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鄧布利多的到訪

【湯姆,總是呆在房間裏好無聊,納吉尼身上都快長蘑菇了。】納吉尼懶洋洋地趴在床上,沒精打采地向湯姆抱怨。

【好啦,對不起,可是現在我不能帶你出去,過幾天我帶你到郊外玩一下。那裏有樹、有草、有花還有漿果和蘑菇。】湯姆安慰納吉尼。

【真的?不騙人?】小蛇的眼睛立刻就被點亮了。

【恩,真的。不騙你。】湯姆習慣性的摸了摸納吉尼的頭。細密的鱗片冰冷冰冷的,像一塊寒玉。

正在湯姆和納吉尼聊着天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納吉尼,快躲起來。】納吉尼一聽這話就躲到了被子下面。湯姆坐在床邊順手拿起床上攤開着的一本書——納吉尼之前翻看的帶插圖的故事書,裝作認真看書的模樣。

納吉尼聽着敲門聲,然後聽到有人走進來,一個女聲響起:“湯姆?有人來看你了。這位是鄧布利通先生——對不起,是鄧多爾波。他是來告訴你——算了,還是讓他說吧。”然後是重重的關門聲。不知道為什麽,納吉尼聽得懂人類的語言,但是她能分辨得出人類的語言和蛇語是不同的。蛇語是獨一無二的只有湯姆會和她使用的語言,這個想法讓納吉尼的心中出現了一絲隐秘的歡喜,那麽秘密的羁絆,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

與此同時,湯姆打量着這個陌生人。他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長發和胡須都是赤褐色的,穿着一件裁減得十分華麗的(正常人都不會穿的)暗紫色天鵝絨套裝。納吉尼自然是看不到這些的,但她可以聽得到。

“你好,湯姆。”陌生的男音。

“你好,先生。”熟悉的她的男孩的聲音。

好像有凳子拖在地上然後“趴”一聲坐下的聲音,納吉尼猜測訪客應該是把床邊那張硬木頭板凳拉出來做了。

訪客的聲音:“我是鄧不利多教授。”

‘教授’?是不是和‘博士’差不多?你來這兒幹什麽?是她讓你進來看我的?”

“不是,不是,”

“我不相信你,她喜歡讓我被人看,是不是?說真話!”最後三個字說得擲地有聲。但是納吉尼沒有聽見訪客回答的聲音。

片刻後,湯姆的聲音再次響起,致死這回小蛇能聽出了他的聲音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充滿了尖銳的刺):“你是誰?”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是鄧布利多教授,在一所叫霍格沃茨的學校工作。我來接你去我的學校——也就是你的新學校,如果你願意的話。”納吉尼可以聽到湯姆跳了起來。

Advertisement

湯姆的聲音和納吉尼想象的不同,不是喜悅,不是懷疑,而是憤怒:“你別想騙我!你是從精神病院來的,是不是?‘教授’,是的,當然了——好了,我不會去的,知道了嗎?那只老貓才應該去精神病院。我從來沒有對小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比紹做過什麽,你可以問他們,他們會告訴你的!”

艾米和丹尼斯是誰?納吉尼模模糊糊地想。

“我不是從精神病院來的,”訪客的聲音聽上去很有耐心,“我是一個老師,如果你能安靜地坐下,我會告訴你霍格沃茨是個什麽地方。當然了,如果你不願意去那兒,沒有人會強迫你——”“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麽強迫我,”湯姆冷笑道。

“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接着說,仿佛沒有聽見裏德爾的最後一句話,“是一所接收擁有特殊能力的學生的學校——”

“我沒瘋!”

“我知道你沒瘋。霍格沃茨不是一所接收瘋子的學校。它是一所魔法學校。”

一陣沉默。

然後湯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也是個巫師嗎?”

“是的,我是個巫師。”

“證明給我看,”湯姆馬上說,命令的語氣和剛才他說‘說真話’時如出一轍。

“如果我證實了這一點,你就要跟我去霍格沃茨——”

“當然會!”要是霍格沃茨真的是魔法學校,他還呆在這裏幹什麽。

“那你就要稱呼我為‘教授’或者‘先生’。”

沉默了好久後,納吉尼聽見一向驕傲得要命的湯姆用一種幾乎察覺不到的禮貌語氣說,“對不起,先生,我的意思是——請問,教授,能不能展示給我——?”

過了一會,

咦?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納吉尼嗅了嗅鼻子,好像有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還有木頭在火裏面燃燒的聲音。納吉尼感到了不安,扭動了一下身子想要出去,被湯姆按住了。

一會兒聲音消失了,氣味也漸漸淡了。

“我在哪兒能弄到一個?”湯姆的聲音。

弄到什麽?納吉尼不解。

“在适當的時候,我想有什麽東西要從你的衣櫥裏出來。”訪客的聲音。

一陣嘎吱嘎吱的微弱響聲。

“把門打開,”

腳步聲和衣櫥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嘎吱嘎吱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拿出來,”

“盒子裏有什麽你不該擁有的東西嗎?”

一陣寂靜後,湯姆呆板的聲音透過被窩傳到納吉尼耳中:“是的,我想是的,先生,”

納吉尼可以感覺到有東西砸在了自己身上,為了保密,納吉尼沒有動。納吉尼在心裏默默地想着那是什麽東西。衣櫥、東西.....咦?!湯姆給過她看的那些“寶藏”?納吉尼記得那是什麽——那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平常小玩意兒;一個溜溜球,一枚銀白色的頂針,還有一只失去光澤的口琴。沒過多久,納吉尼就感覺到它們停止了顫抖,安靜地隔着薄薄的毯子上躺在她身上。

“你把它們還給各自的主人,并且道歉,”鄧布利多平靜地說,把魔杖放回了夾克裏。“我會知道你做了沒有的。我還要告誡你的是:霍格沃茨不容許偷竊。”

語氣正直、肅穆,仿佛宣判犯人死刑的法官。

湯姆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是,先生。”

“在霍格沃茨,我們不僅教你使用魔法,還教你如何控制它。你一直以來——在不經意間,我敢肯定——使用魔法的方式既不是我們學校所教的那種,也不會為我們所容忍。你不是頭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讓魔法在手中失控的人。但是你應該知道霍格沃茨會開除學生,而且魔法部——是的,有這麽一個部門——會懲罰那些更嚴重地破壞法律的人。所有進入我們的世界的新巫師都必須接受這一點,遵守我們的法律。”

納吉尼愣到了現在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嘛!還回去!沒了口琴她吃什麽!吃什麽!納吉尼扭動着身體想沖出去用毒牙和訪客理論理論,被湯姆按住了。

“是的,先生,”湯姆再次說。

納吉尼能感覺到湯姆正在把那些玩具從她身上拿走,收拾完了之後,她聽見湯姆對訪客說:“我一點錢也沒有。”

“那很容易解決,霍格沃茨設立了一個為需要購買書本和長袍的困難學生提供幫助的基金。你需要買一些二手的咒語書之類的,不過——”

“在哪兒買咒語書?”湯姆打斷了訪客的話。

納吉尼聽到湯姆接過沉甸甸的錢袋的聲音。那種明明白白知道錢進到自己口袋裏的感覺很好,雖然納吉尼還是不喜歡訪客,就憑他叫湯姆把他吹口琴賺錢養寵物的口琴給別人,這件事就足夠小蛇記恨了。

“在對角巷,我帶了你的課本和儀器的清單。我能幫你找到每一件——”

“你要和我一起去?”

“當然,如果你——”

“我不需要你,我習慣獨自做事,我一直是一個人逛倫敦的。怎麽才能到對角巷去——先生?”納吉尼發誓她聽到了湯姆從喉嚨裏擠出“先生'這個詞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咬牙切齒。

訪客精确地告訴了他如何從孤兒院去破釜酒吧的路線,接着他說,“你能看到它,而你身邊的麻瓜——那是不會魔法的人——卻看不到它。去找酒吧的招待員湯姆——很容易記住,你們倆名字一樣——”

也叫湯姆?納吉尼微妙的有些不爽,她不喜歡有別的人和湯姆重名。她的湯姆是不同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你不喜歡‘湯姆’這個名字嗎?”

“有許多人都叫湯姆——我父親也是一個巫師嗎?他也叫湯姆·裏德爾,他們告訴過我。”

“我恐怕不知道,”訪客溫和的聲音(雖然在納吉尼聽起來很讨人厭)

“我的媽媽不可能是巫師,否則她就不會死了”湯姆的聲音聽起來更像自言自語,“一定是他。那麽——我把所有的東西都買齊了之後——我什麽時候去這個霍格沃茨?”

“所有的細節都在信封裏的第二張羊皮紙上,九月一日你會從國王十字車站出發。那裏面還有一張車票。”

“我可以跟蛇說話。在我們去郊外游玩的路上發現的——它們找到了我,它們低聲和我說話。這對一個巫師來說很正常嗎?”

納吉尼聽到這個問題身子僵了僵。

“這并不尋常,”聽得出訪客猶豫了一會兒,說,“可并非從未聽說過。”

“再見,湯姆。霍格沃茨再會。”

鄧不利多走了。小閣樓裏重歸平靜。

然後湯姆再也無意勉強支撐住身體了,一下子癱倒在床上,用手遮着眼睛。納吉尼從被子裏鑽出來,憤憤不平的說:【那個叫鄧布利多的家夥,納吉尼讨厭他!】

【納吉尼。】湯姆叫了小蛇一聲,手放在納吉尼頭上,眼神陰鸷,【因為我不夠他強,所以我得聽他的。——我今天就把它們還回去。】

【沒關系,短時間內我還可以養得起你。】湯姆掏出那個沉甸甸的皮革錢袋,把錢袋上下抛着,不停地冷笑,【這些金幣不知道能換成多少英鎊,不過應該夠用了。金子不會便宜到哪裏去的。】

湯姆摸摸納吉尼的頭,緩慢而堅定地說:【納吉尼,你要記住因為我今天沒有足夠的力量,所以必須按照別人的意願行事;因為我沒有力量,所以必須把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如果我想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必須擁有力量,足以讓整個世界都顫抖的力量。】

一字一句無比的堅定,不知是想讓納吉尼記住還是讓他自己不要忘記。

湯姆把手伸向空中然後握緊,好像抓住了些什麽。【總有一天,我要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讓整個世界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腳下!】湯姆的眼睛裏折射出純粹而明亮的黑色火焰,熊熊燃燒着,好像要吞噬掉整個世界。

此時年僅十二歲的少年,在孤兒院狹小的小閣樓裏發出了這樣的誓言。在那遙遠的未來,少年的誓言,将會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