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誰信呢?
夜裏在郊外找個荷包實在不容易,白虎疲累不堪只跟着後面吐槽道:“那位二爺騙你的,哪個男人收了小姑娘的信物會跟老婆坦白。”
雪姝瞪他一眼道:“二爺不會說謊,我不是他老婆。”
白虎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不屑道:“自然你是他上輩子的老婆啦,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還知道上輩子你是四個男人的老婆。”
雪姝提着燈籠到處找,順便踹了一腳白虎圓滾滾的屁股道:“上輩子我沒那麽亂,就他一個男人,也只有一個女兒。”
白虎到處嗅嗅,無聊幹脆去撲草裏的蟲子玩兒,突然喊了一聲:“瘋丫頭,你看這個是不是?”
徐小姐的針線,雪姝還是認得的。
撿起這個荷包雪姝嘆口氣,想起自己前世多次為岚二爺亂點鴛鴦譜之後他依舊粘糕一般沾自己身上。
再後來,他為了滋養雪姝的魂魄幾乎搭進去了自己的性命,對這個砸手裏的男人,雪姝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
白虎馱着她落到塔沙的軍營中時,一大家子人都在等他。
占據大爺身子的承岚顯然眼皮都睜不開,雪姝拿了荷包坐到他身邊,捅捅他問:“承岚,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他迷茫地答:“差不多,我也沒細看,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誰知道重來一世還要害我。”
燭月哼一聲道:“你虧心不虧心?你要是沒勾搭她,她為什麽給你荷包,怎麽沒人給我呢?”
雪秉臣看熱鬧不怕亂子大,拉了燭月問:“夥計,醋味兒這麽大?難道你對二爺也有興趣”
二爺委屈道:“前世我一時糊塗,我大哥也打過我,上師也揍過我,你們怎麽還帶翻舊賬的?”
雪姝無語地看着燭月:“別鬥嘴了,幫忙給他修補一下魂魄,再晚點兒下半輩子你伺候他。”
雪姝伸手去脫大爺身上的衣服,塔沙立刻不滿道:“你幹什麽?”
雪姝氣鼓鼓地說:“光脫上衣,為他修補魂魄,好早點換回來。”
占據二爺身體的大爺連忙勸:“媳婦,這不是吃醋的時候,我和二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就看了吧。”
塔沙想想也是,見雪姝拉了雪秉臣和燭月,三人合力先為二爺修補一下魂魄。
這三人忙活了一陣,二爺顯然精神了不少。
雪秉臣大汗淋漓立刻嚷着去洗澡,塔沙連忙命人燒熱水伺候着。
雪姝陰着臉出門,燭月伸手去拉:“太晚了,明兒再去找徐家算賬。”
雪姝看了一眼文氏嘆口氣:“徐小姐未必知道實情,怕是給歹人利用了。”
文氏拉了雪姝的手說:“這孩子,不必顧念我,兒子和外甥女哪個親,我這個老婆子還是分得清的。”
她拿了手帕給雪姝擦了汗叮囑:“快洗洗歇吧,娘去給你煮面吃。”
塔沙果然命人又擡進來大床道:“把他們哥倆分開之前,咱們四個必須住一塊兒!”
雪姝尴尬道:“我有很多事,你們三個住一起還不行?”
塔沙正色道:“我不占你的便宜!”
燭月警告道:“二爺,你最知道琉璃宮的規矩,男寵要潔身自好,不然族規伺候!”
占據承岚身體的大爺笑說:“二弟入冊籍的時候舅舅提醒過,自然他是知道的。”
燭月依舊冷冰冰說:“我說的是他和徐小姐的事,再出影響大局的事,別怪我不客氣!”
雪姝捅捅燭月小聲說:“別管那麽寬,你累不累淩威都沒你那麽多事兒。"
燭月不滿道:“重生以後的走勢不會變,注定還是徐家母女會成為我們的障礙。”
雪姝哄道:“知道啦,你先去歇着。”見燭月黑着臉,索性挽着他送去營帳。
打發他洗漱了雪姝坐在身邊問:“你不是吃醋了吧?我分得清前世今生。”
燭月扭臉驕傲地說:“我吃哪門子醋?”
雪姝往裏推他,自己蹭着躺在他懷裏摟着他哄道:“我和二爺是筆糊塗賬,他和徐姑娘前世過了六禮,也有過夫妻之實。
前世徐姑娘害他是被她母親脅迫,這輩子未必不是被人利用,再說他倆要是真能再續前緣也省得我砸手裏了不是?
他要是繼續粘着我,最起碼我還得給人家名分吧?不如然比狐貍還精的崗大爺會答應”
見燭月依舊黑着臉,雪姝笑問:“我怎麽不知你揍過他呢?”
燭月這才緩和些了說:“之前他和徐姑娘不清楚也就罷了,都跟你定下還去管人家的閑事,我不揍他還留着他?”
雪姝拍拍燭月肩膀說:“你是知道的,許我們雪族的大祭司納四位男侍,也許中原人三妻四妾。
其實感情很簡單,給了一個人,也就容不下其他。
前世他是我的男寵,我也是他的王妃。可這一切都過去了,而今我把他當親人,也不打算亵渎我們之間的感情。
或許我一輩子都處理不好和他之間的事,你也別上綱上線拿族規欺負他。
許我有你,就許他有別人。至于最後,他能找到适合他的女人幸福一輩子最好,實在找不到,族規放在那兒,我女兒是要負責給他養老送終的。
我上輩子盡力去成全所有人,忽略了自己的感情和身邊人,這輩子至少要安頓好最親近的人才不算白活。”
聽着院裏塔沙一聲聲“雪姝”叫魂一般,雪姝只得坐起來,同燭月說:“我去塔沙那歇着,你要是不放心,跟着我一塊兒去!”
燭月扭頭不理她,半天嘟囔一句:“就算真去和二傻約會我也管不着!”
雪姝噗嗤一聲笑了:“為了公平,許你勾搭幾個莺莺燕燕行不?”
燭月哼一聲:“趕緊滾蛋,我也養養神。”
雪姝進營帳的時候,大爺的身子正在低燒,雪姝給他吃了藥,又洗了毛巾坐在他身邊。
塔沙一臉警覺,那畢竟是她丈夫的身體,若是留下毛病可如何是好。
她吼着傳大夫,二爺虛弱地制止:“嫂子,雪姝就是最好的大夫,她醫術很好的。”
塔沙讷讷道:“那麽久不用,我怕她忘記了,這輩子聖女雪姝不學無術世人皆知。”
雪姝臉紅,不過很享受所謂不學無術。
塔莎是個愛八卦的性子,見裏間屋哥倆睡熟了偷偷問雪姝:“上輩子後來上師真沒和你做過嗎”
雪姝立刻臉紅,白她一眼回:“為我安魂之後,師父連法力都沒了,一夜白頭。”
塔莎繼續忽悠:“我二弟上輩子就一晚上就讓你有了英歌,上師這都多久了你肚子沒動靜你該考慮考慮讓我二弟伺候你了。”
雪姝又翻了個白眼:“沒有更好,這輩子我不需要祭司的傳人。”
塔莎一心幫自己小叔上位,雪姝就是油鹽不進,最後急了勸她:“若真是為了二爺好,趁早勸他別在我這個樹上吊死,周圍那麽多樹可以多試幾次。
上輩子他為我付出了一切,自己得到了什麽除了一個女兒,就是滿身病痛。
他娶誰都不至于只一個孩子。我明确告訴過他我心裏的人是我師父,也不算诓騙了他。”
塔莎哼道:“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你倆可是十幾年夫妻,上師你還沒睡上一年吧”
雪姝頭疼道:“我這輩子就是自私,想給我愛的人全部。二爺實在要是砸手裏了我認命養他一輩子,所以我還是勸你們盡量給他找幾個老婆。”
雪姝翻身睡着了,屋裏徹底安靜。
一大早她就發現燭月不在,到處名命人尋找。塔莎抱怨道:“瞧瞧這小心眼,哪比得上我二弟,難為你還要和他一心一意過呢。”
雪姝直接跑去問娘,打聽了徐家的位置,一路狂奔。
這會兒總攻已經開始,投石車和攻城器械不斷發出劇烈的響聲,這個節骨眼不見了燭月,她們竟然敢污蔑他吃醋,連雪姝都不服。
城裏蟄伏的內線啓動,雪姝還是徹底低估了薛德麟的手段。
各府的府兵在主子的帶領下已經沖殺到城門,絞盤咯吱咯吱發出巨響,連吊橋都放了下去。
很快城池攻堅戰變成了巷戰,百姓們關門閉戶,街道上到處都是血跡。
徐家沒什麽異常,徐家公子瑟瑟發抖用頂門杠頂着自家院門,徐家姨母打開自家菜窖喊兒子女兒快躲進來。
嬌容姑娘眉頭鎖着問母親:“娘,那位姐姐說我把荷包給了表哥,他就一定會娶我。”
姨母急躁地喊她:“快來,要是二爺他們贏了,求你姨母做主你嫁過去。若是淮王贏了,應姑娘答應你入宮做娘娘。總之你要是飛上枝頭提攜你弟弟!”
姨母還是那個姨母,這點子私心不值得雪姝大動幹戈嚴刑逼供。
不過她依舊從牆上跳了下來一把捏住了徐成的脖子威脅徐母道:“給嬌容荷包做手腳的女人去哪兒找?有一句假話我殺了你兒子。”
徐母吓得跪地磕頭:“女俠饒命,在我們老宅。”
她提着徐成上了牆,見徐文氏磕頭如搗蒜,想了想提着徐成影響速度也就給她丢下:“還你兒子,敢走漏風聲我還回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