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潮湧動
“皇上息怒。”天子一怒，人人自危，剛剛還亂作一團的大堂頓時寂靜無聲。
“你說，若有冤屈，朕定替你做主！”
“民女叩謝皇上。皇上英明神武，民女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只聽夏小梅娓娓道來，一個渣男的形象躍然于紙上，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感嘆，知人知面不知心。
誰能想到表面畏畏縮縮，膽小怕事的周濟周大人，竟然是個當世陳世美，不僅貪圖富貴抛棄青梅竹馬，更是在飛黃騰達之後，密謀殺妻，栽贓丞相，用心歹毒，為世人所不敢想。
“......周夫人的病是周濟給民女的一種慢性毒藥，熬藥時加進去，就會完全融入，看藥渣不會看出一絲端倪，在柳大小姐來到周府的那天，民女聽從周濟的指示，煎藥的時候，在柳大小姐開得藥方中多加了一味藥材，當天晚上周夫人就中毒身亡，一直給周夫人下的藥都在民女的房中，之前周濟讓民女銷毀，民女一直沒有來得及銷毀......”
聞言至此的墨珏晔用眼神示意臨川，臨川心領神會，不動神色的退出朝堂。
周濟一臉頹然地站在一邊，早已沒有了當初盛氣淩人的模樣。
夏小梅将所有的事情經過事無巨細的說出來，此時安靜的大堂之中，除了女子的低聲啜泣，還有即将撲面而來的帝王之怒。
“周濟！你可認罪！”
“臣不認！臣是被冤枉的啊！還請皇上明察秋毫，還老臣清白啊！”周濟就算再傻，也知道現在打死也不能承認，在朝堂上承認，就是死路一條！
“事到如今，還敢狡辯！晔兒，這個罪大惡極之人，就交給你了！朕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皇上的雷霆之怒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冒出一身冷汗，但唯一人最是明顯，這人就是太子。
太子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偷偷的瞥向被架下堂去的周濟，正好看到周濟求助的目光。他雙眸一瞪，不動聲色的微微搖頭，既像是警告，又像是承諾。
眼見着事情真相大白，但在場的哪個人不是人精，周濟日常的行為作風，根本不是這似這般心計深沉。只能為周濟這只替罪羔羊心生悲哀，同時感嘆這案子水深。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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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周濟已經被收進天牢，此人向來膽小怕事，死不足惜，不過當初我也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讓他暗地裏幫我們聯絡朝中的大臣辦事。他手裏應該有那些效忠于我的人的名單，這件事....怕是有麻煩。”
太子大步跨入憐貴妃的宮殿，神色陰郁，喚着坐在太妃椅上的擺弄花草的絕色女子。
“他手裏的證據有多少？”女子聞言玉指輕彈，目光凝凝望着眼前的牡丹絕色。
“我也不太确定，但是不管有多少，這些東西若是交到父皇手中，我們....”
太子心裏很清楚，這些年他羽翼漸豐，在朝中黨羽衆多，皇上已經開始對他忌憚。加上兩個兄弟的虎視眈眈，萬一正好有把柄被人揪出來，很有可能會是滅頂之災。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至少到現在為止周濟還不至于把你供出來。他雖然膽小如鼠，但是在朝中摸爬打滾多年，肯定知道怎麽做對自己才最有利。”
“不過墨珏晔這個人心狠手辣，手段決絕，周濟在他手中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父皇原本中意他，若是讓他立下大功，更加會成為你登基的阻礙。所以，周濟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母妃的意思是....”太子見四下無人，做了一個殺人滅口的動作。“孩兒立刻去辦。”
“不，你別親自動手，以免失敗惹禍上身。最近這段日子，鎮南候也在京城....”還是那溫柔的語調，絕美的面龐，她的話讓太子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那也好！孩兒暫且告退。”
鎮南王多疑是出了名的，周濟又是膽小怕事，所以不用他出手，自然會有人替他收拾爛攤子。
這樣一想的太子頓時放下心來，沒心沒肺的往太妃椅上一攤，拿起憐貴妃桌上邊疆進貢來的稀罕水果，整個人又恢複了那副纨绔模樣。
“你貴為太子，要多注意形象啊。”看着太子這副潑皮模樣，憐貴妃是又恨，又愛，再纨绔也是自己肚子上掉下來的肉，能怎麽辦呢？
衛離灏獨自一人坐在酒樓上喝着酒，悶悶不樂的擔憂着自己的前程。
原本以為靠上了宰相這棵大樹，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情，還能落得一個沒人在懷，多麽惬意，誰能想到柳伊諾飛來橫禍，不僅自己身陷牢獄，還連累了自己的父親。
衛離灏暗自懊惱，甚至在心裏罵柳伊諾的笨拙愚昧。
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過是三皇子手下的一枚棋子，要是沒有了價值，他衛離瀚就算原地消失也不會在這深潭裏濺起一絲波瀾。
思索中無意瞥見胭脂鋪中走出的嬌豔女子，心生一計，廣撒網才能撈大魚！
“小二，結賬！”
“小姐，現在柳府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花錢可不能再這般大手大腳了。”丫鬟小花看着手中推擠如山的商品，以及完全沒有停下意思的柳無豔，小聲出言提醒道。
只見柳無豔嬌眉一豎，伸出手指一下一下點着小花的額頭，“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育我了啊！”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誰撞了一下小花一下，小花失去平衡，手中的商品盡數落在地上，除此之外，她還撲倒了柳無豔。
柳無豔一屁股摔在地上，疼的她只吸氣，辱罵的話還未等出口，就被眼前伸出的如玉五指和耳邊回蕩的溫柔細語打回到肚子裏。
“小姐，沒事兒吧。”衛離瀚又拿出他那慣用的謙謙君子的模樣，燦若驕陽的笑容把柳無豔迷的暈頭轉向。
“啊，沒事。”小女子嬌羞欲滴的模樣，讓衛離瀚見了也是心頭陣陣發癢。
衛離瀚伸手握住手中柔弱無骨的小手，用力一提，就将小女子帶入懷中，軟香在懷，衛離瀚順勢攬上柳無豔的楊柳細腰，輕嗅柳無豔身上的少女芬芳，當真是意亂情迷。
此時的柳如燕也清醒不到哪去，一下撞進衛離瀚懷中，她這還是頭一次與異性男子離的如此相近，感受着身上孔武有力的臂膀，以及濃濃的男子氣概，竟讓柳無豔頓時心生依賴，遲遲沒有推開，抱着她的男子。
直到小花的一聲小姐，才拉回兩人的理智。
柳無豔剛想怒斥小花，敢打擾她的好事，就見此時的大街上，無數雙眼睛盯着她，指指點點，說她不知廉恥。
這下的柳無豔頓時羞紅了臉，幾欲哭出來。
衛離瀚見此時受盡委屈的柳無豔，更是覺得這妹妹比姐姐風姿卓越的多，一瞬間激起他男子的保護欲。
衛離瀚當着衆人的面，攬過軒然若泣的柳無豔，站在她的身前拱手而立，向她道歉，将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還請求她的原諒。
柳無豔心下感恩，知他是為自己的名譽着想，替她解圍。
“公子也不是有意，小女子不會怪罪。”
衆人一看，皆知是郎有情，妾有意，頓時不再湊這個熱鬧，圍觀的人群很快散開。
柳無豔叫小花收拾好東西，向衛離瀚告退後，兀自向前走去。
衛離瀚目送窈窕淑女離去，無賴似的将手擡到鼻尖前嗅，随後露出滿意的笑容，轉身離開。
回府後的衛離瀚立刻叫人修書一封，寄到柳府，未說是他衛離瀚送的，只說是一介書生，任意英雄救美，這麽跟柳無豔說，她定然會收下的。
果然，回到府邸的柳無豔，聽聞有人給她送信，聽此一言，頓時羞紅了臉收下書信，一溜小跑，跑回了自己的閨房。
李氏見自家女兒歡喜羞澀的模樣，頓時心頭不安，調轉方向去了柳無豔的閨房。
“小花，小姐今日上街，可有遇到什麽事情？”就算小姐跟她說過在街上的事不能告訴夫人，但小花架不住李氏的逼問，還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李氏聞言狠狠的摔了手旁的茶杯，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把主意打到她女兒頭上來。
于是氣勢洶洶的走去柳無豔的閨房，一把推開緊閉的房門。
突如其來的聲響，吓壞了正在床上偷樂的柳無豔，回頭一看來人，下意識的将紙緊緊攥在手中，藏在衣袖中。
“娘親？”柳無豔羞紅了臉，低着頭有些不知所措。
這副模樣，讓李氏心頭頓時湧上了一陣怪異的滋味兒。
“你究竟畫不畫押！”天牢裏的侍衛嚴加拷打，深受折磨的周濟此時有氣出沒氣進，但就是不肯畫押，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周濟就是主謀，但也沒有辦法屈打成招。
“主子怎麽辦啊？周記看着挺貪生怕死的，這麽折磨他，都死活不畫押，真是出人意料啊。”臨川氣喘籲籲的從刑罰間走進暗室，一臉怨氣，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林川說了半天也得不到回應，擡頭看他家主子，正閑情逸致的品讀民間話本，神色間的沉醉，感覺竟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