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事實上一切都是她捏造出來的，她聽聞青華帝君抓了顧涼楓，立馬帶着父皇以觸犯天條為由将他帶走，她告訴父皇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婆羅花是她送與他的信物，至于神獸的死卻是無心之失。
她讓父皇不要将他關在天牢，自己給他安排了小院，哀求他與她在一起卻頻頻被拒，最後無法想出逼婚。心想自己好歹天界第一美人，只要穿上嫁衣，布置好一切，他看到自己的用心定會感動，誰知他不為所動反而連院門也不願意出，寧願讓她在衆仙家面前丢臉。
就算今天莫娴不來攪局，顧涼楓也寧死不會與她成親，她是知道的。
她知道他心裏從來不曾有過她，可是她還是一意孤行，甚至将過錯全部推給莫娴，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想不明白自己有哪裏比不上她，自己是玉帝的女兒，身份尊貴顯赫，又是天界第一美人，有多少人趨之若鹜。而她呢，是神又如何？她是禍害之神，是邪惡之神，她禍害蒼生讓天地動蕩，她憑什麽配有涼楓的愛情！
關于顧涼楓，玉帝開始頗有疑慮，但是卻敵不過女兒的哀求，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女兒。以至于女兒想要盡快成親他也半推半就的答應了，只是沒想到一個魅惑七界的蛇妖，還引出了最頭疼的邪神。
氣氛有些凝固，莫娴看出莫羽璃的尴尬與不甘，但她已經失去了耐心，不想在和這些道貌岸然的仙家打交道了。
她看着至尊寶座上的玉帝，神情冰冷，擡起纖手，發出了最後通牒：“玉帝，你若執意不放我的男人，我便毀了你的天界，搗了你的天庭！”
暗黑色的九昧真火在莫娴的掌心中飛舞，衆仙家都擺出了戒備姿勢，大戰一觸即發。
“娴兒。”
莫娴一愣，收回掌心的暗黑火焰，看向身後。
衆仙自覺的讓開一條路，路的盡頭顧涼楓溫柔的笑着，緩緩而來。
“涼楓！”莫娴徑直向他飛奔而去，不顧場合緊緊擁住他。
才一會不見，兩人卻覺得相隔千年，恨不得将各自融入對方的骨血。
有人甜蜜卻有人心痛，莫羽璃終究是脆弱的，無言落下淚珠，青華帝君表面依舊冷漠，青筋突起的手卻暴露了他的冷靜。
青華比莫羽璃更痛，他曾經得到過卻不知珍惜，看兩人恩恩愛愛後只道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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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放開彼此，顧涼楓扶上她的臉龐，貼心的将她亂了的頭發捋順。
“和我走。”莫娴牽着他的手。
顧涼楓環顧四周，最後看了一眼青華帝君，淺笑：“好。無論生死。”
他在宣誓，宣誓着主權。
不管她從前如何，現在她是他的，以後她也是他的，致死不休！
本以為讓玉帝丢了這麽大的臉，怎麽樣也會受阻攔，沒想到玉帝不曾發話，兩人回到方丈島甚是順利。受傷有些嚴重的青沫看見兩人回來，不顧傷痛前來探望，然後便一臉菜色。
“早知道你被帶上天界會什麽事也沒有，當初我就不該拼了全力救你，害得我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顧涼楓則表示青沫這麽夠哥們，以後給他介紹介紹配偶，解決他的單身之路，然後又與莫娴你侬我侬，青沫感覺自己的傷又重了幾分，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莫娴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發現顧涼楓沒什麽大問題才罷手。
兩人窩在葉舟上，看着夕陽将水面照得波光粼粼，魚兒在舟邊來回游蕩，偶爾幾只跳出水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一切都是那麽的安詳美好。
“涼楓，我本來給你做了個蛋糕的。”
“那明年再給我做一個。”
“我現在也可以給你做一個。”
“不要，要等明年。”
“為什麽？”
“因為，我變得貪心，變得想要回報。我，想有所期待。”
吻，不知誰先主動，兩人自然而然唇齒交纏，在夕陽的餘晖下，竟然美得驚心動魄......
☆、番外：邪神其實也單純
不是承載着負面情緒、糟粕與邪性，就注定是邪惡的，至少最初的莫娴不是。
莫娴的根源，可以追溯到盤古大神開天辟地。
盤古從混沌之中蘇醒，對一片膠着的世界很不滿意，于是拔下自己的牙變成巨斧，将混沌一片的世界劈成了兩半，用自己的身體撐起天地。
盤古大神應該算是這世上最無私的神了，幾百萬年支撐着天地，死後将自己的所有化為天地萬物。
畢方、據比、天吳、豎亥、燭陰與女娲等上古創世神，也是在他的孕育下而來的産物。
畢方、據比、天吳、豎亥、燭陰本是最早的五大上古神獸，嚴格來說他們對人世的貢獻僅限于創造了世界的五大方位。
不得不說當初的他們是樂于如此的，守護五大方位，守着靈氣來源不被其他邪惡之物所利用，即使就這樣永世被封印在那，不得離開。
而然，孤寂是最容易侵蝕人心的，他們被封在各個方位，無法四處走動，沒有自由。
當然畢竟是上古神獸，起初他們可以忍耐，幾十萬年，幾百萬年，一直到人類的出現。
女娲，繼盤古與五大上古神獸後又一個創世神，她捏土造人，使神州大地遍布人類足跡。這是件無法計量功德的好事，卻也出現了負面影響。
五大神獸本就獨自忍耐寂寞的侵蝕，人類的出現更是讓他們難耐，于是越發的孤寂、羨慕、嫉妒、空虛，然而他們是神，他們的責任便是造福人世，所以他們壓制着心中的欲望，合力将負面情緒封印。
彼時，共工與颛顼争帝怒觸不周山，使支撐天地之間的柱子碎裂，天空出現裂痕。都傳女娲奮不顧身煉石補天以救萬民，卻不知她也有掙紮也有畏怯。
她放不下自己的丈夫與孩子，她知道一旦補天便是飛灰湮滅之果，她也曾迷茫猶豫着是否舍己為人。
一日，女娲偶然發現五大神獸封印的邪性，她便下定了決心，将自身的負面情緒剝離而出封印在內，并将封印移至深海之淵。
然而，女娲的負面情緒更多的是源自于愛，剝離出的實則也是一部分的愛罷了。
這便是最初的莫娴，或是稱之為還未成形的邪神。
當初的神州大地靈氣逼人，承載這麽多神的不同邪性不但沒有日益強大，反而在衆神的逝世、封印的減弱而日益消磨。
然而又經過萬年的流逝，妖魔人仙的貪念日益漸深，那團本以快要消磨殆盡的黑炎，卻逐漸吸收各處的邪氣日益強大，可是依然不足以讓她蘇醒。
讓她有蘇醒意識的，是一陣強烈的光照，深海之淵無法觸碰到的光熱。
那是太陽，落入深海的太陽。
原來扶桑神樹上有十個太陽，每一天他們其中一個便為人世照耀，豈知他們太過頑皮，一天十兄弟齊聚天空，讓人世痛苦不堪。
後羿不舍世人疾苦，射下九日，剩下的一個太陽因為害怕，逃進了深海之淵。
有蘇醒意識的她卻沒有蘇醒的能力，她只知自己很困，一睡便又是幾千年，而她第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卻是一片黑暗。
她努力的讓自己往上升，她記得那份溫暖，她在尋找。
只不過太陽沒找到，卻看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随後聽到一個有些喑啞的叫聲：“龍女？你在哪啊？”
“我在這呢！”面前的人答應一聲便跑走了。
原來世人都長這樣嗎？于是她稀裏糊塗的定了身型，沖海而出。
一時間風雲變色，山河動搖，七界晃動，人人不安。
世人都道：邪神出世，禍亂蒼生。
卻不知她單純如嬰孩，天真美好。
☆、番外：求而不得、求之必失（一）
那是她初次踏入世間，迷茫、困惑卻又興奮無比。
而青華是她見到的第二個人，他的氣質太過清冷，而面容卻太過俊美。
他站在桃花樹下白衣飄飄，陽光灑在他俊逸的眉眼上，靜谧而又美好。
那時候的她不知道心中的那份悸動叫什麽，只是傻愣愣的看着他，忽略了他身旁的神獸。
青華低頭詢問：“是她嗎？”
獬豸低吼一聲，點點頭又搖搖頭。
青華皺眉，“你是說她雖是邪神，卻沒有害人之心？”
這下連青華也不知如何是好，也許邪神也有純真的一面吧，僅因這一點青華就不打算将剛剛出世，能力微薄的的時候将她封印，而是把她帶在身邊好好教導。
事實證明青華是對的，初生的邪神純白如紙，對一切事物好奇又害怕，防備心雖強卻不至于傷人。雖然每至月圓之日她的血液便會沸騰，邪氣盡出，不過有他為她克制倒也無礙。
而她，只對青華一人傻笑，只對他一人好，只纏着他一人不願與他分開。
有人說她愛上了青華，她開始迷茫随後高興，她一直不知道他對青華是什麽感覺，原來這就是愛啊！
她知道青華是喜歡她的，不然他不會愛憐的摸着她的頭，不會溫柔的看着她。
她以為她可以和青華永遠在一起，卻忘記了她是邪神，一日不除便會禍害蒼生的邪神。
她永遠是一個隐患。
一件事物若是發揮到了極致的作用，便會逐漸返璞歸真，正如一個殺手對任何武器都精通，最後卻選擇不起眼的小刀一樣。
神，也是如此。
看似是神，實則只是有許多能力的人罷了，這是她對自己的定義。
可她卻樂意做人，看他們享用美味佳肴，看他們嬉鬧玩樂，她很羨慕，于是她努力的學廚藝，她也想與他吃上一頓飯。
只是當她辛苦的為他做上一頓飯的時候，他卻滿臉柔情的撫摸着她的頭說：“神仙早已脫胎換骨不食五谷，我不喜食人間佳肴，以後你自己吃便好。”
她有些委屈，有些難過，可是卻強顏歡笑：“你若是不喜歡吃，那我也不喜歡吃，以後我也不吃了。”
雖然難過，卻打擊不了她對青華的愛慕，她轉而學習‘如何做好一個男人背後的女人’，當她實施的時候，青華忍耐着，直到她要為他寬衣沐浴，青華終是忍不住的将她推了出去。
她懊惱卻依舊不減銳氣，一日夜晚，趁着青華休息她偷偷的爬上了他的床，結果他氣的不輕，将她趕出寝殿。
“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嗎？”青華隐忍怒氣。
“睡覺啊。”她一臉無辜。
“......回你自己的寝殿！”青華內心翻滾，在他看來她是個還未長大的孩子，而自己卻像個父親，怎麽能與自己的孩子同床共枕。
她很委屈，“為什麽我不能和你一起睡？”
青華緊抿雙唇，最後吐出幾個字：“男女有別！”
看着青華關上寝殿的門，将她一人留在殿外，她第一次感到心痛。
再後來，她以為他們的關系還會和以前般親密，卻不料青華時刻與她保持距離，反而與扶桑仙子走的頗近。
娴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這麽形容扶桑仙子一點也不為過，甚至還不及。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如一對璧人，而她只能在陰暗的角落裏嫉妒。
她知道以她的樣貌無法比過那個溫柔的仙子，她擔心的問他，“我這個樣子不好看嗎？”
青華先是微愣，随後依舊溫柔的撫着她的頭，“無論什麽樣子，只要是你就好。”
她眼睛一亮，激動的抓着他的手腕，“那你喜歡我嗎？”
青華沉默不語，語氣漸冷：“你只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青華，我喜歡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她在青華的震驚下吻上了他的臉。
她很激動，激動的只能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急切的心意，卻在青華冰冷的神情下灰了心。
☆、番外：求而不得、求之必失（二）
次日，青華即将與扶桑仙子成親的消息傳開，她欺騙着自己不願相信，直到看着兩人親密相擁，溫柔耳語。
心一陣一陣的疼，她感覺自己的臉上冰涼，手一抹，卻抹了一把水，原來這就是世人說的眼淚啊，流進嘴裏有些鹹有些澀有些苦，喉嚨裏像是堵塞了千斤棉花一般的難受，連句話都說不出。
怨恨、嫉妒不斷的滋生，內心的陰暗不斷的擴大，直到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穿上火紅的喜服，她卻再也忍不了，邪性大發。
如果說她愧對于誰，那她最愧疚的就是扶桑仙子了，扶桑是個溫柔的女人，會是一個好妻子，如果她沒有發狂殺了她的話。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嫉妒的嘴臉讓她猙獰，她咬上扶桑的頸脖，鮮血流出她的嘴角滴落在她的火色裙擺上。
當她漸漸回過神來卻為時已晚，扶桑倒在地上，她開始害怕開始不知所措，她竟然吸了扶桑的精血。
青華趕來的時候她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直到他抱起扶桑，封住她的元神，轉頭對她惡言相向：“邪神終究是邪神，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将你封印！”
“不，不是的青華，我......”她不知道如何去解釋。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殺了她，她哀傷的看着青華，可他的眼裏卻沒有一點溫度。
“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又是那種痛，痛的她承受不住，痛的她失魂落魄。
青華不要她了，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只能離開天界。
月圓之日最是難捱，血液翻滾燥熱，她竟然想起了扶桑的血，吸血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這時，她發現有兩個凡人男子想對一名女子不軌，若是吸了這兩人的血算錯嗎？
她沒有想太多，随手一揚就将那兩個男子騰空而起，張開檀口露出尖銳的獠牙，兩個男子的血液飛入她的口中，直到兩人變成幹屍。
她看着吓傻的女子一個勁的說着不要殺我，她疑惑，她明明救了她為何還要殺她？
似是嘗到了血液的美好，她漸漸的控制不住自己對血的渴望，妖魔人仙中只要她認為不好的就躲不過被她吸血的後果，甚至是妖皇魔尊都躲不過，以至于各界人人自危，商讨着聯合起來消滅她。
那天下着雪，她隐去身形游蕩在人界，坐在光禿禿的樹上看着一群孩子打着雪仗，歡樂的氣氛讓她也笑容洋溢。
夜晚，雪越下越大，孩子們都回了家，她顯現身形落入雪中，抓起一把雪對着空氣一扔，心裏卻空落落的，沒有白天看着他們打的時候開心。
她原來很寂寞。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包圍了。
為首的正是青華。
她好想笑卻笑不出來，她日思夜想的青華啊，現在就在眼前，可是她再傻也知道他是為什麽來的。
七界難得如此同心協力，不過他們如此大費周章也是應該的，畢竟妖皇魔尊一前一後死在她的手裏。
七界大戰邪神兩邊都挂了彩，她是邪神，只要世間有邪惡之心，有負面情緒，她就能源源不斷的吸取能量。
簡而言之就是，她不死不滅，與天地共存。
此次大戰，七界損失太大，她更是殺紅了眼，遇神殺神遇佛弑佛，在她手下灰飛煙滅之人成千上萬，而她一身紅衣多處染血變黑，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
七界知曉無法将她消滅，只得撤退另想方法。
她浴血奮戰一夜，身上多處傷痕流血不止，元氣大傷，只能在陰暗的角落裏默默養傷。
這期間她不僅一次的在想，若是她從未存在，若是她不曾愛上青華，如今的她是不是不會受萬人唾棄，也不會如此心痛難忍。
☆、番外：求而不得、求之必失（三）
每每想起青華，她的心就一陣絞痛，她思他、念他，亦恨他、怨他。
她以為她與青華今後都會兵戎相見，卻不想青華主動找她，如往日般溫柔。
一如既往的白衣，一如既往地清冷，他站在她的面前無比溫柔的說：“我想你。”
這也許是青華說的最動人心的一句話了，一句‘我想你’讓她卸下所有的僞裝與防備。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日在雪中，她撲在他的懷中淚流不止，而他擁着她在她光潔的額上輕輕一吻。她頓時覺得任何的委屈，任何的痛苦都化作了塵埃。
她問他：“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抛開她的邪神身份，撇去她害死扶桑和這麽多人性命的罪惡，不顧如今七界的圍剿，他們能夠重新開始嗎？
青華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抱着她，吐出了一句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時的她太過天真，太過相信他。
以致當她甜蜜的想着她與青華的未來，以致當她對他毫無防備，以致于青華毫不留情的掏出了她的心髒時，她依舊不敢相信，這幾日的溫柔相伴，這幾日的耳鬓厮磨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原來他說的一切都會好起來是這個意思，只要擒住她七界都會好起來是嗎？
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七界想要一舉将她圍剿，她卻無暇顧及他們，天上又開始下着雪，她第一次覺得冷，冷的她渾身都在顫抖。
看着眼前白衣男子手中捧着一顆鮮紅的心髒，依舊那麽的淡漠清冷，她怎麽就忘了呢？他可是青華啊！無情無愛的青華啊！
她放聲大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笑得驚天動地，笑地人心裏發慌，笑地讓一些人魂飛魄散，就連青華得嘴角也流下一滴鮮血。
她笑着流下血淚，看着青華的眼神也逐漸冷卻下來，“心，是萬物根源，沒了心我便元氣大傷只能乖乖任你們擺布。只是青華啊，你要我的心直說便是，何必要騙我呢？”
青華皺了皺眉，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邪神，你紊亂七界秩序，殺害無辜之人，你可知錯？”
“錯？我對不起的人只有扶桑，其餘皆是奸惡之人我何錯之有？”
“妖魔人仙皆有命數，無論奸惡良善都不得插手，而你卻因一己之私毀了諸多性命，你還不知錯？”
她又笑了，笑的異常諷刺：“既然如此，你怎知他們遇上我不是天定的命數？”
“你！你既然不知悔改，那就不必多言了。”
青華運起法力，左手的心髒纏上了一圈枷鎖，右手指尖輕劃，出現一個金光閃閃的‘嫌’字，印入她的心髒。她難受的皺起眉眼，嘴角流血。
“這個名字永遠跟随着你，永被嫌惡厭棄！”
太古秘術，她的心髒印入名字便是永被他人禁锢，永無翻身之地。
“沒想到你第一次給我取的名字便有如此含義。”
她依舊在那笑着，永受嫌惡厭棄是嗎？真好啊，至少還有人記得她。
青華看着她，似是有些不忍，“你若能答應給你立下的條規，我們是不會對你趕盡殺絕的。”
“哈哈哈，真是好笑。是不忍對我趕盡殺絕還是根本無法殺得了我？消滅我？就憑你們？不就是知道無法殺了我，就退而求其次改用封印我是不是？”她無情嘲笑着周圍的人，最後定定的看着青華，“好一個美男計，知道我愛你是唯一的弱點對不對，哈哈哈，天庭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人嗎？”
青華垂下眼眸似是有些愧疚，擡眼間又變得清冷，“你要你答應，一永不禍害蒼生；二永不能插手各界的任何事情，改變原有軌道的既定結局。若有違反，連同相關人員受九劫天雷兵解之刑，我便不會一直禁锢你，你随時可以走。”
☆、番外：求而不得、求之必失（四）
這就是她愛了幾百年的男人啊，她笑：“我答應。”
許是對她如此痛快的答應有些錯愕，青華有些愣住愧疚之情越發濃烈，“對不起，是我負了你。”
她緩緩走向青華，似雪中的一朵紅蓮，驕傲而又優雅，她停在他的面前靠在他的懷中。
青華沒有推開她，她聽着他的心跳，聲音幽然：“青華，你不配，不配得到我的愛情，更加不配得到我的心。”
說完在青華錯愕的瞬間拿回了自己的心髒，鮮紅的心髒強有力的跳着，她凄美一笑手中發力硬生生的将它掐碎，随後變成粉末飄散，同時她也噴出一口鮮血，在雪地上綻放出朵朵紅花。
青華第一次如此心驚，應該說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驚住了，而她卻一臉的無所謂。
她看着青華的臉上終于有了不一樣的表情，笑顏如花，“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不過青華，你讓我求而不得受世人嫌惡厭棄，讓我嘗到孤獨寂寞的滋味，我也詛咒你永世孤獨求之必失！”
心慌！已經不是心驚了，而是慌。像是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看到了一塊浮木卻無法抓住，好不容易抓住了卻發現身後有只鯊魚在虎視眈眈的看着你。
有種生命在流逝的心慌！
青華看着眼前的女子随時都會飄然而去，伸手想要抓住她卻連一片衣角都未曾觸碰到便消失不見，而他竟然不知怎麽叫她，以前帝君殿只有他們兩人，他吝啬的從未想過給她取個稱呼，而如今給她烙印下的名字竟然是‘嫌’。
他有些迷茫的質疑自己，他是否真的錯了？
他身為帝君，能力越大責任便越大，他只是不想看她一錯再錯，這樣也錯了嗎？
一場浩劫以莫娴的消失作為結束，雖然以七界大獲全勝為句點，實則各界損失慘重。特別是妖界，本就妖皇慘死，經過這次大戰更是變成一盤散沙，無力恢複，只得商量各類妖物，各自為政守衛一方國土。
至于她，帶着一身的血回到了深海之淵，對青華的感情既然是從這裏開始，那便從這裏結束吧。
一望無際的黑暗，冰冷刺骨的海水，居然讓她感到親切，她閉上眼睛陷入沉睡，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希望我不會再遇上你。
這一睡她不記得睡了多久，只知道當她醒來的時候，一陣強有力的節奏在她的胸口蔓延，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冷笑，原來她的心髒還能再長。
當她緩緩升起踏上岸的時候，那棵桃樹已然不在，一切的景象讓她陌生又熟悉。
她隐去身形在各界來去自如，她與鳥蟲為伴自娛自樂，她坐在樹上等着春去秋來，她看着世間百态無動于衷。
原來，寂寞寂寞着也就習慣了。
她每日無所事事，她習慣坐在樹幹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然就睡在樹上，即使是雨天打濕她火色的衣裙及腰的長發。
一日，她依舊坐在樹上發呆，秋風習習煞是涼爽。頓時，天地異變，一條僻靜的羊腸小道竟然鮮花齊放，争奇鬥豔好不美麗。
她甚是好奇，飛身而去來到一座宮殿，正巧看着老蛇王抱着一個嬰孩，老蛇王似是看見了她甚是和藹的說着，“來者是客，不必隐藏。”
于是她顯出身形，“天地異變，我只是有些好奇。”
老蛇王微微一笑，“我的夫人剛剛生下我的二王子，要抱抱嗎？”
她一愣，眼神泛着光亮随後又黯淡下來，“不必，看看就好。”
她看着眼前的嬰孩，剛出生便會笑且甚是誘惑人心，有趣。
“取個名字吧。”
她詫異的望着老蛇王，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我嗎？”
老蛇王笑着點點頭。
她靜靜的凝視着眼前的嬰兒，語氣柔和，“幽愁秋氣上青楓，涼夜波間吟古龍。就叫涼楓吧。”
“涼楓？好，灑脫自由之意。”
她笑笑，随後離去。
這次又要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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