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賣藝怎麽樣？

1937年的倫敦街區。街頭喧喧嚷嚷，人群來來往往、車水馬龍的，店鋪玲琅滿目，每個人臉上都挂着笑容，好象一戰的所有痕跡都已經被磨滅了。只有湯姆在走過街頭的那片廢墟前能體會到一點戰争的沉重和悲痛。

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是那麽完美無瑕，好像已經全然忘記了戰争所帶來的傷痛。盡管不少人清楚那個《凡爾賽和約》有多麽不穩固，但所有人都選擇了自我麻痹，把頭伸進沙子裏面當鴕鳥，以為這樣就意味着安全。畢竟一戰的陰影太慘重了，每個人都想盡快擺脫。

現在臉上還挂着笑容的人們并不知道，兩年後，在《凡爾賽和約》中背負起沉重債務和苛刻條款的德國将會連同日本和意大利掀起一場比一戰更加規模龐大的世界級戰争。此時有些敏感的人已隐約嗅到了即将到來的時代的的腥風血雨。

不過此時，這一切都和我們的主角——湯姆·裏德爾沒有關系。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個地去看商店外面櫥窗貼着的招聘啓事，尋找着他這個年齡段足以完成的工作。賺英鎊、養寵物，這是湯姆此時心裏唯一的念頭。

在被迫放棄了很多工作後，湯姆将目标鎖定了一家小小的報社。湯姆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零零——零零——”門上面挂着的門鈴随着湯姆的動作響了起來。湯姆掃視了這家報社一周，店面很小很擁擠，地面上随意的擺放着一疊疊報紙。一個穿着格子襯衫的中年人無精打采地躺在收銀臺後面的塑料椅上，見湯姆進來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問道：“小子，你來幹什麽的？”

湯姆低下了頭，盡可能的表現的乖巧一些：“先生，我想問一下您這裏需不需要送報紙的？”

“不要！”格子襯衫聽到他這句話時很不耐煩地揮揮手，“小鬼，我現在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哪還有閑錢去養你！”

“先生，我不需要很多錢的，一個月只要兩先令，不，一先令就好了。”湯姆急切地說到。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格仔衫更不耐煩了，聲音擡高，揮揮手表示“我不耐煩了你可以滾了”的意思。

湯姆咬咬牙，低下頭用更加謙卑恭順的語氣說道：“先生，一個月6便士也可以。”

格仔衫斜瞥他一眼：“小鬼，你很缺錢？”

湯姆遲疑片刻，十分用力的點點頭。

“可惜了，小鬼。”格仔衫拿起一邊的煙灰缸裏的半截香煙，好不容易把它點着了，開始吞雲吐霧，露出了一點陶醉的神色。然後抽了兩下，格子襯衫把煙嘴挪開一點對湯姆說，“如果我真的有錢，我不介意請一個廉價勞工。但是我現在真的是快連自己都養不起了。——唉，你自己看吧。”他說着就去翻自己的抽屜，然後把一堆花花綠綠的單據拍在桌子上。

湯姆遲疑了一下，走過去翻那些單據，水費、電費的欠費通知單、鋪面的租金、慘淡的營業額......湯姆現在離格仔衫很近，得以仔細打量了一下格仔衫，才發現他身上的格仔衫皺巴巴的，還有些油漬，明顯好幾天沒洗了。

湯姆知道他說的“快連自己都養不活”是天大的實話，沉默了片刻後說了一句“打攪了。”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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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身後那家快要倒閉的小報社的編輯也沒用去管湯姆，頹然地癱倒在椅子上抽着二手煙，借着煙草來麻醉自己，暫時忘記這些一大堆的煩心事。

湯姆走出了報社，突然聽見了一段悠揚的樂曲。

湯姆擡頭，是一個流浪藝人，穿的很邋遢，胡子也沒理幹淨。此時藝人半閉着眼睛拉着他肩膀上架着的小提琴。藝人的表情很享受的樣子，好象他現在不是在街頭賣藝而是正在維也納開音樂會。旁邊聚集着三四個人聽着他唱歌。

湯姆聽着有些發呆。突然他感覺到上衣口袋動了動，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他，走到兩家房子中間的小巷中，然後拉開了上衣口袋的口子：【納吉尼，你想幹什麽？】

納吉尼吐吐蛇信子：【聲音，好聽，納吉尼想聽聽。】

湯姆愣了愣：【你喜歡音樂？】呃，一只有藝術氣息的蛇。

【音樂？】納吉尼疑惑的側了側頭，【那是什麽？】

湯姆想了想，指着那個藝人說：【這種聽了會讓人感到很舒服的聲音就是音樂。那個人拉的是小提琴，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樂器。嗯，樂器就是用來演奏音樂的工具。】

他摸了摸納吉尼的頭，【《斯卡普羅集市》，這首樂曲的名字。這是很出名的一首歌。納吉尼喜歡嗎？】

納吉尼點點頭：【喜歡。】

湯姆看着納吉尼的表情笑了笑。喜歡聽音樂的小蛇？可愛的小家夥。

這時剛好音樂聲停了，湯姆看向流浪藝人的方向，正好看到藝人放下小提琴，向圍觀的觀衆行了個禮，觀衆稀稀疏疏地鼓掌，表示對他音樂的欣賞。幾個人掏出錢包，扔了幾個銀幣到地上放着的小提琴箱中。

藝人看到小提琴箱中的錢，再次向觀衆行了個禮，收好小提琴，拎起箱子走了，開始前往下一個城市流浪。

納吉尼眼睛一亮：【音樂能賺錢，然後買牛奶？】

湯姆點點頭：【嗯。有些人靠演奏為生。他們在不同的城市流浪，遇到一個城市就停下來演奏，如果有人喜歡他的演奏那就給他錢，這樣的人我們叫他流浪藝人。】當然，有些人在金碧輝煌的音樂殿堂裏演出，觀衆排着隊買票進場來觀看他的表演，不過那些人離他們太遠了。

納吉尼搖搖尾巴：【湯姆，音樂，賺錢，買牛奶！】十分簡明概要的說明目的。

湯姆一愣，搖搖頭：【納吉尼，我不會演奏。】

納吉尼垂下了頭，看起來很失望。

湯姆想到了自己房間櫃子裏的那個失去光澤的口琴。那是他從別的孩子那裏偷過來的，之後也胡亂地吹了幾次不成調子的曲子。湯姆心裏一動，也許他可以試試？

既然不能送報紙，那試一下街邊吹口琴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