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開的愚人

再次醒來溫庭鈞是被人一瓶酒水潑醒的。

這時的他過多的兼職工作,休息時間少的可憐,本就疲憊的身體因為猝不及防遇到了宴鳴風,腦子裏浮現的第一反應居然就是逃跑,讓自己一下子沒撐住暈厥過去。

醒來就被身後身着黑衣的保镖反手扣住雙臂,雙腿跪在沙發前,他低垂着頭,冰冷的酒水從頭頂沿着柔順的發絲從他額前的發間滴落,顯得狼狽不堪又可憐。

“你很害怕我?”在看見人暈着的宴鳴風不喜歡折磨“死人”。

直接喚人潑醒對方。

從容的坐在沙發上,侮辱性的擡起腿,用鞋尖輕輕踢着眼前身材瘦弱的少年下颚,擡起他的頭,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情感。

再次聽見如此冷漠的聲音,溫庭鈞身子克制不住的顫抖了一下,不是害怕,只是有些精神恍惚。

他才發現原來宴鳴風從一開始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冷漠,原本以為對待自己獨屬的溫和,原來“前世”救下他,聲音溫柔,态度溫和的模樣,從一開始就沾了和肖白臉相似模樣的光啊。

真是可笑。

一直以為自己足夠了解這個男人,現在才發現他是一點也沒了解對方的本質。

尤其是他沒有忘記對方這次“初次”見面懷裏就摟着個貌美少年。

而周圍人習以為常的模樣,明顯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模樣。

原來八年前的宴鳴風是這個模樣,被他掩蓋的過往,冷漠無情,花心濫情。

而他,八年前的他,卻是在最狼狽的時候被宴鳴風攔住了強迫的人,溫柔又貼心的帶回家照料。

溫柔的,照顧着照顧着,深陷他溫柔陷阱裏的他,就那樣照顧到了床上,為了配的上他,更加努力學習各種知識,各種禮儀,只為了能更好的站在對方的身旁。

彷佛大夢一場,一場好夢到頭,揭開現實裏的醜陋一切,溫庭鈞透過眼前的碎發,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心裏一陣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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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有人這麽殘忍呢,把一個人慢慢改成他喜歡的模樣後,正主回來了,就一腳踢開了他,他的真心原來就這麽一文不值嗎?

“怎麽不說話?”宴鳴風看着腳下的人,心裏原本看見人逃跑,見着人兒乖乖的跪在地上,怒火逐漸消散,但又見人沉默不語,心裏又有些郁氣堵在心口,眼神漸漸不耐的看着腳下的人發出聲,“嗯?說話。”

“你是誰?認識我,還跑?”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眼前這人沉默不語,他心裏逐漸愈發憋悶,難受得很,就好像碰見了一個讓他放心不下,又得不到的存在。

笑話,搖了搖頭,宴鳴風感到可笑,除了肖白讓他放不下,毫不猶豫的出國讓他感到挫敗以外,其他人算什麽東西,一個陌生人有什麽讓他放不下的。

溫庭鈞低着頭想,他怎麽忘了,初遇被改變了,這時的他沒被“迷醉”背後的人打理好,弄的幹幹淨淨送到人的床上,這時的宴鳴風是不會發現他的模樣和那人相似的。

他不應該再碰到他的一瞬間,方寸大亂的逃跑,而應該像個路人安安靜靜的離開。

回憶起宴鳴風最讨厭人的模樣,狀似怯懦的發出細弱的聲音:“我叫,溫庭鈞,剛來“迷醉”,有點喝醉了,領事說酒吧裏有一位貴客,不能沖撞,我看您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就想着您就是那位貴客吧,我害怕沖撞您所以就跑了。”

剛來“迷醉”酒吧的溫庭鈞确實是新人,什麽都不知道不懂,也被人提醒過。

後來不過幾日,被宴鳴風帶走後,對方不讓他回到迷醉,說這裏會讓他想起不好的回憶。

現在想來,哪是怕他會想起不好的回憶,而是怕他發現他的風流情史……

“新人啊,是欲擒故縱?”宴鳴風似笑非笑的嘆息着說,“可惜,你沒打聽清楚,我最近不愛這套嗎。”看着眼前張口就唯唯諾諾的身影,突然沒了逗樂的興致,總覺得他不應該是這副模樣,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那他應該是什麽樣?

應該是溫柔優雅,貼心,滿眼裏滿心裏都是他的人,既不黏糊的慌,又不那麽疏遠,進退有餘。

而不是此時像所有人一樣唯唯諾諾,看見他就乖巧讨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模樣。

這個莫名其妙腦海裏升起來的念頭讓宴鳴風站起身一腳踹翻面前的人。

看着被踹翻在地,趴伏在地上有些吃力無助,好不容易扶着牆角站起來的人。

發悶的心情不僅沒有舒暢些,卻變得更加煩躁,甚至心髒都突然疼起來。

這陣疼甚至蓋過了肖白出國讓他念念不忘的想法,讓他覺得肖白也不算什麽重要的人。

可肖白可是他從小喜歡的人怎麽會不重要,被這想法吓了一跳。

看着趴在地上的人,遷怒的呵斥道:“滾出去!”

溫庭鈞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成功了,從現在開始,只要離開這裏,離開宴鳴風,他就會有新的生活。

他不會再愛這個心有所屬的渣渣,他會離開京都,去找一個安靜的小鎮開個花店。

他最喜歡漂亮的鮮花兒了。

肩膀上被踹的生疼的地方,也被內心掩蓋不住的高興沖淡了一些,看,初遇改變後,所有的一切又改了,轉身離開,纖細修長的手搭在了門把手上,眼裏都帶上了笑意,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更好的期待。

身後卻突然傳來腳步聲,被人死死一把抱在懷裏。

“你想走?離開我的身邊?我告訴你,休想!”男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像惡魔的聲音一樣陰冷還帶着令人察覺不到的失而複得的喜悅。

溫庭鈞僵住了身體,一動不動,臉上的神情乍然變的空白,他聞到了熟悉的熟悉的古龍香水氣息,夾雜着陌生的劣質脂粉味兒。

“鳴,鳴風?”聲音有些發顫的喚道,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随着他顫抖嗓音在腦海裏浮現。

“嗯。”貪婪的擁抱着人的宴鳴風,将臉埋在他的脖子裏呼吸着帶着他的氣息。

可怕的想法被應證了,刷的一下,溫庭鈞的臉色變得慘白,臉上的笑意早就變得無影無蹤,為什麽他也重生了?

為什麽他都放棄了,從死亡裏,學會放下他對他的愛重新開始,結果這人也跟着出現了?

究竟是孽緣,還是情債啊。

“你想離開我,你想走。”明明是疑問句卻被應肯定的語氣說出。

“我不會放你走。”宛如瘋魔充滿了執念的話語在他耳畔響起,宴鳴風在他耳邊落下一個親吻,眼角發紅。

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如此的深愛他,在看到他的屍體以後,恨不得立刻死去陪他。

他才知道他對他多麽重要,一遍又一遍在漆黑的夜晚思念着他,查出了是因為肖白的原因才害死了他,後悔怨恨在心裏滋生。

他瘋狂的報複着這個曾經是他心裏喜歡的人。

原本心裏愧疚自己不愛肖白,愛上了別人,只想和他當個朋友,各種彌補。

卻沒想到肖白自己家裏的公司遇到了危機,找他幫忙,好心幫忙的後果是,對方想要舊情複燃。

他幾乎秒拒,腦海裏浮現的是如果庭鈞發現他一開始是這人的替身該多難過。

愛一個人的眼神是掩蓋不住的。

肖白認出溫庭鈞是個阻礙,就那樣輕易地害死了他。

他剛發現不久他是愛他的啊,愛到了刻進了進骨子裏,每一寸神經都想着他。

他卻害死了他愛的人,不可原諒,無法原諒。

是他,是他自己對自己心裏真正愛的人,沒有早點認清是誰。

他的暧昧不清,給了肖白膽大妄為,不會承擔任何責備後果的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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