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損了

宣王府

景道玄一動不動坐了兩個時辰, 身上的陰冷氣息比下雪天還重,兩手攥拳,攥的手指關節發白。

“啪——”一拳砸碎了身前的木幾。

旁邊的侍女吓得撲通跪倒,手裏的木盒摔在地上,裏面的剪刀掉落出來。

一同掉落在地上的還有幾縷碎發。

景道玄看着地上的頭發,氣的呲牙咧嘴,重重一拳垂在地上。

“到底有何解法?”

侍衛拱手道:“屬下曾見過江湖上有人用此物,聽說得用水泡,泡的時候久了, 您的雙手就可以打開了。”

景道玄又是一拳捶地,怒喝:“還不去端水過來,等着本王跳荷花池麽!”

那女子就是個妖精!

被灌下解蠱水, 轉眼臉色一變,嚷嚷着腹痛, 不過片刻,身上竟然開始抽筋。

景道玄急了, 沒見過飲下解蠱水這般狀況的,難道她身體有異不成?想想景貴妃,別人也懷孕,可少有她那樣性子大變的。

難不成解蠱水放置時間太久了麽……

景道玄懷疑有詐,可她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裝的, 額頭上竟然泌出汗來。他不過是稍稍往前探了探頭,就探了一點點,一點點……

誰知這女子雙腳纏住他的頭狠狠往樹上一碰。

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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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道玄是身經百戰出來的, 磕磕碰碰也習慣了,可他娘的頭被粘在樹上是頭一回。

景道玄急忙兩手往後一抓,這下好了,兩手就這麽攥成拳打不開了。

眼睜睜的看着她從竹林裏跑了。

早知道她非善類,他就不能有一絲半點的心軟,他就該把她壓在底下,好好的審問一番。

揉成團團的!扁扁的!

景道玄頭痛欲裂,心肝肺劇痛……氣的!

天知道他是怎麽兩只拳頭捧着劍割斷了後腦勺上的頭發,又怎麽雙手成拳披頭散發從宮裏走出來的。

天知道在宮門口遇見幾個官員,那些個眼光有多麽多麽奇怪。景道玄耳朵好使,聽見兩名官員竊竊私語——難道宣王的愛豬又跑了……

天知道他是怎麽憋着一口老血回府的。

擡起手腕,上面有一排隐隐透出血跡的齒痕,景道玄揮舞着兩只拳頭,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景貴妃孕事一出,後宮震動。

太後和皇上賜了好多東西送到芳華宮,聽聞景貴妃脾氣也好多了,不再日日打人。

皇上對景貴妃十分優待,連着幾日去用晚膳。

不但專門下旨用名貴的稀世彩玉做了一尊菩薩送入景貴妃的寝殿,還重金從異域購買了雪蓮玉容膏,只為了景貴妃恢複玉顏,重現光彩。

因着看出景貴妃的孕事,讓景貴妃能夠提早安胎,白梨梨也跟着風光了一把。

太後和皇上專門賞賜了玲珑閣上下幾十號人,景貴妃也單獨給她一份重重的厚禮,佛經也不必日日抄寫了。

“不是免了抄寫佛經麽?怎地還寫?”木幾上一堆藥材食材,粉黛拿着藥杵砸着藥末,擡頭看向窗邊的人兒。

已是半下午,窗子開着一絲縫,小風兒吹進來并不冷。木幾上的白色水仙花微微搖着花頭,搖曳的影子綽綽約約映在《心經》上。

寫字的人雙手執筆,左邊工工整整,右邊風走游龍,完全不似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寫字讓我心靜,就像你愛搗鼓藥丸子一樣。你做的速粘丸越來越好使了,估計景家那小賊要泡一夜。”

粉黛嘿嘿直笑:“太損了你啊,粘哪兒不好,非要粘人家頭發。”

想起他張牙舞爪要吃人的樣子,白梨梨也忍不住笑了,“我不确定解蠱水對我有沒有用,可防備些總是必要的,萬一他發現那人就是我,豈不是白白地招來麻煩。”

現在那小祖宗給自己惹得麻煩已經不少,白梨梨嘆口氣,“早知道這家夥這麽難纏,當初就該換個辦法。”

“你怎知景貴妃有孕?”粉黛好奇,“宮裏把你傳神了,不但把皇上點肉成石,夜戰三百回合,還給景貴妃肚子裏點出個金蛋蛋來。”

白梨梨手腕一滞,那個金蛋蛋哪裏是她點出來的,只怕是景道勻點出來的。

蕭昱鬼精鬼精的,若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宮裏又怎會這些年無子誕生。

“孕初把不出脈的常有,以前咱們見過這麽一個,北海郡奶娘家村裏的,情況和景貴妃差不多。面上起疙瘩,吃東西如嚼蠟,渾身說不上哪裏難受,性子本來好好的,那陣子突然天天哭鬧。”

粉黛仰頭看天,半晌,道:“好像真有這麽一回事,她夫家還以為招了邪,在家裏燒火盆子來着。”

白梨梨懸起手腕繼續寫字,其實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因素。

那夜景道勻和景貴妃的鴛鴦大戰她可是銘記在心,見過時間長的,沒見過那麽長的。這般努力耕耘,沙灘也能變良田。

她在樹上看那麽久容易麽!累的胳膊疼腿疼。

那一晚真是個特別的夜晚,她頭一次摸了大俠的美臀。

白梨梨臉一熱,又想起了那晚大俠迷惑人的話語,他說他是青丘美狐下凡,青丘最考究的媚.術技能不合格不讓下山。

他身上有好聞的酒香,還有好看的腹肌……

白梨梨摸摸熱熱乎乎的臉,字是怎麽也寫不下去了。

入夜,蕭昱來了,一身黑色夜行衣。

聽見門響,白梨梨頭也沒擡,這家夥肯定是把門口的小太監和宮女又怎麽着弄睡着了。

見她在燭火旁看書,蕭昱上前徑自坐在一旁,将兩瓶金醉放在她腳邊。

本想看看她手裏拿着什麽書,卻不料女子将書一合,歪頭看向她。

她唇角上勾,眸子裏星星點點。

蕭昱本來郁悶的很,見她如此,反倒撲哧一笑,心中悶氣不知不覺散去少許。

“看什麽?”

女子笑笑:“你們青丘狐族的雲長老想來對你十分滿意。”

知道她提的是景貴妃的孕事,蕭昱抿抿嘴:“本以為雲長老的道行最為高深,誰知近來宮裏出現一無鹽仙姑,會一手點肉成石的功夫,啧啧……想來雲長老也是願意學一學的。”

女子拿起酒瓶,塞給他一個:“這個無鹽仙姑還會往肚裏塞金蛋蛋呢,你們雲長老可願意學一學?”

蕭昱拔下瓶塞,輕碰她的酒瓶:“先教教我,可好?”

女子輕輕蹙眉,看着他的腦袋假作為難:“啧啧,太笨了,滿頭綠草茵茵,如何教得?!”

“哈!”蕭昱差點笑噴,勉強咽下一口酒,擡袖擦幹嘴角的酒漬,“聽聞宣王的愛豬跑了,宣王傷心欲絕,披頭散發魂不守舍的跑出了宮門。”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等着她自己往下說,他想聽實話,他們中間到底有什麽糾葛。

白梨梨與他碰碰酒瓶,豪飲一口:“宣王心中有舊恨,難以纾解。”她怎麽可能說實話。

“切~”蕭昱嗤她:“景道玄何等人物,誰敢讓他吃那般苦頭,還不止一次。”指着她的鼻尖:“不老實。”換了別人,只怕早被大卸八塊扔去喂驢了。

“你說的那幾句星象,還挺像那麽回事。”宮人傳話傳不明白,可他聽了幾個詞便知道她說的什麽。

不得不說,這女子總是給他意外。

她是從哪裏學來的?星象可不是卦攤子上随随便便的算卦先生能會的。

星象……白梨梨放下酒瓶,酒勁上頭,身子有點飄忽忽。

在山頂道觀時,爹爹常常給師兄講解星象,她偷偷學得一點點。要說透過星象看什麽東西,她做不到,可是扯幾句還是随口就來的。

正所謂“行內人看門道,行外人看熱鬧”,芳華殿裏一番扯天扯地扯蛋.蛋,糊弄糊弄景貴妃還是可以的。

“以前有個師傅,教過一點皮毛。”

這話半真半假,蕭昱也不再細問。看着酒勁漸漸上來的她,蕭昱唇角彎起。

她身上滿是故事,總有一天他會知道。

“唉!”女子不樂意了,晃晃手裏的酒瓶,“喝沒了。”

大俠将酒瓶倒立在木幾上,“也沒了。”

女子抿抿嘴,“不過瘾,上次拿了四瓶,這次就拿兩瓶,小氣。”明明是大俠來找她喝酒的。

說他小氣?

大俠咧嘴一笑:“上次你喝多,占了本大俠的便宜,可不敢讓你多喝酒。”

女子眼中酒色朦胧,“啧啧,如何占你便宜了?”

大俠指着床柱,一臉委屈:“女俠點石成金,抱着床柱搖啊搖,搖啊搖,搖的本大俠頭都暈了。随後女俠撕開本大俠的衣裳……”話未說完,一只胳膊橫掃過來。

蕭昱鉗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臉頰:“啧啧,小狐貍被抓住了。”

白梨梨另只手攻向他的肋骨,反而被大俠側身一滾壓在身下。

他滿身酒氣,在她耳邊輕輕笑出聲:“阿梨,朕帶你去酒窖偷酒喝,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蕭昱:哇~老蕭你發型好酷

景道玄:本王這叫沙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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