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場生病倒是讓兩人的關系有所緩和,賀秋鳴每天都會來陳南山這邊,每天早上都會帶一杯豆漿。
暖暖的、很甜。
陳南山如願加上賀秋鳴好友,待他得閑還能約出去搓頓飯,大多數時候賀秋鳴是不會拒絕的,于是陳南山緩而有種他們還在一起的錯覺。
如果沒有後面那回事。
七月底,恰是三伏,天氣正熱。陳南山忙完學校裏的事,想着今天還沒有和賀秋鳴聯系,就打電話準備約飯。
電話被人接了,不是賀秋鳴,是晁年。
晁年那邊背景很雜,似乎又是在一個熱鬧的場景。陳南山皺眉,瞥了眼屏幕确認沒打錯電話,于是問晁年,“賀秋鳴呢?”
晁年心情複雜。
章丘衍回來的事,他是前兩天才知道的,而且要不是當初的同學說要聚聚,他估計還不知道章丘衍已經和賀秋鳴見過面了。平心而論晁年是很高興的,畢竟章丘衍是賀秋鳴前任,兩人當年相處也不錯,後面雖然莫名其妙分手了,但在晁年眼裏他倆還是很配的,所以這會看到章丘衍回來,晁年私心是想兩人再走到一起的。
只是陳南山這個電話卻一下把他拉到現實,前一段時間他還在慫恿陳南山追愛,現在......
他嘆氣,看了眼被叫去玩球的賀秋鳴,無力道,“和章丘衍在打臺球。”
晁年以為陳南山不知道章丘衍,于是說起來沒顧忌,直接說了名字,哪想電話那邊的陳南山陷入了瘋狂的嫉妒中。“他們......是什麽關系?”
那廂章丘衍打了一球,擡頭笑着看向賀秋鳴,不知說了句什麽話,惹得賀秋鳴也彎了彎嘴角。
般配。
晁年收回視線,嘆息道,“章丘衍是老賀前男友。”
晁年看了看被挂斷的電話,無奈的搖頭,心裏想着是他不對,要找個時間賠罪去,緊接着投入他們的狂歡,忘了陳南山這個插曲。
陳南山這邊頗不平靜。
他捏着手機,暗暗提醒自己什麽事都沒有,可是卻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賀秋鳴交過男朋友這事就像一根刺梗在他心頭,讓他連呼吸都痛。
是了,賀秋鳴是天然彎,當初是他放開他的手,賀秋鳴不想要他也實屬正常,可是怎麽就這麽難過。
這一次聚會一直持續到深夜,他們走出俱樂部時外邊已經霓虹燈閃爍。
晁年好心情的在和昔日同窗聊天,賀秋鳴則和章丘衍站在一起,偶爾聊一兩句工作上的事。不得不說,和章丘衍打交道是極舒服的一件事,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因為章丘衍始終給人一種舒适感。
比如現在,他就不會問很尖銳的問題。
“秋鳴家住哪,要不我送你回家?”章丘衍是本地人,問出這個問題再正常不過。
但是賀秋鳴不準備應,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沒理由說好,也不想說好。正當賀秋鳴想開口拒絕時,他的視線掃過旁邊某個角落,然後再也移不開了。
是陳南山。
他靠着路燈,嘴裏叼着根煙,陳南山低着頭,煙霧缭繞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昏黃的路燈打在旁邊的路上,映出他的身影,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神秘莫測的。
賀秋鳴踟蹰不前,一顆心發顫。
十五六歲的陳南山是什麽樣子呢?
不可否認,最開始陳南山吸引賀秋鳴的,就是他的長相,因為怎麽看他都覺得陳南山是按着他喜歡的樣子長的,可是後來稍稍走近,他才被陳南山身上的氣質給吸引。
那時的陳南山,明明年齡不大,卻常被他看到在不同的地方抽煙,一張好看的臉埋在煙霧裏,讓人有種下一秒他就會結束生命的錯覺,而賀秋鳴在見了陳南山這樣的一面後,更是經常黏在他身邊,生怕某天就失去了陳南山。
他不喜歡這樣子的陳南山。
賀秋鳴沉下臉,和章丘衍說了句抱歉,就往陳南山那邊走,蹬地一下抽走他手上的煙,順勢丢在旁邊的垃圾桶裏。
“回家去。”
陳南山怔怔的看賀秋鳴做完這一系列事,乍然聽到賀秋鳴說這樣的話,愣乎乎的回答,“我沒有家了。”
姜曼春死了,陳勇早就走了,賀秋鳴也被他氣走了,哪裏來的家。
賀秋鳴的表情有一瞬的古怪,又很快恢複正常,他說,“陳南山,我送你回家。”
離得近了,賀秋鳴才聞到陳南山身上的酒味,味道不大,但聞着不舒服,而離得近了,賀秋鳴也才看到陳南山泛紅的臉頰。
陳南山酒量大,除非喝醉了,不然是不上臉的,所以他這是喝了多少?
賀秋鳴黑着臉去扶陳南山,哪料陳南山嗅着熟悉的氣味,竟直接伸手摟他,啞着嗓子說,“哥,不要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說的章丘衍
賀秋鳴垂眸,複又去看晁年,他握住陳南山手,沒回這個問題,接力帶人往車邊走。
陳南山看賀秋鳴沒回,心情低落,正想借着酒勁耍瘋,那邊的章丘衍看賀秋鳴一個人忙不過來,便走過來幫忙,伸手想出把力,陳南山哪能讓他如願。
他想明白章丘衍的意圖,立馬使勁抱緊賀秋鳴,也不說話了,趴在他懷裏裝死。
章丘衍笑了笑緩解尴尬,“我在旁邊,需要幫忙了就叫我。”
他雖然好奇賀秋鳴和陳南山的關系,但不至于在這麽多人面前打聽,更何況陳南山這明顯的就是抗拒他的接觸,那麽他倆的關系也就不難猜了。
要麽是進行時,要麽是過去式。
想明白後,章丘衍微微一笑退到旁邊,他明白賀秋鳴是什麽樣的人,所以他不怕陳南山會怎麽樣,再說他認識賀秋鳴也比陳南山早,了解賀秋鳴也比他多,就算陳南山後來和賀秋鳴在一起過又怎麽樣,他比不過他的。
章丘衍比誰都知道,在賀秋鳴心裏,最重要的是哪個人。
只要不是那個人,他就會贏。
對于賀秋鳴,這一次他勢在必得。
陳南山心裏冒酸泡泡,小心的斜了賀秋鳴一眼,略有控訴,但終究沒敢太明顯,很快又收回視線。
晁年看到陳南山的那一秒,表情尴尬了一瞬,視線在章丘衍等人身上轉了轉,見衆人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氣,笑着要去幫忙,哪想賀秋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骨氣的晁年讪讪的退了回去。
賀秋鳴和衆人打了個招呼,便帶着陳南山離開了。
章丘衍走到晁年身邊,面上還帶着笑,晁年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笑,但心裏是如何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有預感,今晚不是那麽容易脫身的。當年賀秋鳴雖然和章丘衍在一起了,但是他們倆沒讓其他人知道,所以一群同學裏,只有他清楚他們的關系,而他又是賀秋鳴室友,所以章丘衍不堵着他就奇怪了。
果真下一秒,他聽到章丘衍問,“秋鳴和那男孩兒什麽關系?”
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他這種人。晁年嫌棄完自己,思考了半響,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喜歡老賀那一挂的吧。”
章丘衍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吧,我帶你轉轉。”
晁年猜不透章丘衍的想法,只好巴巴的跟了上去,想着回頭給賀秋鳴去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