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土匪的收益

最初是城裏的夥計喜歡來吃自助餐，十紋錢吃得飽飽的。緊接着做力氣活的飯量好，在這兒同樣的錢吃得更好。

待這群舉人老爺下場之後，二樓空出來做了絞盤，漪瀾竟然開了旋轉火鍋。

負責管理火鍋的女人沒想到這個奇怪的東西能賺那麽多錢，昨兒晚上還在羨慕管理客棧一樓的姐姐發財了，今兒個一見傳送帶上的菜不時空盤一疊聲命串串的快點兒。

百卉客棧的飯菜與衆不同，可士大夫不屑同販夫走卒同堂用飯，這百卉樓順理成章正式營業，一樣的食材不一樣的價格，十紋錢一個人他們不來吃，十兩銀子的包間費他們可擠破頭。

侍宴的姑娘還得另算，一時之間在百卉樓會友談生意成了時尚，想要包間至少提前半個月預訂。

至于樓裏的美人是要下帖子請的，那些舍得花錢醉打金枝的大爺屢屢碰壁，反而那些斯文公子炙手可熱。

那些被漪瀾買過來的青樓女子，雖然無法改變她們樂籍的身份，到了這裏總算能做得自己的主，膽子大的已經開始逗逗這群男人尋開心了。

雪姝和漪瀾手拉着手坐在二樓的欄杆上看着花廳舞文弄墨的男人，商議着撩一個解解悶。

聽着大堂裏叫好聲不斷，一個下人挑着一副墨寶高高挂起，大聲朗讀道：美景池臺色，人皆苦炎熱。如彼音與律，雪來松更綠。

有幾個起哄道：“你們樓裏有以雪為名的姑娘嗎？請出來一見。”

寫詩的把手聚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道：“雪姝，我喜歡你！”

雪姝伸長了脖子往下看，正是薛承岚和幾個朋友在喝酒。他揚着雙臂大喊：“我接着你，來吧。”

平時她沒少和威哥和遠哥皮，見岚二爺也這般說，雪姝就信了。縱身一躍就聽見“娘呀。”一聲，薛承岚四腳朝天摔在地上，雪姝一臉無辜坐在他肚子上，大夥兒默契的給讓開一個空兒。承岚疼得滿頭大汗，他原本是想逗逗這丫頭，誰知道她真跳。

那貂兒從廊柱那兒探出毛茸茸的頭，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薛承岚，心裏罵了句：傻逼。

把他拉起來雪姝嘆口氣：“這要是砸殘廢了還不得訛上我，你沒那本事裝什麽大尾巴狼？”

薛承岚疼得龇牙咧嘴道：“我不管，你得接我去你家養傷去。”

雪姝認命地點了點頭，招呼淩威過來找幾個人擡二爺去看郎中，順便擡上山，喽啰要是詢問，只說搶上山的俊郎君，讓他們好生招待才是。

山寨裏的喽啰被迫改邪歸正，大王有令：除了看守山寨的，其餘各個村莊流竄，一人敲着一個銅鑼喊着收購糧食，蔬菜和肉蛋，只管送到百卉樓，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老鄉家裏沒車的，喽啰就地裝車當場就得給算賬，雖然少給了些車馬錢，可他們還得親自給送到城裏。大部分小子覺得而今自食其力挺好，也有懷念從前快活日子的不成器東西。

大王嚴禁他們淫（辱）婦女，可自己竟然搶了美少年上山。誰當家誰就是王法，這是土匪世界裏的準則，看着那位被搶上山的爺們吃香的喝辣的，這群小子哭唧唧，恨爹娘沒給生的俊俏些。

原本寨子裏的女人怕他們在骨子裏，而今膽子大的女人都敢調戲這群喽啰，裏面性情好嘴甜的偶爾還有“姐姐”照看，那些曾經窮兇極惡的甚至要幫女人們燒洗澡水。

相處的時間長了大夥兒心裏明鏡似得，長得掏炭一般的淩威和淩遠和大王的關系已經不是秘密。眼看着兩位并肩的壓寨夫還沒得到過寵幸，這又搶上來個白淨少年，愛八卦的女人們都誇這哥倆度量大，竟然沒一巴掌把那岚二爺拍死。

大夥兒都等着兩位一邊大的正房手撕小妾，樂不思蜀的薛承岚問雪姝讨要了個副寨主做，恢複了些元氣開始在雪姝面前賣弄他文武雙全。他自告奮勇教雪姝打長拳，可雪姝看着他的招式就打瞌睡。

眼看着雪姝躺在樹下睡着了，承岚連忙把自己披風給她蓋上，巡邏的一個女人跑步上來：“報大王，寨門來了兩百多衛隊，說要交出二爺，不然就攻進來了。”

誰還不能有個起床氣？雪姝剛睡着氣就不打一處來，命淩威和淩遠去布陣，盡管讓他們打來。

承岚就猜是自家那便宜老爹派人接他回去，他想破腦袋都不明白有換金銀的，有換米面的，挨餓的年代聽說過易子而食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換兒子？

他親娘一肚子苦水不敢說，甚至還被人誣陷不潔。他大哥根本就不樂意做什麽太子，跑了正好讓承祿做。承岚本想着躲到山寨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這都能被他便宜爹找着。

來得還真是皇家衛隊，可惜出門之前皇帝叮囑了，好生請二殿下回來，不要惹寨主奶奶生氣，若是寨主奶奶有興趣來皇宮吃杯酒，自管請來就是。若是請不回二殿下，就讓這群人幹脆在山上入夥算了。

雪姝敢叫淩威和淩遠和二百人打還是有把握的，淩威的修煉是三人中唯一晉級到聚獸階位的。說白了能配合陰陽五行聚集周圍走獸為之驅使。聽起來好像沒什麽用，可在雪族修煉法術的人中已經算了不得的。長老一心希望聖女同淩威生出下一代聖女，來彌補母親不争氣的現狀。

然後用淩威的魂魄祭奠神靈，使得下一代聖女的法力有所突破。

雪姝十分羨慕淩威的聚獸階位，整個雪族只有她爹雪秉臣一人達到了上師階位，當然了放眼整個草原，也僅僅聽說有兩位上師。

另一個是稷山門的掌門叫燭月，據說比她爹厲害百倍，這些年走遍大漠戈壁，促進各部落與中原蠻子的和平，而今已經被百姓尊為神靈的化身。

聚獸到上師僅僅差一個級別，可卻差了十萬八千裏。她雖然沒見過她爹飛到天上去，可借助扇子或是寶劍一類的法器，直接飛到山崖上給她摘花摘果子可是能做到的。

她還聽說最牛逼的那位燭月上師能操控人心，擒拿神獸，可惜每次問她爹燭月上師的傳說，她爹總是一副忍不住的笑的模樣，說她早晚會見到。

別看她知道淩威的階位是聚獸，淩遠的階位是通幽，她自己……算了還是不說了。

雪姝還是低估了皇家衛隊的戰鬥力，這可不是尋常的大頭兵。若不是出門前的聖旨就是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這群小子攻占山寨的本領還是有的。

淩威的八卦陣壓根沒困住他們，人家直接用火攻燒毀了樹枝和枯木，先頭小分隊攻陷了寨門，第二梯隊立刻救火，第三梯隊留守寨門，嚴防有人趁火打劫他們說不清楚。

淩遠雖然能以一擋十，可他不能以一擋百，更何況還是上百個高手。這小子自幼修道雖然算不上疾若飛鳥，絕對比兔子跑得快。

這群人還量身為他設計了浸油的麻繩，把淩遠捆個結結實實兩個壯小夥子扛着上山。

淩威潛伏在草叢裏，不時弄群蛇或是蜥蜴什麽的，一看他們的綁腿都快哭了。他都懷疑雪族裏有知根知底的人是內應。

好在淩遠沒受委屈，被擡到第二道寨門的時候，為首的那小夥兒大喊：“開門，我們要見二爺，不然就用你們的副寨主撞門了。”

一看遠哥被捆成了粽子，雪姝氣得眉毛都立起來了，點手喚貂兒去幫忙救人，貂兒一副關我屁事的模樣氣壞了雪姝。

雪姝問了一句承岚：“來的是你仇人？”

承岚無奈地一攤手：“是我弟弟，肯定是我爹要抓我回家。”

雪姝心裏有數立刻笑着說：“好說，好說，你們把我遠哥還我，那位二爺立刻領走，他訛我吃訛我喝，你們看看誰把賬結了。”

寨門外的衛隊都傻了，為首的小夥兒摸索遍了身上也沒翻出錢來，回頭問跟着的：“誰帶錢了，算三爺借的，回頭加倍還。”

這群小子放下武器，開始全身摸索，從銅錢到碎銀，最大的是二十兩的銀錠子還被絞掉了一塊兒。零零碎碎湊了一披風。四個小夥子分別擡着一角道：“寨主奶奶別誤會，我們懂規矩，這是我們贖我們二爺的錢，若是不夠奶奶盡管吩咐，小的們給您回去取去。”

為首的少年命人把淩遠放下來，連連沖着雪姝作揖道:“好姐姐，賞弟弟個面兒，把我二哥放了吧，還請開寨門，這位寨主爺也得進去不是。”

雪姝看了看岚二爺，這才想起來問：“你是什麽人？”

承岚都快哭了，顯然自己不如遠哥親，他垂頭喪氣道：“我是欽慕姑娘的人，也是被姑娘舍棄的人，這就去給姑娘換回遠寨主，還請姑娘記得下回遇見我的時候記得搶我上山。”

他到了寨門這兒，四個衛兵擡着那一披風錢放到寨門口，兩個人把淩遠推進寨門，恐怕裏面那姑奶奶反悔，立刻拉了岚二爺跑。

承岚一步一回頭被拖拽着下了燕回山，雪姝看着這一披風錢徹底懵了。拉着淩遠認真地說：“當土匪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