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否則滋味更佳。可惜,可惜。”

龍鬼不覺奇道:“大叔,你不怕我在酒裏下毒?喝這麽快!”的

那人笑道:“你舍得在如此美酒裏下毒,暴殄天物?我不信。”的

龍鬼聽了這話,呵呵笑起來,擡起一張天真無邪的臉,直視他道:“不愧是雪姐姐的師父,連我都舍不得殺你。”的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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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凰恍惚中聽到彌勒的名字,在昏沉中浮起微笑。她莫不是在一個美妙的夢裏,看到他親和地含笑走來。身畔花雨缤紛,祥霞流動,彌勒兩手合十,竟是一派世外高人的超然灑脫。

彌勒沉吟道:“你等了我很久罷。”

是的,等了很久。雪鳳凰在夢中應答。

她仿佛回到從前,鳳凰兒笑嘻嘻地搬了凳子,一邊等着師父一邊東張西望,沒一刻安寧。在江湖上才闖蕩兩個月,她已經累了,想想當日被師父揪着背書,那些苦楚回憶起來比蜜還甜。

師父,你不要走。請讓我陪你一起。的

雪鳳凰來來回回地念叨這一句,夢中淚如雨下。的

龍鬼無意再遮掩,笑道:“不錯,我是在等閣下。”的

彌勒皺眉道:“叫我大叔很好,不必客套。”

龍鬼一怔,道:“大叔……”彌勒如此自稱,便不是佛門中人,他平素聽到的傳言,看來都是誤會。他仔細打量彌勒,通身的氣派仿佛名人雅士,說不出的豐神絕世。的

彌勒和藹地道:“你是乜邪的兒子?”的

龍鬼一驚,手按在鞭子上,笑道:“大叔這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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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勒柔聲道:“因為你像你娘。”的

龍鬼啞了聲道:“你認識我娘?”的

“對……雪湛公主……”彌勒的聲音忽然低下去,低下去,仿佛怕驚醒了地底沉睡的花,幾乎像喃喃自語。他掩飾住悲傷的心情,走到熟睡的雪鳳凰身邊。的

她夢中仍在甜甜微笑,這世上任何煩難都奪不走她的快樂。他看着,那顆心卻越發痛了,耐不得那心境,走到一旁略靜了靜,方回過頭對龍鬼說道:“你回去吧。告訴你爹,我暫時不想見他。”

眼看他就想離去,龍鬼只覺被他迫得無法思索,驟然打出一鞭道:“只怕由不得你。”

一個驚天的霹靂打下。的

一片洶湧的浪濤潮湧。的

一陣暴躁的狂風席卷。的

鞭影猶如泰山壓頂,竟以絕大的氣勢奪面撲來,不容喘息!龍鬼手中之鞭殺氣森然,全不似小小少年的出手,一上來便是慘烈至極的絕殺鞭法。的

每一鞭,割破漠漠長空,夾雜令人心悸的呲呲風聲破空而來。

可一切攻勢到了彌勒身上,猶如夢幻空花,驟起驟滅。剎那間,只見彌勒随意走了兩步,伸手在龍鬼眼前一拂,像是輕輕磨鏡一般,龍鬼的淩厲殺氣轟然寂滅。的

龍鬼不服,又幻起振聾發聩的一招,仿佛千軍萬馬遮天蔽日奔沓而來。長鞭上勁力汩汩流動,內力竟臻化境,連彌勒亦不禁動容。但他僅是眯起眼,依舊身形一閃,奇異地避過鋒芒所在,劈出一掌。的

龍鬼的鞭影本已彙聚成雲,凝結成一體就要如山洪迸發。這一掌卻恰恰迎向雲層的頂端,猶如紅日暴射,噴薄而出的暖流映紅了每一朵雲霞。的

霞光四散,龍鬼無法持續凝聚內力,稍一頓歇,渾然的鞭影被彌勒掌力的餘波一擊而破。他心中大訝,明明是平淡無奇的一式,居然輕松破解了他如此剛猛的攻勢,不由蕩開幾步皺眉道:“雪姐姐的步法和大叔一樣,初看簡單,卻恁地巧妙!”

彌勒左踏一步,右閃兩步,手法更是撩人心神,聞言笑道:“這叫妙手雲端步,鳳凰兒使來比我可好看多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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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彌勒的手法略快了快,但聽獵獵風聲揚起,龍鬼頓感手忙腳亂,忽地煩躁地把鞭子一丢,叫道:“打不過你,不打了!”

彌勒停下手,嘆了口氣,回望雪鳳凰甜美的笑容,沉吟道:“你爹想用我這徒兒騙我上鈎就罷了,還讓你在我酒裏下毒,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你說,我怎能見他?”的

龍鬼吃驚地倒退一步:“你知道是我爹他……”他心念電轉。幸好他終究沒有下手,如果做了,可能毒發的會是他自己。彌勒和乜邪竟是互相心意相通,完全知道對方會做什麽。

彌勒點頭:“這酒故意數味雜陳,本是想趁機下毒,只是你不忍心……說來多謝了。但你爹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還會想着法兒逼我。唉,他何必如此自苦。”

龍鬼呆呆望着彌勒,顫聲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說我爹……”的

他摸出乜邪留給他的“順風煙”,一旦放出此煙,乜邪會立即尋至。但他隐隐後怕,覺得彌勒和乜邪之間似乎隐藏了驚人的秘密,他不知道該不該揭破。的

“不用放煙,你爹已經來了,我不想見他,先走一步。”彌勒說完,身形驟然隐入林中。與此同時,龍鬼聽到有人急掠而至,等乜邪現身之時,彌勒早遁得蹤影全無。的

乜邪的虎目射向彌勒逝去的方向,恨然道:“你沒留住他?”

龍鬼擡起頭,父親在他眼中從未如此陌生。他直截了當地問:“雪鳳凰的師父,究竟是何來歷?”的

乜邪默然不語,龍鬼道:“我根本鬥不過他,爹為什麽派我來留他?他認得我娘,爹為什麽那麽恨他?為什麽他居然知道缪宗墓的出口?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

乜邪的冷笑裏不乏滄桑,一字一頓道:“不錯,是你該知道的時候了。這個混蛋,是你的舅舅。”的

龍鬼呆住,一瞬間血液停留,回想起彌勒的音容笑貌。那竟是他舅舅,他母親至親的兄弟。苗人風俗,舅權極大,家中如遇重大事故都須和舅父商量。龍鬼一直以為母舅都已故去,誰知道彌勒竟會是他親舅舅,半晌不能言語。的

他一時接受不了,良久方吃吃地道:“可他真是我舅舅,你為什麽一直把他當作死敵?”

乜邪背過身去,似乎不想讓龍鬼看見他枯峻蒼老的面容。他的聲音古老滄桑,仿佛從十幾年前傳來:“你忘了你娘是怎麽死的?忘了你大舅、二舅是怎麽死的嗎?”

龍鬼泫然欲泣,他忘不了。他腦海中千萬次地重演過,襁褓中的他未曾目睹的凄涼場面。漢人千軍萬馬打過來,爹雖然武功蓋世還是保不住娘。敵人要抓娘回去邀功領賞,于是娘撞死在大殿上。

那座大殿是二舅——缪宗孝康的皇宮。當龍鬼開始記事時,已經破敗得唯剩殘瓦斷垣。小時候爹常帶他去那裏憑吊,他忘不了爹挂在口頭的一句話:

“我會為你光複河山。”的

那是爹向娘許下的諾言。十五年過去,他從不曾忘記。

龍鬼哽咽:“彌勒是皇子諸賢,還是皇子若宜?”的

乜邪冷冷道:“他是諸賢,武宗皇帝第三子。至于若宜早就出了家,雖然至今不肯複國,到底情有可原。”

龍鬼一聽驚訝更甚:“如果彌勒是諸賢,若宜難道就是名滿天下的小佛祖?”

乜邪嘿嘿一笑:“不錯,就是他!說是世外高人,卻偏偏愛插手梅湘靈的閑事,成就姓梅的做了一代大俠。可輪到自己國破家亡,反而漠不關心,置身事外。”的

龍鬼後怕,拉了乜邪的衣角道:“爹爹為什麽不告訴早告訴我,我差點在彌勒酒裏下了毒!”

乜邪撫他的頭,輕輕淡淡地道:“早告訴你,你下得了手嗎?你像你娘,無端端會發善心,對了仇人也狠不下心腸。”龍鬼低下頭,眼角又滾出一顆大淚。

乜邪道:“就算我不說,你不是依然沒有下毒?哼,即便你下了毒,又真能毒死那個不忠不孝的混蛋?他武功高你百倍,狡詐也勝你一籌,至于毒藥醫術,我沒見過他不精通的東西。他分明有此本事,卻不肯為國為家報仇!我費盡心機教你如何行走江湖,你一見到那個傻丫頭就全忘了。你說,你有什麽用!”的

龍鬼辯白道:“雪姐姐是好人,我想她師父不會太壞。”

乜邪嘆息,凝視他稚氣未脫的臉,他終沒有被琢磨成一把利劍。自小的嚴格訓練,天文地理武功術數無所不教,盼他有日可助自己成事,仍是功虧一篑。的

龍鬼偷看一眼,見乜邪恨意不減,怒氣未消,只得道:“好在雪姐姐在我們手裏……”

“不錯,不錯。”乜邪黯淡的眼揚起一絲光芒,“他若不肯複國做皇帝,我就一刀殺了雪鳳凰。”的

龍鬼心驚肉跳,壓抑住內心的情感,順從地點點頭。的

他不會忘記在缪宗陵墓裏雪鳳凰始終對他的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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