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裏的水路九連環
窦玏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凝固了,廖文瑞馬上把手機放下:“我們自拍呢!”
龍小妹:“豆豆來一起呀!”
窦玏:“……”
于是窦玏被強行拉過去,三人勉勉強強框進了一個鏡頭。
今天大豐收的龍小妹抱着自己的戰利品載歌載舞回去了,餘下尴尬沉默的兩人沉默地坐在床沿上。
廖文瑞察覺到窦玏身上還有着殘餘的熱氣,他的額角發梢都汗濕了,連帶着他整個人好像也是濕漉漉的。
他想叫窦玏去換個衣服免得生病,自己反倒先打了一個大噴嚏,整個人都蔫兒了下來。“你好好休息吧,”窦玏悶悶地說,“怎麽還感冒了?”
“沒事,吃個藥就好了,你剛忙完?快去換衣服吧,洗個澡……”廖文瑞現在很想讓他走,然後他就要繼續鑽進被窩裏老弱病。但是窦玏跟屁股長在了他床上了似的,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
“板着個臉幹什麽?”
窦玏抿抿嘴。“沒什麽。”
他頓了頓,還是不甘心似的,又看了廖文瑞一眼。
“小妹也是你的粉絲嗎?”
“人家比你大,你也叫小妹。”
“她樂意我這麽叫,”窦玏說,“三個人的合照都拍了,我們兩個不拍一張嗎?”
廖文瑞:“……”
廖文瑞也不知道怎麽發展成了這個樣子,總之他現在不得不和他的小前男友在一塊兒拍照。
“你怎麽笑那麽僵硬,剛跟小妹一塊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廖文瑞翻了個白眼:“我剛也不是被逼着跟她自拍的啊。”
“我有逼你嗎廖老師?”窦玏伸出胳膊把廖文瑞的肩圈過來,兩人緊緊倚着。廖文瑞的心髒猛地往上一跳,然後上了發條似的來了一段兒funk,他擡眼看向窦玏,這小子也正望着他。
“這才叫強迫。”
廖文瑞身上湧起了一陣詭異的熱意,就像他要馬上融化在這小子的眼裏似的,他強行掙紮開這種感覺,扭過頭不去和他對視,很擔心自己的臉已經紅了。
窦玏滿意地拍了幾張,然後收回手機。“你休息吧廖老師,我不打擾你了。”
“沒人就別這麽叫我了。”廖文瑞迅速鑽進了被子,背對着他,只留出一個漆黑的發頂。
“那我該怎麽叫?”窦玏已經走到門口了,他回頭望向廖文瑞,調侃道,“叫‘文瑞’嗎?”
廖文瑞猛地從被子裏鑽出來:“你再說一遍,我錄了音傳網上去。”
窦玏身形一閃,大笑着替他關上了門。
廖文瑞窩在床上,臉上嘶嘶冒着熱氣:好氣啊!
活這麽多年,被一個毛頭小子調戲了!
怎麽這麽沒出息呢廖文瑞,太沒出息了!他捂住臉,借手指上的涼意來給臉和額頭降溫。都他媽到了冬天了,還他媽蕩漾個什麽勁兒。
他冷靜了半天,有點理解為什麽大家都叫窦玏叫國民情人了,長的是真禍害人。
沒一會兒,龍師傅本人也過來了,廖文瑞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該我去拜訪您的。”
龍師傅一身青衣褂子,腳下踩的也是布鞋,看着不像慣于打鐵的人,氣質上反而更像書法家。“沒關系,不用這麽講禮數。”
廖文瑞心想,說不用講禮數的人最麻煩,越是這樣的你越得對他客客氣氣,他才會滿意。
于是他就和龍師傅客氣地聊了會兒,龍師傅見他精神狀态不是很好,讓他先睡一覺。
廖文瑞這回沒推脫,在龍小妹的監督下喝了藥,聽話地休息去了。
這一覺渾渾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窦玏來喊他吃飯。
他迷迷瞪瞪感覺有人在他的身邊,但一直睜不開眼睛,心裏免不得有點着急。
那個人的手指輕輕地點在他的額頭上,撫輕他的眉毛,那種朦胧的觸感讓他分外地迷戀,忍不住想去蹭一蹭。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及時醒過來了。窦玏坐在他邊上,兩只手規規矩矩地交握在一起。“你可真能睡。”
“你幹嘛呢。”廖文瑞揉着眼睛爬起來,他睡得有點兒頭疼,提不起勁來。
“來喊你吃飯。”窦玏說。
廖文瑞盤着腿,右臉上還有睡得太沉壓出來的紅痕。“哦……我去洗把臉。”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問:“內什麽,衛生間在哪兒啊?”
窦玏看着他小腿上卷起來的半截褲子,忍着笑說:“我帶你去。”
他倆一前一後下樓時龍師傅一家子人剛好準備好晚飯,廖文瑞一看這架勢,龍師傅和他夫人正在擺碗筷,大師兄端着最後一盤菜上桌,小妹趴在桌子上玩手機,旁邊還坐了個年輕男人,大概是龍師傅的另一個孩子。他晃了晃神兒,頓住了步子。
“怎麽了?”身後的窦玏問。
“沒事,”廖文瑞嗓子眼發幹,他咳嗽了一聲,“走吧。”
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吃過一頓團圓飯了。
飯桌上龍師傅隆重介紹了一下廖文瑞,龍小妹配合地鼓掌:“歡迎歡迎!”
“文瑞呢,也要在這裏待一個月。”龍師傅對桌上的幾個男人說,“你們要多帶帶他。”
他又轉向廖文瑞:“你盡快養好身體,這兩天可以先休息,等恢複了再讓小窦帶你去做學徒要學的事。”
廖文瑞:“……讓窦玏帶我?”
“當然了,他比你來得早,懂的就會多一點。”龍師傅笑道,“他現在是你師兄。”
廖文瑞拼盡全力才讓自己不皺眉頭,回頭看了眼那個小王八蛋。
窦玏乖巧地微笑:“廖師弟。”
“……”
他現在就想打電話讓艾瑞斯帶他走怎麽辦?
晚飯吃完沒多久,龍師傅又帶他們去轉了一下工作室。
“這邊是提煉室,不是所有的鐵都适合拿來鍛劍,必須是老鐵或者鐵砂。這邊就是專門提煉純鐵的地方。”
廖文瑞邊聽邊點頭,打眼往裏頭一看,一個大窯爐,一個鍛造的工具臺,敲打用的器具盡數放在架子上,烏沉沉地擺了一排。
“其實沒什麽太稀奇的。”龍師傅說,“這段時間你們主要就是來這兒,學怎麽提煉精鐵。”
“你最近就在學這個嗎?”廖文瑞悄悄問窦玏。
“對。”
“難嗎?”
窦玏讓廖文瑞再湊近點,小聲說:“不是我吓你,這活兒能累死十頭驢。”
廖文瑞捂住耳朵,極力忽視窦玏的呼吸撲在上頭的感覺。他刻意拉遠了一步:“那也沒見累死你啊。”
窦玏:“……”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廖文瑞心裏升起一陣快意,屁颠屁颠跟上了龍師傅的步子,繼續聽他介紹。
“……像這兒,這裏是刻字的地方。”
“刻字?”
“對,劍身上要有自己的名字來表明身份。”龍師傅說,“這是門精細活,磨練耐性。”
廖文瑞這才知道鍛劍有那麽多門門道道,要會畫工筆,設計出劍身劍柄,然後根據劍的樣式來鍛造煉鋼,讓紋路浮出來,锉刨劍的表面,最後淬火。
“好難啊……”廖文瑞心裏頭直打退堂鼓,他這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要面對的全是體力活。
“怕了?”龍師傅回頭看着他。
廖文瑞緩慢地,搖了搖頭。
“怕很正常,你們沒幹過重活,細皮嫩肉的。”龍師傅說,“最開始也不會讓你們做別的,先從去山裏挑柴開始吧。”
廖文瑞發覺自己真的是太小瞧這次的下鄉活動了,井宴什麽都沒告訴他。“挑柴……?”
“對,木材和火候,都很重要,你們得先學會這個。”
他回頭看窦玏,窦玏聳聳肩。
“你們在這裏學一個月,肯定是要交作業的。”龍師傅背着手,往回走了兩步,“就打一把劍吧,打好的劍你們自己可以帶走。”
廖文瑞這才打起精神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是你們自己的勞動成果。但是究竟能不能打成,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主持人:聽說兩位曾經一起打了一把劍?
廖文瑞:……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主持人:所以那把劍最後在誰的手裏?
窦(廖):我老婆手裏。(我手裏。)
廖文瑞:……
窦玏:嗯哼。
嘻嘻嘻謝謝大家的評論,希望繼續保持喲麽麽噠。今天照舊是随機抽二十個小夥伴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