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期末考試

何渡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沈瑜已經準備開解他說,表白牆這些閑言碎語不需要放在心上時,何渡終于開口了。

“她們約會的時候可真夠不專心的。”何渡說。

“啊?”沈瑜愣了下。

“還有空看小哥哥,太沒誠意了。”何渡說。

如果是平時,沈瑜會笑出來的,但這件事現在在他這兒有點神經緊張,所以沈瑜沒笑,他問:“那這個內容……你覺不覺得特別離譜?”

何渡擡眼看着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等到沈瑜心裏都毛了,何渡才問:“你覺得呢?”

“我挺不爽的,這種YY完全沒意義,只會讓人覺得困擾。”沈瑜坦白地說。

“其實你不用那麽在意別人的看法。上表白牆或者被人表白這種事兒都不會真的影響你的生活,如果讓你不舒服,你忽略掉就好了。”何渡說。

沈瑜沒說話,何渡說的這些韓牧不是沒跟他說過,但韓牧說的時候,沈瑜總有種你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想法。可何渡這麽說……別的不談,至少他腰應該還挺疼的。

但沈瑜就是很在意,小時候他在意沈經國的看法、老師同學的看法……那些看法一般都不怎麽好,帶着輕視或者嘲笑,可越這樣沈瑜反而越在意。

他很容易被其他人影響情緒,正因為這樣才一半時候是完美無缺的表白牆霸主,另一半時候是個無敵記仇的刺頭。

“好了,別整天瞎琢磨。”何渡把雞蛋殼收拾到一起,碗和盤子摞好然後放在餐盤裏,“差不多該上課了吧你。”

他眼神只淡淡掃了沈瑜一眼,但就像一陣吹散烏雲的風,剛剛聚集起來的負面情緒又煙消雲散。

“嗯。”沈瑜有樣學樣地把盤子都收拾好,“走吧。”

要是平時,被人在表白牆上擺這麽一道,沈瑜心情又得炸一天,但可能是因為何渡那番話,他的心情竟然出人意料的還可以。而且随着期末的臨近,表白牆的小小風波很快就被抛在了腦後。

七月的天氣越發燥熱,轉眼距離表白牆事件已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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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師大已經打完了省八強賽和四強賽,沒什麽挑戰地打進了省決賽,決賽定在暑假末尾的八月中旬舉行。

每場比賽何渡都去看了,但兩個人也沒有更多私下的交流,只是打完比賽,何渡會過來跟他們打聲招呼。

各科目的大作業也壓了上來,每天都很忙碌。沈瑜這邊還好,何渡一個工科狗,所有制圖課都到了關鍵時刻,每天不是在趕圖就是在去趕圖的路上,連過來找沈瑜的時間都沒了,沈瑜經常在一覺睡醒之後發現何渡半夜三四點給他發了張畫圖的照片。

配字:

-老子在趕圖。

-老子又在趕圖。

-他媽的,老子總在趕圖。

沈瑜終于明白,這人不發朋友圈,是因為他的騷話全都發在私聊裏,也不知道之前慘遭他騷話轟炸的是劉旒還是誰。

剛好何渡發他媽的那天沈瑜在熬夜刷作業,信手回複:造口業了朋友。

-何渡撤回了一條消息。

-何渡:善哉善哉,這麽晚還沒睡?

-沈瑜:地質老師的詛咒終于降臨到我身上了。

何渡饒有興趣的樣子,問了問沈瑜地質老師的事,然而聊了沒有十分鐘,何渡就說,不行了,我得去趕圖了,弄不完了。

-沈瑜:你這圖怎麽還沒畫完啊?

-何渡:圖是畫不完的,我已經快兩天沒閉眼了。

沈瑜突然就有點急:那你可得休息啊,大學生猝死的新聞這幾年還挺多的。

-何渡:……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咒我。

-沈瑜:是咒你,別懷疑。

何渡發了個憤怒小浣熊的表情。

-何渡:趕完圖就去補覺,別擔心~

這個小小的波浪號,就像一根羽毛在沈瑜心上輕輕一搔,深夜裏泛起一陣令人窩心的柔軟。

-何渡:對了,你買回家的車票了嗎?

-沈瑜:還沒開賣呢。

-何渡:你坐哪趟?沒準咱們能一塊兒去車站。

沈瑜報了車號,何渡飛快地發了一個:卧槽!!!

-沈瑜:?

-何渡:咱倆坐一個車!我比你晚一站下!

沈瑜又驚又喜:真的?

何渡說:當然是真的,咱倆一塊兒買票吧,你把名字身份/證號目的地什麽的發我。

——

考試周終于到來。這段時間生活幾乎可以說是毫無波瀾,除了複習之外,沒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

唯一稱得上小插曲的是之前十六強賽時候認識的黎妙,她又開始給沈瑜發微信,沈瑜對她沒什麽興趣,但出于禮貌還是會回複。

黎妙也沒再像以前那麽盲目自信,說上幾句後,在沈瑜開始煩之前就會自覺地道別。

經歷了連續三天暗無天日的考試之後,即将迎來放假前的最後一個考試日。

然而,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最讓人絕望的。

換句話說,壓軸科目是地質學。

那天晚上沈瑜正在痛苦萬分的複習岩層結構的相關知識,何渡忽然來了個微信,是個小浣熊跳舞的表情包。

-沈瑜:?學瘋了?

-何渡:沒,我都考完兩天了。

沈瑜差點把手機摔了,才想起來現在不是中學時候全市統一考試時間了,各個學校的考試跟放假時間都不一樣,師大是出了名的放假晚。

沈瑜憤憤不平地給何渡拍了一張地質學的筆記,何渡發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

-沈瑜:你考完了不早點回家?

-何渡:回去也沒意思,跟你搭個夥好玩一點。

這條消息讓沈瑜愉快之餘嘆了口氣,他說:我也覺得回去沒意思。

回去就得在家裏,面對沈經國沈夏和連名字都不想記住的女人——又名後媽,沈瑜寧可露宿街頭都不想回去,可是如果他不回,那兩個女人一定會在沈經國面前說他的壞話,沈經國一定會做出很傷心的樣子,然後他們就會得出結論:

是沈瑜這個兒子不孝。

這樣絕對不可以。沈瑜不會給他們任何甩鍋的機會,為此哪怕把自己搭進去他也在所不辭。

令沈瑜驚訝的是,何渡說:沒準這個假期會好玩一點。

沈瑜苦笑了下:有什麽好玩的,我在那邊也沒朋友,也沒事幹,估計又要去白水寺亂晃。

何渡又回了個摸摸頭的表情,然後說,好了別想這些啦,明天加油,拿個獎學金。

帶着何渡的殷殷囑托,沈瑜在第二天信心滿滿地上了考場。地質學的考試其實不是很難,而且平時成績的權重很大,考試的主要難點在于心理壓力。

沈瑜跟韓牧一塊兒進的考場,看見在講臺上正襟危坐,目如虎狼的地質學老師時,兩個人一塊兒機伶伶打了個寒顫。

“我怎麽感覺今天的老楊格外恐怖。”韓牧用氣聲說。

“彼此彼此啊兄弟!”沈瑜感慨道。

在老楊的恐怖威壓下,沈瑜答卷的速度得到了質的提升,他本來就是寫卷子很快的類型,雖然不一定寫得對,但從小就能從速度上給同考場的同學帶來巨大的壓力。

沈瑜交卷子之後,寫不出多少題所以坐在考場裏也沒意思的韓牧跟着也交了卷,他們倆是頭兩個交卷子的,出來時教學樓裏一片安靜。

走出考場的瞬間,沈瑜整個人都一陣輕松,雖然回家也是各種煩心,但至少眼下這個忙忙叨叨的考試周算是結束了。

即将到來的就是雖然不無憂無慮但至少不用上課學習的假期,明天還可以跟何渡一起坐車,路上不會那麽無聊……

“考得怎麽樣?”韓牧問。

“肯定能過,你呢?”沈瑜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順便往樓下看了一眼,一個人影讓他愣了愣,那身影有點熟悉。

卧槽!沈瑜狠狠愣了愣,不會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吧!

“我應該也能過只要老楊不搞……卧槽!”韓牧念叨着走下樓梯,人猛地定住了,“理工不是早就考完了嗎?”

韓牧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沈瑜的心跳突然快了一倍,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緊張的感覺。

樓道外,何渡站在陽光下,白色T恤黑色長褲,背着個大大的書包,沖着兩個人揮揮手燦爛一笑,嘴角勾起淺淺的酒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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