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刺客最終還是沒有被找到,哪怕封閉了城門。

何遠與穆戎禀告:“兩位統領都受了罰,不過也奇怪,一家家這麽搜過去,竟然沒發現,要說魏國人,本就生得顯眼……”

“會些易容術也不難。”穆戎手指敲擊了兩下桌面,“興許一早就潛伏在京都了,興許在京都生活了好些年也不一定。”

畢竟魏國在二十年前就被滅國了。

如今魏國人除了在魏地,分散于越國四處,哪些是皇室後人,本就難以分辨。

“也不足為懼,僅憑他們,要複國難如登天。”穆戎挑了挑眉,“倒是宮中內鬼……”他冷笑起來,“不知許了什麽好處,魏國餘孽肯為他賣命,要殺本王。”

他已經理清了頭緒。

那支毒箭就是沖着他來的,就是為要他的命。

假使父皇是第一目标,那他就是第二目标。

可他前面,分明還有個太子呢。

何遠肅容:“屬下已在四周加派了人手。”

“上回打草驚蛇,他們暫時應不會再對付本王。”穆戎語氣淡淡,擡頭看一眼窗外,日頭已經升到正中,竟是在書房待了一個多時辰,期間姜蕙也沒來,他忽地問道,“王妃在做什麽?”

何遠怔了怔,暗道他怎麽知道啊。

穆戎見狀站起來,往外走了去。

姜蕙正在裏間對鏡梳妝,兩個丫環看見穆戎來,連忙要行禮,他一擺手,示意她們出去,二人忙就走了。

他立在屏風那兒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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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見她拿了眉筆,淡淡掃了兩下,又拿水粉,挑一些出來,抹在手上,輕輕化勻了,一點點往臉上擦去,動作輕柔的好似怕碰壞了自己的臉,又取口脂,這回卻挑了好幾次,方才選定了一盒。

他看着微微一笑,想到女為悅己者容。

姜蕙上完妝,正待要喊金桂拿裙衫來。

冷不丁腰間一緊,一雙手已抱了過來。

鏡中一張臉,妖嬈美豔,像是林中狐仙幻化而成的。

穆戎看得一眼,就恨不得把她吃下肚去。

姜蕙吓一跳,發現是他,嬌嗔道:“殿下怎麽也不出個聲呢,可把我吓死了。”

眼見他臉湊過來,要往自己嘴上親,她一把捂住嘴,含糊道:“我才上的,別弄花了呀!”

“花了又如何。”穆戎暗道,不就是為畫給他看的,現在勾得他火出來,還裝什麽,他拉開她的手,不給她掙紮。

姜蕙急得往後仰去,說道:“殿下,剛才德慶侯府送了帖子來,請咱們去做客的!”

不然她費什麽功夫上妝呢。

在王府,她可不用這般精心打扮。

穆戎的臉一下子沉了,松開手。

姜蕙沒站穩,連退了好幾步。

“就為這個,你才打扮?”他問。

姜蕙奇怪,自然是啊,去作客總不能随便,她道:“是,本來想提早告訴殿下的,不過見殿下在書房像是有事,便不曾打攪,現在差不多該走了。”

穆戎心氣不順,看她一眼道:“畫得這麽濃豔作甚?洗了重新畫一遍!”

姜蕙瞪大了眼睛。

這事兒他都管?

她道:“又不是去見母後……”也不是當初選王妃,她為什麽不能豔一些?

還不是為襯她這身份嗎?

謝家乃皇後的娘家,也是穆戎的外祖父家啊。

穆戎不管:“去洗。”

看他臉色冷冰冰的,姜蕙一頭霧水,心道今日他定是吃錯藥了!她氣呼呼的叫金桂打水來,把剛才的妝都洗了,又重上了一遍,這回比較潦草,比剛才是淡多了。

兩人都板着臉,金桂銀桂吓得都不敢出聲。

姜蕙又挑了比較素雅的裙衫,穿好了與穆戎道:“現在殿下滿意了罷?”

穆戎看她一眼,她微微咬着嘴唇,眸中藏着委屈。

這樣是淡雅多了,自然沒有先前漂亮。

穆戎唔了一聲,先行走了出去。

姜蕙在後面低聲罵他壞東西。

沒見過這樣折騰人的!

她叫金桂把寶兒帶來。

寶兒笑着問:“姐姐要去哪兒玩,也帶我去?”

“是去謝家,咱們一起去。”她看看寶兒,丫環也給她收拾妥當了,像玉雪般的漂亮。

她牽着寶兒走了。

三人上了車,她只與寶兒說話。

坐得也離他遠遠的。

見那二人說笑,穆戎越發不樂,看姜蕙頭都不朝他轉過來,暗想她膽子倒是大,可便是做了王妃,那也不過是他的女人罷了,居然真敢不理他呢?

他突然說道:“寶兒你下來。”

寶兒眨眨眼睛:“姐夫,下來哪兒?”

“從你姐姐身上下來。”

寶兒住在府中多日,知道這姐夫不好惹,他不像姐姐對她百依百順的,他總是冷着一張臉,她扭了扭身子。

姜蕙皺眉:“殿下,寶兒那麽小,你吓她作甚?”

“又不是多小的孩子了。”穆戎沉聲道,“你別老是慣着她。”

寶兒生怕姐姐被訓斥,忙從姜蕙身上下來,自己乖乖坐在一邊。

穆戎滿意了。

姜蕙斜睨他一眼,不知道他發哪門子的瘋。

居然跟個孩子過不去。

寶兒此時也不敢怎麽說話,車廂裏漸漸安靜下來。

德慶侯府離得并不遠,馬車很快就行到了,謝二夫人親自來二門處迎接,笑着道:“一早就想請你們來,只怕府裏事務多,一直拖到今兒。”她拉着姜蕙的手,“阿蕙真是漂亮,這樣的王妃,我可就見過一個。”

比起謝大夫人的沉穩,謝二夫人活潑多了。

這些皇親國戚,姜蕙早前都見過一面,不過沒怎麽說話,此時聽到贊語,她抿嘴一笑:“哪有呢,二夫人謬贊了。”

“哎呀,叫什麽二夫人,我可是你二舅母,是不是啊,戎兒?”

穆戎淡淡一笑:“娘子,不必太過拘禮。”

“可不是,就當自己家一樣的。”謝二夫人見到寶兒,又是誇贊了一番。

謝家老爺子,大老爺全都過世了,如今只有個謝二老爺,也就是德慶侯了。

故而穆戎便是成親了,也不曾上府拜會,因外祖父早就不在人世,只個二舅父,照身份,他是不必親自前去的,是以到最後,還是謝家請他們上門來。

不過這外甥也向來自傲,謝二夫人知道他的脾性,暗地裏雖是不喜,面上更客氣幾分。

到得正堂,謝二老爺,謝大公子,謝大夫人等人都在。

雙方互相見禮。

謝二老爺笑道:“殿下如今留在京城,我這做舅父的倒能常常見到你了,好過以前,都不知你在哪兒,真正是像皇上啊,那麽喜歡游山玩水的,怪不得皇上疼你。”

穆戎笑了笑:“也不知留多久呢,指不定過幾日就回衡陽的。”

謝二老爺撫一撫胡須:“前兩日,皇上還問起我,怕你在京中無事做呢,提到最近戶部事宜,想讓你去學一學。”

穆戎驚訝:“是嗎,父皇還未提過。”

“怕是過兩日就會說了。”謝二老爺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如今成親了,可是大人了,太子都幫着皇上處理事務,你自也是一般的。”

穆戎沒有作聲。

謝二老爺也不提了,叫謝大公子,謝三公子陪着穆戎說話。

謝二姑娘謝燕紅,謝三姑娘謝燕飛,謝小姑娘謝琳這時才來。

這謝燕飛,姜蕙是很有影響的,性子十分開朗,果然一見到他們,就叽叽喳喳的道:“見過表哥,表嫂,表嫂是第一次來罷,我一會兒帶你四處看看。”她看到寶兒,哎呀一聲,“這是誰啊,長得那麽可愛,像是咱們冬天堆的雪娃娃一樣的!”

“這是你表嫂的小妹妹。”謝大夫人訓斥道,“沒個禮數,一驚一乍的。”

謝燕飛嘻嘻一笑,拉着寶兒的手摸了摸:“真軟,你幾歲了?”

寶兒道:“八歲了。”

“哦,那跟琳兒差不多大啊!”她把謝琳拉過來,那是謝大少夫人的女兒,今年九歲,“你們兩個在一起可好了,不然咱們大人說話你們也聽不懂。”

衆人都笑起來。

她也才幾歲呢,還大人。

謝二夫人見謝燕紅一直在後面,招手道:“燕紅,快些上來,見過你表哥,表嫂。”

她問穆戎:“可是許久不見燕紅了?你們小時候,你還救過她呢,要不是你,差點就淹死了。”

姜蕙朝謝燕紅看了一眼,她個子很是高挑,小小的瓜子臉,眉眼細長,頗有幾分姿色,但長得與謝二夫人并不像。

穆戎也看過來。

謝燕紅忙行禮:“見過三殿下,王妃娘娘。”

看起來,性子像是極為謹慎的。

謝二夫人眉頭皺了皺,眸中閃過一絲厭煩,伸手一拍她胳膊笑道:“怎得那麽拘束,一家人,便別殿下,娘娘的了,沒得弄了生疏了,還怎麽好好說話呢。”

她跟姜蕙道歉:“我這女兒啊,有些怕生。”

姜蕙奇怪,怕生也不關她的事啊。

謝大夫人看在眼裏,此時笑了笑道:“也別都站着了,出去走走,一早就在園中設了宴席了,今日天氣也好,曬會兒太陽別提多舒服。”

“園子裏的海棠也開了,咱們就去樹下玩。”謝燕飛坐不住,一手着姜蕙,一手拉寶兒就往外跑。

姜蕙都來不及看眼穆戎,就被她帶跑了。

穆戎只看到她的背影。

謝大夫人搖頭:“這孩子,在哪兒都瘋得很。”

謝二夫人笑道:“大嫂得多管教管教了,沒幾年就嫁人的,我瞧着也擔心。”

“可不是。”謝大夫人嘆口氣。

謝二公子請穆戎去書房那兒坐坐。

眼見他們走了,謝二夫人看一眼謝燕紅:“你怎得還不去呢,杵在這兒!”

謝燕紅咬了咬嘴唇,告退走了。

謝二夫人笑道:“我去廚房看看,今兒留他們吃頓飯,難得一次呢。”

謝大夫人點點頭。

謝二夫人笑眯眯,捏着帕子走了。

常嬷嬷立在謝大夫人身邊,此時皺了皺眉,輕聲道:“聽說這兩日,二夫人給二姑娘添置了不少衣物呢,不止如此,時興首飾,胭脂水粉都有,往日裏,她哪裏舍得。”

這謝燕紅是個庶女,年幼時被謝大姑娘不知道欺負成什麽樣,謝二夫人都不管的,此前提到的落水,常嬷嬷心道,指不定也是大姑娘給推下去的,如今卻突然對她好了起來。

謝大夫人道:“總是不關咱們的事。”

“奴婢看,二夫人是想拿了她投巧。”

謝大夫人眼眸眯了眯,她知道是什麽意思,語氣淡淡道:“不過是個庶女,好不好,将來都無甚。”

“奴婢是怕惹到王妃。”

謝大夫人沉吟會兒,這倒是個事兒,但她如何阻攔?

她一個寡婦,沒了丈夫撐腰,如今倒是靠着二叔呢,只等兩年,兒子有大出息了,早晚分家出來,她那弟妹做事向來急躁,她早前不是沒提點過,只還被她恨上了。

這事兒,她管不着。

謝大夫人道:“你只看着燕飛,別叫她闖禍,還有媳婦在那兒,她也是個聰明人。”

常嬷嬷應了聲是,她疾步就往園子裏去了。

姜蕙看了看海棠花,此時正坐着吃點心。

寶兒與琳兒兩個小姑娘手拉手在說話。

姜家姑娘的年紀都比寶兒大了好幾歲,第一次遇到差不多大的,寶兒別提多高興了,那謝琳也是,兩人叽叽咕咕也不知道說什麽,老是有笑聲傳出來。

謝燕紅見姜蕙吃完點心,伸手拿了茶壺給她倒茶,關切道:“娘娘小心噎着。”

一幅下人的行徑,姜蕙怔了怔,笑道:“你不必這樣,倒茶有丫環呢。”

謝家大少夫人蔣氏忙道:“燕紅一向細心,就愛這樣的。”朝她看一眼,“剛才二嬸不是說了,別太客氣,咱們是一家人的。”

謝燕紅點點頭,笑了笑,又偷偷打量姜蕙。

她很少能出門,還是第一次看到姜蕙,沒料到她生得那樣漂亮。

縱是能想象,好像都想不出她這樣的容貌。

難怪會嫁給穆戎呢。

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

謝燕紅暗地裏嘆口氣,心裏有些酸酸的。

剛才母親提到穆戎救了她,他好像一點不記得。

也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那時也才八歲,他只是路過聽到呼救聲,伸手拉了她一把而已,那是舉手之勞,他不記得也是應該的,只有她把他當成救命恩人。

後來再遇到他,她送了點心給他吃。

結果他當着她的面倒掉了,說不愛吃這些。

謝燕紅想着皺了皺眉,這樣的人,真是好難親近。

倒不知這王妃與他如何相處的?

見她時不時的瞅自己一眼,姜蕙有些尴尬,好似被人偷窺了一般,她笑着問蔣氏:“怎麽今兒只請了咱們來,我一開始只當皇兄皇嫂也來的呢。”

蔣氏道:“原本也想請的,不過聽說……”她忽地收了嘴,問姜蕙,“你與表弟最近沒去宮裏?”

“沒去,怎麽了?”姜蕙奇怪。

這離穆戎被行刺不過才過了三日,這幾日城裏一點不太平,都在挨家挨戶的抓捕刺客,也是等到風平浪靜了,謝家才會請他們,可宮裏,要是宮裏出了大事,穆戎定會知道的。

蔣氏道:“也是昨日的事。”

“太子妃胎氣不穩,咱們不敢請。”

姜蕙忙關切道:“要緊嗎?那我明兒得入宮去看看了。”

“也是母親昨日有些不舒服請了太醫才知道的。”蔣氏解釋,“好像是好一些了,另外富安王身子也不太好,故而只請了你們。”

這富安王只打算一直生病賴在京城了?

姜蕙好笑,不過想到太子妃,她又想到另外一個人,問道:“那你可知衛二姑娘?她在宮中養病呢。”

“知道啊,她不是救了表弟的。”蔣氏笑起來,“咱們都欠了她人情呢,昨日母親也問起的,聽說前日就已經清醒了,如今還在宮裏,衛夫人也在,太醫說,過陣子毒就能驅除幹淨的。”

果然治好了,怎麽就沒毒死她?

姜蕙眸中閃過一絲寒意,真不知她病好了,以後還會惹出什麽事情來。

兩人說着,謝二夫人來了:“叫廚房準備了膳食,一會兒就能吃的,倒不是阿蕙你可有喜歡的?別客氣,盡管說,但凡廚子能做的,一定盡力做了,可不能阿蕙你吃得不快呀。”

阿蕙阿蕙的了,真會套近乎。

姜蕙笑了笑道:“我吃飯不挑食,不用勞煩了。”

謝二夫人笑道:“吃飯就得精細些,怎麽能不挑呢,阿蕙真是好脾氣。不過女兒家,要吃好了身體才會好,我聽說太後娘娘都叫你暫時別懷孩子呢,可見你還不夠胖呀。”

像是打趣的樣子,姜蕙也不客氣了,說道:“那好,就上道紅焖駝峰罷。”

“正好家中有。”謝二夫人吩咐下去,又道,“聽說阿蕙你除了寶兒,也沒有其他親姐妹了?”

“是沒有了。”

“哎呀,那是有些冷清了,寶兒還小呢,你正好與咱們燕紅做個伴,以後常叫着去玩玩才好。咱們燕紅人是很好的,從來不發脾氣,想來與你應是相投。”她推一推謝燕紅。

謝燕紅勉強一笑。

姜蕙道:“看出來了,二姑娘很是溫和。”

謝二夫人只笑。

姜蕙此時已有些不耐煩,總感覺這謝二夫人有什麽目的,怎麽總是要提到謝燕紅呢?

蔣氏卻明白謝二夫人的意思,當下站起來,與姜蕙道:“咱們去那兒走走罷?”

逼得太緊,一會兒叫姜蕙生氣,可怎麽辦?

她這二嬸也是夠了。

二人往東邊走去。

此時宮中,太子妃正要用午飯,宮人端來一碟粥道:“太醫吩咐了,娘娘只用些粥便好,旁的怕吃了不舒服。”她安慰道,“幸好孩兒沒什麽呢。”

太子妃沉着臉,扪心自問,她一口粥都吃不下,沒想到太子為了那衛鈴蘭,當真到了神魂颠倒的程度。

她動胎氣的時候,他竟然還在衛鈴蘭那邊,倒是不怕他那孩兒沒了!

也不怕旁人說閑話。

季嬷嬷見狀道:“娘娘千萬莫生氣。”

原先太子妃生了一個女兒,養到一歲夭折,這個可是個男孩兒,再沒了,只怕她活不下去。

太子妃心裏也知道,可眼睛卻微微紅了。

她雖然對太子不抱有什麽期望,可這次他也實在有些過分。

衛鈴蘭可還不是他側室呢!他竟然那麽熱心,真要納了,還能得了?

“嬷嬷,我想去見見皇祖母。”太子妃委屈,伸手握住季嬷嬷的手,“還是頭一次看他這般。”

她心裏有種強烈的不安。

“娘娘別胡思亂想,便是見了太後娘娘,又能說什麽呢。”季嬷嬷安撫道,“娘娘放心,奴婢自有法子的。”

到得下午,皇太後将将要歇息,李嬷嬷疾步上來道:“太後娘娘,奴婢有一事兒不得不禀告您。”

“何事。”皇太後問。

李嬷嬷道:“外頭傳太子與衛二姑娘有些不幹淨,奴婢一去打聽,原來這幾日,太子抽空就溜到衛二姑娘那裏去,一去就好一會兒,衛夫人還經常不在,這樣孤男寡女,難怪會有留言!好似太子妃動了胎氣也與此有關。”

皇太後一驚:“還有這事?你查清楚了?”

“一清二楚,也是奴婢聽到有人嚼舌頭根,若是旁的也便罷了,這等事如何含糊。”李嬷嬷道,“奴婢立刻就去問了翠玉殿的宮人,都下了板子了,她們不敢隐瞞,說是太子殿下吩咐不準說出去的。”

李嬷嬷小心翼翼道:“娘娘,這可如何是好?二姑娘可是娘娘您的表外孫女兒啊。”

皇太後越發生氣,她只知道衛鈴蘭喜歡穆戎,倒不知竟還與太子有些關系!

實在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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