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要幽默一下,到最後都會适得其反。你如果明早醒來,可不可以給我打個電話?”
第二條信息,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只有兩個字:晚安!
又是那個高磊。真的只是想幽默開個玩笑嗎?雖然和他不熟,不過按和他接觸下來的性子看,他不是個會随便弄個胡編亂造理由發信息的人。
說得沒錯,這個笑話對我來說一點不好笑。這個他所謂的幽默,連黑色幽默的邊也擦不到。我要不要打過去呢,我猶豫了一下,看了一下時間,這一覺睡的,居然快十點了。
算了,打過去說什麽,昨天那個吻也是很尴尬的,我那麽主動,雖然他看來也沒真的反對,而且還主動回應了我,可這種彼此一時沖動而引起的“突發事件”,也就只能算是個“突發事件”,我還要怎麽着?況且這男人身上有一種對我來說會引發我“犯罪”的特質,這實在太危險,我還是離他遠一些比較好。既然“債”已經還了,那就不要再糾纏不休,到此結束吧。
我拿起手機回了一個短信,:沒關系,我原諒你,你也原諒我以前給你造成的種種不愉快,就此扯平吧。祝好。
發完短信,我從床上跳起來,去洗手間沐浴更衣。新的一天開始了,打算趕下樓,看看還有沒有早餐,吃好可以繼續上路駕車北上回家。
運氣真好,早餐居然讓我最終趕上了,就不用再去別的地方覓食。當然,到的有些晚,沒什麽東西好選擇的,不過,我也不介意,吃飽就行,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
坐到靠窗的位置,我惬意地吃着塗了黃油的面包,喝着簡易的咖啡。突然聽到手機信息鈴聲叮地想起,我從包裏取出手機,打開一看,高磊,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你現在在哪?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吧?
-你有!
-為什麽?
-因為雖然你說你原諒了我,我卻沒說我原諒了你。”
(我吃個這麽個早餐我容易嗎!我簡直是,多大仇,多大恨!想當年那個六塊腹肌我就摸了一丁點,好吧?為毛弄的好像還真的被我買了初夜一樣委屈?我也很委屈啊!)
-你個小氣鬼,龜毛,娘炮!”
-你能不罵人嗎?
-那你就原諒我,到此為止?
-你現在在哪?
-你到底要怎麽樣?
-見你!
-不說,不見!
終于信息終止了。我才松口氣,吃完喝完,剛要站起來,叮又來一條。
-我們還會見面的!
(我可以摔我的手機嗎!)
-你信不信你再發信息騷擾我,我就報警,我不開玩笑!
-報吧,我就是警察!
我去,這樣也行?
☆、“共犯”效應
歐洲某小城
警察?雖然嘴裏暗罵着,這家話居然還會裝逼吓唬人來逗我玩。可其實,在內心深處,高磊的這條信息還真的沒有讓我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看他那副嚴肅的樣子,再加上不拘言笑的性格,的确和銀幕的那種“鐵血警察”有幾分相似。
我目前所在的這個國家,如果沒什麽□□,聚會等重大事件,警察你是很少可以在街上碰到的,所以經常讓人感覺他們好像都隐藏起來,不存在似的。可一旦有了事,有人打110,他們就會突然不知從哪裏四面八方地冒了出來。
我偶爾在什麽大使館門口,或街上看到的警察,很多年紀看上去挺大,甚至有些已經雙鬓都斑白了,當然還可以看到啤酒肚警察,當時讓我都會覺得這樣的“老弱病殘”人士,怎麽跑得過身手敏捷的竊賊,以及對付彪悍的罪犯呢。好在本國人士大多以嚴謹著稱,犯罪率在整個歐洲算低的。自然好像也就不需要到處有年輕力壯的警察把關,只要有那身制服在,震撼力也就已經存在了。
可高磊不同,他那幾塊顯然很好練出來的腹肌,讓我覺得他應該不是普通的警察。就算退一萬步是,那他還是警察。
我立刻不好了,那就是說,幾年前我“騷擾”的人是個警察。好吧,警察在這個國家是個值得尊敬的職業,可我偏偏骨子裏莫名其妙和兩種職業的人,如果有機會接觸,就會想盡辦法保持一定距離。
一種是政客,我老覺得他們很會作秀,今天可以和你握手“稱兄道弟”,明天會因為利益問題立刻翻臉不認人,哪國的政治家們對我來說都只是好的演員或壞的演員之分。我沒打算和任何搞政治的人多接觸,甚至發展友誼。雖然,大家都說,朋友不要在乎年齡,地域,職業,等等外在因素,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或多或少擇友(當然這個友是廣義的)的要求。畢竟人的愛好習俗都不同,自然就會排斥一些你覺得很難融入的一群人。我無法融入政客當中。
另一個就是警察。同樣是保家衛國,會流血犧牲的職業,可我卻可以輕易接受和軍人多有接觸,畢竟在和平年代,打仗這類事,世界上除了部分國家連年戰火不斷外,大多數國家是安靜祥和的。和平年代的軍人自然而然也和普通人沒太大的區別。
而警察就完全不同了。人們一遇到嚴重的事,就會想到一個詞:報警!誰會去說:快,找軍人來!所以我一直覺得警察這個職業太有“震撼力”了。
我交友也好,即使普通來往交際的圈子也好,和警察這個職業一貫保持距離,那倒不是因為我不喜歡警察,其實我心裏很尊敬這份職業。可我是個從小就喜歡違反各種各樣規定的“叛逆分子”,當然都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罪過”,可警察的職責,除了将犯人繩之以法,摒除邪惡外,還有就是要保護一切法則規定不被輕易打破的人。
所以,如果認識個警察在身邊,像我這種過馬路因為四周沒車,就會闖紅燈的這類性格,被本國警察遇見了,你是讓他忠于職守呢還是對我進行教育呢?
我回到客房,終于忍不住撥通了高磊的電話。我必須在離開酒店回去以前,問清楚對方到底要怎麽樣。原不原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打完這個電話後,我和高磊從此沒有任何瓜葛。而事實證明我錯了。
“我是丁小月。”我坐進客房的沙發,撥通了高磊的手機號。
“hi,你等一下。”聽得出對方電話背景裏有不少人,他一邊說着話,一邊離開了那個地方,可能是到了房間外面。然後當背景處于比較安靜的狀态,時高磊平靜動聽的的聲音再次響起。
“hi,很高興你能打過來。”
“我打給你是你因為寫的信息,你說我們還會再見面是什麽意思?”
“當然就是字面的意思。”
“你是不是特別恨我當初對你各種無理取鬧,又扔下錢跑了的事?我也知道真的很過分,可我已經道歉了,你也知道我那次喝多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我也已經認錯這麽多次,為什麽你就不可以大人大量原諒我呢?”我停頓了一下,繼續組織話語:
“你看,昨晚我們也一起吃了晚飯,你錢也還我了,應該也算友好和平地解決了當初的不愉快。所以我不明白,你還要見我幹什麽?”
“你少說了一件事吧。”對方依然平靜的聲音讓我有些摸不着他指的什麽?
“你果然很健忘,那我只好再提醒你一下,順便也告訴你為什麽要見面的原因。”
我當然洗耳恭聽。
“你昨晚沒喝醉,為什麽又對我那樣?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見面談談這件事。”
不用再提醒,他說的意思,我當然也懂,我又主動吻他的行為我不是忘記了,而是我不願提起。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色心大發”,是不是應該歸咎于我獨身太久,寂寞難耐了?可明明是去道歉的,為什麽在同一個人身上又犯下同樣的錯誤?
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又語結了。
我左手依舊握着手機停在耳邊,右手放在前額輕輕揉搓了一下,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找出一個理由是不可能的了。算了,豁出去了,實話雖然不好聽,但是既然要尋求別人的諒解,實話也是唯一可以獲得最終諒解的最直接的方法。
“如果我再說對不起可能有些沒意義,可我還是先說聲對不起。昨晚我覺得你逼我太緊,不肯原諒我,又不說該怎麽做,我就有些火氣。“我又無力地停下來,有火氣應該是罵對方才對,我居然去強吻,這算哪門子的火氣?
我又揉揉前額,沒法子拿喝醉當借口了,我昨晚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我,好吧,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做了。我當時一時沖動,也沒經過大腦,你能不能原諒我。”簡直弱爆了,就這麽沖口而出,除了說“原諒我”,我又找不出詞了。
“你要我原諒你,因為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覺得這話合适嗎?”對方沉默了一會,聲音依然平靜,我卻感受到了一絲冷冰冰。
我正覺得理屈詞窮時,突然我的大腦“反射出”高磊主動吻我的情形。哈哈,就算我“犯了罪”,你也沒閑着啊?現在居然來指認我?
“Herr高,”我因為有了回擊的“武器”,馬上趾高氣揚起來。
“是,以前是我錯,昨晚一開始也是我的錯。可是,你好像也得了健忘症,你不會不記得,你對我又做了什麽吧?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我無法原諒你的行為呢?”說完,我立刻輕松地向沙發後一靠。你不是也沒理由?你還怪誰?
“Frau丁,我沒忘記,我吻了你。”
“所以呢?我們在昨晚這件事情上應該扯平了吧?”
“這種事你覺得可以扯平嗎?”
“為什麽不可以?就算開始是我主動,可後來可是你很主動。”我把“很”字加重了一下。
“沒錯,可區別是,你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做。而我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
“你知道?那,那為什麽?”我身子從沙發上立起來。
“這就是我要和你見面的原因。所以,告訴我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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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幾年前
情窦除開的青春少女,別人我不知道會怎麽樣。我是那種喜歡了就會主動出擊的人。當然,不是毫無計劃地立刻跑去說:“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這一類毫無把握的表白。我需要的是首先和男神接近,讓他有機會多了解我,然後有一天,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将對方一舉拿下。
沈婷婷雖然嘴裏譏笑我,可作為一個真正的中國好閨蜜,她會時不時出謀劃策告訴我怎麽勾搭我的男神。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她,雖然我也閱書無數,可畢竟從未暗戀過,或對誰真正動情過,這第一次有點暈。而沈婷婷這個“八卦大神”,已經在初中就早戀過一次,分手還來找我大哭過。想起來當時我雖然一面安慰她,一面也沒少譏諷她,青春那麽有那麽多有趣可以玩的事情,卻去搞什麽早戀,實在太愚蠢了。如今我這個臉該是要被自己打腫了。
好在我是個堅強樂觀的人,我絕對可以拿出一些名人寫的話安慰自己,比如,青春需要做的幾件事中就提到:談一次轟轟烈烈,沒有雜質的愛情...此刻,我就覺得名人的話是一定要聽的,沒有實踐哪來的成果?所以我毫不猶疑,義無反顧地奔赴向了轟轟烈烈的愛情戰場。
沈婷婷的計劃是:男神在外校勾搭太難,既然我不可能會去男神的學校,那就去說服男神到我們學校,在一起才有機會征服對方。當然,這個計劃的第一男主角必須自己同意來我校。第一男配角就是老爸,他可以同意動用他的關系把我的男神調入本校。
計劃有些難度,畢竟我對男神不了解,也許我們這個學校他壓根不在乎,至于老爸那裏就更難,我提出把一個男生調過來,不就明白着我會早戀?他肯定不同意啊。
可再有難度的計劃,只要有決心,我丁小月一定會努力把它攻克下來。
只是當初如果開始就知道最後我的初戀是铩羽而歸,遍體鱗傷的結局,我還會那麽“奮不顧身”地去實施這個計劃,為愛而戰嗎?
☆、目瞪口呆
我大腦快速運轉起來,見還是不見?
這是個法制的國家,即使我說“不見”惹惱了對方,我也不怕高磊會用警察的名義,無緣無故打擊報複我,何況,和高磊接觸下來雖然為時不長,他的人品我覺得還是信得過的。可話又說回來,和警察太較真,即使不吃虧,總歸有些不自在。
好了,一切都是借口,其實是我的好奇心占了上風,他說他是有原因的,而我很想知道那會是個什麽樣的原因。并且我打算這一次好好和對方“談判”,把幾年前的這筆“糊塗賬”和昨晚的“沖動行為”一筆勾銷。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我們就見見,把事情談清楚。”我深呼吸一口氣,“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你得說話,不能和昨晚一樣,一聲不吭。”
“昨晚好像一直是我主動在說話吧,你根本就沒有什麽話題。”對方的語氣很驚訝。
幾年前我酒後“發瘋”的話太多,昨晚因為帶着愧疚和些許惴惴不安的心情,的确都是對方主動先開口,我才回應。怪我喽?
“那今天我們就好好坦誠地談談。”我告訴了對方我目前所在的位置,因為從高磊所在的那個啤酒大城過來需要兩個小時左右。所以我說我會在這個小城市等他,但是鑒于他是一個“危險人物”,和他單獨相處,我沒有把握自己會不會又幹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所以我告訴對方,這次我請客,地方我定,否則免見。
高磊爽快地同意了。我很快Google出這個小城一家著名的牛排餐廳,從網站的介紹上來說,周末經常賓客滿堂。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都必須是安全的。
我給餐廳打了電話,預約了靠窗的位置。然後截圖下餐廳的地址,以及預約确認過的信息發給了高磊。因為他要開車趕過來,所以時間自然沒法固定,我們就約好在13:30左右在餐廳見面。
事情一切安排就緒,還有近兩個小時時間可以打發。我開始在腦海裏計劃着等會見面後要談的話題,以及解決的方案,其實很簡單。
一,達成諒解,讓對方接受道歉。
二,以後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至于怎麽談,我打算不再像昨天那麽被動,一定要主動出擊,當初錯在我,可畢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我沒有理由一直患得患失地委屈自己。昨晚已經認錯了,今天的主題就該是諒解。
因為是周日,所有商場都是關門的。我也沒什麽地方可去,幹脆在酒店房間看電視,耗到快12點,退了房。
因為這又是一個好天,我呢以前有沒在這個小城待過,幹脆開着車在四周轉了起來,小城不大,可風景依然獨特,我一路偶爾停下拍一些當地的照片,建築,小河...發到FB上分享給一些朋友。
時間就這麽流逝,忽然一看,快一點十分了,我立刻驅車前往那家餐廳,趕在一點半前到了。
餐廳裏果然人頭攢動,生意興隆,和外面周日冷清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正打算告訴迎向我的服務生,我已經預訂了,并報上名字時,就看到高磊在窗邊的一個位子朝我招手。
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居然比我先到。就算他挂了電話,和電話背景屋裏的人道別,立刻趕來,找地方,我也算過,其實一點半是滿打滿算的。如今他卻先到了,先機已占,我感覺開端有些對我不利啊。
我一面走向他,一面又開始腦補,他不會是動用了警車趕來的吧(其實在這個國家,因私事動用警車,這種“渎職”的行為,身為執法人員是絕不會幹的,任何一個投訴,都會讓他丢了“飯碗”,嚴重的話,估計還會吃官司)。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和高磊握好手,坐下後。我開始看着窗外,想确定有沒有警車,然後看看周圍的人,看看有沒有人“監視”我。高磊一臉迷茫地望着我,不确定我在做什麽。
服務生遞來了菜單,我一面看着,一面問:
“你是什麽警察?刑警,特警,還是在給ICPO幹?你來沒動用警車吧?這裏有你的同事嗎?”
我的一連串問題顯然讓高磊完全暈了,他的表情好像在問:“你不會是又喝醉了來見我的吧?”
我決定了要定的午餐後,合上菜單。望着高磊,等他給我一個爆炸性的回答。如果他的回答,他是一個間諜,我會很開心這次見面的,因為我從小就愛看007系列的電影,包括後來阿湯哥的“Mission Impossible"系列。一生遇見一個間諜,那是多刺激的一件事啊。
高磊還沒看菜單,他右手握拳又習慣性擦了擦鼻尖。
“你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既然你說你是警察,所以我好奇你是哪種警察。不過,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和某些電影裏一樣,是個“dirty cop”。你這個年紀,警察薪水雖然不算低,可供你買保時捷跑車?我有點懷疑呃。”
高磊突然爆發了一陣大笑,引起了周圍幾個人的矚目。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大笑,他笑起來,面容生動很多,也顯得更帥氣。
望着他笑,輪到我有些困惑了,這個問題就算有點突兀,也不至于讓他發出如此魔性的狂笑吧。
“你怎麽會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你腦子裏到底裝的什麽?”他停下了大笑,可眼底嘴角還是洋溢着一絲覺得我好笑的神情。“我怎麽會是警察?”
“你不是警察?”我覺得自己眼睛都快彈出來了。“你之前信息裏不是寫的,要報警可以找你,你就是警察嘛?”
“啊,“高磊右手摸了一下後腦勺,“你說那個啊,我随便寫的。”
wait,wait,wait....
因為高磊的一貫嚴肅作風,我幾乎沒有一絲一毫地懷疑過對方所發信息的可信度。現在他居然告訴我,他是胡寫的?
“你不是警察?”我的聲音有些大,看看周圍的人,我稍微壓低聲音,也壓住怒火,“你這個騙子。”
也許對方從我眼神裏看到了“殺氣”,所以解釋道:
“我沒打算騙你,是你幾次說,你要報警,所以我就那麽順手寫了。其實也沒完全胡寫,我其實是一個外科醫生,我在的那家醫院,因為我性格問題吧,同事men有時候會開玩笑叫我,“Polizei-Leon"。”
“別強詞奪理,你真行啊,看上去很老實,原來還會糊弄人,騙我過來見你。”
“我不明白了,你來見我和我的職業有什麽關系?難道你是因為我是警察才來的?”
他身子在桌上向前一靠,也壓低聲音,“難道你是怕我是警察才來,那麽你做了什麽壞事,那麽怕警察?”
我也靠過去,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了一起。我咬牙切齒地說:
“我是個連環殺手,我還襲警,你死定了。”
“是嗎?你又換職業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女色狼”。
這個騙子居然還來“補刀”。如果不是服務生走過來問我們要點什麽吃的,我覺得我真的會拿桌上的刀叉給對方來個“透心涼”。
我們分別點了餐,感謝上帝,這次我們吃的不一樣。
“如果我原諒你,你是不是也可以不要介意那個錯誤的信息?”。
高磊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
“我介意!”
“那我也沒辦法原諒你。”
“你有什麽理由騙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
“我沒打算騙你,我當時寫也沒想到你會當真。”高磊看着我切牛肉的手:
“你這個樣子切,我有些害怕的。”
“知道就好”。我氣呼呼繼續狠切牛肉。
“你聽我說,”高磊的男低音總是很動聽,可不代表我就可以消氣。
“我只是今早随意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就很介意。你有沒有想過,你當初把我當什麽樣的人,随意扔了錢就跑了,我的心情呢?”
我切牛肉的手緩慢了下來,果然還是我錯得多。
“那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我不介意了,你也原諒我,可以嗎?”
這次高磊很爽快,舉起了他的裝可樂的杯子,“行,就這樣。”
我也舉起我的,因為等會要開車,我也沒點任何酒飲。
碰過杯,我也松了一口氣。第一個談判目标順利解決。大家也算是握手言和了。
下個問題,就是,以後不要再有瓜葛。所有丢臉難堪的事情一筆勾銷。
“既然我們講和了。那以後你就不會再給我發信息打電話了吧?”
“為什麽?”
“不是已經和解了嘛?難道你還要追着我給你道歉?”
“我可沒那個意思。”高磊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他看上去又恢複了往日的嚴肅。
“你真的不知道昨晚你為什麽那麽做?”。
這個人為什麽老是要舊事重提?
我也放下刀叉,反正幾乎吃完了,我也擦了擦嘴。看着對方,該來的就讓它來吧。
“我不知道,也許是一時沖動。那你呢?你難道不是?“
“我不是。”
“那為什麽?”
“因為當初你沒喝醉到那個程度,我想我不會等到昨晚。”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你很特別,你和我接觸過的異性完全不同。那個晚上其實不是因為我是柳下惠而抵制了誘惑,而是我不願意你連我是誰都沒搞清楚就讓你占便宜。”
“你,你居然說我占你便宜!”我簡直是要破口大罵了。
“如果我當初吻了你,你會不會罵我流氓?”
“你敢!”
“所以說,我是不會對喝醉酒的姑娘那麽做的,何況還是失戀的。”
“我不要聽你說了。”我有些惱羞成怒。伸出手打算買單走人。
高磊居然推開桌上的杯子,将碟子放到一邊,在服務生看到以前,抓住我伸出的右手,我左手想扒開對方的手,高磊又抓住我的左手。
“聽我說完,我并不介意你占我便宜,但我希望你是清醒地占,比如昨晚。”
“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昨晚那麽做是因為很久前我就想那麽做了。如果不是你昨晚主動,我也不确定我是否可以那樣。既然你清醒地吻我了,那麽如果你想摸腹肌,那就清醒地告訴我,我不會拒絕。”
“你,你不是?這,你不是因為恨我或讨厭我才要見我的?”
“你覺得誰會為了227歐恨你讨厭你到現在?按你說的,我也沒吃虧啊?”
“可是...”這次我暈了。“為什麽啊,你怎麽可能不讨厭我,那種情況下。”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也許從來沒人對我那樣,“高磊輕笑了一下,“無理取鬧過。”
我有些懊惱,正要發作。
“你現在有男友,或你嫁人了嗎?”
突然冒出這個問題,我只好傻傻地搖搖頭。
“我也沒有老婆和女友,“
高磊半擡起身體,也不顧周圍有人,在我唇上親吻了一下,然後說:
“如果你覺得我們都不清楚,那就從今天開始一起确定是不是一時沖動,你同意嗎?”
☆、丁丁白雪
我本來覺得自己應該嚴肅地拒絕高磊的建議,結賬走人的。因為和他之間雖然有着很深的“淵源”,尤其在有關人品的問題上,我倒還是信得過他的(盡管這家夥在“警察”這件事上,不算老實,可并不影響我對他的整體認知)。可是除此之外,我對他畢竟一無所知,而且又在不同的城市生活。可話到嘴邊,卻“變味”了:
“聽上去不錯。不過呢,你對我的性格大概也有些了解了吧,你最好還是想清楚。不要過一天以後又後悔這個建議,我可不喜歡做這類的游戲。”
“你覺得我開兩個小時的車來見你,就是為了“一夜情”之類的游戲?”高磊一副你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那可難說,世上有不少閑的慌的花花公子,為了約炮,即使開一天車圖一個新鮮,也不是沒可能。何況你不過兩個小時。”
高磊松開了我的手,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恢複了他一貫的嚴肅面孔。
“我以為你也大概了解了我的性格,你覺得我是花花公子嗎?”
我故意左右歪頭端詳了一下他:
“如果你的臉不板起來,你的形象其實挺适合花花公子。”
高磊笑了,帶着一絲無奈,他握拳擦擦鼻尖。
“那,你就告訴我,你到底願不願意試試?”
“不後悔?”
“你都還沒答應,我有什麽好後悔的?請你相信我,輕易就會後悔的決定,我是從來不會做的。”
看着高磊的眼睛,他的眼睛不算很大,可很深邃,也很清澈。我相信人們常說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的那句話,高磊的眼神很簡單樸實,甚至此刻如此近的觀察,還帶有一份稚氣。
“好,那我們就試試。”我很爽快地回答了他。
餐廳的客人越來越多,我們既然已經吃完,也不打算一直占着地方,畢竟這裏人多,聊天還不如去咖啡廳。
我朝服務生招招手,打算買單,可又被高磊搶了去。
“你這太過分了,說好這次我請的。”我看着服務生拿着高磊的卡去取刷卡機的背影埋怨道。
“你真不會算賬嗎,你那227歐在我這裏這麽幾年,利息總該夠請你吃幾頓的了吧。”
“從沒見過給自己放高利貸的人,”這次我被逗笑了。“227歐要是放在銀行裏,那點利息,我估計你一頓都請不起。”
“你真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很漂亮。”高磊望着我。
果然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妹”嗎?他居然看我也如同我看他,覺得彼此笑的時候更迷人。
“那你也要多笑,每次見你,我都覺得我欠你很多錢一樣。”
“你是欠我很多錢,以後就慢慢還吧。”高磊也笑了。
我去,這男人是不是一混熟,這皮就會立刻變厚了?
高磊輸入密碼,刷好卡,和我一起走出了餐廳,兩人肚子還飽,都不打算立刻去咖啡廳喝咖啡,就不約而同決定一起散步。
“平時大家都怎麽叫你?”,高磊問我。
“我朋友家人都叫我小月,或月月。”我一邊和高磊并排走着,一邊回答道。
“那我以後叫你丁丁吧。”
“丁丁?”我停了下來,立刻腦補到丁丁和他的愛犬“白雪”。
“丁丁很可愛,而且我可以和別人有區別的叫你,這樣不是更好?”高磊也停了下來。
“難道你想讓我叫你'白雪'?”。
高磊又笑了,“你要是不介意別人聽你叫男友這樣的名字,我倒也無所謂。”
“男友?我什麽時候答應你做我男友了?”
“你不會吧,才幾步路,又健忘?”
“我只答應試試,沒說你就是我男友吧?”
高磊收起了這一路過來臉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瞬時我覺得,我欠的“帳”又多了幾倍。
“現在是你打算和我做游戲嗎?試試自然是做男女朋友,你可不要一天以後告訴我,你會改主意。說實話,我還真有些擔心,你的記憶力是否能夠維持到明天。”
簡直不敢相信,時光這把“殺豬刀”除了可以把人變滄桑,居然還有把當年那個有點木頭木腦的“小俠”,才幾年就蛻變成超級'毒舌'男的功能。那要再過幾年,我真的懷疑這個男人還能hold住嗎?
“誰要和你做游戲了?我們才見幾次,你突然冒出男朋友這個詞,我...。”
話還沒說完,高磊一把将我拉近,我擡頭看着他的臉,依然嚴肅的面龐,依然性感的嘴唇,這樣真的很危險啊。
大腦還沒怎麽多想,我和高磊就在下午的秋陽下吻在了一起。
“看來說試試這個詞不管用了,那就做我女朋友吧。你願意嗎?”高磊放開我。
“如果你讓我摸你的腹肌,我就答應。”
高磊擡起頭,大笑了起來,我也被他感染,哈哈笑個不停。周日的路上沒什麽行人,否則突然看到我們這樣,會不會以為我們瘋了?
瘋就瘋吧,我感謝時光老人,終于在我人生的第二十五個年頭裏,讓我擁有了個可以陪我一起瘋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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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幾年前
接近陳斌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畢竟作為高中生,學習的壓力挺大,每天的作業,和附加訓練就讓人有時候忙不過來。何況還要騰出時間去接近外校的陳斌。
好在自從注意陳斌後,發現他是籃球隊的隊長,經常參加各高中學校的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