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然沒有忠誠和勇敢的氣質!

皮特跟了孤兒七年,從沒看過她這樣當着別人地面發火,心裏也有此惶急,連使眼色,讓那四個侍女快快和他一起退下。

“你沒有騎士精神。”她俯着頭,不敢看那個嘲笑她身材的人,舉止和一只鬥敗的公雞沒有區別。

“騎士除了在聖壇前立下根本不會守的誓言,讓領主的劍觸碰雙肩,騙取女人的愛慕之外,什麽也不會做。”他冷冷的回話。“而我,救了你。”

“我雇傭了你,保護我的生命不是你份內的事嗎?”孤兒虛弱地反擊。

“看來我真的應該把你扔在礁石上,讓太陽把你曬成魚幹。”阿德斯突然動了一下,一步一步像孤兒走來,身上的盔甲發出清脆的甲頁碰撞聲。

他一直走到床邊。站定,身體的陰影也如一片烏雲,籠罩在孤兒頭頂。

“你要幹嗎?”孤兒用被單把自己的肩膀裹緊,全身只留頭部在外,“不得無理,不然我叫人了。”她感覺他對她沒興趣,可是因為看不清他的眼神,又不太确定。

“就門外那些人嗎?還不值我一劍之力。”他輕蔑的冷笑。

“你到底要幹什麽?”孤兒驕傲的擡起下巴,其實是色厲內荏。

“我是要告訴你,你真的、真地、真的。沒什麽看頭。”他半俯下身,一本正經的說極度惡劣的話,侮辱人的效果加了至少一百倍。

“滾出我的房間。”孤兒試圖平靜而高貴,不過聲音卻氣得發抖。

阿德斯伸出手,貼在孤兒地臉上,柔軟的羊皮手套傳遞着冰冷的溫度,“沒有人能叫我滾,伯爵小姐,如果你還想合作愉快。最好換個态度說話。”

“吓唬我啊?我不怕你!也許所有的人都怕,但我不!”她倔強的說。有點不顧死活,但正是他的輕蔑減少了她被看光身體的羞辱感。

阿德斯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直起身子,以命令式語氣生硬的說:“快穿好衣服,我是來談正事的,要找女人我會找個漁女,至少她們還美。”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三章 史上最強駱駝

着阿德斯大步離開的高大身影,孤兒第一次認識到自直就錯了。

他的心不是冰,冰會融化,他的心是石頭。

她得搞清楚,她之所以和他在一起,不是因為感情、不是因為關系,而是因為利益,那麽她應該一切以利為上,最大限度的利用他,以使自己辛苦賺來的金幣不要打了水漂。

那麽為什麽那麽介意他的态度呢?或者只是因為每次交鋒她都被壓制得死死的,所以她就更想占據主動,結果急功近利之下,反而使自己輸得更多。

這個男人從表面上看來沒有弱點,強大、冷酷、無愛無恨,也許把他看成戰争機器更正确一點。對待這樣的人怎麽能急于挽回局勢呢?她應該沉住氣,慢慢觀察,甚至忍氣吞聲。輸給他一次不要緊,輸給他很多次也不要緊,重要的是最後贏他一票,贏得他再不願和她做對。

除非他已成神,否則一定會有弱點。她明白非要跟他拼輸贏是孩子氣而不理智的,可是這念頭卻頑固的附着在心上,揮之不去,簡直像得了強迫症一樣。

不要急,孤兒,慢慢來,先在那死奴隸身上賺回銀子,讓自己荷包鼓鼓,然後再修理他,你要等機會。

她一邊想一邊穿上一件深紫色紗織長裙,然後把長發刷得滑順,高高的紮了個馬尾,不再刻意裝邋遢。塔撒大陸上沒有女人會這樣梳頭發。不過她不正是領導潮流地人嗎?而紫色是最适合她顏色,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嫩,眼睛更加黑亮,她不會為他打扮,但幹淨整潔會使她更加自信。

也許,她來塔撒大陸後太順利了,順利的繼承了爵位,順利的收服人心。順利的把整個盈祿家帶到大陸首富的位置,所以她無意間是很驕傲的吧,所以才會冒犯別人,所以才會以為自己一定可以占上風。

阿德斯狠狠給她上了一課也好,凡事都要辯證的看。以後她會選擇正确地辦法,繼續占上風,占這傭兵之王的上風。他是她的奴隸,這一點她絕不忘記。

“到我的書房談吧。”她對站在走廊中的阿德斯說,因為他在那兒,方圓一百米內都沒有生物。

唉。她的仆傭們真是一群沒義氣沒責任感的家夥啊。平時鞍前馬後的侍候,擺出一副為了主人可以犧牲性命,一生願為伯爵小姐鞠躬盡瘁、死後而已的模樣,哪想到遇到可怕的來訪者,逃得一個也不剩,讓她一個人面對。

從明天開始,她要做地第一件事就是加強這幫廢柴們的性格素質培養。必要的時候可以采用軍訓手段。再這樣一盤散沙下去,哪天真的發生戰争,她可以熬到月圓之夜穿越回去,盈祿家其他人會死成炮灰。

她略提裙擺在前面帶路,不管阿德斯跟沒跟上。

灰堡中領主住宅最大,可以說大得變态,到處是樓梯和塔樓,像一個迷宮。比地球那家作為穿越之地的游樂場還大。初來的時候她時常迷路。

她把書房布置在東角塔樓的最高處地一個超大地房間裏。因為那邊風景非常好,打開彩色的落地玻璃窗。從四面都可以看到大海,而且書房遠離卧室,不會影響到她休息。至于爬上爬下的路程,就當有氧運動好了。

阿德斯沉默的跟在孤兒身後,心中暗暗有些好笑。

在她的侍女為她擦身換衣的時候,他其實是背轉身子,望向窗外的。他根本沒看到她的身體,但是他一直受不了她那高人一等地态度,大概她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富有、而且有地位吧。所以,他要耍弄她、欺侮她,不得不說,這很愉快,或者那八百年地黑暗歲月太寂寞了。

看着她纖柔苗條地背景,她梳的古怪又俏皮地發式,還有她不施脂粉,卻并不醜陋的臉,他有一瞬間的

“您要談什麽呢?”孤兒坐在書桌後的皮椅上,“阿德斯大人,請坐。”

哦?是什麽原因讓她客氣起來的?把對他的稱呼都改為了“您”。但這客氣很疏遠,那冰冷的神色實在不适合她,笑嘻嘻的小惡魔模樣倒是很可愛。

他依言坐下,“我需要人給我講解一下大陸現在的情況。”他直言不諱。

算盤打得很精嘛。孤兒心想,搖鈴叫躲藏起來的書房仆傭進來,讓他拿些飲品。這死奴隸沉睡了八百年,現在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太陌生了。也許他是打算回到大戰馬坡的石頭城去,窩在城裏先慢慢打聽目前的局勢,但沒想到她很快就找上他,所以幹脆讓她來講。

這樣可就方便多了,不用派出自己的斥候,不用把那些零星資訊彙總成正确的認識,只要聽她講就夠了。可為什麽呢?她花了錢,還沒支使他,卻要先當旅游小姐,給他介紹當地風土人情?但如果不說,對以後傭兵的使用是沒有好處的,萬一他們錯誤的判斷了形勢,受損失的可是她、是盈祿家。

好吧,給他講,做生意嘛,先賠後賺。

于是,孤兒不再鬥氣,以一種成熟的冷靜态度把大陸上的局勢,以及八百年中發生的重大事件詳細講給阿德斯聽。幸好之前她為了那個怪夢的事和長老研究過,算是無意間備了課,但天知道,她為了保持冷靜,憋得快內傷了。

忍字心頭一把刀,早晚刺死他!

她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個下午,這才發現平常不覺得,說起來才知道大陸上的事還真是繁雜,她已經盡量簡練,最後卻還是說得口幹舌燥。

她喝了一口仆人端來的、在地窯中陰涼得發甜的葡萄酒,感覺舒爽極了。而看到對面那個頭盔男因為戴着獅子頭盔而不能喝酒,實在忍不住有點幸災樂禍。

“這是我從國王港口買來的,滋味和您城堡中的葡萄酒不一樣。您的酒是發酸吧?”她對阿德斯舉起了杯,“那種品質低劣,我這種叫金色葡萄酒,是黃金一樣的顏色,可惜您不能品嘗。不然,您脫掉頭盔,允許我可以招待您這樣的

“我只是傭兵,你支付金幣就可以,其他不勞費心。”他不上當,聲音平穩,仍稱她為“你”。

“本來我還想和您共進晚餐的,看來也沒有這個榮幸了。”孤兒聳聳肩,看着窗外漸近的夜色,“如果還有什麽要談的,明天請早吧,我會讓皮特幫您準備房間,吃的東西要送到房間吧?”她說着站起身。

阿德斯僵硬的說了聲謝謝。

孤兒略點了點頭,再度前面帶路,心中不禁佩服阿德斯還真能吃苦,且有毅力。天氣那麽熱,她要穿紗織的衣服,喝着又甜又涼的葡萄酒,還緊鄰窗邊吹着海風才行。

而阿德斯,穿着沉重的盔甲,裏面一定還有鎖子甲,再裏面會有襯衣、皮墊甲,還整整一天沒有喝水,居然還能活着。這真是奇跡,或者他是史上最強的駱駝?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四章 忍者神龜的進攻

定了自己的“作戰”策略,孤兒的心放松了,叫來四和她共進了豐盛的晚餐,談了談盈祿家自建守衛隊和安置那一隊傭兵的事。談笑風生之間,她一想到那個不可一世的傭兵頭子躲在房間內吃點硬面包和奶).=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成熟的大女人,如今看來還很孩子氣哪!可那有什麽關系,誰規定她一定要深明大義的,感覺痛快也不錯啊。

晚上她睡得很沉,開始時沒有夢境,是真正的黑甜鄉,不過後來那個怪夢又出現了,灑着細雪的黑暗樹林,阿德斯(假如他是阿德斯的話)騎馬站在樹林的邊緣,背對着她。

“跩什麽跩?不愛理人的話,為什麽總是偷偷摸摸跑到人家的夢裏。”夢裏的她埋怨道,有着清醒時一樣的思維。

阿德斯像往常一樣沉默着,之後慢慢掉轉馬頭,舉起了他的疾風劍突然刺來。

“就算是在夢中,也不要殺我啊。”孤兒驚叫着,抹頭就跑,才邁出一步就覺得腳下一空,醒來。

而幾乎就在同時,一聲極輕的脆響劃過了黑暗的夜,好像把空氣都敲醉了一樣。那聲音其實很小,但因為夜的寂靜和孤兒的突然清醒而顯得格外刺耳。

瞬間,她的身體因為驚吓和茫然而僵着未動,眼睛卻向發出聲響的方向看去。

那邊是窗子,因為飛輪海地區的晝夜溫差較大,所以睡覺的時候是關着窗的。但此時,東邊的一窗子正慢慢被推開,一只黑乎乎地手伸了進來,接着一條黑影輕巧的跳進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借着明亮的月光,孤兒看清那條黑影相當瘦小,外形和動作類似于日本忍者,但衣着又像埃及木乃伊,全身纏滿了布條。不過布條是黑綠色的,所以使整個人看起來像堆起來的海藻。

而且,海藻人不止一個,當窗子被徹底推開,陸續又有三條黑影跳進來。每個人身上都背着橢圓形的盾,手中握着短兵器。

難道是忍者神龜?!

就見四條黑影鬼鬼鬼樂樂的比劃着什麽,一聲都沒出,然後齊唰唰向床邊看來。

孤兒的心吓得“呯呯”亂跳,連忙閉上眼睛,只留一絲縫隙,密切注意着闖入者的舉動,心裏也快速盤算着。

這是怎麽回事?是有刺客來殺她嗎?可是為什麽?她自認在大陸經商七年,為人處事一直很周到。沒得罪過什麽人啊。而且為什麽這場刺殺沒有征兆?是神龜們搞錯了刺殺對象,還是這只是個噩夢?冷靜啊孤兒,無論如何不要冒失,要想辦法脫身才行。

她地卧室太大,想要趁闖入者不備,突然跳起來逃走,顯然在速度上不太可能;如果要大聲呼救,救援人員還沒到,她已經腦袋搬家了;再看睡在小床上的貼身侍女艾麗,狀态得和死豬一樣。估計就算被殺也還在做夢,根本指望不上;而她的手邊連一件防身武器也沒有。

最要命的是,她的大宅裏房間太多,人們住得相對分散,而這邊房間因為有無敵海景,所以除了主人房就是貴賓房。也就是說。現在只有她和阿德斯住,不過在她明确表示對那個傭兵頭子比較厭惡後,皮特安排了他住在走廊的另一端,中間間隔了有十幾個房間。

在逃命的時候,那可是無法逾越的距離。

因為七年來灰堡中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因為外人進入堡要渡過海峽,所以堡中雖有人巡夜,但她的房子裏卻沒有特殊安保。現在好了,她幾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她焦急地思索着脫身之法。忍者神龜們卻不會等待。他們無聲無息的散開,從左右兩側像床邊潛來。

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在孤兒腦海裏定格,對方的每一個動

限放大、放慢了似的。她冷汗直冒,連毛孔都緊縮了還在裝睡,心卻狂跳得要沖出喉嚨了!

怎麽辦?怎麽辦?就要走到床邊了!還有一個人已經舉起了刀!

也許是生存的本能,就在那四個闖入者、海藻人、忍者神龜接近的一剎那,她猛然躍起。大聲呼喝着,奮力把被單掀起。蒙住左側兩人的頭,另一手則把床頂上的帷幔用力扯下,纏在另兩個人身上,然後跳下床,拉着才驚醒的艾麗飛奔至門邊。

還好,她一直沒有鎖門地習慣,這為她節省了時間。當她把沉重大門拉開,四個忍者神龜才掙脫突如其來的意外反抗,追到門邊。

艾麗吓壞了,使勁喊着,“有刺客,救命!有刺客!”驚慌之下,她沒有跟緊主人,而是向走廊另一側跑去。不過她的選擇也許是對的,因為那些忍者神龜的目标顯然不是她,而是向阿德斯房間方向拼命奔跑的孤兒。

“站住!”其中一只龜嘶叫。

真是搞笑!這時候站住才怪,難道洗幹淨脖子等着被宰嗎?孤兒一門心思向前,赤腳踩在冰冷地地面上,絕不回頭看,在生死一線的時候,看也沒有用,只能徙增恐懼,失了活命的機會。

耳朵裏是追逐的腳步聲,還能體會揮起的兵器形成的冷風在腦後掠過,但這些感覺似乎都很微弱,只有她自己的心跳聲大如擂鼓,占據了她整個身心,以至于她都沒聽到阿德斯開門的聲音,沒看到他迅速移動過來,沒感覺他伸臂拉住她的手,把她粗暴的甩在身後。

可盡管他地動作不那麽溫柔,卻在刺客的劍尖刺入她後心的一瞬間,救了她的命。

四名刺客顯然沒料到有這樣一號人物突然出現,稍微一愣。但也就是這一閃神的時間,阿德斯的疾風劍已經出手,橫向一掠,殺氣凜然。

離得最近的那名刺客舉起那只像龜殼一樣的圓盾抵擋,可是在號稱死神的阿德斯面前,那防護像紙板一樣不堪一擊,手起劍落,他地身體、他的龜殼、他地武器全部斷為兩截,血如急雨一樣噴灑出來,同時四散飛濺的還在牆壁上的灰石碎屑。

這一劍,他似乎還沒有用力,卻連厚厚的牆也差點被砍塌了。

餘下的三名刺客見狀大驚失色,疾往後退。他們似乎不是常人,應該會一些魔法,因為他們的身形真和電影中的忍者相似,好像移形換位一樣,迅速退出已經稍微清醒點的孤兒的視野,似乎忍者神龜的攻擊正式失敗。

阿德斯沒有追,而是仗劍直立,肩背肌肉贲起,雖然只是背影,卻依然讓人覺得安心,外加帥得冒泡。

孤兒爬起來,兩腿還在打顫。她扶着牆走了一步,才想說點感謝的話,就見阿德斯一擡手,示意她安靜,接着她就聽到一串像是低喃的咒語,柔軟呢哝,但聽得人後背發麻,全身的汗行都豎起來了,好像是為死靈的祈禱之聲。

“離遠一點。”阿德斯冷冷說出這幾個字。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五章 死亡之舞

時候孤兒是不鬥氣的,轉身就往反方向跑,但才跑幾回,因為在走廊的另一側又冒出了幾名外形如神者神龜一樣的刺客。

祈禱聲越念越急,沒有節奏、沒有音階也沒有感情,平板的綿延不斷,似乎在催促什麽一樣。而随着這詭異的彌漫在空氣中的聲音,更多更多的“神龜”從走廊兩側沖出來,好像這大宅中正舉辦烏龜賽跑會。

一向安全的灰堡,什麽時候潛伏了這麽多敵人?這是為什麽?而她的人居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阿德斯沒有回頭,但仿佛背後長眼似的注意到了這種意外情況,“站在我背後。”他命令,和往常一樣言簡意赅。

不過這回孤兒沒對他的語氣表示反感,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她速度很快的縮進阿德斯的背影中,一個字也不問,輕輕拉住他白色亞麻布襯衫的底邊。

從他的穿着上看,刺客來襲時他正在睡覺。也許是行軍的習慣,不在自己的地方他不會脫衣入眠,此時靴子也好好的穿在腳下,只是除下了铠甲。

他沒戴頭盔,但孤兒還是沒能看到他的臉,不僅因為他是背對着孤兒,也因為他蒙着一塊面巾。

面巾的材質貌似是貴賓房的床單、圍過臉龐,在腦後打了個結。大概是行動倉促,那個結和他濃密微卷的黑色半長發纏在了一起,顯然是随便撕了塊布戴上就跑出來了。

“要死就快點上來。”她聽到他說話,不動的時候,氣勢已經如此威嚴。

不過神龜們顯然被祈禱聲控制了,雖然恐懼在漫延,卻仍然步步向前。異常小心的,一步一步蹭。

孤兒更緊的縮在阿德斯身後。但盡量不去影響他的動作。她聽到房子中其他人已經被驚動了,皮特的叫喊聲和住在大宅另一側地領主守衛隊的奔跑集結聲混雜在一起,異常響亮、嘈雜。

守衛隊是由四大保镖帶領的,大概巡夜的守衛也加入了進來,樓下和樓梯處一片喧嘩,聽來雙方已經開戰,只是這邊走廊中的神龜們還在慢慢聚攏、*近,就等着一擁而上。

忽然,平板而柔軟模糊的祈禱聲中夾雜了一聲銳利的尖嘯。刺耳得令孤兒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音波穿透了,而那些神龜們卻像被電擊了一樣,跳叫着、瘋狂的撲了過來。

阿德斯沒有一絲慌亂,體現出了身經百戰地高超素質。他近乎優雅的舞動着手中的疾風劍,不慌不忙,雖然劍身太長而走廊太窄,影響了他的動作,但無論神龜們從哪個方向的撲上來,都會撞到他的劍刃。立即變成殘體斷肢和一篷篷血雨。

孤兒本來提醒自己不要太*近阿德斯,以免影響他戰鬥,便不知不覺中,她從背後抱住了阿德斯強健結實、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随着他的腳步移動,配合得居然非常默契,好像和他在跳一支死亡之舞。

她把頭埋在他背上,不敢擡頭看,也不敢側耳聽,不過随着他肩背肌肉的運動。恐怖地慘叫和哀號還是鑽入她的耳朵裏、移動之間,赤腳會踩進地上橫流的溫熱血液裏,偶爾俯着頭,還能看到斷手斷腳或者人頭,空氣中濃烈而沖鼻的血腥味讓她幾欲嘔吐。

她來自和平星球的和平年代,就算在塔撒大陸也沒有見到過這種屠殺式的殺人法。為什麽會有人突然要對盈祿家下手?或者是對她下手!而且是什麽人在使用邪術呢?

幸好她歪打正着的把阿德斯留在了這裏。這就是所謂的諸神保佑吧!可是這地方顯然不能再住了,得換一個住處,以後這裏恐怕要被稱為恐怖堡了。

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居然想到這個問題。在強烈鄙視自己之餘,她裝着膽子向兩側望去。

遍地的屍體,牆上、頂上到處是血液,堵在走廊兩端地神龜沒有幾只了。因為離得近了,孤兒能看到他們眼中極致的恐懼和絕望,可是他們停不住,因為祈禱聲沒停。所以他們

次沖了過來。

兩邊同時的沖擊,令疾風劍的回揮有些笨拙,劍到之處,阿德斯右側的敵人還是一樣的灰飛煙滅,但左側地神龜中卻有一只看準了劍下的一個空檔,一矮身就溜了過來,比草叢中的蛇還要快速,比水中的泥鳅還要滑溜。

他舉着閃着寒光的短刀,完全不管阿德斯。目标只是孤兒!

是什麽人非要質她于死地?!而那神龜的速度太快了,搏命般的。似乎只要能殺死她就不惜任何代價。在這一刻,孤兒連害怕也來不及,腦海中只有一個模糊的疑問,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當”的一聲響,孤兒眼前一花,定晴細瞧時,正看到刺客們只剩下最後一名還存活着,疾風劍的劍身上全是血,仿佛是蒸發一樣,微弱地紅色霧氣纏繞着劍身飄散,充滿着地獄的氣息。

而那聲當響并不是疾風劍發出,而是來自最後一名刺客的短刀,那可怕的兇器被折成了兩截,居然是被阿德斯徒手生生捏斷的。

不過他的左手也被砍傷了,滿手是血,不知道傷到了哪裏。

孤兒的驚呼聲還沒有沖出喉嚨,他右手的疾風劍已經回抹,随着最後的神龜身首異處,這場戰鬥終于畫上了休止符。緊接着,走廊兩端都出現了護衛隊,危險過去了,他們才趕來,堪比電影中地警察,總在英雄救美之後才姍姍來遲。

“大當家,你沒事吧?”皮特尖叫了一聲,好像挨了一刀似的。

孤兒勉強點點頭,慶幸她穿着塔撒大陸式地保守睡衣,不是從現代帶來的噴血小可愛,除了胳膊、脖子和腳外,都包在衣服裏,不然她這伯爵小姐的名聲可就完了。

低頭看看,她頭一昏,差點跌倒,太多的血浸濕了她的腳底,太多的殘屍躺在她附近,讓她如同身處修羅場,從心底寒起來。

“快把大當家扶走休息。”皮特自己也快嘔吐了,“諸神寬恕,這簡直人,見到這麽殘酷的場面居然沒有暈死過去,實在很堅強。

一邊的小四四聞言立即躍入血水之中,背對孤兒,彎下腰,“小姐,請上來。”

他在睡夢中聽到主屋這邊有異動,立即沖了過來,分外擔心孤兒的安全,可惜刺客衆多,他一時沖不進來,因為一直奮勇向前,身上還受了些傷,此刻見孤兒沒事,大為欣慰。

孤兒恨不得馬上跳上小四四的背,腳下的血腥讓她一秒鐘也不願停留。以前在大陸游走時,在艱苦的環境下,小四四偶爾會背着她走,涉水、攀山、穿越荊棘叢,她對他那寬闊而溫暖的脊背非常熟悉。

不過做人不能太自私,不管怎麽說阿德斯為了救她而受了傷,看來還很嚴重。就算他現在是她的員工,就算對于買斷生意,賣方應損耗自負,但做老板的也不能太過無情。

何況,與他跳那曲死亡之舞時,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全,盡管那是用錢買來的,感覺上卻還不錯。

于是她只是拍了拍小四四的肩,強壓着心頭的恐懼和惡心,轉身對阿德斯道,“你的手

“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他冷漠的拒絕關心,大步走開。

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五十六章 為什麽選她?

着他的背影,孤兒有點惱火。

這個人的冷漠和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還真是到達了令人發指的地步!輕輕一句話,就讓她對他救命之恩的感激,不到半秒就煙消雲散,這可真是本事!不過她才想說點什麽,就覺得手被人輕輕牽着,搭在一個寬厚的肩頭,然後被背了起來。

“小姐,小心。”小四四低沉而溫柔的說着。

還是自己人好啊!她舒服的伏在小四四背上,嘆着氣想,耳邊聽到皮特大呼小叫着在前面開路,指揮已經被叫起的侍女到溫泉浴池去侍候,還命令守衛跟随守護,又差人叫長老來給她治傷,天知道她根本沒有受傷。

“找人給阿德斯大人看看手。”她随口吩咐。

先不論讓那死奴隸就這麽帶傷離開是否人道,只從生意角度來說,他現在是她買斷的産品,如果真壞了,她就會承擔損失,那可是不劃算的。

皮特應了一聲,跑了,胖胖的身子格外靈活迅速,行動力十足,孤兒則被小四四背到了浴池。他把她放下後就離開了,期間一聲也沒吭,頭也沒回過,十足君子,不像某個惡劣又粗野的傭兵頭子。

直到此刻,孤兒才覺得沾滿血的衣服和頭發有多麽難受,被血染紅的雙腳她想都不敢去想,只覺得腳趾都被血粘連在了一起。

她本來最反感洗澡時周圍站着一堆人侍候,就算全是女人,被這樣看着裸體也會不好意思,現在卻顧不得這些了,迅速脫掉睡衣,跳入池中。

這個浴池是依天然的地底溫泉而建。池子被重新砌過,用料是類似于漢白玉的白色石頭,底部鋪滿圓而光滑的小石子,有點像鵝卵石。池子的形狀被修建成盈祿家的族徽、也就是個寫意地銅錢形狀,在頂部的部分還修了一個小噴泉,那水卻不是溫泉,而是不知從哪裏引來的冷水。

在隐約的硫磺氣味中,溫泉水形成的熱蒸汽和噴泉中的冷水相遇,幻化出飄渺多變的雲狀霧氣。迸出大粒如珍珠般圓潤的水珠,使這裏長年煙霧缭繞,水汽迷蒙,宛如仙境。

浴池面積不小,能同時容納十幾個人洗浴。池旁邊還放置了不少精美的石雕,以及很符合人體工程學地青石桌椅,平時她來的時候總是擺滿了各種水果,甜酒飲料和上好的羊毛巾。

浴池周圍砌了三米高的寬厚石牆,免得有人偷窺伯爵小姐入浴。不過這浴池是她專用。或者是來了貴客用做招待,平時不許任何人進入,這種貴族生活實在是有夠腐敗奢侈。

“把那血跡立即沖洗幹淨。”她很少這麽疾言厲色的命令,不過看到自己和小四四的兩對血腳印突兀的顯形在池邊平整的石地面上,孤兒感覺要嘔吐了。

她自己的還好,只有一對腳印,小四四地卻是從牆外一直延伸到池邊,看來好像有一個鬼與她一起入浴了一樣。

天哪,今晚的屠殺到底流了多少血,看樣子。小四四的鞋底都被浸透了!

四、五個侍女圍着她,用軟毛刷幫她刷洗身體。她平常最不喜歡這個,感覺自己像要被宰的小豬,而且這對皮膚也不太好,可是今天她總嫌侍女們力度不夠,恨不得刷掉一層皮才能擺脫剛才的噩夢。

當那一切才結束時。她只感到惡心,而現在,卻是越想越怕。閉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片血紅之色和深綠色的刺客,還有寒凜的劍光,無數的斷肢。

這是怎麽回事?她在大陸七年,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而且她知道盈祿家孱弱,所以從不曾得罪過誰,現在又是誰要殺她?

以盈祿家的實力而言。就算她和不破之城結盟,對其他九大家族也構不成威脅。九大領主和他們地家臣都精明極了,犯不着有一點風吹草動就來殺人,更犯不着運用這樣的人力和財氣來當這個出頭鳥。

那麽,這又是為什麽?難道是為了阿德斯軍團而來?但想想,又不太可能。

到目前為此,阿德斯軍團的複活,除她和幾個親近的手下之外,對其他人而言還是未知的定論。是個

至是個以訛傳訛的傳說。是賤民們編造地故事。

畢竟阿德斯軍團和四系魔法一樣,已經消失了八百多年,這時候突然出現實在太過傳奇。也許有人會懷疑、也許有人以為他們是一群無恥的傭兵在冒充,以收取更大的利益、也許有人會來試探。

但不管阿德斯行軍時這樣大張旗鼓的打明招牌是為了什麽,畢竟讓身為一方霸主的領主們相信這是真的,也需要一段時間,在情況未明的時候是不會動手的。

另外,那群刺客顯然是被一種魔法所控制的。在魔法消失的今天,誰有這樣地本事?看樣子,忍者神龜們像是長年接受訓練的戰争武器,是哪一家族暗中培訓的他們?這家族暗中進行這個是為了什麽?盈祿家有什麽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嗎?

最重要的是:當時那些刺客似乎對她懷有強烈的恨意,當然這恨意是幕後操控者,也就是誦念咒文者所傳達。為什麽恨她?她做過什麽事,無意中傷害過什麽人嗎?而且這傷害還是足能讓別人恨不得她死的。

唉,這回回到塔撒大陸真是不順利,她也能預感到不平靜的日子就要到來了。不過這一切給人感覺突如其來,或者是曾經暗潮湧動,但是她從沒有發覺過。假如當初她沒有答應做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領,這些事會發生嗎?或者是因為她挖出了阿德斯

想到這兒,她心裏突然掠過一束光芒,不過太快了,她捉不住。她只是不明白,挖出阿德斯是這所有變化地根源嗎?那麽她得到藏寶圖是某些陰謀計劃中的一環嗎?如果是,為什麽選她?

必須盡快找到賣給她藏寶圖地零人!

“大當家,請問,可以請長老給您看看傷嗎?”正思慮着,就聽到皮特在牆外恭敬的禀報。

“我并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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