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邊關荒涼
柳依諾行針動作不停，雙眉緊鎖在一起：“秦家要是想針對我，就算我不碰秦蕙，這事也會與我有關。我只是沒想到，三皇子竟然如此狠辣。”已經很久沒有墨珏晔的消息了，她也不知道墨珏晔在邊關好不好，習不習慣。
“你在想阿晔嗎？你放心吧，阿晔已經長大了，他會照顧好自己。”
墨珏晔到邊關之後倒是給她送來兩封信，雖然信中沒寫幾個字，但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安心了。
“那就好。”
最後一抹餘洋已經消失在天際，墨珏晔站在邊關的城牆上看着城樓下的百姓和将士，眉心緊鎖。
“主子，如您所料，穆郡主果然對秦小姐動手了。”
臨川将飛鴿傳信遞到墨珏晔手中，墨珏晔臉色陰冷，一雙明亮的眸子裏布滿紅血絲：“三皇兄有了穆家的勢力就想抛下秦家，秦老頭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就在這兩個女人之間周旋吧。”
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臨川跟在他身邊多年，也有些害怕此時的他。
“穆郡主想拖柳大小姐入水。”
臨川考慮半晌，還是将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這畢竟關系到大事，也關系到墨珏晔心裏最重要的女人，他不敢擅自做主。
“保護好她，別讓她出事。”
提起柳依諾，墨珏晔的眼神深處流露出深深的痛苦，經歷這麽多事情，他還是不忍心看着她出一點事。
“屬下明白。”
臨川說完就轉身離開，墨珏晔看着傍晚的雲彩，長長舒出了兩口氣。
一晃眼已經過去三天，秦蕙終于醒轉，不過她的身體更加虛弱，柳依諾為了照顧她，幾天都沒怎麽合眼。
“你何必就我呢？我的清白已經毀在了那個賤人的手裏。”
秦蕙從前都是端莊典雅的，不論什麽時候都端着她太傅之女的架子，柳依諾從未見到她如此失态過。
“你別多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柳依諾不怎麽安慰人，但她也不想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救回來救回來的人，就這樣自怨自艾下去。
秦蕙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淚珠順着慘白的臉頰顆顆掉落下來：“穆郡主嫉妒我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就用出如此手段，我要去告訴皇上，求皇上為我做主。”她說着就要下床，柳依諾知道她的身體狀況，趕忙攔住她。
此時的秦蕙好似沒有思想一樣，她雙眼無神，嘴裏念着要去找皇上，神情瘋癫，柳依諾無奈之下只好将她迷昏。
秦蕙的情況她如實禀告給皇帝，皇帝安慰了她幾句，命她在照顧幾天，就讓秦太傅将人領回去。
夜晚。
柳依諾坐在側殿的藤椅上休息片刻，卻不想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是被墨清如的聲音吵醒，醒來的時候發現房內的門窗都是開着的。而本該在床上睡覺的秦蕙，竟然不知所蹤。
“阿如，出了什麽事情了？秦蕙呢？”柳依諾的聲音都在顫抖。
墨清如無奈的搖了搖頭：“秦蕙在禦河裏自盡了，還好宮人門及時路過才把她就上來，秦大人因此震怒，已經進宮來了，父皇宣你過去。”
柳依諾不敢耽擱，立馬去面見皇帝，皇帝臉色鐵青的坐在上面，而秦大人顯然是剛剛鬧過，一雙眼睛還紅彤彤的。
“皇上，您一定要為老臣做主啊，老臣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呀。”
秦大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皇帝也是被他們氣得腦仁疼，揉着脹痛的太陽穴，壓着火氣說道：“你的女兒在宮宴上中毒一事，朕已經命人去查了，不過現在還沒查到。至于今天之事，是宮人門看管不當。”
柳依諾負責照顧秦蕙，今天秦蕙差點出事，她自然有關系，不過皇帝卻沒有責罰柳依諾。
秦大人雖然心裏憋着一賭氣的火氣，但也不敢再繼續要求什麽，只好将這口氣咽下。
“天色也不早了，愛卿早些回去吧，秦蕙，你也帶回去吧。”皇帝擺了擺手，示意秦大人退下，多餘的話也不想再說。
秦大人只好擦幹眼淚，離開禦書房。
待他走後，皇帝的臉色總算緩和了幾分，看着柳依諾，眼神中盡是無奈：“你怎麽就沒有你母親的聰慧呢？”
“臣女聽不懂皇上的意思。”柳依諾一臉茫然，她為秦蕙治病，好像也不是什麽錯事啊。
皇帝搖了搖頭：“有人想通過秦蕙陷害你，就連秦蕙中毒的事情都引到你身上來了，不過有人暗中救了你一命，不然你以為，宮宴上那麽大的事情之後就能不了了之？”
柳依諾當真沒有想到這一層，現在才後怕起來。
“你出宮去吧，太後那邊朕會交代。”皇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柳依諾聽到皇帝的話心裏大喜，自己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她在這宮裏待着總是覺得有危險在她身邊，回家之後也能輕松一些。
她這幾日在宮裏都沒有睡好，回來之後可算能睡個懶覺，一覺竟然睡着了第二天中午。
依雲進來看了幾次見她還在睡着，也由着她，中午時分，柳依諾覺得肚子餓了，才睜開眼睛，見依雲坐在床前看着她，她被吓得一機靈：“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依雲的眼睛本就有些兇，這樣一動不動更是吓人。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秦太傅已經在外面等了一上午了。”
柳依諾趁着銑床洗漱的時間，聽依雲将話說明白，原來昨晚上秦太傅将秦蕙帶回府中，本以為是宮中的太乙不中用，或者是有人不想給他女兒治病，秦太傅請來了府醫，甚至還托人從民間找來名醫。
可他們的診治結果都差不多，秦蕙昨晚上又發瘋了，秦太傅沒有辦法，只好上門來求柳依諾了。
不過一晚上的功夫，秦太傅整個人好像蒼老了十歲，他坐在相府前廳耐心等候，絲毫沒有了往日的暴脾氣。
“秦太傅這是怎麽了？”柳依諾開口問道。
秦太傅見她出來，連忙起身：“柳姑娘，昨天是我老頭子急糊塗了，你千萬不要與我一般見識，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秦蕙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我請便了郎中，沒有能看好她的病，我來求你……”
依雲聽說了昨晚上宮裏的情況，心裏也是一肚子的火氣，此時對他也沒什麽好臉色。
“秦太傅，既然你已經請了郎中那就應該明白，秦姐姐的病沒有只好的希望了，她知會更加虛弱，我為她針灸也只能緩解。但昨晚她跑出去，顯然是我的針灸已經沒用了，你只能另請高明了。”柳依諾如實說道。
秦太傅還是不肯私心，自己好好的女兒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他再次開口懇求，可柳依諾都拒絕了。
秦太傅雖然心頭有氣但也知道她說的事實話，但請不動人，就只能怒氣洶洶的走了。
他走後，柳依諾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依雲見她臉色不太好，連忙上前問道：“小姐，您身子怎麽樣？”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就這樣答允了他，若是治不好，他肯定會将這筆賬算在我的頭上，還不如我先研究解藥，在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出面，不論能不能治好秦蕙，我都不會受牽連。”
上一次周大人的案子已經把柳依諾吓怕了，而且如今，那人不在京城，如果她真的锒铛入獄，也沒有人拼了命就她。
“小姐，您看那秦太傅先前在皇上面前那麽貶低你，你為何還要幫他呢？”依雲只是不想讓自己小姐太過勞累罷了。
柳依諾長嘆一聲，眼神中寫滿了憂愁：“那穆郡主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如果有秦蕙在，她的目光還能在秦蕙身上，如果秦蕙死了，你說她會選擇對付誰呢？我也不想看着三皇子的羽翼更加豐滿。”
柳依諾打定主意研究解藥，就整日把自己關在房中，她研制解藥的過程就連依雲都不太清楚。
她将之前為秦蕙針灸的針拿出來一一做對比，大概猜出梅見歡裏面的毒藥成分，在一一配置解藥。
柳依諾幾日都不出門，李氏那邊卻扯出了不少亂子，先前府裏的賬房将賬本都交給柳依諾過目，不過柳依諾現在的心思都在研究解藥上面，就李氏就擅自去了賬房，向賬房要賬本。
賬房是個年過四十的男子，他從前還種了舉人，平日裏最重視規矩。柳司明親口做交代要将賬本交給柳依諾，他講這話記在心裏，所以現在不論李氏怎麽威逼利誘，他都不肯拿出賬本。
柳無豔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當場就和賬房吵了起來：“你不過是個奴才，我母親現在才是柳家的主母，你敢這樣做，就不怕明天提着東西滾蛋嗎？”
賬房上下打量着母女二人，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不過是個妾擡上來的罷了，老爺有命，我自然按照老爺的命令辦事，旁人無權管我。”
“你……”
縱使平時李氏在如何假裝，她也受不了這樣的侮辱，狠狠的一記耳光打在賬房的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