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重新碼出來,下午會放上來! (4)
筆記本前,書房只有這一臺電腦,顧青遠有時候辦公會用它,她以前查找資料也會使用。即使她現在打開電腦,使用,顧青遠哪怕又回到書房,也不會懷疑什麽。
他快速将文件叉掉,文件裏有什麽內容是不能讓她看見的?
按下開關按鈕,電腦屏幕亮起來,鼠标移動到新建的文件位置,雙擊,卻彈出密碼框。
他只要在家裏建立的文件,從不設置密碼。
☆、86.較的什麽勁
他的手機密碼,六個6,錯誤!他常用的産業文檔密碼,169743,錯誤!
抱着僥幸又期待的心理,兩人的結婚日期,2015111,還是,錯誤!
“現如今,用自己或者妻子的生日作為密碼已經不興時了,要我設置,那一定是于我來說,很重要的日子,如此,世界上,便只有我知你知,再無第三人。該”
在無第三人知道的日子是什麽日子呢?結婚日期不是只有兩個人知道,送禮物原諒他的那一天?
“歡歌,這些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這是兩人關系最融洽,最恩愛的時刻,他對她說的話。
2015513,成功,打開。
她怔怔的看着電腦桌面,若不是多次試用密碼不成功,她萬不會想到這個日子。心情很複雜,屆時,都有把電腦關掉的沖動。
文件署名是目前廣毅的運營方案,就在她覺得是自己對此多疑要叉掉這個文件時,鼠标的箭頭長長拉過,在鼠标墊上牽扯地磨了磨,導致那個文件夾雙擊,她的目光再也移不開。
文件裏面,竟然還有一個子文件,以及一個附屬文件蹂。
沒有修改名稱,上面只有保存日期,就在今日。
一種直覺,讓她點擊,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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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的內容,和陸紀年所告知的不差分毫,子文件是廣毅散股的渡權合同,一一打開,初略估計,所有散股加起來不超過百分之三十,還有一份叫做易代的合同标注了着重號,顯然是沒有拿下。
而另外的附屬文件,是顧氏可支配資金與在歐洲的概念股,以及債券抛售四成所緊急湊得的大筆資金,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顧氏不是顧季韌在操作嗎,他何須幹預,而且需要這麽多的錢?
“只要貝多這塊地皮成功拍下,廣毅便能再次快速向前發展一大步,要是落入了別家對手的手中,就不是丢失利益那麽簡單了。”
梁甫對‘貝多’的期待值,陸歡歌比誰都清楚,她不知道以前梁甫是怎樣的,但他說那些話時,她在這個久經商場的男人臉上,看到了一絲擔憂導致的緊張,貝多對廣毅來說,真的很難拿到嗎?
不是有他,還有,顧青遠?
可是,偏偏是顧青遠在一個貝多上,兩頭忙活。
于公于私,顧青遠都不應該替廣毅拿下貝多的同時,和顧氏扯上關系,而那些緊急套現的資金,是不是替貝多準備的?
最初,陸歡歌還沒有注意到,那些分散的股權渡讓書的最下方還包含了一個文檔,是她拉至最下方的時候,多瞄了一眼,既然其它的一一看過,也就不差這一個了。
這是一個需要貝多一方審定的方案,到了這一步,顧青遠拿下貝多的信心沒有十成也有八成。不然他不會多此一舉地連審定方案都建構好,那麽,貝多得拍賣會,只是流于形式。
最後得出的結論,陸歡歌差點失神,現在,總是她親眼所見,還會有虛假的成分麽。陸紀年傳送過來的信息,她不會百分百去相信,潛意識裏還想盡理由,為顧青遠不會這麽做找千百個理由推脫。
其實,他若真的不會做,只需要一個理由就足夠,千百個,那就是一個不夠證明,兩個不夠證明……找理由比直接信任要難。
她在相信與不願相信的漩渦中,痛苦掙紮,只因為,發生一些沒有預料的事情,來得那樣不合時宜,讓她只會左右彷徨,獨自承受,所以,她要比誰都堅強。
顧青遠要貝多,那她,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廣毅,為了梁甫,為了守住屬于她真正的家,梁氏。甚至,還有為了那個……不合時宜。
書房外傳來敲門聲:“太太,是我。”
還好顧青遠離開的時候順手關了門,陸歡歌警惕地說進來。
是徐媽,每晚這個時辰,她都會送一杯牛奶上來,顧青遠吩咐的,要是換做平常,除非這個時候他還在廣毅,只要他在家,就不會勞煩徐媽。
但是,顧青遠不是在隔壁嗎,不過話說回來,剛剛她和他還相互起了争執,怎麽可能還會好心替自己送牛奶。
電腦上之前打開的頁面全部關掉,接連打開的百度資料鏈接。
徐媽把牛奶擱置在書桌上,陸歡歌擡頭看了一眼:“我不想喝了,徐媽,還是端走吧。”
徐媽年紀于她,算長者,她也不喜歡不近人情地讓徐媽拿回去,可她,是真的喝不下。
陸歡歌随意地翻了翻那兩本書,然後仔細看起來,徐媽也把牛奶端在了手中。
走了幾步,又轉頭對她說:“太太,先生臉色不太好地出去了,走之前,提醒我別忘了給你送牛奶,還有提醒你吃藥,他讓你先睡,十二點左右才會回來。”
難怪他出了書房沒有再回來書房,她還提心吊膽地看電腦裏面的東西,這麽晚,有什麽要緊得事情,還要出去?
她還在為此思考,徐媽又說:“其實,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結婚以來,到現在,所有的變化徐媽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總想找個機會和陸歡歌說說,又顧及該不該管這樣的閑事。
徐媽少有支支吾吾的時候,向來想說什麽,在她和顧青遠面前都是直言不諱。
雖然徐媽是顧青遠的人,和她相處也不過幾月,徐媽人好,這點不用懷疑,向來照料得她很好,從來沒有不妥當的地方,徐媽不單單是拿工資替顧青遠和她做事的人,還是別墅裏的一份子。
“說吧。”
“先生和太太本來關系好了許多,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但是先生真的是一心一意想待你好。夫妻之間,會出現很多坎,要學會跨過去,畢竟老話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和先生較的什麽勁,現在還好,沒有孩子,要是有了孩子,産生的問題就更多,孩子夾在大人中間多難受。”徐媽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遠了,打住,“你和先生很般配,問心,你也同樣愛先生的,所以,這樣在一起生活又是何必呢,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兩人一直好下去,別嫌棄我多嘴。”
她在和顧青遠較勁,較什麽勁?
她願意敞開心扉,不顧一切,那時甚至不顧及陸紀年,去愛他,還不顧及與顧林的那些恩恩怨怨,只想和他在一起,但是換來的是什麽,是一層一層血淋漓的殘酷真相。
最初,是真的愛她,還是因為早早地就知道顧家對朱念,她的媽媽所做的一切,像陸紀年說的一樣,只是在可憐她,在彌補她呢?
他愛她嗎,愛吧,或許吧,但是愛她卻不足夠愛她。
關于當年的事情,她有權知道。
足夠愛她,就不會隐瞞她這麽多年。她是梁甫的女兒,他足夠愛她,就不會擔心她會成為梁氏繼承人後輾轉對付顧氏。他若足夠愛她,就不會開始動手,慢慢将跟梁氏有巨大關聯的廣毅收入囊中,只為保全顧氏。
當初她還不知道梁甫是自己親生父親的時候,只知道顧林毀了陸家,拿走了屬于陸家的一切,現今,顧林和陸紀年的一幕,又要在顧青遠和梁甫身上上演?
顧青遠要奪廣毅來護住顧氏的話,就是真真正正地要毀了她了。
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這樣的愛,份量變得輕了,輕得她拿捏在手中,怕如同沙子從指間溜走,又怕被風吹走,痕跡沒有,溫度沒有,倒有真切的傷害讓她細細去體會。
在徐媽看來,怎樣才叫般配,怕是想着郎才女貌加上青梅竹馬。
她和顧青遠哪裏是青梅竹馬,分明是冤家路窄,總有一方,會在某個時刻,想着要将對方吃得骨頭都不剩。
多少夫妻床頭吵床位和,那要看什麽事情了,小吵小鬧怄怄氣就過去了,亦或是少數大吵大鬧,也因為雙發能極度容忍,雙方放下面子,相互賠禮道歉也就了事。
可他和她,是到了可以大吵大鬧的地步,卻不吵不鬧,在心裏默默的極度不理解對方,顧青遠會來道歉,可她就是跨不過自己的那道心魔,他一邊道歉,另一邊操縱着與誠心道歉相違背的事情,讓她如何去接受,只會認為,他有些虛僞了吧。
她較勁,較他嘴上說坦誠相對,實際總相違背,做不到,不要許諾,她會當真。
她選擇進入他控制的領域,最後卻發現不過是他安排的戰局,當她發現連後路都沒有退的時候,連輸贏的勇氣都沒有,就開始較上勁了。
至于孩子,沒有會怎樣,有了又會如何,就能扭轉一切,要是如此,她寧願有一個孩子,來解救她脫離現在這樣的困境。至少,讓顧青遠收手,然後真的一五一十将過去以至現在都完完全全地告訴她。
她有時也會想,自己總比別人倔強,沒有達到心目中所想象的那樣,就會争個死理,會讓顧青遠感到疲累,她多想也為他考慮考慮,哪怕分出一些些的心去體諒體諒他。
可最後,她自己發現,她遠比自己想象中的疲累,還要振作去堅強,已經沒有可以分給顧青遠體諒和考慮的心了。
以後,是啊,她還要和顧青遠這個人,過一輩子,她是他的妻子,而他,亦是她的丈夫,這樣下去,不行的。
“謝謝你,徐媽,你的話我會仔細想想,你先去休息吧。”她聽進去了,會好好想想的。
☆、87.愛君良久,不敢或忘
顧青遠比他所預定的時間回來得還要晚,他的開門聲并不大,甚至因為卧室裏只開了夜燈,她在睡覺,顯得小心翼翼。
她還是被驚醒了,這次,陸歡歌沒有當着他的面假寐,而是睜開眼睛,将枕頭稍微向上挪,靠在上面,翻了一個身,看着顧青遠進來。
“這麽晚,去哪裏了?該”
他沒料到她會問他去了哪裏:“去見馮正霖。”沒有隐瞞。
陸歡歌收斂了就要激動地坐起來的情緒,擡首看得他更緊:“見他?”
她聽得很清楚,可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去見的是馮正霖。
“怕我為難他?”顧青遠反問,沒看她,将她折疊整齊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抖散,随意地抛在卧室裏的沙發上。
陸歡歌看着他的動作,心裏頭有些別扭的滋味:“我可沒有這樣說。”
“你跟他很熟嗎,你去見馮繼我都不意外,見馮正霖,我是真不明白。”她解釋蹂。
他要是說今天晚上去見馮繼,雖說馮繼在英國,真的,就算是見,她也不意外,廣毅和ST還有顧氏,産業上多多少少都可以形成合作或者對抗的關系。
就馮正霖那個不務正業的人,今兒個說自己是心理咨詢師,明兒個還不知道跑到哪個國家,幹得什麽職業去了,在每個職業上變換來變換去,嘗試新花樣就是馮正霖的興趣。
所以說,馮正霖還能在商業經濟方面能幹涉到他顧青遠,定然是不可能的,那不就是在私人方面。
顧青遠找的馮正霖,還是馮正霖找的顧青遠,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顧青遠要是和馮正霖見面,談來談去也只有以她為話題中心。
“那你,和他熟?多熟,比起我呢?”
他問得很淡,聽起來,并沒有吃味兒,似乎只是在求得一個答案,一如她想向他求得一些答案一樣。
徐媽和她談的話,猶如在耳,她盡量讓自己能平複心情,忽略其它,回道:“我和他,還算熟,比起你,我不知道如何怎麽說。”
這是實話,馮正霖和她,相處過兩年,在英國的兩年,她沒有其他的朋友,整天面對面不是馮繼就是馮繼的妻子,就是馮正霖。而馮正霖會帶她去參加各種活動,會帶她去游玩英國四處的景點,這樣,在朋友方面,肯定算是熟悉。
和他比,怎麽比,一個是與她共結連理的丈夫,一個是會親切地叫她陸妹妹,還會打趣她天上掉下個陸妹妹我是馮哥哥的恩人,兩者本就不是在同一個領域。
就像水果和蔬菜,都是有營養價值的東西,說得上來,哪一樣比另外一樣要好嗎,根本就沒有可比性,誰也不會傻着說這輩子我只吃水果,亦或者說我這輩子只吃蔬菜。
親密愛人也要,朋友也不可或缺。
“明白了。”他是洗完澡才出去的,上床之前,出去一趟的他一定會再洗一個澡,這是顧青遠的習慣。
他說明白了,明白什麽,陸歡歌認為,他越是這樣講,就越是誤會深。
果然他在浴室裏,用她恰好能聽到的聲音說:“放心,我沒有為難他,只是問問,你那兩年怎麽過來的。”
照他的話理解,就是他找的馮正霖了。
她不會不放心,也不會一點都不擔心,馮正霖和顧青遠以前在孚城時的性子像,誰為難誰還不一定,都是那種開口說出一句話,能氣死對方的人。
“那他,和你說了?”她小小聲聲,自言自語,在浴室裏的顧青遠肯定聽不見。
可他:“她說,你一年不到就開始恢複,又花了一年不到,慢慢轉好。”
是心靈相通,還是,只是因為他總能猜到她下一句想問什麽,她寧願選擇相信前者。
天開始漸漸轉涼,卧室朝向最外面的推拉窗,沒有合上,這一片的治安很嚴謹,也不需要防盜窗這個東西,她起來,把窗子關上,然後拉上窗簾。
當她又回到床上時,顧青遠也出來了,不約而同地他走到窗戶旁邊,陸歡歌真懷疑,他在浴室裏是不是長了一只能穿透浴室牆壁看見她一舉一動的眼睛。
他喜歡拉開窗簾,和肖雲安不一樣,她早就有這種感覺,肖雲安喜歡将家裏的所有窗簾拉得死死,然後安安靜靜地工作。顧青遠不分晝夜,喜歡從外面吹進來的風,當然這只局限于沒有大雨滂沱和急風的日子。
陸歡歌見他的手已經放到窗簾的邊側,以為他要拉開,顧青遠卻猶豫了一下,放下手,直接到床上來了。
“馮正霖說,他認為你在北京過得很開心,因為他瞧見你的笑,和在溫德米爾鎮的笑一模一樣。”他搖頭不認同,然後說,“可是,你開心嗎,我怎麽感覺不到,什麽樣的笑,讓人乍眼看上去就知道你過得幸福開心。”
馮正霖來北京的時間,陸歡歌以為是今日,那天發的短信上也是這麽寫的,顧青遠卻了解到,早幾天前馮正霖就在北京的五星酒店定下了一個總統套房。然而,近幾天,他和陸歡歌都處于感
情的冰點期,怎麽還能在她的臉上看到開心的笑。
那也是,他沒有看見的,他的妻子,被別的男人暗自窺.視,也許,那笑也是對馮正霖的吧。
顧青遠自己向她靠緊,陸歡歌保持不動,他湊過頭,低着看着躺在床上仰着頭同樣看他的人。
他的手放在她的臉上,捏了捏她的臉蛋,哄孩子般:“來,笑一個,讓我感受感受,你在溫德米爾鎮是如何笑的。”
陸歡歌發現自己,現如今洞察對方情緒也變得敏捷了,顧青遠眸內閃過的寒煞冷光,他還挂着一點她是懂非懂的笑,像是說,會笑麽,不會,我教你。
她感到臉上的每一塊,乃至每一個毛孔,都不是活的,扯不開的僵硬,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溫德米爾鎮的微笑是什麽樣子的呢,那是她在碼頭上快要登船,和馮正霖一起觀賞溫德米爾湖。看到一路上,湖光山色美不勝收,白天鵝和海鷗在一片喧嚣聲中向北行駛,湖面上白礬點點、湖風清爽冽冽、湖水清澈幽藍的景象,從未有過的放松與暢懷,那一笑,馮正霖說像北岸的安伯爾莎艾德小鎮,恬靜安然,無塵無雜,在水一方的笑,最美。
她确實覺得,那時是自己二十多年來,最開心快樂的時刻,沒有一點一滴的煩心事。
但是,無關乎,陪她看風景的人。
“我不記得了。”她以為自己說不記得,就可以不笑了,就可以,睡覺。
他的手快速,掐上她的頸脖,不過,一點力氣都沒有使,和放在她的頸脖做樣子無異。
“真想就這樣掐死你。”顧青遠惡魔下詛咒般,一字一句地對她說,下一秒,手就離開了她的頸脖,然後來到她睡衣上的領口。
開始一顆一顆解她的扣子,她擡手阻擋:“不要,不行。”
這樣的拒絕,足以給男人當頭一盆冷水。
大掌覆蓋住她阻擋的手,原先在解扣子的手,還在繼續猖獗而行,還因嫌扣子太多,過于繁瑣,幹脆直接将睡衣大力撕開,崩壞了好幾個扣子,其中一個,還彈到她的腦門上。
“你不要這樣。”她再次驚呼。
“不要怎樣,這樣?”他在她的鎖骨留下噬咬,向下,又問,“還是不要這樣?”
陸歡歌羞愧難忍,他太過于了解她的身體,最終,還是她敗下陣來,抗拒着又屈身于他。
她抹了臉上一把,濕漉在指尖冰涼,不是她的是他的,剛毅如他的顧青遠,在不知不覺間,落淚了。
輕喃之間,他說了好長一句話,可她分辨清其中一小句:“別再折磨我,我承受不起。”
究竟,是誰在折磨誰呢。
“青遠,我們離開吧,越遠越好,我們也可以一起去看風景,我去過泰晤士河去沒有去過溫莎小鎮,去看看好不好,只要不在這些漩渦之中。”誰都不要再折磨誰。
他動了情,還能有思維去考慮他的話:“不要,你和別人待過的國家,都不要,去浪漫之都法國,去塞納河畔,我給你唱‘身臨清泉’。”
這是她在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難得兩人關系融洽地坐在一起看下載的電影《愛你久久》,一部親情電影,裏面身臨清泉的鋼琴版本感人至深。直到她十七歲,他才告訴她,其實他想和她看的是《面紗》,不同的電影,卻都有這首歌。
18歲,他對她表白,才告訴她,之所以想方設法讓她聽到這首歌,是他想對她說的話:愛君良久,不敢或忘。
陸歡歌也無聲地哭了,最後化作抽泣,他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呼吸急促,胸.口的起伏,他抱着他,說了兩個字:“別哭。”
可你,不也哭了嗎,顧青遠,我們是否還能再回去呢?
“等我解決手頭上的事情,我們離開。”
頓時,陸歡歌不再抽泣了,他手頭上的事情,顧青遠,放下好不好。
“什麽事情,告訴我。”
“公司的事情,不會讓你等太久,最多,一個禮拜。”
他依舊,沒有告訴她。
“一個禮拜,七天,我怎麽覺得,那樣長。”她嗡聲,小得可憐。
PS:晚上十一點之前還有七千更新!
☆、88.這條不長的胡同裏,都有她走過的痕跡
以前,梁甫在廣毅待着的日子,屈指可數,自從陸歡歌進了廣毅,歸國的梁甫不但天天來,而且對陸歡歌百般照顧,惹來公司某些人不少的争議該。
一個托關系進來的人,沒有學習相關專業知識,成為董事長助理已經容易招受妒忌,還是一個拿着高額工資做閑活的人,廣毅的兩個主要人物,都很護着陸歡歌,大家也就不敢多說半句,默默做自己分內的事情。
她每天都是吃完早餐去工作,就算她不想吃,顧青遠也不允許。
可是梁甫,生怕她沒吃飽,或者用多了腦子會容易餓似的,每天用盒子裝好奶黃包和牛奶或者果汁來辦公室,給她。
這不,又是熱乎乎的包子和牛奶遞到她的手上。
作為父親,關心女兒,都如此嗎,生活上、感情上、工作上,時刻擔心孩子某一方面會不好。
陸歡歌最開始還會說自己吃過了,拒絕的次數多了,明天依舊是這樣,梁甫說:“你奶奶每天早早起來準備的,好歹吃一些。”
那個笑起來和善的老人,做這麽多,是為了彌補上,不在身邊所缺失的這些年,還有就是,愛也是發自真心,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她除了拿過來吃,還能怎麽做,其中的情分讓人抗拒不了,何況,味道确實不錯,比起外面賣的,要好得多。
奶黃餡不算太甜,也不膩,裹的包子皮也很有嚼勁,鐘語的廚藝是真的好。
“朱念也喜歡吃奶黃包,以前她和陸紀年一起上班的時候,總會在包裏揣上幾個。蹂”
梁甫從認下她起,從來沒在她的面前提及過朱念,更別說朱念和陸紀年了,而且,要有多難,才能将朱念和陸紀年兩個名字放在一起,說出來啊。
有關于朱念的事情,她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她更多的是像媽媽吧,聽他們形容,長得像,吃東西也像。
“當初她為什麽離開,為什麽不帶我一起走?”提到朱念,她如噎在喉,“她究竟愛不愛我這個女兒呢。”
對于一個死者,還是生她的媽媽,已然不想去計較過往,她只想聽聽梁甫口了的真相,聽聽他眼裏朱念對她這個女兒的感情。
陸紀年說得太模糊,讓她讨厭不起朱念,畢竟朱念離開肯定是有一定的原因,陸紀年也容不下朱念。當然,也愛不起朱念,因為陸歡歌不知道這個女人有沒有愛過自己。
很多人,在一件大型的錯事上,給局外人呈現出來的總是,自己沒有錯,自己之外人的錯,然後還将其他人的錯無限誇大,混淆視聽。就像,陸紀年自始至終都認為是顧林的陰險,朱念的放.蕩,梁甫的龌.蹉,而他陸紀年只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
如此一來,陸紀年的形象多無辜。
對了,那件事,陸紀年也在心裏記恨着梁甫,可從沒說過要報複梁甫之類的話,卻對顧林恨之露骨,一直咬牙不放。
真的只是因為除了當年,顧林還讓他入了獄?
不對,陸歡歌這麽一想,頓時覺得自己和陸紀年合作,是引狼入室。
陸紀年沒有能力和現在的顧林去抗衡,在利用她,這陸歡歌心裏和明鏡似的,不然陸紀年不會輕而易舉地就承認她不是他的女兒,就是希望她能早些回到梁家,拿到繼承權,好有實力去毀了顧氏。
她也想報複顧林,顧林毀了朱念,也毀了她,這點上,她和陸紀年相同,都想将顧林處之而後快。
如果她幫助陸紀年,将顧林扳倒,那麽陸紀年得逞之後,會不會反咬一口梁家,以陸紀年的性子,絕不是只記恨顧林的人。
顧林是那個将朱念送給梁甫的人,而真正和朱念有了夫妻之實的卻是梁甫,兩人之間,還有了她這個女兒。
憑這點,陸紀年就該翻倍的記恨梁甫。
陸紀年,想一個一個處理掉?想想,梁氏和顧氏争起來,顧氏處于必敗的結局,不然顧青遠也不會暗中聚集廣毅的股份,同時,梁氏也不可能一點創傷都不受。
從沒見過,哪兩個強勁的人打起架來,只有一方受傷害的。
那麽,就驗證一句俗話: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陸紀年就想做那個漁翁,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陸紀年會連着梁氏一起收了。
那她,還要不要繼續合作下去?繼續下去的話,顧林是毀定了,而她最後,又該如何收場。
“在想什麽?”梁甫仔細瞧瞧她發呆的眼神,沒個所以然。
陸歡歌趕忙搖搖頭:“沒什麽。”
“剛剛不是問我,她究竟愛不愛你麽。”他疼愛的眼神,竟然陸歡歌不習慣,是的,有些關愛來得太突然。
梁甫給出了一個堅定的答案:“她很愛小孩,很愛你。”
他的話裏還有話,很愛你不就夠了,為什麽前面還加一個前綴‘她很愛小孩’。
沒有經歷過他們的當年,又發生過哪些真相。
“我想,知道關于她的種種,可以嗎?”陸歡歌理解一
個人去回憶早已塵封的過往,是一件多麽傷感的事情,所以,她沒有說梁甫一定要告訴她,而是征求梁甫的意見。
“吃完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梁甫放在辦公桌一角的手,在摩挲,那是他想事的一個慣性動作。
她加快吃掉那些食物的動作,心裏好奇的東西還真多,想知道一些事情的心也好迫切。
離開了廣毅,她坐在車上,沒過多久,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是顧青遠:中午一起吃飯,我在辦公室等你。
過了昨晚,兩人現在算怎麽個情況呢,有所緩和,依舊有芥蒂。
芥蒂這種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彙聚的,也不可能一天兩天就消散了,或許,再多些日子,這個芥蒂自然而然會消失。
他讓她等一個禮拜,即便她覺得七天很長,昨天晚上捂住自己的心,聞着他的氣息,想了很多,她愛他,還是愛的。
既然還愛,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七天,那就等等吧。
等他解決所謂的公司的事情,兩個人離開這座城市,要是他打算離開,什麽都不要,什麽恩怨報複讓其他人去做,她會和他走得義無反顧。反之,還彙聚股權,擴充顧氏,那她再考慮要不要和他離開。
而從今天開始到第七天,她也好好地,打了一些字‘我和董事長出去一趟,午飯怕是要在外頭解決,不用等我,按時就餐’。
顧青遠看着回過來的短信,梁甫不會害她,她和梁甫出去,他就放心多了。
兩個人,還有繼續幸福的機會,在他的心裏,想,這恐怕是兩人的唯一機會,他比誰都願意去抓牢。
他需要把一切都穩定下來,保證他離開的時候,傷害顧家陸紀年無機可乘。
他都開始想,和她早出晚歸,看旭日東升,看夕陽西下,然後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再養一只她期望已久敦厚忠實的鬥牛犬。
他想養一只貴賓犬的,可某人笑說過他沒有品位,別看鬥牛犬醜,要用逆欣賞觀來評價它,她喜歡的他也喜歡吧,都依着她。手機裏也多了一首歌,在網上找了許久,才找到‘身臨清泉’這首歌,這麽久過去了,生疏,他還要學會唱給她聽呢。
梁甫帶她去的地方是南鑼鼓巷,陸歡歌來過一次,和肖雲安在一家傳統小店裏喝老北京酸奶。
車開不進去,司機找了一個地方停車,本來要跟過來,梁甫打了聲招呼,只想兩個人逛一逛。
陸歡歌不知道他帶她來這裏的原因,她問朱念有關的事情,他卻沒有回答,而是帶她出來走走,還是說,這裏朱念來過?
南鑼鼓巷不足八百米的古巷,四周都是胡同,歷史悠久。
梁甫一邊走,朝四面看了看,感慨:“本來是懷舊的好地方,多年沒過來變味兒了,瞧,那裏還有獨立的小咖啡館,外國人開的小店,以前,這裏都是推車小攤賣着畫、糖人、實惠可口的小吃,還有捏面人的,哪有這麽多的小吃檔口和大小品牌店,文化氣息都被商業氣息掩蓋。”
“很多年前,你來過?”她問,梁甫點點頭。
“去了美國,就沒有來過,幾十年了。”他嘆聲氣,這樣的梁甫,不是各種新聞報道的傳奇,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有着普通人一樣的情感。
容易,觸景傷情。
他這樣,頗像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有着割舍不斷的情絲。可他不是北京人,陸歡歌也不知道他的祖籍是哪裏。
她也該跟他姓梁,那麽她的根是在什麽地方:“梁家的老家在孚城,還是別的地方?”
他笑笑,不知何時,梁甫已經付完錢,在一家小店裏買了幾張明信片,這個年代,還有明信片這東西,實屬可貴,上面店老板還給蓋上了南鑼鼓巷的章印。
梁甫把那幾張明信片送給她:“來了,留些紀念,這是我給你的。”
他自我的稱呼,小心又小心,從來急于求成地逼迫她喊他爸爸。
當她剛伸出手去接,梁甫想到什麽,又轉身走進了那家店,用筆一張一張寫着,陸歡歌站在店外,看着梁甫微彎的背影,想起初中學朱自清的散文《背影》,她也有了同感,這是父親的背影,為她。
再出來的時候,那些明信片背面每一張都多了一兩行字,比如‘對不起,錯過了你的成長,沒有給你挽着手送你進教堂托付給你一輩子丈夫,以後,我會在你身邊’、‘對于我來說,你永遠是孩子,心裏的痛與苦,在我面前你資本任性地發洩’……‘如果可以,我不會讓你大富大貴,只希望你永遠幸福,保持一份美好,以後還能感慨自己,不忘初心’。
這些話,要是說,會顯得矯情,用筆寫出來就不一樣了。
陸歡歌拿着它們,上面是鋼筆字,有些墨水還沒有完全幹透,疊着下一張,字體的邊角有些花了,不影響它們的美觀。
“剛剛你在問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