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如此不解風情04
那一夜彼此坦誠後,兩人的關系似乎才達到蕭熠和邵東寧所說的:漸漸進入狀況。
蕭熠終于還是忍住了追問的沖動,在赫饒如實告知了自己的身世後,他不願再繼續逼她。母愛的缺失,是她人生的一大遺憾,這份傷痛,或許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淡化了,但蕭熠有理由相信,那塊疤只是被赫饒小心地藏起來了,并未痊愈。畢竟,她是那麽敏感和善良的人。
蕭熠決定等。等赫饒對自己有足夠的信任和信心,等她完全卸下心防,再向她探求另一個于他們而言,最重要的秘密。當然,蕭熠亦不會浪費如此寶貴的時間,他計劃在等待的時間裏和孩子培養感情,為期三個月。
蕭熠的目的,不是憑借血緣關系讓楠楠認可他父親的身份,他要的是,孩子感受到他的愛,是與幹爹,與其他任何人都不同的。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已經在孩子的世界裏缺失了整整五年,現在多付出些心思和努力,蕭熠認為,理所當然。為了赫饒,什麽都心甘情願。為了女兒,什麽都值得。
總之,即便赫饒對楠楠的存在只字未提,甚至于有時她接電話也在刻意回避,蕭熠依然認定了楠楠是那一夜後,赫饒為他生下的女兒。母親在她人生中的缺席,讓她不忍去扼殺一個小生命,所以,她不顧世俗的眼光,選擇成為一位單親母親。依赫饒堅韌的性情,這種可能太高。蕭熠說服不了自己,他實在想不出楠楠不是他女兒的理由。
有了這樣的決定後,蕭熠恢複如常,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蕭總,每天有固定的時間處理公司事務。畢竟,他的蕭氏王國,不再只是他和母親,還多了赫饒母女。每每想到自己的生命中一下子多了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蕭熠都會忍不住笑起來。至于人後,他則是赫饒的男朋友,再加上病友的關系,他更是名正言順地陪她輸液,用餐,做功能訓練,并體貼細致地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然後,把男朋友的特權運用得淋漓盡致。
赫饒早已适應獨居生活,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還是自己愛慕多年的異性,她多少有些不習慣。尤其那位一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姿态,動不動就拉拉小手,親親她的臉啊嘴的,經常把赫饒搞個大紅臉。
偏偏蕭熠還總是一張嚴肅臉:“這不算耍流氓吧?我完全是遵照規定動作來的,逾越的事一件沒做。”然後頗有幾分委屈地嘆氣:“在你面前我敢不規矩嗎?哪怕現在你只能一只手對付我,我也不敢造次。赫警官,男朋友當成我這樣,也挺憋屈的。”
赫饒的臉是紅的,眼底有掩飾不住的笑意:“既然覺得憋屈,那不如——”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蕭熠上前一步,把她逼退到窗前:“不如彌補一下。”話音未落,他雙手已經動作把赫饒攬進懷裏,而他的人已俯低了頭,唇貼上她的——
上瘾似的,總是想吻她。
明明不是第一次親吻,可是這一次,或許是因為蕭熠不像之前那樣只是溫柔地淺嘗,他的急切,他的深入,以及腰際他輕撫的手掌,都讓赫饒戰栗不已。
連呼吸的頻率都不對了。
挺拔颀長的身體緊貼着她,蕭熠稍稍擡頭,離開她的唇寸許,負氣似地提醒:“換氣兒。”
赫饒深呼吸,連續幾次,然後把臉埋在他胸前,死活不肯再擡頭。
好不容易才得逞一次,可為免她窒息,蕭熠不得不中斷。現下,她羞得不給機會了。低頭看看胸前的小腦袋,蕭熠笑了:“饒饒,你這樣我們很難深入發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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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徐驕陽,絕對會臉色厚黑地反問:“你想怎麽深入發展啊蕭總?”
赫饒則以武力回答,給了他一下。
當然是沒什麽攻擊力的,哪裏舍得?
蕭熠緊緊地抱着她:“我也就這個時候能略占上風。”心有不甘的語氣。
病房的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推開,如此沒有禮貌的,蕭熠不回頭,也猜到是誰。
赫饒慌地伸手推他,情急之下,碰了右手,“嘶……”
蕭熠心疼的啊,“小心!”輕按住她手以防她再亂動:“慌什麽?能進來的肯定不是外人。”
向來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徐驕陽也不擔心自己長針眼,毫無歉意地大搖大擺走過來:“慌臉皮沒你厚呗,是吧蕭總?”
蕭熠讓赫饒回床上坐着,才以玩笑的口吻回應:“臉皮兒太薄,沒法在江湖上混。”
徐驕陽“哼”一聲,她把花瓶裏的花拿出來扔進垃圾桶,換上自己新帶來的:“沒聽說過嘛,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顯然是和他擡扛。
每次見面都這樣。赫饒插話進來,“你怎麽這個時間來了,社裏不忙嗎?”
因為她對蕭熠的約護,徐驕陽瞪她一眼:“要外出幾天,走前過來看看你。”
“去哪兒?”
“a市。”徐驕陽看着蕭熠:“聽說蕭總以前是以a市為家的,不知現在還常去否?”
她故意針鋒相對,蕭熠明白是為赫饒,他坦然地答:“偶爾。除非那邊的酒店有特殊事宜需要我親自處理。”
不顧赫饒遞過來的讓她噤聲的眼色,徐驕陽“呵”了一聲:“有那麽能幹的助理,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特殊的事是需要勞動蕭總大駕的。”
“驕陽!”赫饒直接發聲:“控制下你的情緒。”
徐驕陽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我情緒很穩定。”
蕭熠不會和一個女人較勁,更何況還是赫饒最好的朋友:“我去問問醫生,确定下出院時間。”
赫饒感激他的理解和大度,“好。”
徐驕陽卻還是字字句句都在針對:“包下整層樓的病房,蕭總,你很財大氣粗啊?”
赫饒正準備解釋前幾天又有記者差點混進來,姚南才安排了保全人員守在外面,走到門口的蕭熠已經停步,然後回應:“有錢,揮霍。”
不止是徐驕陽恨不得把花瓶扔過去,連赫饒都覺得這回答嚣張的,欠揍了。
等蕭熠離開病房,赫饒才知道徐驕陽的氣來自于鄭雪君。
有些人就是這樣,沒有交集時可以十幾年不見,旦凡有絲縷交集,即便城市很大,依然會聽聞t的消息。事關徐驕陽,赫饒不得不問:“怎麽回事?”
徐驕陽拍桌子:“還不是那個死邢政!居然未經我同意就把我們的事和家裏說了,還要安排我去家裏吃飯。吃什麽啊,面對他那個媽,我能吃下飯?消化不良都算輕的。”
“你們見過面了?”
“沒有。對于一個成天琢磨如何讓兒子娶個有錢人家姑娘的母親,我實在沒好感。”徐驕陽氣不打一處來:“我決定了,和他分手。”
“別說氣話。”赫饒盡量讓自己的神色和語氣如常:“他母親是他母親,他是他,你不能因為他母親遷怒于他。阿政對你,你應該清楚。”
“可是你說,你男朋友成天被媽逼着去相這個公司老總的女兒,明于去看那個集團的千金,你受得了嗎?我就奇怪了,他們家不缺錢吧,怎麽他媽還是那樣一副嘴臉!”
“他被逼相親,你也有責任?”
“和我有什麽關系?”
“還不是因為你不讓他對家裏說你們戀愛的事。”赫饒理智地分析:“他急着把你介紹給家裏,為的不就是避免繼續相親吧。”
徐驕陽冷笑:“他爸什麽态度我不知道,可他媽要是見了我,知道我家境平平,年齡還比他大,可能同意嗎?憑他那個軟弱的性子,能頂得了他媽的壓力?”
赫饒語重心長:“你不是軟弱,只是心思單純,你答應和他做男女朋友的時候就該了解這是他最珍貴的。至于家庭的阻力,你們該一起面對。沒錯,這阻力是自來于他那方面的,可你至少該給他信心,而不是轉身就走,留他孤軍作戰。”
“他媽不是善茬,成天琢磨如何讓他回大唐,為的是什麽?和邢唐争家産!邢唐是什麽人?聰明得像人精似的,除了你家蕭總,誰敢和他撕?你看他面上不動聲色,那是沒觸及他的利益。真等拉開架子開撕那天,為了他去世的母親,他絕對會把邢政嚼碎了吞進肚子裏。除了你,他能慣着誰?”
大唐之所以叫大唐,因為是邢業和發妻,也就是邢唐的母親創立,要留給唯一的兒子邢唐的。可惜她因病去世的早,否則今時今日,邢唐怎麽可能只是副總?即便不為自己,邢唐也不可能把母親創下的事業拱手相讓。但赫饒篤定:“他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對你。”徐驕陽似乎看到了以後:“你看着吧,早晚有一天,他會和鄭雪君大動幹戈。拼到最後,就算把大唐輸給蕭熠,他也不會留給鄭雪君。”
“蕭熠不會卷進邢家的家庭之争。”
“對蕭氏而言,一個大唐确實不值得蕭熠出手。可如果鄭雪君有心想攀蕭氏這個高枝,硬要和蕭熠沾點親呢?”看着赫饒微沉的眼眸,徐驕陽說:“你不知道吧,鄭雪君聽那個欠嘴的邢政那聽說蕭熠受傷住院了,親自去拜訪蕭老夫人,帶着個什麽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女。”
所以她同時知道了自己住院的消息。赫饒先前也已經猜到是因為邢政。
徐驕陽有自己的想法:“大唐董事會那些老家夥大多數都是鄭雪君的心腹,要和他們一群人鬥,只是副總的邢唐未必能全身而退。所以在此之前,他才按兵不動,就因為沒把握。現在鄭雪君在蠢蠢欲動,他會坐視不理嗎?這個時候你讓我為愛情和鄭雪君抗衡,她必定認為我是為了邢家的財産。我沒興趣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