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八

餘窈窕安排好洗滌廠裏的事,換了身大方的衣服,往約好的西餐廳趕去。見見也好,萬一看對眼了呢。

她不是會一棵樹上吊死的人。他不想談就算了,他想回去就算了。想到這裏點了根煙,強扭的瓜不甜。

“姑娘,煙灰朝這彈。”司機指着車載煙灰缸道。

“哦,對不住。”

“沒事兒,姑娘穿這麽好看是去約會?”司機自來熟道。

“相親。”餘窈窕彈彈煙灰。

“我就說嘛,你穿的像約會臉色可不像。被你家裏逼的呗?”

“不是。”

“姑娘我跟你說,我太理解你們年輕人了,人生苦短活給誰看吶?不情願的事咱就不幹。大哥年輕時候可是玩搖滾的,牛逼壞了的那種!”司機話唠道。

“那現在怎麽開出租了?”

“開出租咋了?哥年輕時候四下浪蕩玩搖滾,臨老了才開出租,這兩不耽擱不正好?總比年紀輕輕就開出租強吧!你看我開的多好還有姑娘陪我唠這多棒啊!”

“……”

餘窈窕點着支煙遞給他道:“您多大來着?”

司機接過煙,打個轉向道:“咱走沒電子眼的小道,可把我給憋壞了,開車不能抽煙這點就不痛快!”補充道:“我呀,我離一百歲還差四十三個年頭,早着呢。”

餘窈窕在心裏換算,五十七歲了。

“姑娘家就要開開心心的,愁眉苦臉的不吉利,會給自己帶來黴運。”司機一本正經道:“我有一年去尼泊爾玩,那村裏最有威望的長者說的!他都活到108了!不知道現在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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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話極有理,年輕人就是要狂呀躁呀浪呀,老木楞着一張臉有啥意思?”說着打開DJ音樂,甩開膀子晃。

“……”

“對對對,你就是要這麽笑才好看!敞開懷的笑!有句歌怎麽唱來着,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餘窈窕樂不可支道:“大哥,您孩子多大了?”

“小小小,小着呢!”司機擺手道:“剛上小學。”倆人唠了大半個鐘才到目的地,司機豪氣道:“人生最高境界就是瞎幾把活,簡稱瞎活。”

餘窈窕給司機錢,司機又爽氣道:“談錢傷感情,這段路算哥送你了。”指着一個小區道:“剛好也到家門口了。”

“豪宅呀。”餘窈窕笑道。

“豪啥呀,是這小區後頭那片破落樓。回見了姑娘。”踩着油門揚長而去。

餘窈窕對着廣告牌整理了下頭發,手指戳了下臉蛋笑笑,朝着西餐廳走去。對方落座有一會了,看見餘窈窕進來朝她揮揮手,餘窈窕拉開椅子入座,對方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餘窈窕暗嗅了嗅身上,一股子煙味。

倆人不痛不癢的聊了會,餘窈窕有感應似的扭頭看落地窗,窗外站着淮北王,一手背立一手舉着珍珠奶茶。餘窈窕“噗嗤”笑出了聲,這畫面太違和了。

淮北王看見她笑,臉上閃過一絲別扭,踩着倨傲的步伐,直接進了餐廳,直步到餘窈窕隔壁餐位,指着她那一桌,朝侍者道:“都來一份。”餘窈窕垂頭吃菜,裝作不認識他。

淮北王拿着刀叉切肉,劃的盤底“吱吱”作響,周邊人都扭頭看他。他索性放下餐刀,用叉子紮着一整塊牛扒,一口口咬着吃。

餘窈窕跟相親對象吃完離席,倆人在門口分手,她折回來坐在淮北王對面,拉開他的牛扒,朝侍者點了兩例清素的湯。

“本王府裏有一個倒夜壺的,就長得像他這般。”淮北王道。

“像誰?”餘窈窕明知故問。

“像你相親對象。”

“我聽到了一股子酸味。”餘窈窕切着他牛扒,紮着一塊吃道:“看見我跟他吃飯你心裏不爽吧?是不是抓心撓肺的冒酸水?所以才巴巴的跑來。”

“本王是順路。”淮北王喝着一口奶茶道。

“順哪門子路?”餘窈窕接過他奶茶,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本王要買忘憂茶,順路來看看你。”淮北王面不改色道。

餘窈窕紮了塊牛肉到他嘴邊,他張嘴吃掉。餘窈窕笑的曼麗:“我很開心。”

“你來看我,我很開心。”

淮北王潰不成軍,節節敗退,心口泥濘不堪,還是沒說一句話。有些話太重了,不知從何說起。

餘窈窕打開天窗道:“我這人不願意強求,沒勁。喜歡就是喜歡,我不會躲貓貓,也不會粉飾太平。”

“你那天說的沒錯,我傾慕你。”餘窈窕看他道:“我知道你要回去,我不會阻止你。你也不要太過掙紮,一段感情考慮太多負擔就重了,重了就會覺得累,累了就沒意思了。”

“你要是想試試,就留下。要是沒意思就出門離開。”餘窈窕道:“我會當什麽也沒發生。”遂閉眼道:“我數123。”

“1…2…”對面響起椅子的挪動聲,餘窈窕沒再數了。好一會才睜開眼。

淮北王站在她面前,雙手背立,一臉倨傲道:“本王餓了,本王不過就想吃一頓飯。”

“……”

又指着湯道:“你幫本王盛湯。”說着在她身側坐下。

餘窈窕好氣—好想打他。

倆人出來餐廳,外頭刮起一陣風,餘窈窕看他單薄的衣服,取下自己的圍巾替他系上道:“護着喉嚨。”

“本王不屑紅色,紅色像女人…,”

“不戴算了,我還冷呢。”餘窈窕說着又解了下來。

“算了,本王戴戴也無妨。”一臉傲嬌的又把圍巾系好。

“牽着不走打着倒退。”餘窈窕道。

倆人一前一後的走,好像突然間不自在了起來,各自也都無話,只顧悶頭走路。走了大半晌,淮北王看着街頭牽手的小情侶,又看看餘窈窕插進兜的雙手,伸手道:“本王手冷。”

餘窈窕怔了一下,拿姿态道:“呼呼呀,嘴呼呼就暖和了。”

“本王不呼呼。”從兜裏掏出她手,握住道:“你手真暖和。”心裏暗得意,睿王就是睿智。

“你可知在本王的朝代,冬天都怎麽暖手?”淮北王問。餘窈窕臉微辣,搖頭不知。

“皇子們都把手放進宮女的…,”止住話,覺得有失王爺風範兒。

“放哪?”餘窈窕傾着頭問。

淮北王輕捏她臉:“本王就不告訴你。”

“切。”氣氛好像輕佻了些,餘窈窕像一個女友般,抱着他胳膊聊天。淮北王也有樣學樣,學着街頭的小青年一般,胳膊攬住女友的腰。

去他媽的—先談戀愛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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