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寨被攻

淩威低聲說道：“當心有詐，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觑。”

雪姝信服地點了點頭，命寨子裏的衆女匪加強戒備。

山寨裏的女人增加了一些，附近村落不堪忍受婆家打罵的童養媳，或是丈夫去世沒有兒子撐腰的寡婦。聽說女人而今上了燕回山就有活路，在家也是等死的女人來投奔，雪姝照單全收。

不願意抛頭露面的就打發在後廚串串洗菜，機靈俏皮的統一裝飾了在前廳招呼客人。

淩威和淩遠訓練了不少打手保護百卉樓和百卉客棧裏女人們的安全，這些女人們下了工還能結伴去街上看看，買點心儀的小物件。

沒有人知道她們來自郊外的燕回山，可有不少人都聽說了皇屬衛隊今天去京郊繳匪大敗而回，連堂堂二殿下都是衆将花光所有的錢贖回來的。這群尊貴的兵爺連郊外的大碗茶都喝不起，排着隊在小溪邊撅着屁股解渴。

燕回山的衆女匪正坐在二道寨門前面叽叽喳喳地數錢，雖然有整整一披風的錢，可大多數都是銅錢，得一個一個串起來。

留守的姐妹大多是身體強壯的，或是在家的時候下地做農活的女人。手指自然沒有繡花姑娘靈活。

雪姝有些不耐煩道：“成串的錢所有姐妹一人拿一串走，零散的銅板讓那十幾個喽啰一人抓一把去，碎銀子讓威哥收起來。”她看了一眼最大塊的那個缺了一角的銀錠子，拿了起來咬咬笑說：“這個我拿去買糖。”

這樣分下來就快了許多，雪姝的錢大多由淩威幫着經管，這倆人無話不說卻始終沒有真正在一起，淩威一肚子委屈又無法跟人說。

他和淩遠自幼與雪姝同寝一室，他們倆也是穿着正式的白色吉服由族中四大長老親自護送，由正門進入琉璃宮的男侍。

說白了同達而幹陛下的四帳王後比起來，他和淩遠可以說是正室。聖女雪姝不但已經到了可以寵幸他們的年紀，甚至已經到了可以再繼續填充琉璃宮的歲數。

淩威伺候雪姝躺下，給她掖好被角在寨子裏溜達。他已經二十二歲了，族裏的長老開始嫌棄他不能盡快為雪族生下下一任聖女。可雪姝就是不開竅，都快急死他了。雖然他很不喜歡那位岚二爺，可礙于不得嫉妒的規矩，還得好飯好菜伺候他。

寨子裏的土地被那些勤勞的女人開墾出來不不少，這些人而今閑了還陪寨主練武，只是裏面有幾個機靈的已經能打過雪姝了，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練法不但不進步，好像比起還在草原的時候退步了不少。

那只貂兒分得清女人們是跟主人玩鬧，看着雪姝被打倒在地，它樂得在草地上打滾兒。

膽子大的女人追趕它拿了魚幹或是臘肉喂，小東西一臉傲嬌扭屁股就走。

雪姝無奈說道：“這玩意要成仙了，不用吃東西。”

貂兒怒氣沖沖看着她，前爪撓地，心裏罵道：“誰稀罕成仙？老子是神……獸。”

可它被燭月封印了，無法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甚至一對威猛的翅膀都無法展開，而今就盼着來個美男把這小丫頭搶着拐走。

它甚至躲到樹後面暗戳戳使勁，打算自己變化出個美少年來勾引雪姝，可一見人家金色的神魂也打怵天道責罰。

這年頭金色靈魂的人可是稀罕物種，連那不着調的雪秉臣也不過是銀色的靈魂，貂兒初見雪姝就被金色靈魂震懾住了，這個傻丫頭前世難道拯救過世界

它走遍虛無見過的靈魂無數，能被傻大個燭月驅使，一是一時不察遭了道兒，二是被他金色的神魂震懾住了。

這個小野丫頭同樣因為神魂護體鬼怪都繞路走，這幾年幾乎把它餓死。眼看着那幾個前任寨主的鬼魂快吃幹淨了，貂兒總算是想出一句熟悉的話：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

它鑽到樹林子裏打算尋個作惡的山魈精怪墊墊肚子，忽然發現幾百人鬼鬼祟祟在山下河灘邊兒集合。

為首的人身後跟着黑漆漆的鬼魂張牙舞爪索命，貂兒露出貪婪的笑，這個頭頭一定很好吃，他造了那麽多殺孽，估計吃它一個，半年都不會餓。要不是該死的燭月，它至于被流放到古代挨餓嗎？在現代它明明很容易就能找到口糧。

這貨口水都滴出來了，認真地數了數，除了那個頭目之外，至少還有五六十個作惡多端的，它悄悄跟在後面，看他們竟然往燕回山側面迂回上去。

帶路的小子看着有點眼熟，恍惚就是之前山寨裏逃跑的喽啰。

它才不管這夥人是不是要對山寨不利呢，反正這一場打下來，它接下來的飯就有着落了。

從女人當家接管了山寨，寨子裏衛生狀況有了明顯的改觀，原本角落丢了不少廢棄的武器弓箭，被女人們統一收拾了交給鐵匠打造了大片的釘板用于內寨的防守。

晚上巡邏的一隊男匪都舉着火把，女匪一般三個一組牽着一條大狼狗。

這會兒剛過了定更天沒多久，巡邏的男匪說笑着敲着平安無事的銅鑼往前走。

三個姐妹手裏的繩子就是一緊，那狗突然狂吠着奔向院牆去。

牆上一聲弓弦聲，大狼狗應聲栽倒，緊接着那幾個男匪幾乎同時中箭血濺當場。

一個女人拼了命去撿那面報警的銅鑼，同樣被暗器傷了性命。

她的兩個姐妹剛要往上沖，其中一個機靈的拉着她躲到了院牆的陰影裏：“咱們死不足惜，總要給姐妹們報信才行。”

她順手從雞窩裏抓了一只老母雞，一下子丢到了火把上，一陣焦臭母雞拼命拍打着燒焦了羽毛到處亂蹦，女人趁着這個空兒順着牆根溜到那屍體邊上，不顧一切敲響了警示的銅鑼。

急促的銅鑼聲響起，伴随着一聲慘叫和咣當一聲結束，緊接着又響了一番，同樣那個巡邏的姑娘也死于非命。

寨子裏立刻亮起不少燈燭，氣得淩威在院裏大叫：“女人們把燈熄了，先躲起來，老爺們出來集合。”

這些喽啰而今還算好樣的，各拿武器守在內寨門，淩遠立刻組織人手布陣，雪姝一把抄起來寨子裏的旗杆，氣得淩威推她進屋：“姑娘且去吃塊兒點心去。”

她滿嘴嚷着：“太刺激了。”又從窗戶鑽了出來，挺直了脊梁站在了淩威身邊。

膽子大的女人各拿刀劍把自家寨主圍了起來，雪姝讓她們先躲起來，她們又不肯。

敵人顯然有備而來，眼看着從寨牆上蹦下來無數黑影，其中一個孫子長得幹巴巴的，精瘦的身子似乎風吹吹就倒，一對黃眼珠在夜色中像極了陰狠的獨狼。

雪姝同淩威低嘀咕：“會不會是前幾天的官軍”

淩威雙臂一橫，把雪姝和那群女人護在身後示意她們退開五步，拿出一支小笛子，指尖微動，邪魅的笛音傳了出來。

夜色中不知飛來一群什麽東西，黑乎乎一大片遮蓋住了看熱鬧的月亮。

人群裏就引起了一陣騷動，他們揮舞着胳膊中邪一般亂叫亂蹦，淩威這時候扭頭和雪姝說：“不是。”

對面的被迫燃起來了火把，這才把蝙蝠趕走了。

只是被咬傷，加上驚吓逃跑，這會兒就剩下一百人左右。

淩遠拔出彎刀護住雪姝，淩威舉刀哇哇怪叫着沖進人群。

對面顯然不熟悉淩威的招式和詭異的刀法，上來十幾個圍攻淩威統統被砍倒。那頭頭看的直撇嘴，同邊上同樣精瘦的漢子說道：“不是中原人，拿不住活的，死的也行。”

邊上的揮手大喊：“一起上，抓了女匪首的重賞。”

百餘人圍攻淩威，他開始吃不消，淩遠立刻上前助陣，囑咐雪姝躲起來。

雪姝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尤其是那個黃眼珠瘦男人的招式，讓她覺得莫名興奮。

那男人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雪姝，雖然穿得是漢人女子的衣裳，卻梳了滿頭的小辮子，立刻蹦過來下了毒手。

淩威和淩遠被人團團圍住，雪姝身邊幾個女人也無非就會個薅頭發，踢褲／裆之類的。

掄着旗杆的雪姝仗着兵刃長倒也能和他打鬥幾下，那混蛋使用的是雙鈎，一旦勾住旗杆就把雪姝往他懷裏帶。

眼看着鈎尖兒就要紮到雪姝咽喉，她突然看到一個女人一腳踢翻了攻上使雙節棍的男人，他痛苦之下到處翻滾，露出來黑布遮蓋的面容，正是前幾天見過的軒轅二蛋。

雪姝本領不濟可身體柔軟，用力一仰雙手纏住旗杆，這腿就踹了上來，學着剛才那女人的法子，也奔着那人腿中間踹了過去。

那人不敢拿自己後半輩子開玩笑，立刻撤了鈎子躲閃。

雪姝勾着那旗杆想起漪瀾跳過什麽鋼管舞，學着她的樣子把身體繞着旗杆一甩，靴子底兒正好踹到那人腮幫子上，傳來一聲清脆的嘴巴聲。

姑娘們立刻叫好，那人氣得掄雙鈎又撲了上來，這回雪姝可打不過了，她急得大喊：“威哥，遠哥，傻貂，爹，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