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穆戎與姜蕙到得乾清宮,只見太子并不在,只有富安王夫婦,幾位皇叔,朝中數位大臣,都是來恭賀,且也有資格能與皇太後,皇上一起用膳的官員,另有錦衣衛,禁軍統領,數百護衛都圍在宮外。

二人上前行禮,穆戎把信拿出來交予皇上:“應是魏國餘孽奔逃時掉下的。”

皇上卻不急着這個,差點從寶座上下來,關切問道:“戎兒,你沒事罷?聽說那刺客竟用毒箭射你?哎,我早說了危險,你該與朕一起在殿中的,何苦要四處巡查!”

“兒臣無事,父皇莫擔心。”

皇上又叨唠幾句。

富安王看了未免羨慕,心裏也有些刺痛,一樣是兒子,可父皇那麽喜歡三弟,難怪好些官員都押寶在他身上呢!

照此下去,将來廢掉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富安王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能躲過一劫總是好事。”

皇上嘆口氣:“倒是苦了鈴蘭了,這姑娘朕看着長大的,倒是不知如何答謝她。”一邊說着,一邊拆開信,只見到宣紙上畫得符號,他驚訝道,“這是什麽?”

他招來穆戎,“你來看看。”

穆戎道:“孩兒此前已鬥膽拆過,也是一無所得。”他問幾位大臣,“諸位都是飽學之士,興許能知曉其內容。”

皇上忙吩咐黃門把那信交予他們看。

那些大臣,甚至幾位皇叔也輪流看過,一個個直搖頭。

“臣無能,不知是何意思。”

“興許是暗號。”

“若是暗號的話,只怕收信者才能知其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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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讨論的極是認真。

穆戎垂眸看了一眼姜蕙。

她嘴唇緊抿着,臉有些僵,好像在忍住笑容。

他暗地裏捏了捏她的手。

這封信,除了他二人,可是愚弄了殿中所有的人,包括皇帝。

那是欺君大罪,而且都是她害得。

罪魁禍首,看他回去怎麽收拾她!

姜蕙吃痛,眼睛眨了一下,嘴抿不住了,微微張開來,露出雪白的貝齒。

無論哪種神情,都好看的無法形容。

穆戎側過頭,聽見皇上道:“今日在宮中還未抓到刺客,”他吩咐錦衣衛,禁軍統領,“立刻把城門封鎖了,你們領兵去一家家查找,掘地三尺也得把刺客找出來!”

二人領命前往。

皇上擺擺手:“都退下罷。”又與穆戎道,“與朕去看看鈴蘭,總是救了你。”

他們去了太醫院。

衛鈴蘭還躺着呢,她母親衛夫人在旁邊掉眼淚,另外幾個衛家人也立在床邊。

皇太後見到他們來,嘆口氣道:“本來已經醒來了,後來又吐血暈迷,到現在還未醒,還有她這手,太醫剛才說傷到經脈,也不知何時能完全康複。”

皇上聽了,沉吟片刻道:“鈴蘭今日救了戎兒,立了大功,朕看封她為縣主可好?”

穆戎是他心愛的兒子,衛鈴蘭救了她,在皇上眼中,那是了不得的功勞。

他難以想象,失去這個兒子是何等滋味。

皇太後怔了怔,沒想到皇帝那麽大方,要知道縣主一般得是郡王之女才能封的,不過衛家本來就是大族,她一開始也在想如何答謝衛鈴蘭,這個賞賜倒也好。

她點點頭:“便照皇上說得罷。”

她看一眼姜蕙,假使穆戎還未成親,衛鈴蘭倒能嫁給她,如今卻不能,做個縣主也算是種安慰。

這對衛家衆人也是補償,他們立時跪下謝恩。

幾人說得會兒便陸續出來。

太子與皇太後道:“只怕她醒了,也不能走的,皇祖母,孫兒看,她得留在宮中好好休養一陣了。”

皇太後點點頭:“一會兒我留衛夫人在這兒住段時間。”

太子松了口氣。

衛鈴蘭傷成這樣,他實在不放心,一定得有禦醫時時看着才行呢,畢竟不止傷了手,還中了毒。他想着,微微皺起眉頭,不知衛鈴蘭為何要突然去那兒,還舍命救三弟。

她不過一個弱女子,逞這個能幹什麽呢?

早知道,他不該離遠了。

不然還能阻止她。

太子妃這時才來,輕輕撫一撫肚子問太子:“聽說鈴蘭為救三弟中毒了?現在可好?”

太子笑了笑:“沒事,只是還沒醒,你怎麽來了?我原本正要來找你呢。”

太子妃聽着,微微垂下眼眸。

她早就知道衛鈴蘭受傷了,也知道是太子抱過去的,她心情怎會好?明明衛鈴蘭救得是穆戎,怎麽也該是穆戎更加緊張罷,倒是他,一直守着她那麽久。

都沒有去乾清宮商議刺客的事。

他可是太子啊。

她淡淡一笑:“沒事就好,我只是擔心她。”

太子道:“不過她手傷了,哎,也不知會不會有很大的影響,她原本最喜……”他說着住了口,看着太子妃,“咱們回去罷,你如今有喜,不能有一點閃失的。”

他大體知道這孩子是個男嬰,對太子妃也是真正的關心,将來這男孩兒生下來,那是父皇第一個嫡孫,必是很得喜歡的。

太子妃扶着他的手回去。

穆戎與姜蕙也回頭坐了車。

因受了今日的刺激,一波接一波的,姜蕙身心俱疲,穆戎又一直不說話,好像在想什麽。

她坐了會兒眼睛就慢慢睜不開了,直打瞌睡,就想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要想,因現在都過去了,她終于安全了。像是從要被溺斃的水裏逃出來,她又躲過一劫。

馬車從碎小的石頭上碾過去,突得一陣颠簸。

她差點摔下來。

穆戎抓住她胳膊,拉到自己懷裏,皺眉道:“本王不與你說話,你就睡覺?”

“忍不住,覺得好累,又不敢打攪殿下。”她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

久違的安心感。

上輩子,她對他漸漸死心,再也沒有過,但今日卻依仗他,消除了威脅,自己在他的庇佑下,不曾讓衛鈴蘭得逞。

她心裏自是感激他的。

穆戎伸手撫一扶她的烏發,別說她是個女子,就是他,也有些疲累。

今日這支箭,若沒有衛鈴蘭,只怕就要插在自己身上了,可魏國的餘孽,為何要刺殺他?是因為刺殺不了父皇,抱着不浪費機會的想法,才對他射了一箭?

還是另有圖謀?

他剛才就在想這件事。

興許有人是借了魏國人之手,要取他的命!

如此一想,又哪裏不寒心。

他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雙手握住她腰肢,姜蕙一開始只當他起了邪念,結果他卻很嚴肅的問道:“快說,到底是何人要殺本王?”

原來是要逼問她。

姜蕙道:“我不知,不曾夢到。”

“你當本王信你?”穆戎眯起眼眸,“衛鈴蘭來的這般巧,你也緊随其後,可見你知她要做什麽。”

“當然不是!”姜蕙否認,“我要知道,一早就會警醒殿下了,豈會讓你涉險?你可是我的夫君!我便是不知,才跟着她的,要知,也是她知。”

“她知?”穆戎挑起眉,“你的意思,她與魏國人有勾結?”

“不是……”姜蕙嘆口氣,只覺頭疼的很。

穆戎的手一下用力,捏她的腰,絲毫不客氣。

姜蕙疼得要命,眉頭緊鎖了,嘴張開來,發出呻吟聲:“殿下,疼啊,你不要,啊……”

她一邊求饒一邊扭着身子躲避。

輕輕的喘息聲在車廂裏蕩漾,本是逼供,結果這般香豔,穆戎的身體慢慢熱了,沉着臉道:“別叫,你再叫,信不信本王剝了你衣服,在這兒把你辦了?”

姜蕙皺眉:“是殿下先捏我的,我疼還不準叫呢,啊。”

最後一聲輕顫,像是帶着電,掃過他的身子,他一咬牙,把她壓在車座上。

姜蕙不敢出聲了。

畢竟是馬車,他真要不管不顧起來,那多羞人啊。

她道:“那殿下也不要捏我了。”

“你老實些,本王自然不欺負你。”他見她肯說了,又把她抱在身上,一只手不客氣的順着領口往下揉去,只到兩團柔軟時,只覺身子吃不消又縮了回來。

要不是在馬車上,他肯定現在就要了她。

姜蕙臉也有些燒,見他停手了,才呼吸口氣道:“我懷疑衛鈴蘭與我一樣,也能預知。”

“預知?”穆戎冷笑一聲,“本王見你與她有刻骨仇恨,真只是為個夢?”

夢都是很神奇的了,她難道要把重生說與他聽?

到時他可信?

便算信了,什麽都問,她難道也答嗎?

她正色道:“我确實隐瞞了一些事,便是關于衛鈴蘭的,因這夢不止做了一次,自打來宋州,已經做了無數次,雖然是個夢,可太真實了,我無法對她不恨。而且殿下也知,假使不曾改變,我的命便是與夢中一樣的。上回我提到桂枝下毒毒死我,那也是衛鈴蘭指使的,她是殺死我的人,我豈會不恨她呢?而且她還比我厲害,她預知的事情興許比我還多,故而今次她能救殿下,我不能,我晚了一步!”

“我看見殿下抱着她,回憶起夢裏她這般得意,最後嫁與殿下欺淩我,殺了我,難道殿下,我不該如此狠她?”

她雙手捏得緊緊的,對衛鈴蘭,她不掩飾,她是想殺了她。

衛鈴蘭這樣的人,狠毒無情,只要攔在面前的人,通通都能下狠心。

她只會除之而後快!

這番感情是真實的,即便穆戎明察秋毫,也察覺不到她的心虛。

他緩緩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本王?”

“與殿下算不得相熟。”她露出委屈之色,嘟嘟嘴道,“怕殿下不信,還怕殿下當時相信她,說了,遭來殿下厭惡。”

跟他裝可憐,扮可愛,穆戎嘴角扯了扯,可卻兇不起來了,伸手把她摟在懷裏揉揉腦袋道:“今次就算了,下回要還有什麽瞞着本王,可沒有那麽容易叫你蒙混過去。”

姜蕙點點頭,只要他知道衛鈴蘭會預知就行了,旁的宮裏的事情她其實知道的很少,另外他與她往前的事說出來,只能添了煩惱,剪不斷理還亂。

就讓他們還是維持一個新開始罷。

馬車徐徐駛去。

左邊一處巷道忽然走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面有短須的中年人詢問道:“這衡陽王妃真是咱們魏國人?”

“是,父親,她母親梁婉兒乃梁侍郎的親生女兒。”另外一個卻是年輕人,玉面俊秀,瞧着也是人中龍鳳。

中年人點了點頭:“此事交給你辦。”

那人應了聲是。

二人又沿着巷道走了,很快就消失在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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