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讓張雲溪坐了那個位置。

她走過來輕輕坐在我旁邊,我淡淡一笑,先伸出了手,:”你好。” 畢竟是新人,我自然要主動一些。

“你好。”她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差異,難道是因為我的短發,讓她誤會了我的性別?她目光停留在我臉上,和我輕輕地握了一下手,随即低下頭好似微微笑了一下。我側眼看看她,她居然看上去還有些臉紅。大概是開始真弄錯我性別不好意思了。不過,她低頭的那個微笑,如果我是男生估計會立刻融化的。

張雲溪之所以從外校轉來,據說是在那個學校混不下去,也有說她是為了到我們學校吊公子哥的,無論真假,她能來的其中兩個原因卻毋庸置疑的是,她成績的确優秀,她的表姨媽是學校的教導主任。

在來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裏,張雲溪的日子也不算好過。對我來說,作為同桌,我和她其實還好。既然我既不羨慕她的才華,也不嫉妒她的美貌。自然會相安無事。和她之間我總保持着一種擡頭不見低頭見該有的和善,也就是客客氣氣那種。她對我雖然也不是很親熱,但在整個年級裏她應該和我說話算最多了。畢竟我們是同桌,自習課一起探讨題目,上課一起做實驗....

可漂亮的女神通常都有一些孤芳自賞的傲氣,張雲溪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本來嘛,一個既漂亮,又有頭腦的美人怎麽會輕易就範?學校的女生大多不太喜歡她,尤其我們班的。同性相斥果然是萬古不變的真理啊,再加上她又不太合群,又漂亮地讓人嫉妒。而學校的很多男生卻都對她或多或少有些仰慕,可她對任何男生又視而不見,好點也不過就是若即若離。所以挂了個“冷面美人”的頭銜,漸漸很多男生也就不再把視線放在她身上。包括“癞蛤蟆”方大偉。這樣她在學校也越來越孤立。我幾乎想,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又會轉學。

至于癞蛤蟆方大偉,是個少見的奇葩。通常男生都晚熟些,可方大偉從初中時就像個蒼蠅一樣圍着我轉。無論我如何冷淡威脅臭罵,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還真軟硬不吃。我又不能真的像書裏寫的找人把他做了,何況真要花錢雇人,他也雇得起啊。所以每次見到他都很頭疼。

張雲溪的到來,幫了我個大忙,他的目光開始轉向這位新人,畢竟男人和男生一樣,都愛大美人。我也樂得解脫,心裏還有些感激這個張雲溪,因為這個狗皮膏藥總算擺脫了。可我還是沒高興幾天,這塊膏藥又回來了。他的解釋是:

“小月,你千萬要相信我對你是衷心耿耿的,最近這段日子,我有些疏遠你,花了些時間在別人身上,真的只是一時迷惑。可我其實是個有頭腦的人,你真以為我會看上那個狐貍精?別說她冷冰冰的,就算她熱情,我也不會真喜歡她,我喜歡的是你。你知道我的,對吧?”一次下了體育課,他叫住我,自以為深情款款地表白了,也不管旁邊幾個同學還在一邊看,一邊偷笑。

我冷冷地看着她,人果然只要皮厚什麽都說的出來。

“我覺得你還是去張雲溪那裏比較好,她人又漂亮又聰明,你看,我現在一頭短發,和爺們一樣,那配得上你啊?而且我脾氣也不好,你以前也說我太冷。”

這麽諷刺的話,在方大偉耳朵裏,居然變成了我在吃醋。他更加努力表白:

”你哪裏冷,我那随便說說的,你那是高貴。還有,別說你是短發,你就是剃光了頭,我也會對你忠心不二的。那個張雲溪算什麽,你可是白富美大小姐,她頂多就是個陪襯的丫頭。”

看不出來,方大偉還挺會算計,還會把財力算進去。我更覺得越長大,他的面目越可憎。

我轉過身,沒理他,繼續朝教室走,可他卻又跟上來。既然張雲溪幫不了我了,我只有靠自己。靈機一動,想了個主意,等會去找閨蜜沈婷婷,我要這樣這樣....。

☆、惺惺相惜

“笑死了,”當年的沈婷婷紮了個馬尾,身材不高,有些嬰兒肥。臉微圓,可五官還算秀氣。“這你也想得出來?你有那麽讨厭方大頭嘛?”方大頭是沈婷婷給方大偉起的外號。“你們挺配啊,都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在一起吧,在一起。”

“你找死是不是?”我比沈婷婷高,一把揪住她的馬尾辮。

“松手,松手。你怎麽總那麽暴力啊。我答應還不行。以後叫你老公還不行嗎?”

我松開了手,與其找個不靠譜的男生假冒男友,不如自己閨蜜上。和方大偉說要讀書不早戀,那就等于放屁,他依然會糾纏不清。幹脆讓他以為我們是拉拉。“回頭約個時間,和方大偉攤派,就說我喜歡你,你一定要配合。省的他老來纏我。煩透了。”

沈婷婷和我一路笑罵着走出校門。那是一個初冬的下午,我們這個冬天濕冷的城市,氣溫已降了下來。走到校外,沒看到出租車。方大偉家的車正停在門口,估計方大偉又要讓我搭他家的車回家。我拉着沈婷婷一路小跑,跑向下個路口。

“我不要跑了,又不是做賊,你跑什麽啊。“沈婷婷體育課一直不好,沒跑幾步就氣喘籲籲了。

“好好鍛煉鍛煉你的體質,簡直是...”我話沒說完,就看到旁邊弄堂裏幾個女生,其中兩個反手壓着一個跪在地上,另兩個靠牆歪嘴笑看着中間那個在扇跪在地上的那位。

“那不是“張媚娘”嗎?”張媚娘”是沈婷婷給張雲溪起的外號。全校只要她認識的,都逃不過被起個外號的命運。至于我,沒人時,會叫我“臉盲怪”。

“走,去看看怎麽回事。”還沒等我同意,沈婷婷已經走了過去。沈婷婷真的該加入狗仔隊,平時就喜歡八卦,好奇心頂到天,全校在她這裏沒什麽秘密。哪個同學為什麽退學,哪個老師要結婚了,誰早戀了,誰失戀了,...她都能挖來。而我這個事不關己,就高高挂起态度的人,居然和她打得火熱。難道自己骨子裏也很八卦?

雖然不情願,也跟了上去看個究竟。

“姓張的□□,以後看你還騷不騷!”領頭的是二班的張敏,(我們都是一班的)。一邊罵着,一邊還抽打着張雲溪。本是同性,想煎何太急?

張敏的父親也是做生意的,據說有些黑道背景。當然,這也只是很多人的猜測。至少她父親還穩穩地坐在辦公室辦公,就不能說他有問題。可張敏在學校的所作所為,很有些女惡霸的味道。看不慣的就會拉到校外揍一頓,那些被揍的也不敢和老師說。她就更無法無天。

因為和我不同班,平時和我也沒有什麽沖突。算是屬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人。

“張老大,你們幹嘛呢?”沈婷婷問道。

張敏停下手,地上的張雲溪臉已經發腫,校服也撕破了一處,很是狼狽。

“這個□□在我們學校太賤了,到處勾引男生,見了我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給她點教訓。別以為有個教導主任的親戚,就沒人敢動她。呸,我就抽死你。”張敏朝地上吐了一口。

“你這麽打,會出事的。”沈婷婷有些同情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張雲溪。“算了吧。”

“少管閑事。你就當沒看見好了。”

地上的張雲溪盡管狼狽,可還是一臉傲氣。張敏更火了,又上去抽了她一下。

“還不低頭認錯?”

張雲溪被打的低下頭,可随即一聲不吭,又擡起頭,眼裏滿是不屑。當時可能是被這個不屈的眼神“吸引”,我一向欣賞寧死不屈的大英雄。張雲溪還算不上,可就這挨了打,又不哭不求饒的态度,我喜歡。

“你們來,輪流抽她,看她還牛。”

張敏估計手疼了,叫了她的“跟班”動手。

“夠了,你們沒完了。”我走上前去,推開壓着張雲溪胳膊的那兩個。“五個人打一個算什麽本事。”

我又一把拉起地上的張雲溪,她可能跪了有些時間,站起來差點又摔倒。我一把扶住她。她看了我一眼,眼裏混雜的好幾種感情,憤怒?委屈?還有些什麽,也許是感激,只有她自己知道。

“丁小月,這事你別管。”張敏走過來,一臉怒氣。

“我就管了,怎麽樣?”我也迎上去,誰怕誰?

沈婷婷拉住我,使眼色,她們人多,快走吧。我看看張敏身後的那四個小“跟班”。

她的幾個“跟班”也知道我家有些財力,也不敢太給我難堪。一個上去拉住張敏,說:算了,今天打夠了。回頭再來。”

張敏可能覺得沒面子,一把推開那個小“跟班”,:“想讓她走,除非我同意。丁小月,我再說一遍,這事你別管。要管就是不給我面子。”

“我就管了怎麽樣!”我争鋒相對道。

“除非你有抽我的膽子,否則就別想帶人走”。張敏一臉殺氣地望着我。

“這可是你說的!”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所有人都驚訝地望着我和張敏。我生來就吃軟不吃硬,所以我滿足了對方的需要,抽了對方的臉。張敏捂着左臉,整個人都懵了。

我一手拉着沈婷婷,一手拉着張雲溪,沖出了弄口。然後才聽到張敏殺豬般的大加聲,“抓住她們”。

沈婷婷邊跑邊喘氣,還不忘啰嗦:“被你害死了,害死了,害死了...”

張雲溪什麽也沒說,偶爾跑的過程中看她一眼,她也看着我,眼神裏還是那個感激嗎?看不懂。不過,至少她在微笑,冷美人很難得的微笑,如我第一次看到她那天,她對我握手說“你好”時的那個微笑;如果我是男人,會看化的笑容。

接下來幾天,我以為張敏會來找我麻煩。可出乎意料地居然沒出現。偶爾在學校走廊,操場,或食堂遇見,她也只是最多瞪我一眼。真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外強中幹。

我其實并不怕,可為了沈婷婷,還有張雲溪不被她報複,還是堅持了幾周讓父親派了公司的車送她們回家。要麽就一起打的,先送了她們回去,我再回家。那麽和方大偉“攤派”的事自然而然就先推遲了。反正我們三個一起,他也沒機會靠近。

這段時間,張雲溪和我開始走近了。她性格比較孤傲,開始我以為,她仗着自己漂亮,學習又好,所以才會那麽自以為是。以前連我也覺得她有時候挺讨人嫌,偶爾會對人微笑一下,卻顯示出女皇在施恩的感覺。也難怪張敏會找她茬。

不過,估計在全校對我這個同桌已經算不錯了。會主動說話,對我的笑容也比別人多很多。可在送她回家的幾次接觸中,才漸漸知道,她母親在她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沒多久娶了後媽,和後媽生了個弟弟。後媽不喜歡她,有了這個弟弟後,連父親也開始疏遠她。她要幫助照顧弟弟,還要幹不少家務活。如果是我,在這樣的家庭,性格估計也會變。

想到如果老爸和小三在一起,有了那個孩子(據說也是個弟弟,別對我說,不可以查B超一類的鬼話,沒有我爸花錢查不到的事,更何況這類普通人花點錢都能查出的問題。弟弟明開春估計就會來到這個世界,雖然離婚的事擱淺了,可小三依然還在,未來也還是個未知數),所以覺得男人有了新歡,然後新歡再有個孩子,就都不會在意前妻和她們的孩子了。這樣自然而然和張雲溪有了些同病相憐的感覺。雖然我們情況有些差異,雖然她也不知道我家的故事。但她在我眼裏已經是個可以交往下去的朋友。

我開始對張雲溪比較多一些關懷,不過與其說我主動接近她,她如今卻更主動在關愛我。自己在家做的小吃,會帶來給我嘗。她數學比我好,會幫我審題,講解。...至于我,由于張雲溪的父親和後媽沒給她什麽零花錢,所以只要看到好玩漂亮的發飾,我會買給她。其實以前我常買,現在剪了短發,也就不需要了。還有買給她,她喜歡的小說....

我們開始會一起開玩笑,甚至打打鬧鬧。同學們也驚訝我們突飛猛進的友誼。甚至有人說她原來是個勢利眼,和我好是有目的的。可我知道她不是,如果有目的,班上有幾個喜歡她的男生,家境也很好,她也是愛理不理的。

我們關系越來越好,連沈婷婷有時也會吃起醋來說:,有了新歡別忘了舊愛啊。然後我們會一起大笑。三個人會一起去看電影,聽音樂會。一起寫作業,一起八卦別人...我那時很幸福,覺得有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即使老爸跑了,我的友誼也會讓我有勇氣面對所有的困難。

張雲溪對我越來越好,她的解釋是,因為有了我這個朋友,她後媽也對她好些了。所以一定要好好報答我。

我說:“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朋友之間居然提報答,我不理你了”。

她就會笑着攬住我的肩膀,張雲溪在我們三個人裏最高。所以她喜歡輕拍沈婷婷的腦袋(沒少被沈婷婷“罵”),而喜歡摟我的肩。

“你不理我可不行,我這輩子可要纏定你呢”。她嬉皮笑臉地說,完全沒了以前的女神範。

記得,有一次體育課我不小心摔了一覺,手磨破,她都會拉着我手很着急的樣子,然後到處問其他同學誰有創口貼,我告訴她這點小事,我沒那麽嬌貴,洗洗就可以了。她都不聽,硬是找來了創口貼幫我貼上。我來大姨媽肚子疼,她會一大早在自己家熬好紅糖湯,放進保溫瓶拿到學校,逼我喝。說是聽她鄰居說的,喝了就會好。

這麽個有時覺得比我媽還關心我的朋友,怎麽會居然在我後來最困難的時候,那樣子背叛我們的友誼。背叛了我。我到今天也不明白。

☆、“瘋子”沒瘋

歐洲南部啤酒大城

我左手緊攥着手機,在空中揮舞着,右腳使勁跺着地下,內心咆哮着,“瘋子,瘋子,瘋子,為什麽讓我遇見一個瘋子...”。當看到鄰桌一對中年戀人望着我的異樣目光,感覺瘋子卻好像是我自己哎。

我稍微冷靜了一下,把手機丢進包裏。我丁小月最大的優點就是,無論什麽糟心事,只要有美景美食,哪怕美酒(雖然平時喝酒其實不算太多),都會很快将不快暫時放下。

被一個帥哥,雖然有些瘋,可畢竟還是帥哥的人誤會買了他的初夜,也不算太壞,至少比一個醜八怪對我說要強。再說我好像也沒吃什麽虧,所以被帥哥誤會就誤會吧,估計他也發洩過了,只要不是真變态,應該也不會再來騷擾我。如果再來電話,那我也只好提醒他去看看眼科了。

就這樣,心情又恢複舒暢的我又加了一杯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嘛。忽然就想到了這句。下午的陽光開始慢慢微弱下去,可離看到月亮還有些時間,這也不妨礙我裝裝文藝範。喝着喝着我就笑了,我一喝酒就愛微笑,就覺得自己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的毛病好像一直沒改掉。我酒量并不大,記憶裏好像也從沒喝的酩酊大醉過,最多有些忘乎所以,可是自覺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那對中年夫妻喝完就走了,位置很快被一對年輕情侶占領了。

那男的是個留有小胡子,看上去挺和藹的當地男人。姑娘五官還算漂亮,可身材有些臃腫。無意間聽到他們斷斷續續的對話,才發現他們并不是情侶,而是認識的朋友,可能在公園遇見,就過來一起喝酒了。

“James走了就走了,以後可以再找,我失業也快一年多了,事事都不順...”男人勸解的口氣,言下之意,你比我好多了。

“工作一樣可以再找,你肯降低點薪水要求,很快會找到的。”

他們的對話基本就是,一個失業,一個失戀,彼此給對方打打氣,然後聊聊彼此認識的人。

我快要喝完杯子裏的第二杯酒,想着也不能馬上開車。打算再去找個附近的咖啡館喝點咖啡,吃點蛋糕,打發一下時間。忽然聽到那個姑娘說:“聽說Steffen啤酒節有一天喝多,被一個波蘭人打了,警察也介入,是真的嗎?”

小胡子男人立刻爆發一陣大笑,:

“你也聽說了?他真不能喝酒,那天又喝多了,正好人又多,和我們幾個走散了。後來他就記得自己叫了輛車回去睡覺,也不知道怎麽醒來在別人公寓,那戶主是個波蘭人,當時也醒了,以為他硬闖進來的賊,就報警,還拿手機,鞋子揍他。後來是誤會,有人證明看他們一起坐車回來的。”

然後兩個人就都大笑起來,而我整個人都呆了。

啤酒節,睡醒,別人的公寓...

如同一道閃電,劃過我的腦際。幾年前的啤酒節,我曾經和一個男人喝過酒。雖然不記得對方的臉,可是還記得自己後來的确掏出錢,指了指對方的腹肌:

“身材不錯,這點錢拿去吃頓好的,算我幫你補補昨晚的損失啊。”

我本來打算站起來的腿,立刻軟了。難道“瘋子”是那個腹肌男?

雖然我酒量不大,可我還從沒真正喝醉過。這句話其實一半對,另一半估計我心靈深處不願意承認,我曾經醉過一次,那段“黑歷史”我以為我真的已經在記憶裏徹底抹去了。

因為我知道喝醉的我真的會耍“女流氓”,而當年的那個“債主”,今天我居然臉盲到沒認出來。怪我喽,誰讓當時我流口水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那幾塊腹肌呢?

我抱住頭,為什麽,為什麽我是臉盲,如果不是臉盲,才不會和對方四目對視,看到對方一出現,就早該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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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

平安夜學校的活動雖說是自發的。可今年,我們班和高年級其他幾個班的班主任在大家一致的要求下,去征得了校長的默許,借了學校的禮堂組織了化妝Party。

這一天夜裏,學校禮堂張燈結彩,滿眼都是蜘蛛俠,吸血鬼,貓女,兔寶寶,甚至還有把自己弄成變形金剛的。我弄了套黑皮裝,帶着黑皮手套,左腿挂着一把匕首,右胯別着一把槍。(道具當然都是假的,可做的可以以假亂真,)加我這一頭短發,看上去有點像生化危機的Alice。

沈婷婷完全不聽勸,以她有點豐滿的身材,卻去弄了套白色的漢裝,頭發垂下來,還說自己是林妹妹,哼了兩句越曲,問我是不是很有大家閨秀的風采。我立刻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貨比貨,氣死人。人比人,沒法看。張雲溪因為家裏條件不好,她那套禮服我給她借來的,和“飄”裏的斯嘉麗的舞會裙有的一拼。

看看身邊微胖的“林妹妹”和一臉傲氣的“斯嘉麗”,我們一起走進了禮堂。不出意料,張雲溪獲得了幾乎所有男生的叫好聲,而我卻得到了大多數女生們的喝彩。“林妹妹”只好一邊吃着party準備的各類小吃,喝着飲料,一邊自我解嘲說,“其實有吃的就行”。

活動到一半,打扮成“貓王”的方大偉突然跑到我面前,硬拉着我出了禮堂,說有急事。方大偉一張大頭再配上貓王誇張的發型,實在讓正常人沒法看下去。

“幹嘛?”我甩開他。畢竟今天是節日,我給他些面子,在禮堂沒有發作。可出來後,我怒目而視。

“去趟教室,給你看一樣東西。”方大偉衣服看上去猴急的樣子。肯定沒好事。

“去教室幹嘛,沒興趣。”我轉身打算回禮堂。

“就一會,真的,去看看吧。”方大偉攔住我的去路,我正要發作,可又一想,難道我還拍他使什麽幺蛾子?

“就一會呃,看你搞什麽花樣。”

望着不遠處好奇跟出來的沈婷婷,我使了下顏色,讓她跟來。

整個教學樓幾乎都是黑的。我們班在二樓左轉第一間。可在樓下就可以看到我們教室有些光芒。難道方大偉找人裝鬼吓唬我?哼,愚蠢。我會怕這個嗎?

當方大偉打開教室門時,我還是啊的一聲,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可思議。教室裏座椅已經都堆到後面,中間空出一大片,布滿了蠟燭,構成一個心型,當中居然鋪滿冬日暖房才有的玫瑰,房頂吊着各色的千紙鶴,黑板牆上大大的幾個字是:小月,我愛你!

這個該死的看臉的世界,如果方大偉是個帥哥,雖然讨厭他的性格,可多少我也會因為他辛辛苦苦弄出這些花樣而有一點感動。可他偏偏在我心裏就是個小猥瑣男,裝大人弄這些東西出來,反而更覺得俗不可耐。

“小月,做我女朋友吧。”方大偉單腿跪下,伸出手。還真以為自己是王子了。

“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以後別再來這一套。”我沒好氣地說。

“誰,哪個混小子敢和我争你!”方大偉跳起來罵道。

我一把拉過跟上來睜着大眼楞楞看這一幕的沈婷婷。

“就是她”。反正之前就和沈婷婷說好的,之前一直耽誤沒說。既然今天時機到了,就演一出吧。“我喜歡的人是她”。

方大偉差異地看着我們,“她不是你閨蜜嗎?”

“是閨蜜,也是我喜歡的人。”我輕輕捏了捏沈婷婷的胳膊。她終于反應過來了。抱住我的腰,:“老公,我愛你。”

方大偉立刻大笑着說。“你不願意,也不用拿這招來哄我啊,太搞笑了。”

我真是被豬一樣的隊友坑了,沈婷婷的演技也還真不是一般的爛。可我不願意就此算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一把抱住沈婷婷的頭,對着她的嘴親了下去。到現在還記得沈婷婷當時快要突出來的受到驚吓的眼,我他媽為了擺脫方大頭,也真是夠能拼的。

“你們,你們,簡直是,難怪你們從初中就膩在一起,簡直變态。”方大偉看不下去了,沖了出去。

沈婷婷推了我一把,估計要罵我,卻看到門口還有一個人,面色蒼白,一臉驚恐地望着我們。張雲溪不知何時也跟來了。

“你們?...”

“我們打算出櫃了。”沈婷婷攬住我的腰,嬉皮笑臉地望着張雲溪,張雲溪木木地望向我,我也打算和她開個玩笑,一把摟着沈婷婷,“沒見過傳說中拉拉嘛?我們就是啊!”然後我和沈婷婷“深情”對望一眼,就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張雲溪目中突然好像升起了一團怒火,但沒有發作,而是別過頭,轉身離開了。

“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火了?都吓跑了。”沈婷婷問我。

“我完全是為了針對那個大頭,你幹嘛吓唬方美人啊。”我抱怨道。

“哎呀,看她吓得,就是和她開個玩笑啊,你自己也可以剛剛解釋的嘛。”

“算了,我也是逗逗她,回頭和她解釋吧。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然後我朝地上呸呸呸了幾聲。

“怎麽了?”

“怎麽了?你吃什麽東西了?”

”吃大蒜味薯條了。”

胖胖的“林妹妹”就那麽笑的前仰後合了。

☆、誤會解除

和沈婷婷一起回到禮堂後,卻怎麽也看不到張雲溪。這麽顯眼的人居然憑空消失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叫住班裏一個男生一問,居然說她提前先回去了。

“回去了?這大晚上一個人?”我和沈婷婷面面相觑。

“怎麽可能一個人?方大偉叫了車,送她一起走的。”班上一個平時很讨厭張雲溪的女生一臉不屑地說。“我很早就說嘛,她是來我們學校吊金龜的。以前還裝不理方大偉,現在終于露出馬腳了吧。小月,你以後可千萬要當心她。”

其實如果張雲溪真的願意和方大偉在一起,放在是以前的話,我會拍手稱快。當然我知道,他們不可能,至少今天不可能。可現在聽來內心不免還是有一絲不快。

一個,我把張雲溪已經當做好朋友,雖然方大偉家條件和張雲溪家比,是好太多,可他本人無論哪一點還真配不上張雲溪。張雲溪如果真和他在一起,那才是白天鵝入了□□口,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完蛋了。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原因。她明明看到剛才那一幕,居然連個招呼也不打就和方大偉一起走了。難道她對拉拉這麽無法接受?我本來就不是,而且就算是,那也不該馬上就影響到朋友之間的友誼。而且她也不給我和沈婷婷解釋的機會,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真的很掃“大家”的興頭。“大家”當然也就指的是我和沈婷婷,因為禮堂裏大多數女生估計還巴不得她越早走越好。

第二天雖然照常上課,張雲溪卻請假沒來,據說是好像感冒了。方大偉到是來了,不像平時總要沒事有事找我說幾句,進教室時幾乎連我看都沒看。課間時候,他和他關系比較好的幾個男生竊竊私語,不時還鬼鬼祟祟地一起看向我幾次。無論他說了什麽,那幾個男生的臉都顯得很“詭異”。

早就知道,方大偉一定管不住他那張臭嘴,肯定會很八婆地到處宣揚我和沈婷婷的那種“可怕的關系”。我不免內心更加厭惡他。小渣男!

下了課,我和沈婷婷一起打算出教室門的時候,班上已經有不少同學的目光和表情透漏出他們的想法:天啊,他們原來是拉拉。我根本無所謂別人怎麽看我,到有些擔心沈婷婷會罵我。可她到好,居然一邊拉着我的胳膊,一邊嗲聲嗲氣地說:“老公,我們一起回家。”

出了校門,沈婷婷放開我,笑個不停。

“你缺心眼啊?我本來是打擊方大頭,你到要給全班表态,你不怕他們說你啊?”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笑死了,你看他們的表情。怎麽,你出的主意,自己到怕了?”

“我怕什麽,我還怕你罵我連累你。”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玩啊。”

我也不由笑了。當時真的覺得這樣的惡搞很有趣,很刺激。卻不知道後來帶來那麽多不快的回憶和傷懷。

在路上,我和沈婷婷用我的手機給張雲溪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她怎麽樣。她沒有接。她後媽接的電話,說她不舒服,還在睡覺。本打算,第二天再不好,就一起下課去看她。

第二天張雲溪卻來了,把我借她的聖誕禮服和包裝盒一起還給我。傲氣地說了聲謝謝,就再也沒有看我。我立刻也是怒火中燒。原本問她感冒怎麽樣的話也沒說。一直到下課回家,我和沈婷婷一起離開,她卻徑自坐了方大偉家的車走了。

“她怎麽回事啊?你一和方大頭翻臉,她居然就和方大頭混在一起了?不會真的和別人說的一樣吧?有目的接近你?”沈婷婷也很詫異于張雲溪的态度。

“随便”。我沒好氣地說。大不了友盡。

接下來幾天,我和張雲溪也幾乎沒說話。下學也是,我和沈婷婷一起走,不再是三人聯盟。她和方大偉一起。從初中我就一直是和沈婷婷一起下學的,大不了又回到過去,既然她不珍惜我們的友誼,我們自然也不會稀罕她。

和張雲溪的冷漠關系持續了将近一個月,彼此除了必須的課堂對話,幾乎沒什麽好說的。我不知道她怎麽想的,雖然我不認為她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或她和方大偉的接近是有目地性的,但她明顯是因為那個平安夜對我和沈婷婷才會冷淡的,這是不是表明了她內心對拉拉的極度鄙視?我怎麽猜也只有這一個原因。其實我可以向她解釋,我們不是拉拉,可有必要嗎?因為朋友的性取向不同,就立馬翻臉,不顧及以前的情誼,不考慮對方的人品,說封殺就封殺。這樣毫不牢靠的所謂友誼,我沒打算去挽回。

這種僵局一直到一月底,快寒假以前才有了轉機。

月底,又是該死的大姨媽來折磨我的時候。那天本來偷懶不想去學校,可一是因為馬上要期末考了,老師要講些重點,二是早上感覺還好。就還是決定去學校了。

早自習一開始突然就肚子不舒服,不停冒冷汗。正後悔不該來,打算請假回家。旁邊的張雲溪推了推我的胳膊。

我冷冷看她一眼,肚子疼,不想她煩我。她一臉木然,可卻從包裏拿出一個銀色的保溫瓶,這個保溫瓶我太眼熟了。成為好友的這幾個月,她每個月都會在我大姨媽來時準備紅糖水給我。我以為這個月,她不會了。可居然她還記得,居然還帶來給我。

她把保溫瓶放在我面前,繼續看書。我原本打算不接,但轉念一想,她這也算主動服軟,好歹以前也是朋友,也別太咄咄逼人。就一把抓過來,打開瓶蓋,喝了下去。

平時我會吹吹再喝。這次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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