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開棺驗屍
是夜,轉眼三日之期就過了一日,對于周氏的案情還是一無所獲,父親也是和周濟在朝堂上鬧得不可開交,揉揉微漲的腦袋,猛地想起上一世的周夫人好似不是這個時候去世的。
上一世的她此時已是衛郎之妻,為了更好的輔助衛郎,她對各大世家官宦的情況沒少做研究,周濟為戶部尚書,極得皇帝恩寵,故此柳依諾對他也是有些了解。
上一世周濟也是和夫人這般恩愛兩不疑,但這只是表面現象。據她所知,周濟有一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兩人惺惺相惜,無奈周濟入了仕途,鬼迷心竅,為了高官厚祿,取了名家之女周氏。
起先已是答應了周夫人,和他的青梅竹馬一刀兩斷,從此不再聯系。
但身居高官後,卻是拿周夫人之語當耳旁風,私下與竹馬厮混,但最後竟是以周氏無子為由,擡他的心上人入門,周夫人一個氣不過,便上吊了結了自己。
對比兩世,柳依諾終于是發現了點線索,喜上眉梢,語氣都急促了起來。
“依雲!”
“在。”不明所以的依雲,此時人雖在這兒,心卻早已飛到了臨川身邊,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将一切看在眼裏的柳依諾自知依雲心憂臨川的傷勢,此時不好讓她執行任務,轉念一想便想到了墨珏晔。
“七皇子殿下現在何處?”收回想要派她出去的話,轉頭問道
“七皇子在和丞相商量事宜呢。”
“那好,我去找他們,這裏沒什麽事兒需要你啦,正好臨川也該擦擦身子了,你快些去吧。”
柳依諾笑意盈盈的說,言語輕佻的讓依雲羞紅了臉,想起上次給臨川擦身子的模樣,依雲更是羞的有些無地自容。但現在她也顧不得了,為了讓臨川可以盡快好起來,該做的事情依雲一點也不會少。
“是,那小姐小心。”柳依諾看着一反常态的依雲,心想上輩子依雲因她而死的不明不白,死時也正是花一般的年紀,現在看着她找到自己的幸福,柳依諾真心的為她高興,同時也下定決心,定要護身邊人的安危!
一路無言,轉眼就來到父親的書房,未等她上前敲門,就見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推開,門內的墨珏晔看着門外之人,竟一時呆了。
“傻啦?”柳依諾看着他呆滞的模樣不覺好笑,出言挑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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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說話太無理了.......”随之而來的柳司明,出言呵斥,還未等嚴厲的話說出口,就被人打斷。
“丞相無礙,這是阿諾與我親近才會如此,阿諾可是來找我的?”墨珏晔溫柔似水,月光的照應下顯得越發妖孽,柳依諾不禁的就看呆了。
柳司明看着這郎情妾意的樣子,哀嘆了一聲,背手悠悠離開。
“女兒大了,留不住咯。”
這一聲嘆,将柳依諾喚醒,父親落寞的背影,讓她将這筆仇記在墨珏晔身上。
“妖孽!”
“我就當你在誇我!找我何事?”柳依諾送給墨珏晔一個白眼後,自知時間緊急,容不得嬉鬧,立刻正襟危坐,面容嚴肅起來。
“你可否派人查一下周濟身邊的女人,例如青梅竹馬之類的,有可能被擡進府的那種。”
“為何要查這個?”墨珏晔疑惑不已,這和周夫人婦人案子好像并沒有什麽關聯,但見阿諾認真的小模樣,又不忍心拒絕。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為什麽,但是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線索,我手下能用的人只有依雲,但臨川受傷,讓她執行任務怕是不妥,所以來求你幫個忙咯。”
柳依諾開着玩笑将問題帶過,不敢直視墨珏晔那探視的星眸。
“好,就依你所言,我立刻去安排。”柳依諾正詫異他竟絲毫不好奇,就這樣對她的話言聽計從時就看到反身折回來的墨珏晔欺身上前,雙眸閃耀着光輝,如浩瀚星河。
“我很高興。”不明所以的柳依諾歪頭瞧着身前之人。
“很高興你在無措時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以後也要一直這樣哦。”邊說邊用他溫暖的大手搗亂柳依諾的秀發。
這樣的親昵之舉就是在上一世和衛郎也不曾有過的,心裏暖暖的,像個讨了糖的小女孩,感覺空氣都是甜的,這一刻她堅定不移的想要嫁給衛離瀚的想法,有了那麽一瞬的動搖。
望着墨珏晔離開的偉岸背影,心裏竟是衛離瀚都不曾給過的踏實。咬了咬舌尖,疼痛讓她清醒了許多,立馬就後悔了自己剛剛的想法,自己怎麽可以背棄衛郎。
衛郎?
自我出事到現在還不曾收到他的安慰呢,轉念一想,許是他在忙吧。
第二日清晨,迷迷糊糊的柳依諾,被破門的聲音吵醒,還未等反應,就聽來人下達了一系列指令。
“翠竹!快些給你家小姐洗漱,換衣!速度要快!”
“奴婢在”
“依雲,去皇宮找父皇,勢要阻止周濟!”
“是!”
“周濟?”迷糊的柳依諾在任翠竹擺布期間,聞此人名,瞬時清醒。拉住神色匆忙的墨珏晔急匆匆的問着
“周濟怎麽了,出了何事?”
“翠竹動作不要停!”語氣兇的柳依諾一躲,“乖,事發突然,先乖乖收拾好,路上我和你說。”
柳依諾急急的被翠竹拾掇好,立刻登上了出城的馬車,車裏坐着的還有她的父親柳司明。
“爹爹,究竟發生了何事啊?”現在的柳依諾急的小臉皺成一團,細看雙目中還蘊着水汽。
“周濟要火葬周夫人,說是家鄉風俗。”言簡意赅,卻讓柳依諾一驚,周夫人一案已經是死無對證了,如今屍體若是被毀,她就算的上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現在她是知道為什麽墨珏晔那麽着急了,窗外的風景呼嘯而過,柳依諾只能在心底一遍遍的念着:快點,再快點!
“慢着!”一陣破空的聲音傳入耳簾,馬車也适時停下,柳依諾此時顧不得什麽端莊,提起裙擺,飛一般的向着人頭攢動的地方跑去。
擠進人群,看清眼前局勢,她松了口氣,剛剛那一聲破空的驚嘯,原來是墨珏晔打翻火把之舉弄出來的聲響。
此時周濟正臉紅脖子粗的和墨珏晔理論,試圖再次點起火把,柳依諾的心随着冉冉升起的火把,再一次提了起來。
“慢着!”
“誰啊!一個一個的,還有完沒完了!我就想讓我夫人好好安歇,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來阻止!”
此時的周濟沒了往日朝堂之上的運籌帷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狼狽模樣,倒真有幾分癡情男子的模樣。
“你要想讓你夫人安息,就不應該這麽草草的将其火葬!真兇尚未查明,你怎麽還你夫人公道!”
柳司明望着往日公事的同僚如此模樣也是于心不忍,但這鍋決不能讓自己女兒背。
“三日之期轉瞬即逝,我就不信你們能證明她柳依諾是清白的!都是夫君無能啊!無法讓兇手繩之以法,現在為夫就讓你安息。”
有些癫狂的周濟,拿起火把步路蹒跚的向着木堆走去。
柳依諾攔着他前行的腳步,目光堅定。
“我知道您夫人的離開讓您很受打擊,但有心之人利用周夫人的死栽贓嫁禍與柳大小姐,鬧的朝堂大亂,政局不穩,您身為百姓官,可否冷靜些!”
墨珏晔見周濟眼中多少有些清明,見此方法行之有效,便繼續往下說。
“柳大小姐的醫術,我親身實踐過,絕無問題,您若不信,就再給她一個機會,讓她查看一下令夫人的遺體,出了任何事情我墨珏晔擔着,可行?”
墨珏晔為了讓柳依諾查看一下周夫人的屍體以證清白,連稱謂都換成了我,柳依諾心下感動。卻見周濟還是搖擺不定,神情猶豫。
“柳依諾是我的女兒,還有我作擔保,還請周大人允許小女,一探究竟。”
柳司明說着拱手彎腰,百官之首的父親,為了她竟卑躬屈膝到如此境地。柳依諾心頭泛酸,手中的衣角被揉的不成樣子。
“這也是皇帝的意思,還望周大人成全!”皇帝身邊的貼身公公,翻身下馬,插言道。
柳依諾眼看墨珏晔和父親,看到來人頓時松了口氣,就知昨日二人商讨也是為此,但卻沒想到周濟動作如此之快,故而一直牽制着周濟,等的就是皇帝的口谕!
現在也容不得他周濟阻攔,皇帝的口谕在這裏,他再反抗就是違抗聖旨了。擦擦臉上的淚痕,周濟惡狠狠的看着柳依諾,放下火把,讓開身。
“我和你一起,相信自己。”正當柳依諾緊張的挪不開步時,墨珏晔來到她身邊,輕輕的環住她的肩膀,一句叮咛仿佛有無窮力量,讓她剛剛還覺得灌了鉛的雙腿,頓感輕盈。回望墨珏晔,發現他認真不輕佻的時候,竟這般好看,又看向父親,雙目寫滿了堅定。
兩人一步步的走向木堆,躺在萬花中的周夫人,面容安詳的似睡着了般。柳依諾和墨珏晔望向彼此的眼眸中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