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所有人都還餓着肚子,大半夜叫外賣麻煩, 果果進廚房煮了三碗面。

把面端出來後, 果果對拼命咽口水的周嬌說:“你先吃, 我去叫顏姐。”

果果不知道池顏是在洗澡, 敲了半天, 看到池顏頂着一頭濕頭發穿着一身家居服出來:“你今天怎麽洗這麽早?”

池顏攏了攏頭發,面不改色道:“有點兒累了……面煮好了?聞着挺香。”

“是真的很香, 顏姐你快來!”沒好意思自己先吃的周嬌招手道。

池顏沖她微微一笑。

三個人圍坐在長形的飯桌旁開始吃面,吸溜吸溜的聲音。

果果吃到一半,發現剛才還表揚她煮的面很香的池顏吃得很慢:“顏姐,你覺得很難吃嗎?”

池顏十歲就跟着養父母出國了, 小時候受過一些西方餐桌禮儀的影響, 吃東西不怎麽喜歡說話。她正低頭緩慢又文雅地吃面條,嚼了二十幾下才吞下去, 接着第二口。

果果等了半天沒得到回應,扭頭對吃得滿頭大汗的周嬌說:“鍋裏還有, 你多吃點哈。”

“好的。”周嬌笑嘻嘻地說, 看向對面的池顏, “顏姐吃東西的樣子真好看。”

池顏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專注吃自己的。

周嬌有些尴尬。

“她吃東西就是這樣,等她吃完就會跟你說話了。”果果生怕周嬌誤會什麽趕緊解釋。

周嬌哦了一聲。

幾秒鐘後, 後知後覺的池顏擡起頭來,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和對面的兩個人:“你們剛才是在跟我說話嗎?不好意思,我沒注意聽。”

周嬌哈哈一笑說:“沒什麽沒什麽。”

果果咬着湯勺兀自思索。她總覺得池顏并不是因為吃飯才沉默, 看這情形倒像是有什麽心事。

吃飽喝足,果果帶周嬌去二樓自己住的房間,下來時發現池顏已經把碗筷洗幹淨了,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聽到下樓梯的聲音,池顏果斷把搜索欄裏“和同性接吻的時候身體有反應了是怎麽回事”這行字删掉了,在果果靠近之前,她退出浏覽器,氣定神閑換了個坐姿。

果果沒發現她的異樣:“你還不睡覺嗎?”

白天在張醫生那裏已經睡飽,池顏現在精神飽滿,她搖搖頭說:“你先睡吧。”

忙了一天果果确實很累了,她沒有馬上離開,撓撓頭說:“我們真的不報警嗎?”這個問題在車上果果就想問了,聽到電話裏池顏對張醫生說的話又忍住了。

池顏手指輕敲手機殼,沉吟了一下,說:“報不報警我沒辦法替她做主。”

“你是說南兮?”果果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如果換做是我,遇到了這樣的事肯定第一時間報警。可是……”池顏擰了擰眉說:“給南兮下藥的人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戴安琪,不管有沒有證據,一旦報了警,這件事鬧到最後對南兮都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能證明這件事是戴安琪所為,為了維護自己的女兒,戴國軍勢必會以各種手段威逼利誘讓南兮停止追究。以南兮的性格是不會妥協的,這樣一來,她會因為得罪戴國軍從此斷送了在娛樂圈的前程。

如果沒有證據,那就更加糟糕了。指正無效,戴安琪可以有恃無恐,說不定還會借題發揮伺機給南兮找麻煩,南兮以後在少皇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果果還曾質疑戴安琪怎麽敢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聽完池顏的分析後激憤憤不平地說:“這個戴小姐太陰險了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她怎麽可以這麽搞自己家的藝人!簡直太惡心了!”

“你以為她只是單純看上了南兮?”

“不是嗎?”果果愕然,“不是看上南兮,那她費這麽大勁搞這些做什麽?”

池顏沒有回答,褐色的眼眸藏着某種深沉的情緒,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果果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池顏擡眸看她:“別硬撐了,去睡吧。”

“那你也別太晚。”

直到聽到關門聲,确定果果已經進了房間,池顏才拿起手機,從通話記錄裏找到某個號碼撥過去。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打通。

這麽一想的時候,聽筒裏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哈喽,哪位?”

“別裝了。”跟那邊聽上去散漫輕佻的語調不同,池顏的聲音像是被冰水泡過一樣又冷又硬。

“池顏?”被拆穿戴安琪索性也不裝了,“怎麽,深夜寂寞想我了?”

池顏聲音無起伏:“你說得沒錯,今晚我一直在想,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肮髒龌龊的女人。”

戴安琪不怒反笑,笑了将近半分鐘,陰陽怪氣地說:“人人都說池顏是整個娛樂圈脾氣最好最溫柔最沒有架子的女人,現在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打電話過來罵我,可真是難得啊……我好想看看你生氣時候的樣子,是不是也像平時那樣的性感迷人?要不我們換視頻?”

“……”池顏強忍着要挂斷的沖動,繃着臉冷冷道:“我沒工夫陪你插科打诨,我只問你,你給南兮下藥,是不是因為我?”

“下藥?”戴安琪故作吃驚道:“你到底在說什麽呀,我怎麽就聽不懂呢?”

“那次你表白被我拒絕之後就對我心懷不滿了,看到南兮和我走得近你就想報複她,我說得沒錯吧?”

戴安琪頓了頓說:“池顏,你是不是開了通話錄音想從我這裏套話?”

“……”池顏磨了磨後槽牙。

戴安琪得逞的聲音:“聊這些多沒勁,咱們還是換點別的……”

池顏惱怒地挂斷通話,在系統提示是否保存錄音時,她點了“否”。

“duang——”

客廳牆上的歐式複古挂鐘突然叫了一聲,時針指向一點。

池顏靜坐着平複心情,十分鐘後才拿起手機走向二樓。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休息了,池顏還不困,她沒有猶豫地推開那間客房的門。

可能是周嬌出去時窗簾沒拉好,外面清冷的路燈從窗簾縫隙裏射進來,一直延伸到床尾。

大床中間微微隆起一塊,躺在上面的人好像睡得很香。

池顏輕手關上門,順着那束光從床尾緩慢挪到床頭,等着眼睛适應黑暗。

周嬌為南兮卸了妝洗了臉,微光之下可以看清她雪白的皮膚,臉色已經恢複如常,只是皺着眉,像是在做什麽不愉快的夢。

池顏身體半蹲下來,伸出手幫她撫平眉心那道褶皺,手指想要離開時,不小心碰到了那冰涼的鼻尖。

微溫的鼻息從指間穿過,池顏手頓了頓,目光一路掃過她秀氣的眉——那雙就算睡着也十分好看的眼睛——小巧挺拔的鼻子——定格在那兩片紅腫的嘴唇上。

……這麽久了還沒消嗎?

池顏另一只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好像還有些麻。

回到自己房間時快三點了,池顏眼皮打架,可是她不想睡。

一閉上眼睛,她腦海裏全是在獨立病房裏的那一幕:徹底失去神智的南兮攀着她身體,撕扯她的衣服,灼熱又生疏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迫不及待牽着她的手想要塞進裙子底下……

池顏閉了閉眼。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餘光瞥見泡在臉盆裏的那條黑色蕾絲內褲,輕輕吐了口氣。

要命。

樓下挂鐘響了三聲,淩晨三點整。

南兮懷疑自己又做春.夢了,可是這個夢一點兒都不美好,好像有個人死死地壓着她,對着她獰笑,撕扯她的衣服……

她是被吓醒的,蹭地坐起來,又捂着頭重重倒了回去。

頭好痛……她又喝醉了?

這次又是誰把她弄回來的?周嬌嗎?

厚厚的窗簾完美地把光源攔截在外,南兮摸黑去找電燈開關。

“砰”的一聲,床頭櫃上好像有個東西不小心被她碰倒了……她記得左邊的床頭櫃上沒有放任何東西啊。

南兮摸了半天才摸到開關,正納悶開關怎麽從左邊變到了右邊,卻猛地發現這房間裏的擺設跟自己住的那間房完全不一樣。

她的床沒有那麽大,床單和被子顏色也沒那麽冷淡單調,雪白的牆壁上少了可愛的卡通貼紙。

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房間!

南兮幾乎是下意識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還穿着那件白色蕾絲裙,拍拍胸口說:“好險。”

衣服還在證明沒事,不過她內衣怎麽松了?

她買的無痕內衣是束胸型的,三排扣,除非人為,不可能自己松開。所以,內衣到底是誰幫她解開的???

想到某種可能,南兮整個人僵住,大腦裏某些沉睡的記憶一點點湧出來——

她記得她是穿這身裙子去參加董事長夫人生日宴的,她在等池顏,可是池顏遲遲沒有來。喝醉的戴安琪坐到她旁邊,跟她說她喜歡池顏,還說和池顏發生過關系。

她喝了戴安琪給她的奶茶,喝完覺得特別渴。

她去找廁所,發現身體越來越熱,腿越來越軟。

戴安琪找過來強行把她帶走的時候,她居然提不起一絲力氣去反抗!

南兮确定自己當時滴酒未沾,所以不可能是喝醉。

那杯奶茶有問題!一定是這樣!

可是為什麽呢?那杯奶茶明明是戴安琪給她的,難道是食物中毒?

五星級酒店的食物不是要經過嚴格檢測嗎?董事長夫人過生日更應該嚴格把控,怎麽可能用有問題的奶茶招待客人?

或者是她吃的蛋糕和奶茶相克?

不對,不管是食物中毒還是相克,都不可能有那麽快的化學反應,除非……

南兮腦子靈光一閃。

如果不是酒店的食物有問題,那麽有問題的就是戴安琪。

奶茶本身沒問題,但是經過戴安琪的手就出問題了。

仔細想想戴安琪真的很奇怪,她老媽過生日,她莫名其妙喝醉跑來找自己吐槽,又那麽殷勤給自己倒奶茶,上廁所非要跟着來,還那樣強硬地扶着她好像擔心她會跑掉。

什麽東西喝下去能讓一個人很快失去力氣失去意識?

是傳說中的迷.藥嗎?

南兮呼吸一滞,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猜對。

她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裏難道是戴安琪的家?

南兮來不及深想戴安琪為什麽要給她下藥,又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反正絕對不可能是好事。

池顏早就提醒過她要遠離戴安琪,為什麽她偏就不聽呢?

南兮心裏極度不安起來,她手忙腳亂地扣上內衣,兩只腳剛着地便倒了下去。

“啊——”

全身力氣還沒完全恢複,南兮狼狽地摔在那個被她碰倒的橘黃色床頭燈旁,頭暈目眩。

她一定要趕在戴安琪發現之前離開這裏!

南兮兩只手撐地,用盡吃奶的力氣爬了起來。

高跟鞋整齊地擺在床邊,穿上它肯定會鬧出很大動靜,南兮想了一下決定放棄。

她光着腳丫走向門邊。

同一時間,門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不過南兮鬼鬼祟祟一心想着怎麽逃走沒留心去聽。

她的手抓到了門把手,還沒用力,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啊——”被門板頂到額頭的南兮痛呼一聲。

一個人影沖了進來,接着是着急的聲音:“南兮?”

熟悉的聲音讓南兮忘了疼,她倏地瞪大眼睛,看着逆光闖進來的人:“師……姐?”

池顏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淡紫色真絲睡衣,頭發微亂,臉色蒼白,像是睡到一半被吵醒。

盼了一個星期的人此時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南兮本應該激動,可是她現在腦子太亂了,茫然地看着池顏:“你怎麽也在這裏?”

“這裏是我家。”池顏說:“你上次不是來過嗎?”

這裏不是戴安琪的家嗎?

南兮不由得重新審視房間裏的擺設,環顧一圈後,心中恍然。

這個房間明明就是之前拍MV時她用過的啊!剛才她居然想不起來!

既然不是戴安琪的家,那麽問題來了:“我怎麽會在這裏?”

為什麽她會從池顏家客房床上醒來?

池顏正要和她解釋,被跑過來的果果和周嬌打斷了。

時鐘顯示上午七點十分。

周嬌把昨晚的整個經過告訴南兮。

當說到是池顏主動找她,卻因為她手機關機打到周嬌手機上時,南兮詫異地看向池顏。

池顏也在看她。

但她沒有時間問池顏為什麽要找她,又聽到周嬌說她們三個跑到戴安琪家把她救出來,把她送到醫院去檢查,最後才到了池顏家。

南兮猜對了一半。

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戴安琪給她下的藥,至于原因……南兮不想深究,她只覺得遍體身寒。

池顏深深凝視她:“你在想什麽?”

南兮咬着牙,聲音顫抖:“我要報警,我要告她!”

“那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

池顏把自己分析的利弊關系告訴她。

南兮聽完後沉默了很久,最後斬釘截鐵地說:“我要報警。”

池顏微微一怔,對于她的決定有些意外,又好像意料之中。

從她們第一次見面,南兮可不就是這樣的性格嗎?寧可跟對方拼得頭破血流,也不放過任何傷害她的人。她就像一塊還沒有被磨平棱角的頑石,又硬又剛。

池顏沒有勸她,陪她去了派出所。

她們手上只有一份血液檢測報告,派出所接受了立案,當天就派了個民警和她們一起去酒店調監控。

監控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戴安琪和南兮坐在一起聊天,中間戴安琪離開,可是鏡頭拍不到她有沒有對奶茶做過手腳。

南兮昨晚碰了兩樣食物,一是她自己拿的蛋糕,另一個是戴安琪幫她拿的那杯奶茶,而這兩樣證物都被她吃掉喝掉了,沒辦法繼續調查。

因為拍不到戴安琪對她“下手”的直接證據,所以戴安琪構不成嫌疑人,對方完全可以拒絕配合調查。

“市裏每個月都會發生很多這樣的案件,報案的人不少,但絕大部分都因為證據不足不了了之。”民警說:“不過像被害人是明星這種的,我沒有接到過類似的報案,可能也有發生,只不過他們不願意報警,畢竟你們這些公衆人物都怕事情曝光了對自己影響不好。”

案子被迫撤回。

南兮肺管子都快氣炸了。雖然她及時被池顏她們救回來了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損失,可萬一沒救回來呢?

她有想過跑去找戴安琪理論,可是又想起池顏跟她分析的那些利弊,生生忍住了。

就算她跑去指責戴安琪也不會承認的,她當然可以鬧,可是鬧過以後呢?

呈一時之氣絕對不是好辦法,她還想唱歌,還想當歌手,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夢想。

想是想通了,南兮心裏卻憋屈得不行。

走出派出所時天色陰沉,像極了南兮此時此地的心境。綿長的白色哈氣模糊了視線,鼻尖被凍得通紅,又酸又疼。

一只柔軟的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南兮順勢轉過身來,看到了一直陪伴她的池顏,心裏微微一動。

看到她表情的池顏愣了愣,垂眸,低聲說:“不要哭。”

“我沒哭。”

“你眼睛都紅了。”

“我……我只是突然想我爸媽了。”

南兮沒有撒謊,她是真的想父母了。

南兮覺得自己這一年特別倒黴,找的第一份工作碰到個壞人路見不平把工作攪黃了,賣歌也遇到壞人,進了公司被經紀人忽悠,被同門師姐排擠,被腦殘粉跟蹤,昨晚又被董事長的女兒下藥。

她原本以為唱歌是件很簡單的事,可是這一路走來,她遇到的這些事都不簡單。她像是被誰詛咒了一樣,好像做什麽都不順。

“師姐,是因為我太蠢太好欺負了嗎?”

眼前的人确實沒有哭,可是表情和語氣無比透着委屈。那雙總是充滿活力的迷人的桃花眼裏面一片死灰,瘦弱的肩膀耷拉着,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風一吹就能吹跑了。

認識這麽久,池顏從未見過她如此失落和無助過,一時情難自禁抱住了她。

沉浸在自己負能量裏的南兮身體一僵。

池顏伸手壓了壓她頭頂毛躁的碎發,在她耳邊輕而緩地說:“你一點兒不蠢,你很好,是他們太壞了。”

池顏不是第一次這樣安慰她了,可是這次感覺好像哪裏不太一樣……是因為她們抱得太緊了嗎?

兩個人身體貼得嚴實合縫,南兮甚至能感覺到厚厚的羽絨服下面池顏凹凸有致的曲線。

南兮腦子不合時宜地短路了,她紅着臉掙脫池顏的懷抱。

池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南兮低着頭不敢直視她雙眸。

其實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問她,卻又不知道應該先問哪一個。

“為什麽你那天要吻我?”

“為什麽說要找我最後沒來?”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還是覺得這樣耍我很好玩?”

“你是不是和戴安琪發生過那樣的關系?”

……

現在不問更待何時?

南兮攢足勇氣擡起頭來,張張嘴正要問出口,手機響了。

“你快來一趟公司。”林歡打電話找她,語氣很急,南兮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

與池顏她們告別時,池顏好像也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南兮一直等着對方開口,等到最後,池顏只是輕輕對她說:“有什麽事随時打我電話。”

南兮脫口而出:“沒事就不能打了嗎?”

池顏表情明顯愣了一下,溫暖地笑了笑說:“沒事也可以打。”

然後南兮就懵了。

她搞不懂池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愣怔間,池顏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頭發,眼神如水,語氣卻是堅定有力:“不管以後遇到什麽困難,不要怕。”

南兮暈乎乎點頭,暈乎乎上了車。

“熱不熱啊,外套脫了吧。”周嬌提醒她說。

南兮把厚厚的羽絨服脫掉,露出裏面雪白的羊毛衫。這衣服又暖和又好看,是池顏借給她穿的。

今天早上,南兮說想洗澡,池顏就去房間給她找了一套衣服,還給了她一套全新的內衣褲。

洗澡之前,南兮發現自己下面某個私密部位又黏又濕,她還以為是來大姨媽了,用紙巾一擦全是可疑的透明物,她讷讷地看了很久,慢半拍想起來這些可能是跟下藥有關……

洗完澡南兮悄悄問過周嬌,自己昨天晚上有沒有做什麽失态的事。周嬌卻說:“我不知道啊,一晚上都是顏姐抱着你,你去問她吧。”

“師姐抱了我一晚上???!!!”

“呃,也不是。”周嬌糾正說:“就是在藥物發揮作用的那幾個小時,只有顏姐敢抱着你,我哪敢啊,萬一你趁機非禮我怎麽辦?”

南兮好一陣無語,忍不住試探道:“那我有沒有非禮師姐?”

“這我就更不知道了,來回你都在顏姐車上,去了醫院也是顏姐陪你在病房裏待着。你那麽想知道自己去問她啊。”

“……”不問了不問了。

被人下藥以後她到底有沒有趁機非禮池顏,這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南兮手指摩挲着羊毛衫上柔軟的面料,猛地想起一件事,問周嬌:“昨晚是不是你把我內衣扣解開的?”

“不是啊。”周嬌表情無辜,“我就給你卸了妝洗了臉,簡單擦了下脖子和手,誰好意思動你內衣啊。”

南兮納悶了,難不成真是她自己睡着自己解開的?可是她明明昏迷了,還知道把手繞到後面解內衣扣?

南兮還沒想通,周嬌突然冒出一句話:“兮兮,我發現顏姐對你是真好啊。”

南兮沒接茬。

她知道池顏對她很好。

可是對人好有好多種,親情,友情,愛情……

池顏……

第一種肯定不是,第二種應該有,那麽第三種呢?

沒見面的時候,南兮信誓旦旦地說要找池顏問個清楚,可是見了面她又開不了口了。

越在意就越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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