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聞溪問出那句話後，耐心地等了很久，因為莫辰很久都沒有回複。
一開始聞溪以為莫辰是在猶豫要不要承認。
然而，沉默的時間實在太久，漸漸的讓聞溪覺得有點奇怪，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Momo？”
又等了大概五六分鐘，還是沒收到任何回複，聞溪開始方了：“莫辰？”
他以為莫辰生氣了：“我不知道Mac是誰，知道了也不會怎麽樣，畢竟我認識的人是你……”
話說到一半，突然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聞溪眨了下眼睛，耐心傾聽了一會兒，終于想到了一種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可能——這人該不會睡着了吧？
剛才聽他說話的時候，就聽出來他很困，但也沒想到他會在打電話的時候睡着……
躺床上打的電話？
還真是。
莫辰這會兒躺在床上連被子都蓋好了，要不是想到跟聞溪還有個賭約，他根本連舉起手機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打電話的時候睡着。
聞溪哭笑不得地挂斷了電話，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只要是SGH的玩家都能看出來，莫辰的技術淩駕在很多人之上。
在聞溪這個靈跡的神看來，莫辰完全有資格被稱為是SGH的神。
——原來神也會在打電話的時候睡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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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有種莫辰從雲端墜落變成凡人的感覺……
聞溪覺得有點好笑。
不過莫辰沒能回答他的問題，還是讓他郁悶了一下。
關電腦之前，聞溪試着搜了下Mac，好不容易才從一堆跟口紅和電腦有關的詞條裏扒拉出一條關于人的。
Mac，莫辰，男，20歲。SGH職業選手，CLM戰隊的隊長，有“第一神槍手”之稱。
聞溪不敢置信地看着這行字，比“原來莫辰真的是職業選手”更驚訝的是——原來莫辰早就把答案親口告訴他了。
為什麽他從來沒想過直接去搜“莫辰”這個名字呢……
詞條往下滑，是莫辰的一些戰績：
去年5月參與創建CLM戰隊。
8月帶隊獲得SGH夏季賽冠軍。
9月帶隊獲得SGH第15屆職業聯賽全球賽國內選拔賽冠軍。
11月參加SGH第15屆職業聯賽全球賽，在首日的比賽中無故缺席，致使CLM戰隊無緣冠軍。
第一眼看到“致使CLM戰隊無緣冠軍”這行字，聞溪就有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職業選手無故缺席比賽确實不對，但把無緣冠軍的原因直接扣他頭上……他的隊友是有多菜？
于是聞溪又去查了下CLM戰隊，主要成員除了莫辰，還有藍彥（LY）、陳蔚（Windy）、淩疏逸（Cat）。
——他一個都不認識。
聞溪不得不一個個看過去，又是補資料又是補視頻的。
當他終于感覺到困的時候，一看時間，已經快淩晨2點了。
他連忙關電腦睡覺，一覺睡到了中午11點。
莫辰睡醒後，沒有給聞溪回電話，但在扣扣上給他留了言：我昨天是不是在打電話的時候睡着了？抱歉啊，昨天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困，今天已經好多了，你有什麽問題想問我的可以給我留言，我看到後一定會回複。
這段留言可以說是相當真誠了，聞溪卻是看得心情複雜。
知道莫辰是職業選手後，他自然知道他昨天為什麽會那麽困——第16屆職業聯賽即将開始，身為職業選手的莫辰不訓練還能幹嘛？
萬萬沒想到他是在高強度的訓練中抽時間出來跟他面基、陪他直播。
聞溪嘆了口氣，猶豫了半天，删删改改，最終回了這麽一段話：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會累成這樣，但既然這麽累的話，中午不用陪我打了。
他本意是為了莫辰好，不想讓他那麽累。
然而，中午12點多的時候，莫辰回複了一句：哪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我對你是絕對忠誠的。
聞溪看到這條回複當場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地回應：你抓重點的能力讓我嘆為觀止。
他那段話的重點是“不可告人的事”嗎？明明是“中午不用陪我打了”！
好在莫辰只不正經了那麽一句，下一句便認真起來：嗯，最近确實有點累，中午就不陪你打了。作為補償，等我過段時間閑下來了，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聞溪看着這條消息，一陣失神。
人都是向往自由的，大多數時候，大多數人都會說這麽一句話——你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
什麽人會在什麽情況下說出“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啊？
不等聞溪回神，莫辰便又發了條消息過來：第16屆職業聯賽就要開始了，你一定要去看。
聞溪：……
莫辰：順便說一句，我支持CLM戰隊。
……廢話，你是CLM的隊長，你不支持CLM支持誰？
聞溪哭笑不得，不忍心告訴莫辰他已經掉馬了。
糾結了一下，最終回應了這麽一句：好，我會去看的。
于是，接下來幾天，Momo這個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在聞溪的直播畫面裏出現過。
第一天，艾哲問：“Momo呢？”
聞溪回答：“他有事在忙。”
艾哲“哦”了一聲後，沒再說什麽。
第二，艾哲還問：“Momo呢？”
聞溪回答：“他最近一段時間都挺忙的，估計有段時間不會出現了。”
艾哲遲疑一下，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在忙什麽？”
“他說他是學生，估計在準備考試什麽的吧……”聞溪睜着眼睛說瞎話。
艾哲“哦”了一聲，心想：Mac要是沒休學的話，也是大學生來着。這段時間忙，多半是在備戰國內選拔賽吧？
他真是越來越覺得Momo就是Mac不會錯了。
第三天，艾哲：“Momo……”
聞溪：“他在忙。”
艾哲哭笑不得：“不是，我想問，你跟Momo私下還有聯系嗎？”
聞溪愣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
他仔細回憶這幾天跟莫辰的聊天記錄，連他自己都覺得神奇——莫辰每天訓練得跟回爐重造了一遍似的，累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卻還是堅持跟他聊天。
倒不如說，一直都是莫辰單方面堅持給他發消息。
早上發一句：起床了嗎？
中午發一句：午飯有好好吃嗎？
晚上發一句：我睡了，你也早點睡。
看似戀人之間的關切問候，可在聞溪看來，他就跟上班打卡似的……
不對，确切地說，是在瘋狂刷存在感。
就這麽連續收了幾天類似的消息後，聞溪已經能把這些消息自動翻譯成另一個意思了。
早上：還記得我嗎？
中午：就算我不陪你打了，你也千萬不能忘記我QAQ
晚上：職業聯賽一定要去看！
聞溪是服氣的。
莫辰這是擔心他被人拐走還是怎麽的？
不對，想起這人動不動就慫恿他去打職業的尿性……是在擔心他被其他戰隊挖走麽？
聞溪至今不知道莫辰究竟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麽奇跡，非要把他拉進自己的戰隊不可。
在聞溪自己看來，他就是弓用得比較溜而已，槍法甚至連路人都不如。
不過，新的一個月，從JJ直播這裏提了錢後，聞溪一口氣把狙擊槍、突擊槍、散彈槍全買了下來，開始練槍了。
不得不承認，裝了倍鏡後，用槍瞄準比用弓方便很多，可壓槍對聞溪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延時彈道和即時彈道的切換也讓聞溪非常頭疼。
不直播的時候，他逼着自己不用弓只用槍單排了幾把，最終打出來成績讓他對人生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這事，他理所當然的沒敢告訴莫辰。
然後，終于到了第16屆職業聯賽國內選拔賽開始當天。
因為第一場比賽是9點開始，所以聞溪難得起了個大早。
沒想到剛起來就收到了莫辰發來的消息。
莫辰：今天有CLM戰隊的比賽，記得看。早上9點單排賽，10點雙排，下午1點四排。雖然晚上會重播，但我覺得還是看直播比較爽。
聞溪看着這條消息，知道莫辰今天要打比賽，很想說一句“加油”，但因為莫辰一直沒親口承認過自己是Mac，聞溪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隐瞞，所以猶豫了半天還是假裝不知道，回了這麽句話：
聞溪：放心，會看的。
剛回完，就收到了莫辰的回複：你起來了？早啊。
聞溪愣了一下，回了個“早”。
剛發出去不到1秒鐘，就又收到了莫辰發來的消息。
莫辰：CLM這支戰隊，其他人你都可以不看，Mac你一定要看。他很強。
乍看到這條消息聞溪還沒覺得哪裏不對，反應過來莫辰就是Mac後，他“噗——”的一聲就笑了。
——自己吹自己可還行？
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剛才沒扒莫辰的馬甲，否則哪有機會看到莫辰這麽逗的一面……
聞溪覺得好笑，故意回了句：強在哪裏？
莫辰沒有多想，回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聞溪：那跟你比起來呢？是他強還是你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