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手
她既然有心去聽,那人所說的話更是一字不落地被她聽入耳裏,這人前來無非有兩個可能:一是此人的确仍是三通好友,假意前來取信于這些門派中人,實則是另有他圖。二是三通已被這個所謂的好友背叛,出賣了他的底細。
至于這人所說的希望好友棄暗投明之類的話,她當然不會相信。那老道也是活了幾十年想必也看得出破綻,就不知道他會如何應對了。
她正思索間,卻聽那老道頗驚喜地喊了一聲,“當真?”
這一聲意料之外的回應一時差點讓她墜下屋頂去,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沒露出甚麽異動,卻是忍不住扶額心道,“這老家夥幾十年的茶米油鹽也不知道吃到哪裏去了,這麽好騙?”
正在感慨間,那些道士的房中卻忽然聲音大作,桌椅翻倒之聲不絕于耳,更有一人驚怒道,“你這是在做甚麽?!”
聞聽聲音,竟像是交起了手,這等變化她也是始料未及,不待她反應過來,房中立時有一聲息凄厲的喊叫劃破夜空,倒像是交手之間為那人所害。
聽到此處她不再猶疑,淩空折身破窗而入。在房中幾人訝異之時她已将房中情形收入目中。房中五人,一人自稱朱鐵膽,另外四人都是作武當派的道士打扮,此中一人面目青紫似是已然身死,再一人也是倚在牆壁氣若游絲似是受了內傷,其他兩人正在交手,卻也是漸漸落了下風。
這人以一敵四竟是不費吹灰之力。
她略一思索便擡手掀飛一張桌子過去,氣勁交織間桌子已是四分五裂,正在交手的三人卻不由因此身形一滞,她口中亦道,“兩位前輩還請讓開,我來擒住此人。”
她當下卻是拔出腰間彎刀,意在救人。
太和山、武當派。
她自然也是拜訪過的,她素來以面具玄衣示人,不虞他們認不出她而誤事。她先前還曾拟想這人只是想讓他們無法赴約替三通解圍,但下手如此陰毒絕不可能是三通的做法,他這樣打着三通的名號,這些人命帳到時候就是一樁麻煩,不論如何,先下手擒住便是。
說話間她已與此人交上了手,十數回合後摸清了套路便覺得此人武功也不過如此。這才去留神他的長相,雖有些顯老相但也算的氣度俨然,也不知道為何行事如此歹毒。
兩位老道借機退開,其中一人看清她身形後先是一喜,繼而憂心道,“原來是曲姑娘,這妖人會使吸功大法,我師弟已遭他毒手。”
吸功大法,知名已明其意。她心下微緊,表面卻是不為所動,朗聲道,“謝前輩提醒。”
她向來不是托大之人,更何況已有旁人提醒,更是謹慎,只不過她的武功路數本就偏飄逸靈巧,使得又是漢人不常見的胡刀,那人又應對了數回合已是力有不逮。那兩個老道見他露了敗象,便分別往門窗處想斷他後路。
她卻還想見識見識所謂的吸功大法,便放緩了手上的動作,有意給他機會,但那人見事不可為,便趁此機會飛身上了房梁,破開房頂遁去了。
未料到他還有此一招,縱然這西域女子見慣了中原人狡詐,此時卻還是不由一怔,見已追不上了,她亦只好轉向房中其餘幾位道士探詢道,“他用的……似乎是貴派的梯雲縱?”
“這……”他們相看一眼,顯然極是羞慚。
她也無心在此事上計較,只問道,“不知我可否看看這兩位前輩的傷勢?”
“曲姑娘想看,自然可以……”
她俯身先探了探那面目青紫的老道的鼻息,不出所料早已被斃于掌下,形貌枯槁,像是被人吸走了精氣神。她又去把另一人的脈,按說上了年紀的習武之人縱然拳腳上敵不過別人,內力卻必然深厚,皆是歲月苦練之功,這老道士的經脈中卻內力空蕩,神情萎靡。想必……就是他們所提到的吸功大法。
一老道在旁愁眉苦臉道,“此番還是多謝曲姑娘出手相救了。”
“不妨。”女子也是将謙遜的姿态做足,“舉手之勞,何足挂齒。”
此言一出,這兩個道士臉上郁悶之情更顯,她才察覺到自己話中的不妥之處,正待改口另一人卻擺手阻道,“曲姑娘不必多言,我等早知姑娘身手不凡,今番是我等武功不濟,才讓兩位師弟遭人偷襲所害,待到六月十五決戰定要教那古三通好看。”
這兩人思慮如此簡單,她也有些啞然,當下也不說破她與古三通的關系,而是故作疑惑道,“這和那古三通又有什麽關系?”
“姑娘有所不知,那賊人朱鐵膽就是古三通的至交好友,幾次三番都見他們同行,這決計做不得假。”
至交好友……
她聽後略略一頓卻道,“前輩知道先前那人此番前來所為何事麽?”
“我怎會知道……”
“我看這兩位前輩,一生苦練的內力都似被那人吸走,那人學了這門損人利己的功夫……我想……”
老道臉色微變,“為了将我們的內力收為己用?”
“正是,看前輩等人像是已與古三通打過交道,不知他為人如何?”
“這……他雖然頑劣了些,倒的确不像是會害人性命的歹毒之人……”
女子微微笑起來,“看來前輩已有了計較,不過,我卻還想到一點。”
“曲姑娘盡管直言。”
“八大門派因為古三通的緣故,有不少習武之人都齊聚于太湖,那人既會對諸位前輩下手,那麽……”
“糟了。”兩人齊聲道,“那些道友恐有不測。”
“前輩即已想通,我便不再多言了,接下來恐要勞煩兩位前輩奔波相告了。”并不是人人都如武當門人般謙和順眼,她與這些大門大派因比試之事早已有了嫌隙,若不是怕這事的由頭尋到三通身上,她甚至無心點出。
大漠中弱肉強食之事比比皆是,她亦不是甚麽善人。
“不妨,曲姑娘救命之恩,我等亦難以回報。”兩人連忙道。
此事姑且告一段落之後,她又就他們的傷勢随口聊了幾句,随後便徑自回了自己房中歇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