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的心在你那裏
“呦，還去相府？娼妓之子就是娼妓之子，還以為能攀上相爺不成？”
“就是，人家柳大小姐是堂堂的相府千金，多少名門望族眼巴巴的看着想要娶呢，隊伍都從城南排到城北了，你說你湊什麽熱鬧，不是白白的惹人笑話？”
“衛兄，我看你還是放棄吧，随便到花街柳巷之中找個美豔妖嬈的姑娘，也算是與你門當戶對了。”
譏諷聲音不絕，大多都是嘲諷衛離灏前往相府。在他們的眼中，衛離灏求娶相府千金，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柳依諾眉頭微蹙，各種難聽的遠遠只見衛郎面色勉強，低垂眸光，不知在想些什麽事情。
并未掩飾的譏諷聲音不止柳依諾一人聽見，周邊的小姐貴人哪個都是入了耳的，再一打聽，又是一陣譏諷不屑。
而衛郎，還是那副模樣，立于人群之中，任由衆人指點，似乎與世隔絕的孤清。
這樣一看，柳依諾心裏不由一驚，沒想到衛郎昨日不過去了趟相府，今日就傳了開來，如今衛郎母親剛離世沒有兩日，本就是衛郎被鄙夷的時候，又加上相府這一遭……
柳伊諾心中多出了幾分擔憂。所謂人言可畏，萬一衛郎因為這些流言蜚語而放棄了，可如何是好？
看着在人群中與她漸行漸遠的衛郎，柳依諾不由緊了緊帕子，進了長公主府。
“這位便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吧！奴婢受長公主殿下吩咐在此等候。”
慈眉善目的嬷嬷笑吟吟問了一聲，行了個大禮，将柳依諾引至一處稍稍安靜的地方。
長公主對柳依諾有幾分青眼，連帶着底下人都恭敬許多。
柳依諾領了好意，示意翠竹給了打賞，待那嬷嬷離開後，瞧着衛郎離開的方向，同依雲道：“你去打聽打聽，将此次殿試榜眼引來。”
“小姐？”依雲怔然。
翠竹更是錯愕，正要開口，柳依諾先一步道：“沒什麽人見過依雲，她去旁人也不會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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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諾态度明顯，翠竹見無法改變也就不在多說，看着依雲離去。
依雲也是奇怪，但小姐吩咐，她還是避人耳目的将衛離灏引去小姐那裏。
而另一處，臨川遠遠望着依雲與一男子說話的情形，怒氣沖天，“晚上執行任務，白日裏還與男子談情說愛？依雲未免太狂妄了！真以為我拿她沒法子？！”
墨珏晔挑了看了一眼臨川，嗤笑道：“你打不過人家，就說人家狂妄？”
說着，墨珏晔眸光掃過，見到衛離灏，臉上笑意瞬時收斂，暗中一路跟着依雲，就見到正在等候着的柳依諾，瞬時眸光幽深。
“衛公子。”見了衛郎前來，柳依諾輕聲問道，全然不曾發現暗處的墨珏晔。
“柳小姐教人将我引來可是有事？可是遇上什麽難事了？衛某雖然沒什麽本事，但是只要大小姐能用的上，衛某必定效犬馬之勞。”
衛離灏一臉正色，頗為擔憂關切問道。
柳依諾沉吟片刻，微啓紅唇，“昨日，教衛公子受委屈了，我代家父給衛公子賠罪。”
說完，一禮做下。
“相爺說的本是實話，是衛某不濟，當不得委屈二字，也擔不起柳小姐這一禮。”衛離灏将柳依諾扶起，猶豫道：“柳小姐可是不願我再糾纏于你？”
淡淡的話語在柳依諾的耳中猶如一聲炸雷，驚的不行，急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亦是心儀衛公子的。”
衛離灏訝異，眼神定定看着柳依諾，柳依諾面頰一紅，咬了咬唇瓣，下定決心道：“我引衛公子來此處，就是想跟衛公子說，還請衛公子千萬莫要放棄，我也會盡力相勸父親的，等着衛公子。”
“啪嗒”
細微聲音響起，柳依諾低着的頭微微一歪，眸光瞥向依雲，看見依雲蹙眉緊盯着一處。
有人。
柳依諾保持着垂頭害羞的模樣，腦子裏靜靜思索。
“我可以，叫你一聲諾兒嗎？”
衛離灏對周邊動靜絲毫沒有察覺，用了這麽一句話做了方才那篇長篇大論的結尾，卻見柳依諾依舊低頭，只以為是佳人害羞，刻意逗弄，含笑喚了一聲，“諾兒？”
站在柳依諾身後的翠竹，将柳依諾蹙眉思索的模樣收于眼底，不動聲色的拽了拽柳依諾被風吹起的衣袍。
“恩……”
從自個兒意識中驚醒，柳依諾下意識開了口，擡頭見衛離灏笑吟吟的瞧她，下了定論道：“那我日後可就叫諾兒了哦？”
柳依諾裝作害羞的低頭，衛離灏輕笑一聲，随後道：“方才我出來，不少人看在眼裏，還是盡早回去的好，免得壞了諾兒名聲，我先走一步，諾兒等等再走。”
“好。”柳依諾應聲。
眼瞧見衛郎身影自眼中消失，柳依諾側頭，問道：“方才衛郎說什麽了？”
翠竹張了張嘴，也是無奈道：“您當真心儀衛公子？說話的時候居然還能走神……”
柳依諾斜瞥翠竹一眼，翠竹這才吶吶說了一遍情形。
也不算是不是什麽大事，柳依諾又瞧依雲，謹慎道：“方才那裏有人？”
依雲點頭，應道：“武功很高，我興許認得，我去追。”
說罷，依雲便沒了蹤跡。
一旁翠竹驚訝，柳依諾卻是一言不發走了出去，繼續了方才的思緒。
今日人多眼雜，難保不會有太子黨的人，朝中形勢她也是知道幾分的，爹爹身為丞相，卻一直沒有表明要依靠太子一脈，太子對爹爹因此有之不滿，她怕今日這裏的事情被太子一黨的人知曉，會對衛郎不利。
“姐姐！”
剛剛步出園子，一聲尖叫就讓柳依諾回了神，柳無豔的聲音。
擡眼望去，柳無豔被人押着，此刻正朝着她的方向大不顧貴女儀态大喊，滿臉祈求。
“姐姐？”高座之上一道疑惑聲音傳來，柳依諾擡眸望去，真是太巧了，剛剛還在想着太子，如今就遇上了。
“臣女拜見太子殿下，拜見長公主殿下，拜見三皇子殿下。”柳依諾恭敬行禮。
“你就是那個去祈福祈了五年的相府嫡女？”太子端坐高臺，在長公主身側，神情難辨。
“回禀太子殿下，正是臣女。”柳依諾保持着行禮姿勢，半點不敢亂動。
一旁的柳無豔卻是急了，瘋狂大喊道：“姐姐！姐姐！你快同太子殿下還有長公主殿下說！是你把我帶來參加賞花宴的！”
柳無豔居然偷偷來參加賞花宴！
真是不知該如何說，但她可不打算陪着柳無豔一起忤逆長公主，“妹妹再說什麽？我帶妹妹來參加賞花宴？長公主殿下不是說，妹妹你不能參……”
說到此處，柳依諾假意住口，頓了頓又道：“你身子不好，長公主殿下特命你在府中休息，你怎麽到了長公主府？”
“柳大小姐看座吧。”墨清如開口道。
一旁來人将柳依諾引入席中，剛剛落座，就聽見太子又道：“柳二小姐，你嫡姐可是說了，不曾帶你來，皇姐也說不許你參加賞花宴，你私自前來，若不說個緣由來，只怕……”
柳無豔滿臉驚慌，眸中含淚喊道：“姐姐！姐姐！”
柳依諾心下冷笑，剛剛還想拖她下水，以為她為了相府會救她……可惜了，不是前一世的柳依諾，前一世她看不透，必定會為柳無豔出頭。
可如今，她柳依諾才是相府嫡女，相府楷模，只要她不出錯，相府就不會贻笑大方，柳無豔一介庶女，牽扯不到相府來。
就在柳依諾等着看柳無豔受罰的時候，一道聲音叫在場衆人側目，是墨珏晔！
“是本殿叫柳二小姐來的。”
還是一身玄色流光錦袍，劍眉英挺，薄唇緊抿，臉上沒什麽笑色，一步一步走來，仿若自天而來的神袛。
衆人愣神，行禮。
得了允準起身，柳依諾就見太子微愣，斜瞥一眼身側的墨清如，含笑道：“七皇弟同柳二小姐認得？”
走近高臺的墨珏晔并未再走近，而是在押着柳無豔的地方停下腳步，才道：“本殿同柳二小姐遇上過幾次，特請了柳二小姐來參加皇姐舉辦的賞花宴。”
“哦！原是這樣啊！本宮聽着底下人說柳二小姐擅闖長公主府，這才命人抓了起來，不曾想還有這樣的隐情，還不快速速将柳二小姐松開！”
太子就此下了臺階，示意底下人放人。
柳無豔沒了壓制，立時起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踉跄朝着墨珏晔所站之處撲去。
“狐媚子。”
周身諸如此類的嫉恨話語一道道傳來，柳依諾依舊端坐，靜靜看着墨珏晔不僅沒有避開，還伸手扶了一把。
“柳二小姐可還好？”
低沉的聲音透着一股子的柔和，墨珏晔不知從哪兒來的帕子，在柳無豔臉上輕輕擦拭着，柳無豔則一臉嬌羞，任由墨珏晔動作。
“這柳無豔當真同七皇子殿下認識？！”
“不可能吧……”
“可第一次見七皇子殿下碰一個女子，還這樣……以前從未見過的！”
議論聲不絕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