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次日陳南山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賀秋鳴。
恰巧賀秋鳴提着早餐從外邊回來,見他醒了,“洗漱用品在邊上,等會兒過來吃點東西。”
說完賀秋鳴就把買好的早餐放在病房裏的小桌子上,一一擺好,拿出手機坐在那回複晁年的消息。陳南山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會,然後抱着賀秋鳴準備好的洗漱用品去洗漱,心情好的他想哼歌。
晁年有點煩,一直在問他陳南山的事。
賀秋鳴知道晁年心裏打的小九九,以前是不想管,可是現在他就不那麽想看到他插手到他們兩人間,于是賀秋鳴翻出晁年的微信,打字回複:從來不會是別人。
吃完早餐後,陳南山就想出院,賀秋鳴本還想勸兩句,可是看到陳南山刷白的臉色,他也就改了心思,由着他去了。
大不了每天過來挂水,麻煩是麻煩了點,但也不是不行。
兩人下了樓,正想往外走,賀秋鳴卻遇到了熟人,一個高瘦很有書卷氣的男人。
男人見了賀秋鳴,先是朝陳南山溫和的笑笑,然後走到賀秋鳴身邊和他打起了招呼,尚是熟稔的樣子,賀秋鳴神情也微微變了,帶着淺笑和男人聊天。
他聽到賀秋鳴叫那個人章丘衍。
陳南山站在一邊沒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完全插不上話,賀秋鳴他們聊的全是他缺席過的時光,所以陳南山只能像個陌生人站在一邊,聽他倆話當年。
“這是?”好半天後,章丘衍把話題移到陳南山身上。
賀秋鳴看了一眼乖乖站在自己身邊的陳南山,話頭轉了兩轉,回答說,“陳南山。”
沒有說他身份,也不想告訴別人他身份。
章丘衍點點頭,笑着說,“我是章丘衍,秋鳴他同學。”
陳南山牙一酸,只覺稱呼親昵,忍下心頭的醋意,也笑了笑回答,“知道了。”
賀秋鳴顯然是沒想在這待太久,所以在兩人打了招呼後,就要叫上陳南山離開。章丘衍還想約一頓飯,但是看到賀秋鳴沒什麽表情的臉,咽下到舌尖的話,轉身留了賀秋鳴的聯系方式。
車上一時沉默。
賀秋鳴抿嘴開車,沒有閑聊的意思,陳南山坐在副駕駛上,想着剛才見到的章丘衍,屯着一肚子疑惑,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問賀秋鳴,只好自己憋着。
賀秋鳴送他回了自己家,囑咐了一堆注意事項後,又開車走了。
他沒去公司,而是回了家,昨晚一夜未睡,精神早就堅持不住,只等着回來好好補一覺,然而現在回來了,他卻睡不着了。
會遇見章丘衍,他也覺得意外。
事實上,自畢業後,他就沒見過章丘衍了,雖然偶爾會在微信上有聯系,但終歸算不上親密。當年和章丘衍的那檔子事,除了他倆旁人都不清楚什麽,所以臨近畢業時,自然也就分手了,分手後他知道章丘衍去了一家大公司工作,跟在學校裏一樣,他在公司裏也閃閃發光。
知道章丘衍過的很好,賀秋鳴也就夠了,再往後他沒再關心過章丘衍的事,再加上他自己工作也忙,久而久之也就淡了,唯逢年過節時說一兩句祝福。
要不是今天在醫院見到章丘衍,在國外讀書的那段經歷他都快忘了。
想到剛剛陳南山的反應,賀秋鳴難得的勾了勾嘴角,甚至還好心情的想了想,他估計快炸了吧。
陳南山不知道,他一不開心,嘴角就會微微下挑,這種微表情在吃醋時尤為明顯。從前倆人在一起,賀秋鳴沒少因為他的這個表情,而湊到陳南山身邊哄他,他想陳南山今天一定不知道他嘴角下挑的多厲害。
也不知道氣壞了沒。
賀秋鳴在睡覺前,心上閃過這個念頭,然後笑了,想明天就給他帶一杯豆漿吧。
甜甜的适合他,也算哄哄他,讓他好心情一點。
陳南山的确如賀秋鳴想的那般,一晚上光想章丘衍去了,壓根沒怎麽睡覺。他本來想去問晁年的,畢竟兩人是同學,但是他又不想讓晁年知道章丘衍,因為潛意識裏他認為晁年若是知道了章丘衍,對他是不利的。
翻來覆去到淩晨,陳南山才緩緩睡着,然而生理性鬧鐘又讓他在六點多醒來,醒來就睡不着了,陳南山幹脆換了身輕快的衣服,出去晨跑了。
讀研究生時,因為學業重,加上陳南山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想賀秋鳴,所以他常常忙到深夜,有時候飯都忘了吃,時間一久,身體也就慢慢不好了。而好不容易有的假期,他更多是選擇在床上睡過去,完全不像賀秋鳴在時那般出去跑步,至于後來工作了,這種現象只是越來越嚴重,所以晨跑是很久沒有的了。
他的這套房子在河邊,是當年姜曼春給他買的,但是由于個人原因,他來這住的時間不多,現在房子裏的東西都還是前段時間買回來的。清晨路上的人不多,陳南山帶着耳機沿着河跑,大清早的風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耳機裏的歌聲更是将他拉到遙遠的學生時代。
這是當年他倆聽的最多的歌。
手機短信的提示音拉回陳南山跑遠的思緒,他停下腳步,想看是什麽短信,然而解開屏幕,下拉頁面,上頭懸置的消息讓陳南山心跳加快。從昨天開始的郁悶,随着這一條短信消失不見,他沒控制住嘴邊的弧度,咧嘴笑了。
操。
陳南山你傻逼大了。
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從賀秋鳴闖入他世界起,他就沒在他身上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