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 73幸福

文修經過昏頭轉向的興奮之後,理智終于緩過了神——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喬夏術後用了太多藥物,孩子會有畸形的風險。

文修想将這事說出來,可看着喬夏的歡欣雀躍,他張張口,最後放棄。

這晚上,他在陪護床上翻來覆去沒睡着,忐忑難安。

翌日清晨,他終于将話挑明,“夏夏……我們不能要這個孩子。你最近都在用藥,某些藥可能會導致胎兒畸形。”

“啊?”正歡快吃早餐狂補充營養的喬夏愣在那,“百分百畸形?”

“不是,只是存在畸形的風險。”

喬夏的表情像賭徒,充滿義無反顧的決絕,“那我賭一把。”

文修被她的選擇驚住,“這個賭注太大,我不支持要這個孩子。”

喬夏去拉文修的手,是個撒嬌的眼神,“老好人,不要嘛!寶寶都到我肚子裏來了,我怎麽能那麽殘忍?再說了,你給我用的藥,都是副作用最小的藥,應該不會有太大風險……”

文修搖頭,态度依然很堅定,“不行夏夏,我不敢冒這個險,這是對你我,對孩子的不負責任。”

喬夏低頭沉默良久,眸裏浮起水汽,“你不要孩子,那也連我一起不要好了……”

她一流淚文修便慌了,趕緊給她擦眼淚,“說什麽胡話,我哪會不要你!只是這個孩子,哎……你別哭,我們都年輕,以後會有更多更健康的寶寶……那樣不好嗎?”

“不好不好,這不一樣!”喬夏撲倒他懷裏,嘤嘤哭出來,“我昨晚夢到當當了,她說,媽媽我回來了……老好人,我看見她鑽到我肚皮裏了,這個孩子一定是當當,她回來了,我怎麽舍得不要她!我每天都想她……嗚嗚……她離開的一年,沒有一天我不想她……”

文修哭笑不得,“夏夏,這只是夢而已……”

“不,不是夢……”喬夏固執的拉着文修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哭的更加厲害,“你摸摸,當當真的在這裏……她是我最乖最乖的寶貝,我不要再跟她分開……就算她生下來有什麽毛病,我也認了,沒有父母會嫌棄自己的寶貝……”

文修無奈嘆氣,想起數月前喬夏在哈爾濱的公墓哭到暈厥,再說不出什麽反對的話。

這個孩子留下來,可能是個風險,但如果拿掉,必定會成為喬夏永生的遺憾。

可能與必定,他選擇可能。他不想喬夏抱憾終身。

他摟過喬夏的肩,吻吻她的額,低聲哄她,“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都聽你的。”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又去親她眼淚兮兮的臉,“再去吃點東西好不好?回頭我想想,有什麽法子能把藥物的副作用減輕到最低……盡量不給寶寶造成太大傷害……”

喬夏這才破涕為笑,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偎依在文修懷裏,“當當,當當……爸爸好不好?爸爸很愛你哦!爸爸在用哈佛博士強大的醫學知識為你抵禦各種藥物傷害,保護你健康成長……你一定要加油哦!”

文修笑出聲來,方才的郁結忐忑瞬間化作煙消雲散。

喬夏在半個月後出院。

因着懷孕一事,文喬兩家都籠罩在喜悅中。出院後兩人便拿了證,在民政局握着紅本子宣誓的那天,文修牽着喬夏的手,一刻都沒松開過。

婚禮喬夏打算拍完婚紗照後再辦,不然宴請的那天沒了新娘新郎的照片作背景總覺得少點什麽。

拍婚紗照依舊是在曾經的那家影樓,這一次喬夏笑容滿面,偶爾笑過了頭攝影師還得出聲提醒,“新娘子,這張的意境微笑就可以……你不用把十二顆牙齒都笑出來的……我知道你高興,可咱不能張張照片全是哈哈大笑啊!”

喬夏點頭答應,沒一會又笑出十二顆牙,白燦燦的牙齒閃耀在陽光下,像鍍了光的珠貝。文修看着看着又想親她,可礙着攝影師化妝師在場,沒好意思。

拍完第一套婚紗,喬夏進更衣室換第二套,那長長的大拖尾婚紗委實難穿,她在更衣室裏喊着,“來個人幫幫忙!”

化妝師正要進去,文修卻搶在了她前頭,自喬夏懷孕後他就格外緊張,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貼身伺候。他推門後見喬夏站在一堆衣服中間,忙道:“你站着,我來就好。”

鑲滿珠片水鑽的裙子厚重而繁瑣,兩人七手八腳搞了半天才把衣服穿進去,穿好後喬夏對着更衣室裏的鏡子問:“老好人,這婚紗是安安送的,好不好看?”

文修擡頭看去,明淨的鏡面裏映出喬夏的臉,瞳眸潋滟如秋水,唇角含笑若春風,窈窕的身段上層層疊疊的雪紗逶迤至地,胸口綴以珍珠及水晶,露肩的設計将漂亮的鎖骨及圓潤的雙肩展露無遺。文修面上有驚豔之色掠過,心頭一漾,徑直摟住喬夏的纖腰,吻向她櫻花般的唇。

喬夏嗤嗤笑,“別把我的唇彩弄花。”她嘴上這麽說,雙臂卻搭上了文修的肩,熱情迎合。

更衣室外化妝師捂唇微笑,向攝影師道:“上次這新娘子來拍照,從頭到尾都沒笑過,原來是心有所屬。如今這正主老公來了,可把她高興的。”

攝影師跟着笑,“有情人終成眷屬拍婚紗照才甜蜜啊。”

兩人正笑着,一道小身影忽地出現在化妝廳,旋風般往更衣室奔去,“爸爸,媽媽!你們出來玩不帶我!”

化妝師攔住屁颠屁颠的小屁孩,“小朋友,你找誰呀?”

小屁孩左顧右盼,見文修從更衣間走出來,雲雀般沖了上去,摟住文修的腿,“爸爸,外婆說你們來影樓玩,不許我跟着去……”他話沒說完,目光掃過文修的臉龐,疑道:“爸爸,你嘴唇怎麽紅紅的?男人拍照也要塗口紅麽?”

“呃……”文修彎腰抱起他,臉皮紅了紅——那是喬夏唇上的口紅。

因着小家夥的到來,後面的幾套照片打破了該影樓的歷史傳統——旁人的結婚照就夫妻倆,而文修的婚紗照是一家三口。

在這個暖陽充裕的下午,布置溫馨的影樓外景花園中,身披白紗的喬夏,西裝筆挺的文修以及打着小領結穿着背帶褲的丁丁寶貝,在“咔嚓”“咔嚓”的快門聲裏,将幸福的微笑永遠定格在鏡頭之中。

喜慶之日很快到來,舉辦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喬夏興奮的睡不着,坐在房內來回擺弄着明天要穿的禮服與首飾。

房門咔擦被打開,喬夏以為是她母親,扭頭一看,卻是她父親。

喬建梁踱步進來,坐在喬夏身後的椅子上。明晃晃的燈光照出他頭上些許白發,混在黑發中不明顯,但光線一打上去,泛着銀光。

房間裏只有父女兩人,喬夏鮮少跟父親單獨呆在一起,不由有些局促。見她沉默,喬建梁道:“還在生爸爸的氣嗎?”

“沒有。”喬夏搖頭。她沒有生氣,她只是不知要說什麽。她跟父親之間的感情遠不及跟母親親厚。在她眼裏,父親是一個嚴厲而苛刻的人,她從小便跟他親不起來。這麽多年他偏愛喬安而疏忽她,她不是沒有芥蒂,後來經歷在外五年的曲折辛酸,她傷痕累累,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一刻的獨處。

喬建梁似乎瞧出她的心思,問道:“你是不是覺得爸爸這些年很不公平?”

喬夏緘默片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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