――我是個巫婆嗎?”問到最關鍵的問題。

“你會守約付錢嗎?”他答非所問。

“那當然了,一分也不會少。”

“那你是什麽東西與我有什麽相幹?”

哼,這個人,真是十足惡劣!

孤兒狠狠白了阿德斯一眼,“管好你的手下人,我要盈祿家的領地中,姑娘們可以安心上街,不允許強暴和搶劫的事情發生。如果他們要吃喝玩樂找女人,可以在一個叫櫻花鎮的地方找到所有服務。”

“不會發生這種事。”

“剛才不是差點發生嗎?”孤兒指指自己的衣裙和頭發,把自己如此狼狽有些氣憤。

“那是他們瞎了眼,連醜八怪也要。”阿德斯冷冰冰的說,顯得非常不耐煩,顯然不想再說話了。

而這話如同火藥,在孤兒心裏炸響,使得一直努力保持冷靜和尊貴的她,瞬間爆發。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六章 血與火之吻

她挺直腰杆,向書桌後慢慢走去,在離阿德斯一步之遠處,站定,“如果我沒理解錯,阿德斯大人,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在戰時,你的手下就可以為所欲為,漠視騎士的榮譽,男人的尊嚴?”他好高,站得近了,必須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的眼神,從姿勢上來看,這樣擡高下巴有些挑釁的意味。

雖然知道塔撒大陸上女人的地位低下,但她卻有現代地球人的女性尊嚴。況且,就算所有男人都輕視女性,阿德斯也不可以。

他是被封印的存在,是神秘的象征,是不滅的傳說,這樣的人怎麽可以和其他人一樣?這感覺也太幻滅了,他應該注定與衆不同才對。

“在我看來,男人如果只會欺淩弱小就不配做男人,應該閹割了送到嘆息的沙漠去種樹。”氣憤中,她忘記了這裏不是地球,為了符合身份,她不得不端着這個破貴族小姐的架子,也不能說粗話。

阿德斯戴着面具,而她不也戴着一個矜持高傲的貴族小姐面具嗎?

“難道我受到這樣的對待,還應該心存感激嗎?”她越說越氣,沒有哪個女人受得了這個,“我還以為你的人軍事素質會不錯,哪想到也和游蕩各大港口、貿易市場、各個村鎮城市的自由騎士一個樣,只比酒鬼、賭徒、惡棍多一身盔甲而已。”

阿德斯沉默的看着眼前嬌小的女人,盯着她的嬌嫩紅唇不斷說出讓他的怒火升騰的話。

他并不想喜歡剛才發生的事,也厭惡強暴的行為,而且也處死了那三個人。他只是厭煩了盈祿伯爵小姐的所謂“雇傭細節”,希望能盡快清靜下來,沉浸在那些無盡黑暗的夢中。被封印了八百年,現在想來也挺不錯的,待在死寂而溫暖的地下并不比塵世間更難受。

他手下的人在戰鬥中絕對服從命令,也不畏懼死亡,當他們卸下铠甲,時常會做點出格的事。他約束過,石頭城內也有紀律,只是八百年的封印,重新複活的他們心中都有野獸。這女人來的不是時候,他還沒來得及重整軍紀,而那三個人喝醉了,并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可是,她真的很有本事讓他動氣,比如現在,她那貴族小姐的傲慢神色實在讓他光火。高價雇傭過他的人多了,但沒人敢這樣對他。

她哪裏來的高傲,僅僅是因為頭銜和血統,還是她所擁有的金錢?是這些不值一提的東西讓她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容侵犯嗎?原來八百年前或者八百年後是一樣的,地位決定了态度,騎士又能怎樣?

人,不過是用來殺的。

“你還承諾保護來談生意的人的安全,難道貞操不是人身安全的一部分?從這點上看,你背棄了諾言。”

“閉嘴,否則我扔你出去。”他喝止她繼續說下去。

厚,他這是什麽态度?孤兒被阿德斯強硬反應氣壞了。他們即做了口頭的約定,她就是雇主了啊,溫和一點他會死嗎?再說了,她是盈祿家的首領,她有義務保護領地裏的屬民。剛才他的部下表現出了可能燒殺搶掠的惡質,她不該得到他的承諾,以證明沒有引狼入室,以證明她雇傭傭兵的決定是正确的嗎?

“我要你的承諾。”她固執地重複。

“我的承諾?”他冷笑,“你以為我會碰你嗎?”她的傲慢挑戰了他的尊嚴。

“想碰我?我的魔法會殺死你!沒有我的同意,你一個吻也別想得到。我會喜歡你嗎?笑話,我要的不過是你對我的屬民做出承諾!”他的傲慢也挑戰了她的尊嚴。

兩人就那麽互相瞪着,不知名的危險火花在半空中碰撞。

好啊,拼誰的眼睛大?不怕他!她雖然是東方式的細長眼睛,但是他的臉大部分被蒙在面具中,拼起來不吃虧。孤兒想着,因為瞪的眼睛太久,眼睛酸澀難受,忍不住眨了一下。

不過是一眨眼間,她發現阿德斯動了一下,接着兩人的距離已經近無可近,她的腰也給一條強健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身子緊貼着他鐵一樣的胸膛,他的頭就在她的上方,從他冰藍色的眼珠裏,她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要幹什麽?”她覺得他要吻她,這使她很驚吓。

“我要試試你的魔法。”他嘲弄的說,然後壓下他的頭,吻住了孤兒的唇。

一瞬間,孤兒呆住了,完全沒有反應。但很快,她內心的拒絕使她掙紮起來,護身魔法也随之啓動,她皮膚的每一部分都生出了纖細但又堅韌的刺。

她感覺阿德斯的身體僵了一下,知道那些刺已經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的肌肉,可是他不但沒有像正常人那樣立即甩開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緊,一只手按緊她的腦後。

他的身體冰涼而僵硬,唇舌卻柔軟而熱情,光滑微涼的青銅面具蹭着她發燙的面頰。他吻得粗率霸道,不帶半分柔情,完全是一種征服,一種戰争,一種挑釁和報複,是宣布強者地位的吻,挾帶着鮮血和火氣,散發着最濃烈的氣息。

他輾轉在她唇上多時,之後猛的拉開她,就像吻她時一樣突然。

“你的吻和你的魔法根本不怎麽樣,如果我想要你,你和你的刺也同樣不堪一擊。”他輕蔑的說,在一個熱吻後,居然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呼吸平穩,“你要承諾,我給你承諾。我發誓永遠也不會碰你,在雇傭期間,我的人也絕不會動你的屬民一分一毫。”

終于得到了承諾,孤兒應該高興,但屈辱和憤怒卻讓差點落淚。她倔強的忍耐着,任淚水模糊了視線,也絕不肯在阿德斯面前示弱。她的衣服被兩次出現的魔法刺紮得破破爛爛,而阿德斯則渾身是血,胸膛、手臂,嘴唇。

她不哭,而他也不管身上的血。

這個死奴隸想證明什麽?證明他是一切持主宰,還是他的不容冒犯?他想用這種辦法讓她臣服與恐懼嗎?那他可大錯特錯。他今天以這種方式羞辱了她,今後她一定要他加倍償還。

這是戰争,看誰會征服誰。無關于感情,無關于利益,只是尊嚴的争奪。

沒想到,她遲來得可笑的初吻,她幻想了無數次的甜蜜,居然被一個八百多歲的老頭子掠奪走,而且不帶一分愛意,充滿了血與火的味道。

兩人依然對站着,空氣中也還是彌漫着對抗的氣味,不過片刻後卻是孤兒先動了。

她沖向書桌,居然一把推開了桌邊的阿德斯,然後拿出鵝毛筆,在一張上好的羊皮紙上快速的寫下什麽,最後一回身抓過阿德斯被刺得鮮血淋漓的手,狠狠按在紙上。

“我帶走你的承諾,三天後你要到達盈祿屬地。”她揮揮手中的紙,昂首闊步走出了書房,從沒有擺過這麽驕傲的POSE。

死奴隸,你等着,這份合同只有我這一份,上面有你的掌印,而沒有我的。跟來自地球的現代女人比智慧,你就算死了也要給我數鈔票!

戰争才開始呢!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七章 魔法失誤

望着孤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阿德斯靜靜坐了下來,舉起酒杯放到唇邊,卻發現酒已經沒了。

他輕輕抹了一下嘴唇,不知道是要擦去酒滴,還是那女人的味道。不得不說,她長得不怎麽樣,可是吻起來很甜,唇像花瓣一樣柔軟芬芳。

不過她的反應更讓他覺得有趣,在他俯下頭的一剎那,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吓,之前的趾高氣揚完全消失,接着像一只垂死的小鳥一樣死命掙紮,伸出她的尖刺使勁紮他,眼神裏滿是傲慢和倔強。

可她越是不肯認輸,他就越想治服她,看到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得不說他很愉快。只是他以為自己應該沒有感覺的,但在她怒氣沖沖離開的時候,他的心跳卻可疑的漏掉一拍。

他又靜坐了一會兒,忽略掉這點不正常,然後起身去浴室洗掉身上的血污。她的刺紮得他前胸和雙臂鮮血淋漓,手掌幾乎被穿透,疼痛陣陣傳來,但這些傷和他渾身的傷疤比起來不算什麽,多年的戰鬥生涯、多少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使得他的痛覺都麻木了。

最後他摘掉面具,清洗下巴上的血,心想幸好她的嘴唇上不會生刺,臉上的刺也軟為纖小,否則他可能輸了這場意志的交鋒。

這位驕傲而幼稚的盈祿伯爵小姐像一頭小山貓,爪子很利,聰明機靈,她試圖冷靜,可是一惹她就露出小尖牙來吓唬人。或者她很有地位、很有錢、但她顯然不了解大陸,不知道如何和強者打交道,不熟悉她身負的已經消失了八百年的魔法。

所以,也許,他可以利用她完成那件事。

而正當阿德斯在計劃如何利用孤兒的時候,她正怒氣沖沖的向城堡外走。她徹底迷路了,可是因為羞憤,她帶着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勁頭在城堡中橫沖直撞,居然給她找到了城門。

一路上,她遇到不少三三兩兩在城堡中走動的士兵,其中還有阿德斯的左右待從、那對雙胞胎兄弟詹姆和漢姆。她一概無視他們的好奇而狼性的目光,昂着頭,大步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當比較善意的詹姆試圖和她說話時,讓她吼了回去。

“看什麽看?沒見過刺兒球嗎?沒見過仙人掌嗎?”她派頭十足的大聲道,“快給我開城門,我已經和你們的頭兒達成了協議,三天後你們就要為保護我去拼命了。聽到沒有,快開城門!”她一甩手中的羊皮紙。

所有在場的人都看到那張羊皮紙上确實有一個血手印,當然也看得到孤兒唇邊和身上的血跡。羊皮紙上的血手印是大人的沒錯,因為這姑娘不可能有那樣的大手,但她身上的血又是哪來的?

雖然有疑問,不過孤兒氣勢很奪人,于是大家互相使了個眼色,覺得大人既然沒有下命令,就應該讓她離去,所以孤兒終于走出了石頭城。

才出城門,小四四立即迎了過來。

“小姐,您怎麽了?”他臉色發白,看到孤兒的樣子,以為她出了什麽事。

“沒事,我只是表演了一下我的魔法,結果――失誤了。”她掩飾道,希望臉上花了的妝可以掩蓋臉紅。

那混蛋傭兵頭子,居然性騷擾她,問都不問一聲就奪走她的初吻!

三角方塊叉的,當時她只覺得憤怒和羞辱,現在看到了自己人,她反而産生了古怪的感覺。嘴唇火燙着,她懷疑被他吻過的地方被燙得起了火泡,可是不敢去摸,心呯呯亂跳,似乎要沖出喉嚨了。

死奴隸,你給我等着!

她心裏暗罵,可是表面卻維持着平靜的神色。不得不說,這很辛苦,連同貴族小姐要保持的儀态她也讨厭,還不如在阿德斯面前為所欲為來得痛快。而且她雖然生氣,卻覺得這趟生意做得對,她相信阿德斯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因為他在劇痛都能如此克制,說出的話也一定會算。

她知道被自己身上的刺紮一下有多疼,她曾經試過,以前對她不懷好意的男人也沒有一個能忍耐哪怕百分之一秒的刺痛之苦。

可是當今天她施展護身魔法,她能感覺那些魔法刺深深陷入他的胸膛、他的手掌、他的臉頰,也感覺得出他身體因此而僵硬,肌肉因此而緊縮,可他居然忍耐着這常人無法承受的痛楚,非要吻到她不可。

何況這次施展魔法,她很用力,而他卻更加用力的抱她。

寧死也要親近女人,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簡直是色膽包天。可是孤兒明白阿德斯對她沒有感覺,他只是要打擊她,要他的意志淩駕于她的尊嚴之上。

令人生氣的是,他成功了。好在她在生意上也成功了,好歹彌補一下心靈創傷。

“可是小姐,您會魔法嗎?”小三三很驚訝,因為孤兒沒有在他們面前用過,“那這些血是――”

“抱歉,從來沒和你們說過我是會一點魔法的,不過很低級,所以我才不願意說出口。瞧,這次失誤搞得我自己滿身傷,真丢人。”孤兒故意輕描淡寫的道,躲避開小四四關切懷疑的眼神。

事實上,她确實沒什麽事,除了心理上受到了打擊外。那些魔法刺雖然每次出現都讓她感覺很疼,可她并不會出血,現在唇邊和衣服上的血,都是那個死奴隸阿德斯的。

不過,她決定找幾個長老好好研究一下她身負的魔法問題,因為她想提高魔法的質量。以前她覺得這魔法刺足以保護她不受騷擾,可眼下看來還是有漏洞,雖然像阿德斯這麽狠絕的人,估計天底下就他一個。

如果她的身體能發出高壓電有多好,這樣她即不用感到疼痛,有人敢碰她時也能彈他們到一邊去。那個死奴隸能忍耐如此的疼痛,就不信他能抗擊電壓!

“可是您為什麽要施展魔法呢?”小四四仔細看了她一下,确定她确實沒有大傷,這才問。

“為了顯擺啊,為了給那個傭兵頭子看看我們盈祿家不是好惹的啊。”孤兒有點沮喪,心知她的家族就是這樣孱弱,不然也不用請傭兵了,“你們放心,我雖然出現了失誤,不過也吓到了他。”她吹牛,舉了舉手中的羊皮紙,“看,他蓋了血手印,今後一年,阿德斯軍團就是我們的護衛,為盈祿家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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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中出現的三角方塊叉:是罵人的話,只是女人不願意說粗話,所以用符號代替。

大家可以随自己的意,代入角色,想想自己會罵什麽。嘿嘿。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四十八章 三個問題

兩天後,孤兒回到了飛輪海,她前腳一踏進灰堡,後腳就吩咐盈祿家自己的守衛隊後撤,把城門附近的一大排高大石屋空出來,打算給阿德斯軍團的人住。不管那死奴隸是怎麽排兵布陣的,城門也得他出人來守,畢竟她買下的可是一整支軍隊的一年。

回到住處,她先洗了個熱水澡,由幾個女傭用軟毛刷幫他擦背、手臂和雙腳,把她已經油膩打結的頭發梳得光滑溜溜的,然後她就窩在床上想事情。

到這邊七年了,她還是不習慣在一群侍女間光裸身體,讓她們幫她從頭洗到腳,這種程度的侍候已經是她的極限。每當這時候,她就無比想念在地球上的家――純白色的幹淨浴室,方便的淋浴,還有每次洗完澡,小獨都為她準備好的清涼飲料。

好在洗浴用品、化妝品、貼身用品和一些飲食都是她從那邊捎過來的,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麽生活。

對她來講,雖然在塔撒大陸擁有名譽地位,而且還被認為是絕代佳人,非常滿足她的虛榮心,但沒有沒有電腦、不能上網、沒有電影和電話,不能打游戲的生活實在是很難忍受的。

兩邊的環境如此不同,她感覺自己的性格被分裂成兩種,本來是溫柔、迷糊、得過且過的宅女,二十七年來,除了上學,沒做過任何一種正式的工作,也沒和人深切的交往過,仿佛是縮在自己殼裏自得其樂的蝸牛,到這邊卻得面臨危險挑戰,肩負着一個家族的命運,風裏來雨裏去,還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靜理智。

哪種生活對她來講更真實呢?有時候她常常迷惑。

她曾經把來到塔撒大陸當成進入了一個無比真實的游戲,那會讓她覺得角色轉換容易些,而她也玩得很好。但後來她偶爾會産生奇怪的念頭,覺得地球上的生活才是虛拟的,畢竟在塔撒大陸上,她每天都和有真正面目的人接觸,生與死,病與傷都如此貼近她。

而在地球那邊,她不過是對着一臺電腦,僅憑一根網線連接整個世界。衣服、飲食、娛樂、金錢、男人,甚至虛拟中游戲中的婚姻,都可以在網上得到,但那是真正發生過的嗎?是她所要的嗎?

想到這兒,她情不自禁的用力擦了一下嘴唇,想除掉想象中阿德斯的氣味,但随即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在床上翻了個滾,深深的陷入柔軟的羽毛床和羽毛枕中,不去想那個惡劣的吻和令人頭疼的哲學問題。

真舒服啊,家總是好的,不管在哪邊也是一樣。她在外做生意的時候,經常露宿、還有的客店中只提供鋪了幹淨草席的小床。哪像現在,大得變态的床上只有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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