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來找麻煩的幾個不良少年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橫空出現的人。在沒有了解敵我差距時就魯莽出手。
明明身高和人數都不占什麽優勢，少年卻能敏銳地避開所有人的拳頭。在閃避的瞬間又揮舞着手肘重重敲擊在攻擊者的背部，讓其再也直不起腰。
老實說，那樣有着壓倒性優勢的出手，有讓作為旁觀者的柚木被驚訝到。
殺雞儆猴的效果果然十分顯著，看着幾個想要逃跑的小混混，少年卻并沒有讓步的意思。
等回過神來得時候，所有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不良都已經全部倒地了。柚木柚花的視線緩緩上移，赤發少年似乎在檢查着從他們身上收刮來的錢袋。
——得救了。
這個奇怪的少年，正好救了被找麻煩的柚木柚花。
“那個……”
不認識來人，但直覺告訴柚木這個人并不是壞人，“感謝你幫到了我。”
——可惜，少年的反應完全讓柚木失望。
像是才想起有這麽個人一樣，他清點錢袋的動作微微一頓。警惕地回身看向了柚木。
“你的意思是……我救了你嗎？”
“嗯？”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問，柚木明顯也是一愣，
“是的。”
得到答案的少年突然笑了起來，“撒~然後呢~”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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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啊，我好像有幫了你大忙吧，”他把錢袋塞入口袋，“除了這種可有可無的道謝，就沒有其它的表示了嗎。”
“表、表示？”
——所以，只是正好心情爽救了自己的緣故嗎？
柚木柚花瞪大眼和他對視。
然後，有向這邊移動帶過的輕微的風。
再一眨眼，對方的臉已經靠了過來，像是打量一般。不自在的情緒淹沒了剛剛到口的話語，在一片恍惚之中，她的耳畔已經傳來了那微微上揚的語調。
“還是說……你想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嗎？”
夏天的風忽然停了。
他靜立在她的身邊，倏然便收攏了全部的氣息。
讓從來都沒有和異性有過這麽親近距離的柚木，一下子就心拍錯亂。
這不算是完美的第一次見面。
對于少年來說或許只是“啊，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呢”的程度。
但對另一方來說，卻是那麽的不一樣。
是的，柚木柚花喜歡赤羽業。
第一次見面，便是開啓她少女心的契機。
很不可思議對吧？
其實，不論當時救她的人是誰，她都有可能會有怦然心動的幾率。
畢竟那段時間的她，剛剛才從被淺野學秀拒絕了的沼澤裏走出來。
但碰上這個時機的人，偏偏是赤羽業。
【】
——夢境突然就碎了。
眼前潮濕陰暗的環境，和剛才金光閃閃的場景截然不同。
但是奇怪，
“自己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想起那件事啊……”
【】
接連幾日的陽光，終于在連綿的雨水中暫時離開了。三年級E班的教室中卻依舊悶熱，帶有潮氣的呼吸讓人心煩意亂。
用無法用肉眼察覺到的移動速度躲避完專用子彈的射擊後，殺老師在點名冊上最後一個同學的名字後打了勾。
——已經要開始上課了，大家望了一眼最後空掉的位置，面面相觑。
“殺老師。柚花今天也沒有來嗎？”
中村莉櫻舉起了手。這幾天柚木柚花都沒有主動聯系，這讓她有點耿耿于懷。
“忸…那個，柚木同學今天有請病假呢。為師十分擔心，本來是想放學後幫柚木同學補上落下的功課，但是聽說她想靜靜，” 殺老師的臉突然變成了為難嬌羞的粉色，觸手捂臉，“為師就被謝絕了呢！好過分嘤嘤……”
“怎麽這樣？”提問者站起來，用近乎要掀桌了的驚訝神态看着它，“病假麽，她的父母最近可是在出差呀，柚花一個人在家裏怎麽行！”
——果然有問題。
赤羽業一頓。
——那個家夥，一定是相信別人了吧？
——啊~啊~
——有麻煩了。
“啊呀，是這樣嗎？……為師果然沒有盡到身為師長的責任。是為師的錯。”
這麽說着的殺老師成功收獲了滿滿的、來自自己學生的鄙視。
“那麽說柚木生病都是自己在照顧自己嗎？”這次說話的是倉橋陽菜乃。
矢田桃花也接口，“雖然柚木同學剛轉來又和我接觸不多，但這種情況置之不理也是不可能的。”
“哎，大家是要去探病嗎？啊啊，我也要去，妙齡少女的私密生活——想想都好期待！”
“快住口岡島！”
………
耳邊全是失控的議論聲和交響在窗邊的雨聲。
赤羽業抓住這個機會，漫不經心地看着手機，腦中卻在靜靜地回憶這一切。
【】
身體裏的力氣，已經沒有辦法去阻止它一點點的流逝了。
濕潤的空氣混着從窗口偷渡過來的風，慢慢地依附在了小腿處。
想要說的東西像是被靜止了般。
強忍着灼痛，面對靜坐在身側的少年，柚木柚花有些受驚地瞪大了眼睛。
“就算你這麽看着我，也不會影響到我判斷的。”
“不、不是的……”
“暴力事件嗎？”
淺野學秀緊緊盯着臉色蒼白的少女，
“作為學生會會長，我有職責擔心椚丘學生是否會走向錯誤的道路。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全部。”
“這個……當時她蒙着臉，我好像、好像沒看清呢。抱歉。”
腦中忽然想起昨天那個所謂的好友，央求自己不要告密的畫面。
要說出來嗎？
可是，那個‘好友’在這之前對自己并不算太糟糕。
而且，她也是受人指使的啊。
看到了那個人的猶豫，淺野似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呵，你認為我會調查不出來嗎？”
“不、不不。”
“你難道不清楚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哎？雖說很感謝關心，但是……”柚木目光閃躲，聲音也跟着漸漸弱了下去，“我還是希望淺野君你…”
“——不要太多的給予我關注。”
淺野。
淺野學秀注意到了這個陌生又帶着疏離的稱謂。
——不是這樣的。
事情不應該處于他無法掌控的範圍才對。
過去對他死纏爛打的到底是誰啊——
[學秀桑，真是一個讓我本能地去仰慕的人呢~]
[會長的話，真是完美的可怕。]
[我還是希望淺野君你…不要太多的給予我關注。]
學秀，會長，淺野。
呵，多麽可笑的轉變。
所以，要他放棄嗎？
——怎麽可能。
“那我也明确告訴你好了，我決定的東西從來不會改變。”
——不會放棄去對你進行關注。
——不會停止讓你只看着我一個人。
這些東西，不是你以前想方設法都要得到的嗎？
不過，就算現在要逃避也沒關系，
作為一個一直占領着成功位置的人，淺野學秀有的是耐心。
——他絕對會讓她回頭的。
感覺到對方的神色已經微微有所改變，柚木柚花的手指也深深地嵌入到了掌心裏。
這些話，放到以前，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但是現在……
“那個……淺野君，”她舔了下幹涸的嘴唇，還是決定說出這個事實，“其實，我已經找到了喜歡的人。”
“沒關系。”
雖然淺野學秀早就對此有所預感，但真正聽到的時候，刺耳的話還是讓他皺了一下眉。可很快，又舒展開來。
“你遲早都會發現你可以一直注視着的人，只能是我。”
——過去她沒這麽想過嗎？
——但是事實呢？
“淺野君，”
少女倏然冷靜了下來，藍色的眸子裏滿是平和的情緒，
“你這麽做，是因為喜歡我嗎？”
“倒談不上喜不喜歡，只是越難得到的東西我越想把它支配在手下。”
支配者的天性？
“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歡，這種游戲就應該早一點停止才是啊。”
“這不是游戲，”橙發的少年隐隐有些開始不耐煩起來，“而且，你是我喜歡的類型。”
“哎?可、可這根本不一樣……”
“柚木柚花，你不要再為自己的逃避尋找借口了。”
本來就冷卻了的空氣現在更是像要凝固了一般。
或許，淺野學秀說的沒錯。
自己，一直以來就想要逃避。
逃避自己曾經喜歡過他的事實。
本來想義正言辭地說服淺野學秀，現在柚木柚花認為，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主動權，從來都不在她的手裏面啊。
兩人都不再說話。
卻還想着各自的心事。
要不是在這個空當裏，那個門鈴聲會突然響起。天知道這氣氛到底要維持到什麽時候。
內心已經松了一大口氣，表面上依舊禮貌地沖淺野學秀點點頭後，柚木打開了門。
……是E班的同學。
這些關切的目光和友好的詢問很讓人動心是沒錯。
可是，現在正有另一個與現況格格不入的人在這裏。
——怎麽辦？！
她有點慌亂，甚至可以說是，
不知所措。
“喂~喂~這種表情，很容易被誤解喲，”明明現在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問候着，可柚木依舊能聽到赤羽業那不大不小的聲音，“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嗎？”
與柚木關系很好的中村上前來推開了她，“柚木一直當着門很可以哦，有客人嗎？”
“不……”
“是的。”
兩個不同的回答同時響起。原本應該靜坐在沙發上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
淺野學秀被注目時，沒有絲毫的怯意或是緊張。從容不迫的樣子，好像他出現在這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
吵鬧中的E班學生沒有再吐出一個音。
椚丘中學的學生會會長，年級第一名。
就算是在偏遠的E班，大部分人也是略有所聞的。
“唉，這不是那個……學生會的會長嗎？”安安靜靜的場景，只有赤羽業不受驚訝的限制在說話，“出現在這裏，讓人誤會啊什麽的也沒關系嗎？”
沒有意料到他會這麽說的柚木顯然也是一驚：“業君？”
“啊，那麽剩下的一種可能，是私會對吧。”
“問題的核心非常單純。但是，你所說的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他極其平靜地說着，在赤羽業一成不變的輕松笑臉下，天生的敏銳還是讓他捕捉到了隐藏的很深的，對手的氣息。
同班的同學受到了嘲諷，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當然不會無動于衷。
從震驚裏脫離出來的E班衆人剛嚷嚷了一句，就被察覺好一切的中村莉櫻往樓下推去。
她回身那意味深長的一瞥，剛好點醒了柚木。
“那個，真是抱歉。”
不知道是在對誰說，柚木柚花慢慢低下頭，讓目光悄悄游離在那兩個人之間。
內心和表皮上的飽經風霜，已經讓一切想法都變得蒼白起來。
收攏的手指，她再怎麽用力，也無法對理清現狀提供幫助。
感覺到咬緊的下片唇瓣有些發疼了。
她輕微地意識到，面前的這兩個人，
一個是她的過去，一個是她的現在。
那未來？
抱歉，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讓我對自己親女兒的愛變得寡淡了。
因為是6月份寫的所以劇情……好像忘得差不多了？【撓頭
我想我應該去好好溫習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