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包廂裏瞬間降了溫。
手機還在歡快地響着, 葉遠溪雙手抄在胸前,漂亮的下巴一擡, 語氣輕描淡寫:“接啊。”
雲霏:“……”不我不敢接。
一曲結束, 手機在冰天雪地裏自覺地熄滅了自己的光亮。
“你們還在聯系?”葉遠溪問。
“啊……唔……嗯……沒有……”雲霏支支吾吾, 心虛地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 “很久沒聯系了。”
葉遠溪一挑眉。
“就,跟你住一起之後, 就沒聯系了。”
葉遠溪“哦”了一聲, 語氣平平,沒有絲毫波瀾:“那恭喜你,們, 今天又聯系上了。”
雲霏:“……”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葉遠溪吃醋的勁雲霏是見識過的, 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智商直線下降不說,連基本判斷都沒有了。
認知能力別說三十歲,能有三十個月大就不錯了。
雲霏咬着筷子尖, 絞盡腦汁地想着該怎麽把這件事給圓回來。
葉遠溪就在一邊涼涼地看着她……看着她……
電話又響了起來。
Advertisement
雲霏看着和剛才如出一轍的名字,頭皮一炸。
大哥,你就不能過會兒再打?!
你再打能把我的命都給打沒了!!
葉遠溪撩起眼皮看了看,冷笑:“嚯,又來了。”
說着,她一邊點了點頭,語帶嘲諷地評價了句:“挺熱情的。”
雲霏哆哆嗦嗦地按下挂斷鍵, 直接選擇了關機保命。
“你這樣逃避是不行的。”葉遠溪說,“就算今天不接,難道還能一輩子不接?”
雲霏一臉生無可戀。
媳婦太難伺候怎麽辦,到處都是送命題。
葉遠溪看了她一會兒,漂亮的手指捏着手機遞到她面前。
“打過去,問問他什麽事。”
“……”雲霏,“!!!”
那一刻,她真的想當場去世。
如果讓葉遠溪知道今天是自己主動聯系的吳澤……她都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葉遠溪見她扭扭捏捏半天,既不肯解釋,也不打電話,直覺她背着她沒幹什麽好事。
服務員又上了兩道菜。
葉遠溪盯着桌上綠油油的菜葉子,表情從若有所思逐漸變得深沉而凝重。
這一頓飯下來,雲霏吃得戰戰兢兢,坐立難安。
葉遠溪面色不虞,沉默不語。
結賬的時候,雲霏搶在她前面,堅持要買單。
她的理由很充分:“每次都是你請我吃,這頓我來。”
說完,她無比潇灑地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遞給服務員。
葉遠溪看着她遞過去的那張卡,默了默,說:“好。”
服務員遞來pos機,雲霏滴滴滴滴按了一通密碼。
服務員:“不好意思,密碼錯誤了呢。”
雲霏:“不可能呀!我再試試!”
服務員又重新輸入金額,遞給她。
滴滴滴滴。
“密碼還是錯的呢,您是不是忘記了?”
服務員好心提醒。
雲霏一臉的不相信:“是不是你們機子壞了?”
服務員臉上禮貌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我們的機子應該沒問題呢,剛剛還有客人買單。”
雲霏撓了撓下巴,認真回憶了一下,接着肯定地說:“我再試一次。”
服務員:“好。”
這一回,pos機還沒遞到雲霏面前,就被一雙修長好看的手半路截了胡。
葉遠溪按下一串數字。
消費成功。
pos機開始打印單據。
雲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騷操作?!
這年頭連pos機都流行看臉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她雖然長得不如葉遠溪,但也不醜啊。
那那些長得還不如她的,出門如果沒帶現金豈不是舉步維艱?!
雲霏一通胡思亂想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你你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密碼的?!”
葉遠溪接過單據簽了字,從服務員手裏接過卡,塞回雲霏錢包。
“五十萬,全幣種卡。”葉遠溪好心提醒她,“你忘了?”
雲霏:“……”
“我拿的不是那張……”卡字被卡在了喉嚨裏,她看着還未完全塞進錢包而露出了一個角的信用卡,覺得自己今天可能……諸事不宜吧。
葉遠溪嘴角勾了勾:“用我的卡請我吃飯,挺行的。”
雲霏看着莫名被取悅的葉遠溪,真切地為自己伴君如伴虎的下半輩子擔憂了一下。
葉遠溪把雲霏送回家之後就趕去公司了,直到夜色漸深才回了家。
雲霏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等着她。
葉遠溪只往桌上瞟了一眼,就問:“哪家店的外賣?看着還行。”
雲霏佯怒:“我忙活了那麽久,你竟然說我點的是外賣!”
葉遠溪笑了,走到雲霏跟前親了親她額頭,說:“是忙着查哪家店哪些菜好吃嗎?”
“……”果然不吃醋的媳婦才是聰明的媳婦。
“吃飯吧。”葉遠溪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語氣懶懶帶着些疲憊,“忙了一天了,晚上早點睡。”
“好。”雲霏乖巧應下,将兩人的餐具準備好,又給她盛了碗飯。
饒是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葉遠溪還是一口一口吃得很斯文。
雲霏稍微扒了幾口,又開始咬着筷子尖看着葉遠溪發起呆來。
“想什麽?”葉遠溪咽下嘴裏的飯菜,慢條斯理地問。
“唔……在想……”雲霏看了看葉遠溪的臉色,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在想你以前有沒有給別人做過飯。”
葉遠溪握筷子的指尖一頓。
聯想到中午吳澤的電話,和雲霏有史以來第一次冒出來的關于她過去的疑問,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小丫頭,有什麽事情不能直接和自己說嗎?非得去別人那裏打聽,搞得好像別人會說真話給她聽似的。
葉遠溪垂下眼睫,遮蓋住眼裏隐隐透出的光亮和笑意,神色如常地答道:“有啊。”
語氣平常得像是在說我今天吃飯了。
雲霏眼底的光亮倏地暗淡下去。
原來自己在她那裏并不是獨一份的特殊待遇,還有人曾經嘗過她做的菜。
雲霏嘟着小嘴,賭氣般地用筷尖戳了一段糖醋魚,放到嘴裏咬得嘎嘣響。
葉遠溪同樣夾了一塊,斯文優雅地慢慢放進了唇齒間。
嗯,用媳婦釀的醋做的糖醋魚就是好吃,香滑嫩甜。
雲霏的醋越酸,葉遠溪心裏就越甜。
最好是能再酸一點,葉遠溪心裏暗暗想,酸掉牙的那種,簡直完美。
兩人仿佛是跟糖醋魚較上了勁,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便吃了個底朝天。
葉遠溪擱下筷子,笑看着她:“吃醋了?”
雲霏嘴硬:“沒有!吃什麽醋!我有什麽醋可吃?!”
葉遠溪“哦”了一聲,說:“那就好,我記得你說過你不能吃酸,剛剛看你吃了那麽多糖醋魚,我還以為你轉性了。”
雲霏:“……”等、等一下!我剛剛吃了什麽?!糖醋魚?!
她突然覺得胃裏一陣酸意上湧。
“嗯?你不知道?”葉遠溪繼續落井下石,“敢情你吃得那麽歡,是因為心裏的酸蓋過了菜的酸,所以才沒吃出酸味來?”
雲霏捂着肚子,一臉菜色地倒在了桌上。
她吃不了酸這種刺激性的東西,一吃就反胃。
葉遠溪沒料到她反應會這麽大,上一秒還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臉色下一秒就唰地白了。
她着實被吓了一跳。
她忙起身坐到雲霏身邊問:“還好嗎?去床上休息一下?”
雲霏半趴在桌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哼哼唧唧虛弱地點了點頭,說:“好。”
葉遠溪單手貼在雲霏後背,另一只手扶住她細長的胳膊,穩穩托住她的身體,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主卧。
不知是因為雲霏太過難受沒什麽力氣,又或者只是她的錯覺,葉遠溪總覺得小丫頭在刻意往她身上黏。
距離太近,她甚至能嗅到她發絲上殘留的沐浴後的香氣。
葉遠溪腳步微微一頓,手還穩穩扶在雲霏身上,身體卻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些距離。
她有些疲憊,狀态不佳,今晚看上去并不宜行少兒不宜之事。
結果雲霏的身體又一次主動貼了上來。
葉遠溪一愣,這才有些明白小丫頭的心思。
她好看的唇角染上了隐忍的笑意。
連親一下都會臉紅的人,竟然也會主動引誘她了。
葉遠溪幹脆放松身體,任由小丫頭發揮。
她也想看看,她究竟能主動做到哪一步。
此時的雲霏內心倍受煎熬。
一方面她的胃确實有些不适感,但也只是一點點,并且有逐漸減弱的傾向;另一方面,葉遠溪好像還沒有領會到她的意圖,竟然一本正經地躲開了。
靠,搞毛線啊。
自己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她裝什麽正人君子呢。
雲霏幹脆眼一閉心一橫牙一咬,直接柔柔弱弱地将整個身體靠在了葉遠溪身上。
葉遠溪頓時感覺手腕一沉。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雲霏一眼。
雲霏的唇咬得更緊了,看上去真的很難受,臉色更是白上幾分。
葉遠溪扶着“虛弱得就快要站不住好像下一秒就要腿一軟給跪在地上提前拜年”的雲霏慢慢吞吞地挪到了床前。
她騰出右手,枕在雲霏後腦勺上,輕柔地将她放到了床上。
雲霏蜷在被窩裏,手緊緊攥着葉遠溪的手,楚楚可憐地說:“陪我。”
葉遠溪寵溺而溫柔地笑了笑,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好,我先去沖個澡,你乖一點,難受了喊我。”
“嗯。”雲霏一臉乖巧。
葉遠溪揉了揉她額前碎發,拿了換洗衣物就進了浴室。
雲霏的耳朵尖豎了起來。
沒多久,浴室傳來了嘩嘩的水聲,雲霏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神采奕奕地穿上拖鞋,一路小跑到了廚房。
沒有半點病人該有的樣子。
她接了半杯溫水一通猛灌,接着擡手捂着嘴哈了口氣,一股子魚腥味。
她皺了皺眉,又跑到玄關,從包裏翻出口香糖,丢了兩顆進嘴裏,直到香氣盈滿齒間,才滿意地将口香糖放回包裏。
接下去該幹什麽?
她仔細回憶了下葉遠溪在對她做什麽之前會做什麽……
哦,嗯,洗手!
浴室被葉遠溪占着,肯定是進不去了,外面的盥洗臺離浴室又太近,很容易被發現。
雲霏的眼神在偌大的房子裏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把主意打到了北陽臺的洗衣房裏。
她記得葉遠溪在那裏備了塊香皂,時不時就過去洗個手。
雲霏又身姿矯健地飛奔而去。
其實她也想裝得孱弱一點,入戲深一點,最好十秒鐘才能顫顫巍巍地走出一步,然後走個兩三步再捂唇咳嗽幾聲,類似于病入膏肓的那種感覺。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一個反胃的人,跟咳嗽有什麽關系,但是這不重要,反正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
然而時間不允許。
葉遠溪只是進去沖個澡,又不是去裝修浴室,撐死一個小時她就該出來了,不然還不得洗掉一層皮?!
雲霏“啧”了一聲,腳步又加快了些。
北陽臺裝了小廚寶,水一開就是溫的,雲霏洗得很舒适,忍不住微微眯起眼,心底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在寒冷的秋冬天裏能洗到熱水是一件多麽令人感動的事。
怪不得葉遠溪這麽喜歡來北陽臺洗手,雲霏想。
香滑嫩軟的香皂撫過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膚,混雜着葉遠溪的味道,細細密密地滲透進她的皮膚。最終和她的味道混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雲霏忍不住開始浮想聯翩。
每次事後,葉遠溪是不是也會來這裏洗手?那自己的味道豈不是早就留在了這塊香皂上?
雲霏的臉突然漲的通紅。
她忙垂眸,假裝自己在認真洗手。然後想了想,發現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她假裝給誰看?
也是傻了。
豐富的泡沫充盈了雲霏來回揉搓的雙手,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挨個清潔過去,連昨天剛修剪過的沒有指甲縫的指甲縫也給洗了個幹幹淨淨。
她甩了甩濕漉漉的手,水珠順着力道前進的方向飛進了水槽。
雙手湊到鼻下,她使勁嗅了嗅。
全是熟悉的香味。很好。
本次準備工作圓滿結束。
她悠悠閑閑地走回廚房,将嘴裏的口香糖丢進垃圾桶,又灌了半杯溫水來沖淡口香糖的香味,這才滿意地重新鑽回了被窩。
和軟的被子柔柔地包裹着她的身體。雲霏放松了精神,閉着眼睛安安靜靜地等着葉遠溪出浴。
可思緒卻突然像脫缰野馬,不受控制地開始往外湧。
“她們曾經親密無間,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睡覺。”
吳澤中午的話還歷歷在目。
“葉遠溪最難的時候,是她陪她走過來的。”
“她們一起面對問題,解決困難,突破困境。她們一起奮鬥,她們一起……”
她們一起做過的事情太多了,雲霏都快記不清吳澤說了多少個她們一起。
那幾年,葉遠溪和吳筱就像雙胞胎一樣,幾乎形影不離。
雲霏不敢問吳澤,她們兩人究竟是什麽關系,又發展到了哪一步,她怕最後聽到的結果會讓她承受不住。
她寧願自欺欺人地沉浸在葉遠溪給她的獨一無二的愛裏,相信葉遠溪自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
這麽多年,她已經習慣于逃避問題,學會自己給自己編織美麗的謊言,來彌補現實中的遺憾。
挂了吳澤的電話以後,她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設,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要相信葉遠溪,結果在看到她人的那一剎那,心理防線瞬間崩塌,滿心滿腦只有一句話——她們一起睡覺……
浴室的水聲停了,雲霏滿天亂飛的思緒也跟着戛然而止。
葉遠溪簡單擦去身上的水珠,裹上了睡袍。
她嫌熱又嫌麻煩,家裏也沒什麽外人,所以多數時候都是懶得系腰帶的,只拿手一攏。
吹風機和護膚品都放在了房間裏,葉遠溪左手攏着睡袍前襟,右手拿着速幹發巾不斷擦拭濕漉漉的發梢,腳步輕盈地走向房間。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狀态好多了。
看來疲勞的時候洗個熱水澡确實能夠放松身體。
葉遠溪随手将潮了的毛巾擱在了桌上。
她走到床沿坐下,見雲霏面色好了不少,不由放下心來。
看樣子,小丫頭剛才就是裝的。還裝得挺像,一開始連她都被騙了進去。
感受到身旁的動靜,雲霏假裝虛弱地睜了睜眼。看到床邊坐着的人時,她擠出一個安慰的笑:“你洗好啦?”
“嗯。”葉遠溪問,“好點了?”
雲霏點頭:“不怎麽難受了。”
“那就好。”葉遠溪繼續陪她演戲,“我去吹個頭發就來。”
說罷,就要起身。
“等等。”雲霏突然從被窩裏伸出手,攥住葉遠溪睡袍一角,“我……”
一句話才我出個開頭,她就眼睜睜看着葉遠溪睡袍右半邊沿着秀美的肩膀緩緩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
雲霏:“……………”
我特麽……我的手背着我幹了什麽?!
幹得漂亮!
雲霏是人生頭一次直面如此勁爆的場面,剛剛還無力渙散的眼神瞬間如閃光燈聚焦在葉遠溪身上。
從漂亮的肩胛骨一路向下,她的眼神貪婪地掃過葉遠溪修長的手臂,秀挺而飽滿的前胸,纖細的腰線,緊實的小腹……
女人最完美的曲線。
雲霏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葉遠溪倒是淡定得很,等着雲霏的眼神來來回回掃了三四遍,才從容優雅地伸出手。
纖長漂亮的指尖經過胸口的時候,不經意劃過柔嫩的肌膚,帶着說不出的挑逗和誘惑。
雲霏抿唇,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葉遠溪伸出拇指和食指,輕捏睡袍衣領,手腕微微一擡,準備穿上衣服。
可衣服卻卡在了臂彎,怎麽都拉不上來。
葉遠溪垂眸,瞥見雲霏右手還緊緊攥着的睡袍一角,眼裏湧上隐忍的笑意。
“你剛剛要說什麽?”她狀似随意地問,“只說了個我字。”
雲霏眨眨眼,醒過神來:“哦……那個……”
她想說什麽來着?
她看着葉遠溪半遮半掩的曼妙身姿,腦子又一次當了機:“我……我忘了。”
葉遠溪透亮的眼神膠着在她臉上,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哦,是嗎?”
雲霏費了好大勁才把粘在葉遠溪身上的眼珠子挪開,她紅透的耳朵尖動了動,一臉羞赧:“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這個人,怎麽這麽恬不知恥。
雖然是她先不小心扯掉了她的衣服,但、但她可以馬上穿好啊,這麽半遮半露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樣子,也太、太勾引人了。
葉遠溪眼皮微垂,看着嘴上說讓她穿衣服手卻還緊緊攥着她衣角的雲霏,眼底隐忍的笑意就快要溢出來。
果然,嘴上說的不要都是假的,只有身體的反應才最誠實。
她傾身靠近雲霏,柔軟的肌膚貼在她外露的胳膊上,長發沿着裸露的肩膀垂下來,一縷一縷,拂在雲霏頸側。癢癢的,一如葉遠溪微涼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肌膚。
雲霏忍不住呼吸一滞,心跳驟然緩了一下,接着突然瘋狂地跳動起來。
熟悉的氣息漸漸包圍了她,葉遠溪好聽的嗓音混着如雷的心跳聲傳進了她的耳朵:“你手攥得那麽緊,我怎麽穿?”
她說完就擡起上半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一觸即離的親吻,帶着誘人的香甜美味,叫人嘗過後就欲罷不能。
雲霏頓了足足一分鐘才反應過來。
她慌忙抽回手,語無倫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注意到,我本來是想放開的……”
“嗯。”葉遠溪打斷了她雜亂無章的解釋,“我知道,這不是你幹的。”她笑意盈盈地看着雲霏,漂亮的指尖捏着睡袍一角,動作流暢地重新覆上了裸露的肌膚。
“是你的手幹的。”
雲霏總覺得葉遠溪在說到“手”這個字的時候,別有深意地轉了個調。害得她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兩人在一起的那些夜晚,那種不可描述的畫面。
葉遠溪還是沒有系腰帶,只松松攏了攏。
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睡袍并沒有完全遮住前胸。
若隐若現的溝壑牢牢吸引了雲霏的視線,她突然喉頭一緊。
手快過大腦的反應,已經順着本心攥住了葉遠溪的睡袍。
這一次,沒有羞澀,沒有猶豫。雲霏手腕用力,松松攏着的睡袍就被徹底褪了下去。
葉遠溪上身一涼,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便換上了意味深長的笑。
她眼神愈發透亮,眼底映出雲霏有些難耐的神情。
雲霏已經換了個姿勢,半跪在床上,雙手摁在葉遠溪雙肩。
她定定地看了會兒葉遠溪,忽然身體前傾,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