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俠你褲衩會發光
蕭昱心裏正下着傾盆暴雨,何曾有人這樣摸過北梁皇帝的……龍臀。
後面那膠十分粘稠,無論如何也拽不開,正如那女人所說,得用水泡。
那女人還說了,把粘的那塊撕下來也是個法子。
這算什麽鳥法子?!
他只着一條單褲,總不能把褲衩露出來吧,何況面前還守着一個女人。
冷風一吹,白梨梨打了個寒顫,心道這大俠忒磨叽,從樹上到樹下,這麽前胸貼後背的還要站多久。
“大俠,不如撕下這塊衣料可好,總比泡湖水強些,雖說是八月半,可今年這天氣冷的早,湖水冰冷,萬一得上風寒就不好了。”
“不可!萬萬不可!”
“大俠想開些,千金散去還複來,何況一條褲子,若非在下如今落難,不然送你條褲子也非難事。”
蕭昱仰頭,想把這女人捏死,閉眼,忍耐!再閉眼,再忍耐!長嘆一口氣道:“你因何落難?”
白梨梨也嘆道:“流年不利,拜一根攪屎棍子所賜。”
嗯?什麽意思?
蕭昱自小皇宮長大,處處被人伺候,何曾見過攪屎棍子,此時雖不懂攪屎棍子為何物,但也知道不是什麽好物件。
見男子又沉默,白梨梨耐不住了,“大俠,不就是條褲子麽,至于如此難舍難分?大不了我賠你一床被子,把褲子切一塊可好?!”
“斷斷不可!”
白梨梨一着急,正想彎腰下嘴啃那褲子,卻聽男子繼續道:“本大俠,是有貞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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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梨忙直起身,咂咂嘴,心道幸好沒下口。
湖水不淺,能沒過人,蕭昱只得上半身趴在岸上,下半身沒在水中。
白梨梨趴在一旁,伏在蕭昱背上,聽着“砰砰”的心跳聲,心裏竟說不出的滋味。
小時候在北海郡長到五歲,家裏只有她和奶娘兩個人,裏裏外外全靠奶娘接繡活過日子,日子清淡溫暖。奶娘把她背在背上唱歌,攬在懷中講古兒,冬天屋裏冷的結冰,奶娘把她的小腳丫抱在懷裏暖着。
直到奶娘病重,臨危之際托人将她交給遠在廬江郡的爹。
這爹比白拾的還不如,從不給她一個好臉色,就連偶爾看她一眼都是多餘。
自小沒娘,又沒了奶娘,爹和沒有差不多,好在有個長她幾歲的師兄可憐她,時常暗中照顧。
三人住在山頂道觀之中,爹的來路她不知道,也不敢問,只知道能文能武,對師兄嚴厲而慈愛,是她這個女兒渴望卻得不到的。
既然沒人管,她便整日在山中撒野,說起來運氣好,那幾年竟然沒被野獸當美味吞入腹中。
有一次,她為躲避狼群爬上樹,整整一日一夜,最後是師兄趕來趕跑了狼群,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回去。
奶娘的背,師兄的背,都很溫暖。
背上的女人老實得很,一動不動,得泡一個時辰呢,不嫌無聊麽……
蕭昱咳了咳嗓子,“你背的是何物什?”
“鍋,被褥!”
冷秋宮的破敗宮裏人是知曉的,他以為每個女人這時候都會哭泣,沒想到竟然有翻牆盜鍋的。
中秋夜宴,這女人幾句話扭轉乾坤,逗得太後大喜,還當場賞給她美人的位分。
衆人觥籌杯盞之時,攝政王景權起身舞劍助興,揮劍劈開了金制的鳥籠,一堆鳥吓得撲騰亂飛,放生一事渾然天成恰到好處。
若說這女人的出現是巧合,蕭昱是不大信的。
太後急切盼望皇子降生,整日裏搜尋美人塞進後宮,知道的明白太後欲李代桃僵,不知道的還當這後娘體恤繼子。
放眼後宮,盡是太後布下的探子,若不依附勢力,純良之輩難以活命。
想想這些年遭遇的毒殺、刺客、美人計……蕭昱心裏一片荒涼,雜草都懶得生。
“你師從何派?”
“無名派。”
蕭昱:“……”
似是知道不妥,白梨梨解釋道:“以天為蓋,以地為席,凡夫俗子是也。想當年丐幫長老十分看好我二人的俠義,誠邀我等入門,我思來想去,丐幫規矩甚多,便婉拒了。”
蕭昱十分不屑:“既然是個自在人,又何必入宮?”
“自在雖好,也比不得吃飯重要,宮裏比外頭還好混些。”
聞言,蕭昱不語。
她說的沒錯,當今亂世,求生不易,折子上時常有某某人自稱帝王之後,某年某月某日在某村子糾集千百來人自立為王,除了皇後妃嫔,居然還設有輔政大臣。
朝廷整日裏東剿匪西平亂,國庫空虛,奸臣當道,還得提防着太後和攝政王處處挖坑,他這個皇上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不喜陰謀權勢,奈何生在了帝王家,一出生就背負着北梁的擔子。
默了不知多久,天際已微微亮。
白梨梨動了動手心,奈何還是牢牢的粘在褲子上,好心提醒道:“大俠看重貞操之心可歌可泣,可這膠忒粘,不如割破褲子吧,過會兒天大亮再出宮可就難了,性命總比貞操重要。”
蕭昱被她一提醒,發現天色果然微亮。
壞了壞了,寅時起床,卯時早朝,再耽擱下去早朝都誤了。
蕭昱蹭的從水中竄出來,白梨梨沒防備,下意識退後穩住身子。
“刺啦——”
一聲脆響定住了蕭昱的身形,他慢慢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女人黑色的手心,再看看自己的褲子,露出了巴掌大的燦燦的明黃色。
蕭昱滿心滿肺電閃雷鳴,恨不得一頭紮進湖裏。這輩子沒這麽丢過臉,這可是北梁皇帝的俊臉!
蕭昱氣的目露兇光,渾身發抖,連腮幫子都直哆嗦:“大膽毛丫頭!你竟敢——無禮至極!”
白梨梨也愣住了,泡了一個時辰還這麽粘,粉黛這次做的速粘丸裏加什麽了,效果忒好。
“大俠大俠,誤會誤會,你沒吱一聲就跳上來,不可全怪在下,不過大俠的褲衩……會發光!”
只是……明黃色不是皇帝才能穿的麽……
難道……他是……不可能啊!
那攪屎棍子的聲音有些陰柔,與大俠的低沉可不一樣。
蕭昱心裏翻江倒海,恨不得把這女人倒進湖裏,怎麽把褲衩這事瞞過去呢,為一褲衩殺人滅口不是他的風格。
蕭昱一手捂着屁股,咳了咳嗓子,撩起額邊被風吹過的亂發,露出滄桑的面容。
“既然看見了,那我也不再瞞你,其實……本大俠乃江湖大盜,自小有一夙願便是穿一穿皇帝的衣裳,坐一坐皇帝的龍椅,睡一睡皇帝的女……龍床,不巧,沒找到龍袍,只找到這件褲衩……也算了了本俠心願。”
果然是有節操的大俠!
白梨梨一臉敬佩,傳說中的大俠都是有追求有理想的!
大俠似是很着急,招呼都不打,捂着後面的破洞施展開淩波微步,轉眼不見人影。
白梨梨擰幹濕噠噠的袖子,撫着手掌心,心想:結實,有肉,還挺翹!
***
永和殿內沉香袅袅,蕭昱面色不愉,下了早朝便沒在折子裏。
主子心情不佳,做太監的壓力山大。
小豆子心裏直打鼓,正琢磨着如何讓皇上開心,卻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堆積如山的奏折後面伸出來,手裏拿着一只鑲銀邊的碧玉碗。
“再來一碗。”
小豆子忙哈着腰上前接過碗,走兩步又倒回來,猶豫道:“皇上……雖是姜湯,可喝多了也上火,您這……都八碗了……”
“……無妨。”濃濃的鼻音,顯然是感染了風寒。
“皇上,可要宣太醫?”
奏折後面的手一揮,“不必,姜湯即可。”
小山似的折子終于批完了,蕭昱伸伸腰,在室內打了一套太極拳。
直到汗透衣襟,方才覺得鼻子透氣了些,一想到昨夜的狼狽不堪,蕭昱滿是姜湯的腹中頓時湧上一股子火。
這臉吶……這面兒吶……都随着那塊破洞沒了!
蕭昱把夜行衣扔在一旁:“小豆子,把這個收拾了,再準備新的。”
小豆子收起夜行衣,上前小心道:“皇上,昨夜可是又遇見刺客了?”
蕭昱不做聲,又端起一碗姜湯。
“奴看您的衣裳,破洞之處有一手印,可是傳說中的化骨綿掌?”
蕭昱仰頭灌下第十八碗姜湯,搖搖頭。
“……可是攝政王派來的?”
蕭昱想起了樹下倆鴛鴦,時機未到,不必打草驚蛇。
“難道是江湖失傳已久的吸星大法?”
蕭昱打個飽嗝:“非也,是個采花賊!”
小豆子大驚失色,“啊?!竟然是采花賊!膽大包天!皇上武功蓋世,必然是贏了的。”
瞧瞧那手印,正在後面那地方,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皇上吃虧了。
“朕與她大戰八百回合,從天黑打到天亮,最後朕使出江湖絕技一陽指方才打敗那采花賊,你猜那采花賊是什麽?”
小豆子聽得直吸冷氣,“是什麽,莫不是妖怪變的?”
蕭昱給他一個傲嬌的眼神,“是個王八精。”
小豆子一臉崇拜,“皇上真乃神人也!千秋萬載,一統天下,壽與天齊!”
蕭昱笑出聲,指着他的腦袋笑罵:“你個猴兒精,哪學來的渾話!”
見主子終于有了笑模樣,小豆子也松了口氣,“奴這便去為皇上準備新的夜行衣。”剛一轉身便被叫住。
“朕問你,何為攪屎棍子?”
小豆子愣住,一臉呆呆的看着皇上,宮裏不雅之詞是避諱的,皇上打哪裏聽來這等污穢不堪之詞?
定是那王八精所言!
小豆子讪讪一笑,如何把此物解釋的較為文雅真是傷腦筋……
作者有話要說:
蕭 昱:阿梨,你去超市買的甚?
白梨梨:攪屎棍
蕭 昱:……嘔
白梨梨:蕭昱牌的,買一根贈兩斤雞蛋
蕭 昱:噗……朕吐血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