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懵逼的渣渣風
時間就像是沙漏裏的細沙，偷偷流逝得飛快。
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
宴鳴風看着溫庭鈞從安靜不愛笑的孩子，為了生活，或者說為了生存下去。
逼着自己學會了微笑學會了察言觀色。
慢慢長大，長成了他越來越熟悉的模樣。
倔強，堅強，幹淨，乖巧，溫柔，愛笑的模樣。
即使生活那麽難，也活得像黑暗裏的一束光，光彩奪目。
哪怕很累了，也只是用笑掩飾自己背後所有的疲憊難堪，獨自默默忍受下了所有的刁難。
只有在無人的背後才會卸下笑不下去的溫柔面孔。
最苦的一次，大概是被追債人砸了出租房，一片廢墟裏，蹲在角落裏，實在忍不住了，裹着被子，頭埋在被子裏牙齒死死咬着唇，硬憋着不肯發出聲響默默流着眼淚...
明明被人渣繼父拖累着，還保持着天真單純，認為有朝一日對方能變回他熟悉尊敬的父親。
可劉風人渣的本質早就刻在了骨子裏，此時的溫庭鈞不知道啊。
所以宴鳴風才會加倍的心疼他的溫庭鈞。
“我的鈞鈞啊……”。
終于溫庭鈞十九歲生日後後的這天，他進了“迷醉”酒吧裏當服務生。
宴鳴風心裏擔憂他被這裏面不幹不淨，不長眼的東西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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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喜悅“他”即将遇到庭鈞将他帶回家。
“睡吧，睡吧，沒有多久了。”看着身兼數職，打了好幾份工，為了學費和繼父的債錢，累到一倒在床上就能秒入睡的溫庭鈞，宴鳴風心疼的手摸了摸他消瘦的臉。
他記得，就是在肖白離開後，他開始“堕落”，包養了很多純聊天，睡一個被子的“情人”。
想要消息傳到國外的肖白耳朵裏，逼他回來。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救下了被人灌醉送到辣雞玩意兒床上，硬撐着爛醉如泥的身體逃跑的溫庭鈞。
他不敢再回想之後遇到庭亅丅鈞後，見到他臉後，他各種虛假溫柔，然後成功将溫庭鈞弄到了身邊。
還有未來溫庭鈞滿身血跡的模樣。
他心虛，他清楚的知道遇到溫庭鈞前的他太過自私，冷漠。
他只要稍微想到現在的小溫庭鈞長到八年後再次躺在停屍間無聲無息的模樣，他就心如刀絞。
他不忍他在變成那個模樣，卻還是自私的不想放手。
自欺欺人，像這樣守着溫庭鈞也很好。
所有的一切，現在和為力，就像一個怪圈，他如此迫切希望想要八年前的他遇到溫庭鈞，又怕遇到溫庭鈞後面他如後來一般死去。
即使他知道如果他重來一次必定會保護好他，可他現在只是游魂一樣的存在，很害怕他的鈞鈞被“自己”搶走。
他是真心的，他真的不想溫庭鈞遇到這個時候的他，因為他知道當他遇見到，看到他的模樣，他一定會再次抓住他的手，不會松開，他清楚他自己的本性，就是自私，掠奪。
只對溫庭鈞一人展現出。
但又害怕難過自己會再次那樣失去了他，也是真心的。
兩種心理矛盾極了……
心裏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話，蹲在溫庭鈞的身旁，虛握住他的手，宴鳴風的臉在他手邊蹭了蹭。
眼裏滿是陰霾。
其實這樣也挺好不是嗎，至少他還留在他身邊，哪怕未來的庭鈞死去了也還有他陪着他一起死去。
宴鳴風是真的很渣，但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他只知道他離不開溫庭鈞，溫庭鈞也別想離開他。
自私的給溫庭鈞打上屬于他的烙印。
哪怕是死了，他也是他的。
他一點也不想溫庭鈞未來身邊陪着他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陌生人，只是想着溫庭鈞出現了一點變化，喜歡上了其他人，他就嫉妒的發瘋，恨不得殺死自己想象中陪伴着溫庭鈞的那人。
再然後，他看着溫庭鈞為了一點小費，硬生生喝了兩瓶高度的酒水，跑到了廁所裏，嘔吐的滿臉都是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淚，痛苦的皺緊眉頭暈了過去。
他只能慌張又無措的一次又一次想要抱起溫庭鈞，卻一次又一次落空。
只能蹲在他身邊，看着他的眉眼，陪着他。
可他沒想到，再次睜開眼的溫庭鈞，神色變了，眼裏的天真單純全都退去，眉眼裏餘下的是掩蓋不住的疲憊，迷惘。
這樣的他讓他熟悉到每一寸骨子裏，這是屬于他，獨占了未來八年時光的溫庭鈞。
他愛的溫庭鈞回來了，回到了八年前的身體裏，那他還會去找他嗎？
他看着他的庭鈞從蘇醒後的迷惘，驚慌，一臉的詫異，到最後的慶幸，開心。
開心到臉上露出的溫柔笑意，讓他醉到了心裏。
卻也害怕到了極點。
看着他急匆匆的從“迷醉”離開，卻提前遇到了八年前的他。
此時他不知道是慶幸再次相遇還是尴尬後悔，不應該這麽相遇。
因為這時提前的初遇，此時的他懷裏還抱着一個人！
他“上一世”懷裏可沒人。
他緊張的站在溫庭鈞的身旁，明明知道他聽不見他的話，卻還是急切地解釋着：“鈞鈞，鈞鈞，這個人其實和我沒什麽關系，我們就是純粹的蓋着被子聊天的伴兒。”
……
這是他黑歷史，如今被溫庭鈞看見了，他真的覺得無地自容，真的是太幼稚了。
他不承認這是他，指着八年前模樣的宴鳴風，把自己臭罵了一頓，“你腦子有洞啊，肖白拿個垃圾玩意兒沒看清他是什麽貨色嗎，還找替身睹物思人，就他們這醜樣。”
“你看看我的鈞鈞，這才是正版，這才是我真愛該長的模樣，肖白根本比不上我的鈞鈞。”跟着溫母一口一個鈞鈞學的很快的宴鳴風，就差把自己手指戳進少年版宴鳴風的腦子裏了。
然而這時的小宴鳴風可也是聽不到自己說什麽的。
眼睜睜看着“自己”，一瓶酒潑醒了溫庭鈞，宴鳴風心疼極了，卻什麽也做不了，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再然後看着“自己”一腳踹翻了溫庭鈞，宴鳴風已經手掐在八年前宴鳴風的脖子上了。
他再怎麽生鈞鈞的氣，也只是甩臉子給鈞鈞看，開車一個人離開家，可從來沒對鈞鈞動過手，更不要說是用腳踹。
發現自己的動作對“自己”造不成一絲傷害。
轉頭跪在溫庭鈞身前，“鈞鈞，你要原諒我，這不是完全的我。”
“我錯了，要是我，我絕對不會這樣對你的。”
……
可溫庭鈞還是什麽也聽不見。
在他看見“自己”讓溫庭鈞滾的時候，溫庭鈞嘴角和眼裏露出的發自內心的笑意，宴鳴風心裏的恐慌一瞬間鋪天蓋地襲來，他的鈞鈞要走了，走了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的感覺。
他猛地撲向“自己”，“都是你！我的鈞鈞要走了，不要我了！”
鈞鈞可以重生，為什麽他不可以！為什麽！
下一秒，眼前一黑，再次看見光亮，就看見自己日思夜想抱着的人，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
他心裏回到身體裏的喜悅瞬間被他要走的想法淹沒，上前死死抱住了他。
眼裏有淚控制不住的溢出，他知道這樣很丢人，可是他真的知道錯了，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只是遵循着心裏的渴望一把死死抱住了對方。
一旁被老夫人指派跟着宴少的保镖看着上一秒發神經踹人，下一秒突然抱着人家哭鼻子的宴少，默默兩人蹲在角落裏，哥倆好的對視一眼，當自己不存在吧……
這次他真的會保護好他的。
他的鈞鈞啊，不要走，不要跑，不要離開他。
“你想走？離開我的身邊？我告訴你，休想！”宴鳴風的聲音在溫庭鈞耳畔響起，明明是很溫柔的聲音，卻一瞬間讓溫庭鈞冷到了骨子裏。
他，也回來了。
“不許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我很想你。”想到了骨子裏。
“這次會保護好你。”拿命來保護你。
“你要是走，我就殺了你”。在陪你一起死。
……一字一句霸道到威脅的話語，沒有絲毫愛意的顯現，只有偏執。
讓溫庭鈞打了個冷顫，惡魔，魔鬼，這世上怎麽會有宴鳴風這樣的人。
不愛他還要困死住他。
我死了一次還不夠嗎。
“我不愛你了，真的。”溫庭鈞說到。
“我已經知道自己是個替身了。”
“外面和肖先生相似的人那麽多，您真的不需要我。”
“所有的真相我都知道了。”
轉過身看着他辯解着，溫庭鈞害怕了，車禍後，現在回想起來，身體真的好疼啊，被玻璃插的地方，傷口撕裂，鮮血流失，絕望而又無助，沒有任何人能幫到他，真的好疼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的，你不是替身，你是我愛的人。”宴鳴風慌了，他大喊出八年後他一直沒來不及對溫庭鈞說出的，遲來的告白。
這樣慌亂的他一點也不像曾經冷漠的他。
溫庭鈞望着他，好脾氣的笑着，慘白着張臉：“宴鳴風，我玩不起真愛這個游戲了。”
“既然你也回來了，都是老熟人了，你放過我吧，我的心，好累啊。”
眼前漸漸又花糊了起來，宴鳴風還想說些什麽，卻發現一陣吸力。
他被排斥在身體外了！！！
怎麽回事？為什麽？他不應該回到身體裏和鈞鈞一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