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4
商陸成為祁湛新同桌引起了不小的關注，私下不少人在打賭，這次的商陸能堅持多久。
佟木最為積極，午去食堂排隊都還在念這件事：“我打賭三天，哦，不，最多兩天，新同學就會忍受不了，去找老夏換位置。老夏也是，沒事找事做，直接讓新同學和我桌得了，步到位。”
祁止山低頭玩着手機，沒回他，倒是排前面的光頭男生回頭，擠眉弄眼說：“佟木，昨晚在橘色碰到你，你不是還和校花那小姐妹打得火熱，怎麽今天又惦記新同學了？”
“還用惦記？漂亮妹子全是我的。”佟木嘿嘿笑着，“倒是你啊燈泡，聽說你最近在追盧曉蕭，到手沒？”
燈泡看了眼祁止山，摸摸後腦勺，笑得露出白得晃眼的大板牙：“人班花心向山哥，我沒戲。”
“唉，無奈神女有夢，襄王無心吶。”隊伍半晌不動，佟木下巴支到祁止山肩上，擠擠眼，“山哥，你說說呗，大美人校花不喜歡，小美人班花沒興趣，你倒是喜歡什麽類型的？”
“滾，別打擾老子。”祁止山游戲打到重要關頭，他笑罵句，肩膀用力，直接把佟木別得後退回去。
佟木無聊得厲害，索性四處打量，這看，就看到了不遠處排隊的商陸，他眼睛瞬間發亮：“電影說得賊有道理，美人單獨看意識不到多美，往人群站，那他媽就是萬丈光芒啊！新同學這也太漂亮了！”
新同學？
祁湛新同桌？
祁止山分神秒，屏幕上的小人“啊”聲徹底倒地，“艹！”他郁悶收起手機，直接走出隊伍。
佟木不知道發生什麽，跟着追出去：“山哥不吃了？”
“沒胃口。”
七有三個食堂，商陸咨詢了沙萌，二食堂的白粥熬得最地道，所以放學她就來排隊，輪到她時，她要了兩個包子，杯豆漿，份白粥，屜湯包，份開胃小菜和份鹵牛肉。
路上她解決了包子和豆漿，然後提着其餘東西回到教室。
教室只剩祁湛人，他吃過糖後，睡得非常安穩，放學鈴都沒吵醒他。
商陸也不想打擾祁湛休息，可他現在生着病，再不吃午飯對身體更不好。
她走到位置輕輕坐下，沒有直接喊祁湛，依次打開白粥，湯包，小菜和鹵牛肉的蓋子，不會兒，祁湛醒了。
他劉海睡得翹了幾絲，微眯着眼睛，臉迷茫找着他喜歡的湯包，看起來——
可愛極了！
商陸嘴角彎了彎，細心掰開次性筷子，擰開保溫杯，将筷子在裏面泡了泡，才擱在白粥上，連着湯包推到祁湛面前。
“……”祁湛徹底清醒，他喉嚨上下滾動，正要拒絕，商陸可憐兮兮先開口了，“祁湛，你能幫我個忙嗎？”
祁湛昨天整天沒吃東西，今早也沒吃早餐，覺睡醒，早饑腸辘辘，他視線直沒離開過湯包：“說。”
“我剛來，不知道食堂打菜份量大，剩了好多東西。”商陸誠懇說，“能麻煩你幫忙吃完嗎？浪費食物不好。”
“……”
眼前的食物顯然是精心搭配的病患專餐，小丫頭個，又會逃課又會撒謊，撒謊還不臉紅。
祁湛沉默兩秒，拿起筷子：“哦。”
他吃得很急，不過吃相很優雅，靜悄悄的，沒有丁點聲音。商陸單手支着下巴，側頭眼睛眨不眨看着他。
吃着吃着，祁湛筷子停住。
“喜歡我？”
平平淡淡句，教室外的人停住。
商陸下意識點頭：“嗯。”覺得不夠，她坐直，“很喜歡。”
“我昨天說的忘了？”筷子戳着湯包，沒有控制好力氣，戳破了厚厚的皮，鮮香濃郁的肉汁瞬間流了出來。
“哪句？”
“我不會喜歡你。”祁湛擡頭，望進少女盈盈的眼裏，不帶丁點猶豫。
商陸濃密纖細的眼睫撲扇撲扇，下秒，她嘴角彎起柔柔的弧度，說話也柔柔的：“沒忘的呀，沒關系的，我喜歡你就好了。”
“……”
祁湛第次束手無策。
這丫頭不僅會逃課，撒謊不臉紅，她還是個厚臉皮。
接下來幾天，祁湛都沒來學校。夏宛知道他生病了，沒有多問，她這幾天過得很忐忑，擔心商陸找她換座位。
然而過完周末回來，商陸都沒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同桌四天相安無事，是好兆頭！
夏宛松了口氣。
歷史課時，她特意點商陸起來回答了好幾個問題。商陸是交贊助費硬塞進三班的，夏宛看過她之前的所有成績單，就沒有考過20分的科目。
夏宛對差生沒什麽偏見，小學學不好，不代表初學不好，初學不好，不代表高學不好，現在才高，只要商陸認真學，完全來得及。
所以她愛點商陸回答問題，開始怕打擊商陸的信心，她提的都是簡單問題，可幾次提問下來，夏宛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商陸上課很認真，雖然會答錯，但大部分回答都精準踩到得分點，比她預想的好太多。
夏宛欣慰得不行，學習差不怕，認真學習就有救！
另邊，商陸挑着問題回答後坐下來，繼續看高二的知識點，這幾天祁湛不在，她心無旁骛，所有時間都用來看書，路看到了高二下學期。
以她現在的水平，高所有科目，除去沒有标準答案的主觀題，客觀題她都可以拿滿分。
只是商陸并不打算鳴吓人，個著名學渣短短半月時間逆襲成學霸，太過匪夷所思。高課本并不難，以前的商陸不是傻子，不過心思沒放在學習上，現在開始認真上課，次比次考得好，這就順理成章了。
商陸看完知識點，抽出新買的高二試卷開始做，第二節 課下課鈴打響之前，她又刷完套數學試卷。
對答案，繼續滿分。
下第二節 課要做廣播操，做完廣播操，商陸跟着人流往教學樓走，走了會兒，身後突然爆發震耳欲聾的腳步聲和尖叫。
“啊啊啊，快看快看！是簡默，簡默來上課了！我去，真人也太帥了吧！”
“簡寶，你前天發的新專輯超級好聽，我買了百張！你要繼續加油啊！”
“嗷嗷嗷，我這輩子圓滿了，簡默對我笑了笑了！！！！！”
“天啊我不行了，人類怎麽能笑得那麽可愛！簡寶寶，媽媽愛你！”
商陸聽到“媽媽”兩個字，眼皮動了動，逆着紛紛往後湧的人流繼續往教學樓走。
校門口，金發少年在保镖護送下，艱難從人群裏往裏走，盡管如此，他臉上始終帶着冬日暖陽般的笑容，沒有絲毫不耐。
十分鐘的路程，簡默到快打鈴才走到高三班門口。
保镖訓練有素，攔住想跟着進去的粉絲。簡默回頭笑笑，露出淺淺的梨渦：“上課了，大家快回教室吧，千萬不要因為我耽誤學習哦。”
“保證不耽誤！”粉絲團激動得臉頰通紅，齊聲回答。
簡默走到最後排，熟練收拾堆滿課桌的情書和禮物，等整理完畢，前面偷瞄他的女孩終于鼓起勇氣回頭：“簡默，你昨天的舞臺超級棒，特別帥。”
“謝謝。”簡默笑容比窗外的太陽還要耀眼，“你上周的國旗下講話也很精彩。”
“我……”女孩臉頰馬上紅得冒煙，她沒想到簡默竟然記得她，她激動着還要繼續，祁止山就不耐煩擡頭，“宋思慈，吵死了。”
宋思慈臉色白了白，她咬着下唇，不舍瞥了眼笑容依舊明亮的簡默，委屈轉過身。
簡默沒有說話，倏地，他眸光微微沉，餘光落到隔着幾組的角落。他看着與周圍熱鬧格格不入的身影，問：“有轉學生？”
祁止山懶洋洋回：“嗯。”
佟木聽見後排動靜興沖沖回頭，吹了個輕佻的口哨：“嘿嘿，簡大明星也覺得我們家陸陸好看？”
上周食堂偶遇後，他就單方面宣布商陸是他家陸陸。
聞言簡默收回目光，眼睛微彎：“哦，随便問問。”
剩下兩節課很快過去，午放學，商陸沒有馬上去食堂，她又去了後院的垃圾場。
祁湛經常從那兒翻牆逃課，她要确認沒有潛在危險。
她從不同地方來回翻了幾次，确定都無危險後，正要跳回去，就見個戴着鴨舌帽的高瘦身影走向垃圾桶。
他此刻神色與之前在教室截然不同，冷漠，不屑，以及譏諷。
咚。
塞滿禮物情書的袋子掉進垃圾桶。
簡默往回走了幾步，驀地，他停住擡頭，和蹲在牆頭的商陸四目相對，他毫無波瀾的眸底閃過微微的光。
沉默瞬，他先開口：“轉生學，你都看見了？”
商陸看着熟悉的俊逸臉龐，心情有些複雜。
她死的時候，祁默18歲。
書裏，祁默改叫簡默，是默默守護溫蓉的深情男二，現在16歲，性格和真正的他模樣，人前人後兩幅臉孔。
或許不只兩幅臉孔。
她收養他時他歲，養育十年，其實到喝下他送來的毒酒，她也不清楚，她名義的養孫，實際的養子，究竟恨她還是敬她。
唯确定的，他會是個合格的皇帝，手段夠狠，心夠狠。
商陸不意外簡默記得她，據她這半月來掌握的知識，現在能在娛樂圈有席之地的明星，都是人精。
她點頭。
簡默腦海過了遍明天娛樂頭版可能出現的标題，唇角揚起他的招牌溫暖微笑：“忘記剛剛看到的，要求你随便提。”
商陸想想，擡手指向遠處的木梯，皺眉道：“那你搬把梯子過來吧，我蹲太久，腿麻跳不動。”
簡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