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6穿幫

翌日,文修八點半到的醫院,早晨的太陽極好,他心情不錯,可路過急診科時,兩個小護士的碎碎私語落入他的耳中。

一個說:“聽說昨晚那女流氓,哦不,咱的準院長夫人帶了一個年輕男人來了咱醫院。”

聽的那人一驚,“啊?她跟一個男人半夜來咱這?”

“是啊,不曉得那男人受了什麽傷,但兩人眉來眼去的,很有點暧昧。”小護士嘆了一口氣,“哎,不知道咱院長知道這事後,會怎麽想啊。”

……

路過的文修腳步一頓,臉色一黯。瞬間的遲疑後,他加快了腳步走向辦公室。

二樓的辦公室是虛掩着的,顯示喬夏已經來到。文修推開門,就見喬夏正在裏頭給孔雀魚喂食。見他來,喬夏笑盈盈的打招呼,“你來啦老好人。”像昨夜裏什麽都沒發生過。

文修将公文包放到桌上,還在想那件事,雖然那兩個護士沒提到那男人的名字,但聽描述多半是許沉光。想着她半夜跟許沉光在一起,文修心裏如何都不舒服。他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等喬夏向自己主動開口,可等了半天,喬夏還在那慢騰騰的修剪花枝。

文修終于按捺不住,“你昨晚來過醫院?”

喬夏手中的花剪微微一頓,“嗯。”她點頭,“你幫我保密,別讓我家裏知道。”

文修心頭像梗着根魚刺,“為什麽?因為他是許沉光?”

喬夏霍然回頭,面色微帶忐忑,有被看穿心事的尴尬,“你……你知道啦?”

“為什麽來醫院?”

喬夏啜喏着,“他……他不小心受傷了,我剛巧住醫院這裏嘛,對醫生熟一點,就帶他來找看大夫了。你問這麽清楚幹嘛?”

文修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立場去看待這個問題。

他們有過最親密的關系,可他卻不是喬夏的什麽人。他有些焦躁,走到喬夏身邊,問:“昨晚我的短信你收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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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夏手中剪子咔擦不停,一片發黃的葉子被她剔出來,“收到了。”

這三字說的又快又平淡,仿佛平靜的就跟你今早吃了沒一樣。文修心裏越發不是滋味,想起昨晚自己發出簡訊後忐忑緊張又期待,握着手機大半小時沒睡着,可喬夏今兒倒是截然相反的氣定神閑,喂魚修花只字不提。

文修心頭的燥意更明顯了些,追問:“那你怎麽想?”

他站在喬夏面前,颀長的身軀将她的光線都遮住,光影斑駁中喬夏擡起頭,眸光無辜而茫然,“我不知道那個研究結果是對還是錯,我沒有那種經歷。”這種懵懂的眼神像一個小學生在說,這道題我沒有做過,我不知道答案般單純無知。

文修:“……”

他有種瞬間被一句話打敗的感覺。不,是被秒殺的感覺。

他坐回位置,沮喪了好一會,想起另一件事,他打開包包,将裏頭的東西遞給喬夏。

喬夏将花剪擱到一旁,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紅色镂花木匣上,“這什麽?”

文修将盒子打開,拿出那條手鏈,從容給喬夏帶上,“上次路過珠寶店,你喜歡的翡翠手鏈。”

喬夏垂頭看腕中的手鏈,陽光充裕的窗臺下,映出上好的玻璃種翡翠,大小均勻,皆比黃豆大上一圈,水頭極足,一顆顆羅列有序的鑲嵌在18k金的底托中,暈開溫潤剔透的光澤。喬夏看了很久,輕聲問:“你幹嘛又送我東西?”

文修指尖捏着手鏈的扣子,慢慢替喬夏扣上,理所當然的口氣,“你喜歡啊。”你喜歡的,我都願意給你——後半句沒說出口。

他扣好扣子,道:“很好看。”随即他擡頭,輕輕握住喬夏的指尖,“夏夏,我不知道你怎麽想那條簡訊。我的确大你一些,但你不能否認,年齡大也有大的好處。”

窗外有爽朗的夏風吹進,草綠色的窗簾随風搖曳,文修凝視着喬夏,目光清正澄澈,“你說要找個相愛的人結婚,我不知道自己對你是不是愛情,但我喜歡跟你在一起。你再給我多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愛上你。”

喬夏猛地擡頭,“愛……愛上我?”

“是。”文修毫不猶豫地道:“我敢說,就敢保證。”

喬夏吶吶看着他半晌,雪白的臉頰突然飛起紅暈,左顧右盼下轉了個話題,“這個手鏈,很貴吧。”

“還好,比那串項鏈貴上一點。”

喬夏瞪眼,“又要好幾萬!”她沒由來的有些慌,将手鏈從腕上解開,“我不要了。”

貪財奴居然還有見錢不眼開的時候?文修一愣,“為什麽不要?”

喬夏支支吾吾,死活都不肯接那條手鏈,“那個……我不能再要你東西了,我已經欠你很多,我不能再這樣下去……”

文修扭頭看她,目光裏有不易察覺的忐忑,“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喬夏将手鏈往桌子上一放,風一陣跑出去,“我不要你的東西,我也不要你愛我!”

……

喬夏逃去了外公的病房。

外公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情況好轉很多,喬母在那照顧老人,見喬夏走過去,問:“你怎麽了?臉紅紅的,跑步了嗎?”

“臉紅?”喬夏摸摸自己的臉,“有嗎?哪有!”想起方才翡翠手鏈與文修的告白,輕聲自語:“我幹嘛要對他臉紅……”

喬母沒聽清她的下半句話,招手讓她過去,“你陪你外公說會話吧,他剛才正念你名字呢!”

喬夏嘻嘻一笑,坐到外公身邊,将腦袋往老人懷裏蹭了蹭,老人家中風,意識雖然還有,可說不出來話來,拿手顫巍巍撫了撫喬夏。

喬夏笑着跟老人家絮絮叨叨,耳畔忽聽喬母道:“咦,安安,沉光,你們怎麽來了?”

喬夏将頭一轉,就見喬安站在門口,身後站着許沉光。兩人表情都有些怪異,喬安的眼圈發紅,明顯是哭過。她也不進來,徑直在門口朝喬夏招手,“姐姐,你出來一下。”

喬夏還沒答,喬母便疑道:“沉光,你受傷了嗎,怎麽包那麽多紗布?”

喬夏心中咯噔一跳,就見許沉光道:“沒事的伯母,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門口的喬安眼圈又是一紅,房內喬夏頓時心虛起來,怕幾人在母親面前說穿,忙走了出去,“安安,你喊我什麽事?”

三個年輕人神色各異的走出去,喬母在房內納悶道:“怎麽回事,這三個孩子怪怪的……”

她話沒說完,房門再一次被推開,一個小小的身影鑽了進來,是個四五歲的可愛小娃娃,他背着個小書包,左顧右盼走到喬母面前,“這位奶奶,你看見我媽媽了嗎?”

喬母莫名其妙,“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錯病房啦?這裏沒有你媽媽呀!”

小家夥摸摸腦袋,“可導醫阿姨說我媽媽就在624號房照顧外公呀……”他唯恐喬母哄騙他,在病房裏找了一圈,喊着:“臭媽媽快出來!丁丁從夏令營回來啦!丁丁想你,讓老師送我提前回來的哦,我還給你帶了禮物,你在哪呀?”

“噓!”喬母怕吵到床上的病人,忙止住丁丁,“小朋友,這裏真沒有你媽媽,你去別的病房找找好不好?”

小家夥垂頭喪氣地道:“那好吧。”他背着小書包慢慢走出門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臭媽媽,臭喬夏,不要你了,丁丁不愛你了……”

床畔正給老父親喂藥的喬母猛地回頭,如被雷劈,“你說什麽?”

她沖到房門口,抓住小家夥的胳膊,“你再說一遍,你媽媽是誰?”

小家夥扭扭身子,“我媽媽是喬夏。”他往後看了一眼,突然聽到了什麽,甩開喬母的手向樓梯那邊跑去,“媽媽!媽媽!”

電梯那邊,喬安跟喬夏站在角落,喬安美麗的臉上,惶恐與哀傷交織成一片,“姐姐,你不是答應過我了嗎?為什麽沉光他……”

許沉光打斷她的話,試圖将她拉離喬夏身邊,“安安,我們的事跟她沒有關系。”

喬安不肯挪步,用力攥住喬夏的衣袖,“姐姐,你不疼安安了麽?從小到大,除開爸媽以外,你是最疼我的人啊,姐姐,你答應過我的,你忘了……”

喬夏急着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

“那是怎麽樣?”喬安哽咽着質問,“自從你回來,沉光就搬離了喬家……姐姐,五年前你們那樣傷害我,到今天,你還要這樣對我嗎?我是你的親妹妹啊!”

許是“五年前”的字眼太沉重,喬夏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倒退一步,道:“我……我不會再那樣……”她似乎在恐慌什麽,抓住了喬安的手,有一種繳械投降的惶然感,“安安,我保證不會,你不要再想不開,不要做傻事,爸媽年紀大了,你不能再那樣……”

喬安哭泣的眸裏閃過一絲釋然,她扭頭看向許沉光,道:“沉光,你聽見了嗎?姐姐跟我保證了,她不會跟你好……”

“夏夏。”許沉光眉峰一皺,剛想要去拉喬夏。忽然一聲如雲雀般脆脆的呼喚聲響起——“媽媽!”三個人齊齊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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