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池顏和戴安琪認識了很多年,但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女人。周嬌的話讓她想起那次在辦公室裏, 戴安琪攔住她跟她表白的事。

戴安琪喜歡女人, 這毋庸置疑, 她到底會對南兮做什麽, 這個誰也猜不準。

元旦那天, 果果按照池顏的指示去酒吧調查,只知那晚是少皇娛樂的戴安琪在辦化裝舞會, 其他任何信息都沒有打聽到。聯系剛才周嬌電話裏說的事,池顏突然覺得那天的事很蹊跷。

跨年那天晚上南兮喝醉了差點兒被人調戲,這會不會也和戴安琪有關?

飯是吃不成了,周嬌把定位發到了果果微信上。

兩個人迅速上車, 果果安全帶還沒系好, 車子“嗖”地一下竄出去了。

果果知道事情緊急不敢讓她開慢點,只提醒說:“有交警, 你悠着點兒啊。”

池顏下颚繃緊,她表情淡然看上去跟平時沒什麽兩樣, 只是過快的車速洩露了她心裏的緊張和急躁。

白色賓利在車流中見縫插針地馳行, 警告的喇叭聲和車主的各種罵聲紛湧而來, 池顏像是沒聽到一樣,她恨不得車子能變出翅膀飛起來。

周嬌最後還是跟丢了。

池顏和果果來和她彙合的時候,小姑娘快急哭了, 站在寒風裏邊發抖邊懊悔地說:“他們硬闖紅燈,我技術不行不敢闖,然後就跟丢了……現在怎麽辦啊顏姐?”

“你先別急。”安撫了她, 池顏拿出手機,點進黑名單。

黑名單裏有好幾個陌生號碼,池顏不記得哪個才是戴安琪的,一個個拉出來,一個個打過去。前面三個都打通了,聲音都不是戴安琪的。

打到第四個的時候,是個本地號碼。這應該就是戴安琪的號碼無疑了,但是關機了打不通。

南兮的手機還是打不通。

車跟丢了,電話又聯系不上,戴安琪會帶南兮去哪裏?

池顏煩躁地轉了一圈,看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心底無端生出恐慌來。

這種情緒好像從她十五歲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可是那一瞬間,莫名的恐慌從心底蔓延到頭頂,池顏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

回憶如潮水般頃刻間将她淹沒。

那是個小小的房間,濕潤的牆壁散發一股發黴的味道,滿身酒氣的男人将弱小的女孩壓在破舊的單人床上,女孩越是哀求他越是興奮,渾濁的眼珠裏滿是禽獸般的欲.望……

“诶你別哭啊,先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池顏倏地睜開眼睛,循着果果的聲音看過去——因沒有看好自己藝人而深深自責的周嬌嘤嘤哭了起來。

池顏呼吸了幾口冷空氣,将心裏的恐懼壓下去,走過來問周嬌:“你們怎麽會和戴安琪在一起?”

周嬌蹭了蹭鼻子說:“今天晚上董事長夫人辦生日宴,少皇娛樂大部分的藝人都來了。兮兮本來想過來送個祝福就走的,結果我等了半個小時,看到她被戴小姐扶出來。”

“戴小姐說兮兮喝醉了,我覺得很奇怪,兮兮身上沒有一點兒酒氣,上次酒吧的事她自己都發誓不會在外面亂喝酒了,就算她這段時間心情非常不好,我不相信她這麽快就忘了教訓。”周嬌一着急眼淚掉得更兇殘,抽抽搭搭斷續地說:“但要說不是喝酒就更奇怪了,她臉很紅,站都站不直,那種狀态……就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湯一樣,不管我怎麽叫她她都醒不過來。”

聽到“心情非常不好”這幾個字時,池顏心緊了緊。

南兮心情不好,是跟她有關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池顏定定神,語氣陰沉道:“如果不是喝醉的話……南兮很有可能是被人下藥了。”

“下下下藥!”果果結巴道:“你的意思是,戴小姐給南兮下藥?可是為什麽啊?難道戴小姐看上南兮了?這也太那啥了吧,戴小姐怎麽可以幹這種事!”

周嬌來不及消化她們對話裏的信息 ,她已經被吓傻,眼淚挂在臉上冷掉了忘了擦,呆呆地看着池顏:“那現在怎麽辦?”

池顏皺皺眉,沉吟道:“戴安琪很可能把南兮帶回她家了。”

如果真要幹壞事,戴安琪一定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還有什麽地方比自己家更安全?

但問題是,戴安琪住在哪裏?

一個小時前。

周嬌開車将南兮送到酒店,下車時還特別叮囑:“不要喝酒啊。”

南兮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脫掉暖和的羽絨服,在寒風的侵襲下牙齒打顫地沖進酒店。

董事長夫人的生日宴聲勢浩大,戴國軍把整個五星級酒店包下來了,一樓就是宴會大廳。南兮把邀請函交給門口的工作人員,送上禮物,簽到後進入大廳。

燈紅酒綠,珠光寶氣。

南兮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這幾天她心情很差不想來湊熱鬧的,可是林歡怕她不合群非要讓她來。

來就來吧,反正禮物送了,可以早點兒溜回去睡大覺嗎?

南兮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走不了。

門口只有人進來沒有人出去,而且有保安和服務員把守,宴會還沒開始,她要是就這麽走出去太明顯了。

其實厚着臉皮走的話不是不可以,可是南兮又抱了一絲僥幸心理:萬一能在這裏見到池顏呢?

池顏以前是少皇一姐,雖然成立了工作室單幹了,但和少皇的情分還在,董事長夫人過生日,她應該會來吧?

南兮在人群中穿梭,努力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無果。

說不定池顏有事遲一點才到?她默默安慰自己。

南兮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下,眼巴巴看着大門,每當有人進來便伸長脖子站起來,發現不是池顏,又一次次失望地坐下來。

南兮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這麽多天過去了,她始終忘不了那個還未發生就被扼殺的親吻,忘不了池顏抱着她時深情灼熱的目光。

池顏說要來找她,為什麽一直不來?

她好幾次想過主動聯系池顏,可是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膽怯了。

這幾天南兮吃不好睡不好,工作無法專心,她今晚無論如何也要等到池顏,當面問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

南兮一心只想着見到池顏,卻忘了池顏因為邵波的事正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情來參加這種宴會?

一直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南兮心裏焦慮不已,她漫無目的地來到自助餐區,随便拿了兩塊蛋糕,又回到那個無人的角落。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餓,但是她吃得很快,狼吞虎咽像是要用蛋糕噎死自己。

一個蛋糕還沒吃完,她身邊多了個人。

濃郁的香水味混着酒氣,南兮擡眸看過去。

“戴小姐!”嘴裏食物還沒有完全吞下去,南兮險些被嗆到。

戴安琪手裏拿着高腳杯,裏面還有殘餘的香槟,眼神迷離地看着她:“嗨南兮,好久不見。”

不是一周前才見過嗎?

南兮聽她語調有些變了,“嗨”了一聲,說:“戴小姐,你是不是喝醉了?”

戴安琪癡癡笑了起來,胸前的白肉跟着一抖一抖。

南兮不好意思地別開頭,聽到戴安琪說:“是啊,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容易喝醉了。”

也有人跟她一樣心情不好嗎?南兮訝然。随即又想到,今晚是董事長夫人過生日,作為女兒的戴安琪為什麽會心情不好?

南兮雖有疑惑但沒有多問。她現在心情很糟糕,沒有心思去八卦別人的事。

戴安琪放下高腳杯,身體趴在桌子上,臉上笑容掩去,也不管她有沒有聽到,說:“她不肯理我,今晚也沒有來,我知道,她就是故意在躲我。”

這悲情失落的語氣怎麽聽着像是失戀了一樣?南兮不敢暗自揣測,也不敢接茬,埋頭默默吃蛋糕。

“你怎麽不好奇我說的是誰?”戴安琪半眯着眼睛看她。

“……是誰?”南兮只好問了。

“這個人你應該很熟。”

南兮腦子快速搜索認識的男藝人的名字:Sunny boys那四個師哥,都是小鮮肉,戴小姐應該不好這口吧?淩傑……這個不太熟,過;難道是陳彥聲?

陳彥聲是搞搖滾的,人很man,應該會是很多成熟女性中意的類型吧?

南兮認識的男藝人就這些了,她覺得自己猜中了七分,又不是很确定,索性裝傻:“我猜不到。”

戴安琪嘴角扯出一個輕微的弧度,身體湊過來,在她耳邊清晰無比地說了兩個字。

南兮如遭雷擊,久久回不過神來。

戴安琪說的那兩個字名字,她說夢話都會念出聲,那個人不久前才抱着她想要親她……

南兮怎麽也沒不到,令戴安琪如此傷心難過的人會是池顏!

“戴小姐,你……”南兮愕然地看着她,後面的話無論如何開不了口。

戴安琪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揚眉笑道:“你沒有聽錯,我是喜歡女人。”

“……”

“我喜歡池顏已經很久很久了。”戴安琪換了個妖嬈的坐姿,醉醺醺地說:“從她進公司第一天我就喜歡她了。她那麽美,那麽溫柔,唱得好又跳得好,這樣完美的女人誰不愛呢?”

誰不愛呢?

聽到後面那句,南兮恍恍惚惚差點兒點頭了,腦袋小幅度地動了動,猛地清醒過來。她怔怔地看着戴安琪。

喝酒的戴安琪把她當成了一個合格的聽衆,慢吞吞喝一口香槟,自顧自又說:“你說她為什麽要耍我?”

“……”南兮表情已經木掉了。

“那次在酒吧,我們聊得很好,她告訴我她也喜歡女人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戴安琪稍稍停頓,戴着美瞳的雙眸亮了一下,一臉甜蜜地說道:“我們度過了一個十分美妙的夜晚。”

“……什麽美妙的夜晚?”南兮聽到自己幹啞的聲音問。

戴安琪丢給她一個不可言說的眼神,看着自己青蔥一樣白嫩的雙手,沉醉道:“我真是愛死了她的身體。”

南兮心髒像是被什麽狠狠錘了一下,她捂着胸口咳嗽起來。

“你怎麽了?”戴安琪斂容看向她,“是不是被蛋糕嗆到了?”

南兮漲紅着臉示意自己沒事。

“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杯飲料。”

戴安琪搖搖晃晃站起來,不到三分鐘就帶着一杯奶茶回來了。

南兮早就停止了咳嗽,可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接過拿杯奶茶一飲而盡。

這奶茶一點兒也不好喝,太澀口了。

“我說這些你是不是不愛聽?”戴安琪蹙眉憂傷地看着她,“可是我找不到其他人傾訴……你還想聽我說嗎?”

南兮不想聽,或者說她害怕聽到一些她不願意接受的事情。她想離開,身體卻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不肯挪動半分。

戴安琪把她的猶豫當成了默認,視線掃過她手裏的奶茶杯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咬牙切齒地說:“你知道嗎?在我們發生關系後的第二天,她居然丢下我跑了!”

發生關系……

什麽樣的關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了。

南兮又是震驚又是痛心,奶茶杯從她手上脫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她渾然不覺。

“我以為她是害羞,跑去找她表白,可是她卻騙我說不喜歡女人!”戴安琪突然激動起來:“不喜歡女人她為什麽要和我做那樣的事?你說,她為什麽要這麽耍我?“

“……”南兮沒法說。

剛剛才喝了一杯奶茶,為什麽她卻覺得口渴得要命?身體深處好像有把火在燒,是因為嫉妒嗎?

南兮真的聽不下去了,她動作極大地站了起來,語速飛快道:“對不起戴小姐,我想去下洗手間。”

“要我陪你嗎?”戴安琪問。

“不、不用了。”

參加這樣的宴會應該是要穿晚禮服的,南兮來不及去買新的,穿的是上次過生日的那條蕾絲白裙。她還記得那天晚上池顏誇她這樣穿很仙很美,可是她現在覺得自己很狼狽。

細細的鞋跟時不時被地毯刮到,南兮不管不顧地橫沖直撞。

如果回頭,她會發現剛才還軟趴趴的戴安琪已經站了起來,臉上沒有半分醉态,眼神犀利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邁開腿,閑庭信步去追逐獵物。

這酒店太大了,南兮按照服務員的指示一路找過來,洗手間還沒找到,兩條腿先軟了。

奇怪,為什麽越來越熱?是裏面暖氣開太大了嗎?

身體裏的力量好像一點點抽離出去,南兮眼前一陣暈眩,将要跌倒時,兩只冰涼的手扶住了她。

“你沒事吧?”

南兮一擡頭就看到戴安琪滿帶關切的一張臉。

想到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想到她和池顏發生了那樣的關系,南兮心裏一陣煩躁,想要将她推開,可是怎麽也使不上力氣。

“你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戴安琪伸手摸她額頭,又摸摸她的臉和脖子。

好舒服的觸感。

還想要更多觸碰……

南兮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事,她一點兒也不喜歡戴安琪的觸碰,拼着最後一絲理智推開那只手。

戴安琪無辜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你身體好燙,要不我找個房間扶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南兮艱難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聲音太小,還是戴安琪故意沒聽見,強硬地将她拖走。

南兮猛地想起池顏曾經提醒她要她遠離戴安琪,掙紮道:“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我要回去了。”

簡單的一句話她說得很吃力。

戴安琪頓了頓說:“好吧,我扶你出去。”

“不用了。”

南兮想擺脫她,戴安琪卻死死扣住了她手腕:“穿高跟鞋跌倒就不好看了,今天可是來了不少媒體朋友,你想出洋相嗎?”

“……”

如果沒有戴安琪扶着,以南兮現在的力氣恐怕連站都站不穩了,她腦子越來越不清醒了,暈乎乎看什麽都在晃。

半道兒碰到了好多打招呼的人,戴安琪還停下來跟每個人閑聊幾句。當別人問起南兮是怎麽回事時,她淡淡一笑道:“喝醉了。”

此時的南兮臉頰通紅,閉着眼,腳步虛浮,怎麽看都像是喝醉酒的樣子,所有人都沒有懷疑。

……

男人像丢沙包一樣把半昏迷的女人丢到大床上,轉身出了房間:“戴小姐,您看還需要我做什麽?”

“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男人得意洋洋地炫耀:“我說得沒錯吧,那是個好東西,喝完以後效果立竿見影!”

戴安琪從包裏拿出一袋錢丢給他:“數數吧。”

男人打開看了一眼,心滿意足地蓋上:“您以後要是還有需要我這裏随時有貨,絕對安全可靠。”

戴安琪沒接茬,冷淡道:“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您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得罪了您對我沒有半點兒好處。”男人嘿嘿笑道。

“知道就好。你走吧。”

男人拿了錢樂颠颠走人。

雖然是一個人住,保險起見戴安琪還是把大門反鎖了。踢掉高跟鞋,她走進卧室。

華麗的吊燈下,一個女人蜷縮在床上,嘴裏發出稀碎難耐的呻.吟——正是被戴安琪強行帶走的南兮。

戴安琪爬上床,撥開淩亂的頭發,露出女人清秀的面龐,端詳了一會兒,說:“長得倒是不錯,原來池顏喜歡你這一款。”

“唔——”

戴安琪坐在旁邊冷眼看着她掙紮、難受,像貓抓老鼠似的戲耍了将近十分鐘,嗤笑道:“我真好奇那天淩晨的時候池顏帶你去了哪裏?你跟她做過了嗎?”

“……”

“池顏的身體是什麽滋味?她技術好嗎?”

“……”

“你說你怎麽找了個那麽沒用的助理?”戴安琪鋒利的指甲輕輕劃過女人吹彈可破的臉頰,“上次是我大意了,沒想到你居然會打電話向池顏求救。這一次,你看誰還能救得了你?”

在回來的路上池顏曾經給南兮打過一通電話,被戴安琪掐斷了。現在池顏想必已經知道南兮在她手上了,可是又能怎樣?

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她帶走卻又束手無策,池顏肯定心急如焚。一想到這裏,戴安琪心裏閃過一絲報複的快感,但更多的是不爽。

池顏防備心太重了,她不能把她怎麽樣,但眼前這個神志不清又欲.求不滿的女人,她想做些什麽誰能阻止得了?

“啧啧,好可憐,是不是很熱?”戴安琪将烈焰紅唇貼着南兮耳朵,邪惡地笑了一下,“是不是想讓人立刻上了你?”

軟綿綿的手纏上她手臂。

“別急啊小寶貝兒。”戴安琪輕松制住南兮,翻下床,打開床頭櫃抽屜,從裏面找出幾樣道具。

“這些個好東西本來是給池顏準備的。”戴安琪自言自語道:“上次我給她留言讓她來我家找我,她居然把我拉黑了。你說,怎麽會有這麽無情無趣的女人?”

“啊——”

“受不了了吧?那你來幫她試試吧。”

戴安琪拿起其中一樣,按了開關,聽着嗡嗡的震動聲,她誇張地大笑起來:“這玩意兒能把人捅爛吧?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給你開個最大檔,你一定會喜歡的。”

最大檔震得人手臂發麻,那巨大的尺寸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戴安琪興奮不已,伸出一只手要來掀南兮的裙子。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戴安琪的動作。

戴安琪以為是那個男人嫌錢給得少去而複返,煩躁地丢下道具正要去開門,又覺得不對。

男人十分鐘前就離開了,他如果下去了,沒有電梯卡根本上不來。

“有人在家嗎?”門外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

戴安琪不想理會,又擔心外面的人不依不饒,她狐疑地走到門後邊,打開貓眼,看到外面站了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隔着門板大喊道:“我是你家樓下的,你們家廁所漏水了,再不開門我就告訴物業給你們家停水咯。”

廁所漏水?

戴安琪不知道是真是假,想了想還是把門打開了。

女人像是被她吓到似的後退兩步。

戴安琪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麽情況,斜刺裏沖出來三個人,其中兩個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一人抓住她一條胳膊。還有另外一個人從她旁邊鑽了進去。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戴安琪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池顏?”

“顏姐快點兒!”果果說。

池顏沖進打開的卧室,雖然心裏早有準備,看到南兮躺在那張大床上時心裏還是狠狠抽了一下。

她跑到床邊:“南兮?”

南兮閉着眼睛哼哼了幾聲。

池顏叫了幾聲南兮沒醒,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怕那兩個人控制不了戴安琪,只好将她打橫抱起。

作為一名唱跳型歌手,池顏每天都在教練的指導下做兩個小時的體能鍛煉,也多虧了這些年的堅持,她才可以輕輕松松抱起跟她體重差不多的南兮。

“誰讓你們闖進我家來的?快放開我!”戴安琪憤怒地大吼大叫。

直到看到池顏抱着南兮出來,果果和周嬌才肯放開她。

戴安琪頭發和禮服全亂了,直勾勾看着池顏:“你帶這些人來我家是什麽意思?”

“你說呢?”池顏冷聲,低頭看了看懷裏不省人事的南兮,咬着後槽牙隐忍道:“你給她吃了什麽東西?解藥呢?”

戴安琪“呵”了一聲,抱着胳膊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懷裏的人突然不安分地扭來扭去,臉紅如血,喘氣粗重,微啓的紅唇發出無意識的呢喃。

池顏想起床上那個造型醜陋的情.趣.道具,隐約猜到了什麽,她把南兮往上提了提,對另外兩個人說:“我們走。”

“就這麽走了?”果果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戴安琪。

池顏一言不發抱着南兮先出去了,在門口看到之前幫助她們的“顏料”,池顏沖她笑了笑:“謝謝你。”

“顏料”女孩臉紅說:“不客氣。”

她們來的時候像一陣風,走的時候也是一陣風。

戴安琪眼睛噴火地看着池顏将南兮抱進了電梯,兩只手死死摳着門板,突然“啪”的一聲,指甲硬生生被折斷了。

果果跑過去開後車門,池顏把南兮抱進去。

開車,走人,一秒鐘都沒有耽擱。

十分鐘以前,池顏以為沒有辦法了,驀地想起之前拉黑戴安琪的事。

辦公室表白被拒後,戴安琪微信騷擾過池顏,池顏都沒有回。直到對方發來一張不堪入目的裸.照,池顏果斷把她拉黑。

池顏打開微信,輸入戴安琪的手機號碼,找到了曾經拉黑的名單,加入白名單後,沒想到還能看到以前的聊天記錄。

最後一條消息,赫然是戴安琪誘惑她發過來的詳細家庭住址。

池顏找到了戴安琪住的地方,卻進不了電梯。三個人正發愁,有個妹子走了過來,怯生生地說:“你是池顏嗎?”

好巧不巧,那個妹子是個“顏料”。池顏把訴求告訴她,妹子毫不猶豫答應了,帶她們進電梯,還幫助她們去敲門。

“要去醫院嗎?”

果果話音剛落,這邊池顏電話接通了:“打擾了張醫生,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如果被人下了迷.藥之類的東西要怎麽辦?”

“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現在不是急于報警的問題,我看她好像很難受,我怕藥物對她身體很不利。”

“她是一個女歌手,去公立醫院的話我怕人太多,您有沒有認識比較靠譜的私人醫生?”

“我知道了,謝謝張醫生。”

池顏挂了電話後對果果說:“去天協。”

天協是一家本市非常出名的私立醫院,池顏她們到了那裏,找到張醫生推薦的那位醫生,把情況向他說明。

護士抽了南兮一管血去化驗了,私立醫院晚上人不多,醫生說半個小時就能出結果。

這半個小時可苦了南兮。

獨立病房裏有張大床,這個時間身體裏的藥效發揮到了極致,南兮仰着脖子細碎地呻.吟。她身體扭動得越來越厲害,池顏按不住,怕她摔下來,抓着她肩膀想要把她往裏面推。

南兮上半身突然擡起來,藤蔓似的手緊緊纏着她脖子。

如果硬掰很容易掰開,可是池顏擔心傷到她。

“不要再動了南兮,再動你要掉下來了!”池顏拍打她臉頰試圖将她喚醒。

許是吃疼了,南兮哼哼唧唧,眼睛睜開兩條細縫,好像是看見她了。

“醒了?”池顏面露欣喜:“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池……唔……”

“顏姐,檢測結果出來了!”果果着急地推門進來時,看到兩個貼在一起的身體匆忙分開,她不及深想,跑過來問:“南兮怎麽樣了?”

池顏把手腳亂動的南兮按在床上,用被子蓋住她身體,避重就輕地說:“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南兮中的是一種迷.藥,乙.醚的成分居多,還含有一種催.情的藥劑,不過對身體沒有很大的副作用,就是會比較難受,一般熬過幾個小時身體就會自動代謝掉了。”

算算時間,南兮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兩個多小時了,她臉還是很紅,不過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饑.渴難耐了……應該是藥物揮發得差不多了吧?

“咦,南兮嘴巴怎麽這麽紅?”果果上前一步查看。

正要掀開被子的池顏手勢一頓,對果果說:“你先出去。”

“啊?不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

“哦。”

轉身離開時,果果沒忍住瞥了一眼池顏的嘴唇——很紅,不過比南兮的唇色淡一些,不像是擦了口紅。上面疑似有口水殘留的痕跡,水潤潤的,好像還有點兒腫。

媽耶!

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果果用化驗單擋了一下臉,踮着腳蹬蹬蹬跑出去。

南兮漸漸不再鬧騰,但也沒有立刻蘇醒,池顏只好把她帶回自己家。

客房裏,趁着周嬌在給南兮洗臉洗手,池顏推開卧室的門,徑直去了卧室自帶的衛浴間。

嘩嘩的水流聲中,池顏慢條斯理脫掉外衣和褲子,接着是內衣,最後是底褲。

性感的蕾絲內褲纏在手指上,中間遮擋的部位是一塊柔軟的棉布,此時已經全部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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