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一只海東青正搏擊長空,自在地在天空展翅遨游。
幾間灰色瓦房外站了一個英姿飒爽的少女,仰頭望了那只鷹鹘,忽地口中吹響一個呼哨。那只海東青旋即如長龍入海,倏地飛馳而下,立在那少女肩頭。少女伸手撫愛它的羽毛,喂了鷹食,它一雙利眼卻突地盯向少女身後,振翅欲飛。
少女微笑搖頭,使了個眼色示意無礙,那鷹鹘方又撲翅迎空,飛霜掣電地去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說起來,鬼兒的淩空如今不知在何方。雪姑娘這頭鷹鹘倒已成材了,不知叫什麽名字?”的
雪鳳凰微笑中略帶了一絲悵然,道:“它叫小鬼。這飼養鷹鹘的法子,還是龍鬼當年教我的。我想,他定是帶了淩空浪跡天涯,不曉得有多快活。”她回過頭,嬌俏的容顏一如四年前的秀麗明慧,“節先大人,別來無恙?”
節先慨然笑道:“越活越老,越活越精。”的
雪鳳凰撫掌大笑,瞥見烏雲自西方漸漸湧近,遂道:“大人旅途勞頓,先進屋喝杯茶。”吹了聲口哨叫喚小鬼回家。的
節先跟雪鳳凰進屋,堂內打掃得一塵不染,陳設極為簡單,桌上僅有普通的文房四寶。他心中疑惑,道:“這些年你做了好些大案,已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說起‘名盜’雪鳳凰來,江湖上誰人不曉?連寨王聽了也替你歡喜。”的
雪鳳凰狡黠笑道:“你想說我既做了那些大案,為何身家看起來如此寒酸?”
節先瞞她不過,呵呵大笑。的
雪鳳凰聳肩道:“我是偷兒,須防那些本家到我這順手牽羊,當然都埋在目所不能及處。”她朝節先眨了眨眼,“埋在地底的東西,只有我最拿手。”的
節先點頭,這鬼靈精要是把寶物藏起來,天下恐怕沒幾人能找到。
雪鳳凰等了一陣,将烹好的水倒入杯中,遞上一杯苗人常飲的雲霧茶。節先接過,心想,難得她挂念舊情,看來此行必将順利。
兩人談談笑笑說起往事,節先贊嘆偷門大會上雪鳳凰過目不忘的數數本領,她卻不以為然,單揀了盜墓一行中的驚險事兒誇口。
說到最後,雪鳳凰呵呵笑道:“最妙的是我上回把玉玺給扔了,皇上和太後認定我精忠為國,不肯與奸黨合污,是以我犯的大小案子,地方都不敢上報朝廷。笑死我了!”的
節先莞爾。雪鳳凰此舉讓五族斷了生事之念,不得不與朝廷虛與委蛇,保持均衡之勢。而乜邪的複國大計因此延後,失卻這條財路後為求自保,愈發自力更生求取更多外力相助。其實,誰能說她不是他們的恩人呢。
乜邪是不嫉恨她的,這才讓他節先親來相請。想到此處,他不由笑道:“你知道我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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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鳳凰點頭。無事不登三寶殿。她自問行蹤隐秘,節先卻能自千裏之外的苗疆輕松尋至,乜邪的耳目可見一斑。念及當日乜邪對霍四海了如指掌的話,始終擔了一份心事。的
乜邪肯向她低頭,派了節先前來,無疑是有事相求。聽節先口氣,龍鬼仍未回苗疆,不知他一切可安好。她心神一動,已知會是什麽事。的
“寨王想讓我幫什麽忙?”的
節先道:“寨王想讓你去接近一個人。”的
雪鳳凰幹脆地道:“除非能找到師父,否則我不幹。”的
節先露出洞悉的笑容,展開一個紙卷,裏面寫了一個人的名字:郦遜之。
“此人是康和王郦伊傑之子,自幼随‘東海三仙’走遍海外諸島,和小佛祖有莫大淵源。據說小佛祖在中原游歷時,身邊跟随的就是他。”的
雪鳳凰把那個紙卷捏在手裏,兩只手微微發顫。的
“要我接近他,恐怕不單是讓我找師父這麽簡單?”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為誰效命?走這一趟,自會知道。”的
雪鳳凰悚然一驚,從凳上彈身而起,再保持不了平常心。
“到他身邊,我做什麽?”
“只要你能想辦法留在他身邊,寨王就會告訴你要做什麽事。”
雪鳳凰歪着頭看了他半天,節先坦然笑着,并無一絲隐瞞哄騙之意。她點頭道:“成交。”
節先的影子消失在院外,雪鳳凰的視線從外面收回到屋中,注視着桌上一塊平淡無奇的玉鎮紙。
玉鎮紙頂端的龍紋從包裹它的藍布裏探開一角,微微露出睥睨天下的氣勢,似乎想顯耀昔日不凡的身份。只是蟄伏在這淩亂的書桌上,卻不免把一腔的胸襟抱負,都化作了庸常無望的守候。
既然連節先也不曾察覺它的過去,雪鳳凰知道,她終可留住這一份禮物,在有生之年還給彌勒。
唯有對于彌勒,它不是國之瑰寶,不是喪國之恥,不是天下利器。它是他懷念父兄和姐姐時可以感傷悼念的憑借,僅此而已。的
只不知這一生,能否再見他。這一枚缪宗玉玺,又會否成為她懷念他時,最難以忘懷的憑借?
窗外,雪花靜靜飄飛,剎那間天地白茫茫一片。
雪中飛鳳,又是出手的好時節了——
的
(全書完)的
的
結局:的
雪鳳凰歪着頭看了他半天,節先坦然笑着,并無一絲隐瞞哄騙之意。她點頭道:“成交。”
節先忽然拿起桌上一塊玉鎮紙,看了頂端的螭虎鈕目瞪口呆道:“好像!”
雪鳳凰坦然笑道:“自然,我照了玉玺做的,可惜,九疊文我寫不來,只好讓它光禿禿的啦。”
節先翻到反面一看,果然,底部光滑如鏡,的确僅僅是一方鎮紙而已。不由贊嘆道:“你的記性真是好到我無話可說,這龍紋雕得惟妙惟肖,如假包換!好在那日大夥都親眼看見你把玉玺丢了,否則——”
他松了口氣,又聊了一陣,向雪鳳凰拱手告辭。
等節先的影子消失在院外,雪鳳凰的視線從外面收回到屋中,看着這塊平淡無奇的玉鎮紙,忽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的
它沒了昔日睥睨天下的氣勢,沒了顯耀不凡的身份,蟄伏在這平凡的書桌上,即便有一腔胸襟抱負,也化作了庸常無望的守候。的
既然連節先都不曾察覺它的過去,雪鳳凰知道,她終可留住這一份禮物,在有生之年還給彌勒。
唯有對于彌勒,它不是國之瑰寶,不是喪國之恥,不是天下利器。它是他懷念父兄和姐姐時可以感傷悼念的憑借,僅此而已。的
只不知這一生,能否再見他。這一枚缪宗玉玺,又是否會成為她懷念他時,最難以忘懷的憑借?
窗外,雪花靜靜飄飛,剎那間天地白茫茫一片。的
雪中飛鳳,又是出手的好時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