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丹藥

【靈言丹, 吐真言】

大肥鳥嘚瑟地飛到高空, 炫耀式的擺弄着自己的尾屏, 漂亮的大尾巴開成了一個扇形。

白孔雀精魄用翅膀默默地捂住了小綠球的眼睛, 這種東西還是少看為妙。

“沒想到吧,沒想到吧, 以後不準秀恩愛不準秀恩愛。”

景安:“……”

謝木佑眯着眼睛, 手上捏了訣,憑空打了個結, 一個結結實實的繩結就出現在了大肥鳥的鳥喙上。

景安沒忍住笑出了聲,學着他說話:“沒想到吧?”

大肥鳥:“……”确實沒想到, 不能惹啊,惹不起惹不起。

“怎麽回事?”沒有背景音後, 景安繼續剛剛的問題,“大肥鳥怎麽突然能講話了?”

“喂他吃了顆靈言丹,想問問雀氏的情況。”謝木佑正在床邊整理他們的背包, 搖搖頭, “沒想到他這麽聒噪,孔雀不都很高傲嗎?”

景安搖搖頭已經放棄了這個鳥設崩塌的孔雀, 卻對丹藥來了興趣,向謝木佑要了一顆靈言丹,足尖輕點就蹿上了吊床,把這個朱砂色的小藥丸拿在手上把玩着:“這玩意真能讓萬物說話?”

“開了靈智的就行。”謝木佑指了指那個騷包的大肥鳥, “藏書閣那個地方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靈氣足再加上書讀多了, 估計就開了靈智,而且他應該是雀氏族長的伴生鳥,他們族群确實有些天賦。”

大白孔雀聽到謝木佑誇自己讀書讀得多,張張翅膀從高處飛到他面前,驕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脯。

景安他沖着謝木佑嘚瑟的小模樣覺得挺礙眼,補了一句:“鳥醜就要多讀書,他再不讀書就沒藥救了。”

在一旁忙着給小翠鳥捂眼睛的雌孔雀聞言也點了點頭,然後又用羽毛拍了拍小翠鳥的腦袋,讓她也跟着點點頭。

大肥鳥:“……”這世界上沒有鳥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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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有沒有鳥權呢?

很顯然是沒有的。

謝木佑嫌大白孔雀不能說話就上蹿下跳地鬧騰,幹脆給把他定在了原地,乖乖地被迫當了一樽孔雀擺件。

“這個我能吃嗎?”景安抛了抛手上的小藥丸,不知道為什麽這東西似乎蘊含着一股吸引他的力量。

謝木佑顯然沒想到景安會這麽問,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藥丸的攻效,略微有些遲疑:“好像也可以,但是……”

他說了一個可以,景安就幹脆地把藥丸扔進了嘴裏,就跟嚼糖豆一樣,末了還點評論一句:“味道挺好的。”

“等一下!”謝木佑突然後知後覺地想到了副作用,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突然回籠。

謝木佑絕望地想,這大概這也算他和景安之間的因果吧。

“怎麽了?”

“嗯……”謝木佑看了看外面已經黑了下來的天,含糊其辭道:“也沒什麽,估計睡一覺就好了。”

他記得這東西是那人發明的,因為一個不能說話的前輩拜托的他。但這東西做出後卻剛好相反,對于修為越低的越管用。

像白孔雀這樣的禽類,估計能管一輩子。

但對于那位前輩确實沒有什麽用,只能讓他開口一天,不過對于這樣效果,前輩已經很意外了,喜出望外地道了謝捧着丹爐離開了。

那個時候那人還騙他吃了一顆,結果發生了一連串讓他丢臉的事情。

也發生了一件讓他後悔莫及的事,如果沒有那顆藥沒有那件事,是不是也不會發生後面那麽多事情,那人是不是也不會淪落于此?

景安不知道謝七在煩惱什麽,可這藥丸下肚後他本能地感覺對他沒有害處。就是吃完有點困,打了個哈欠倒在吊床上:“應該沒事吧,我感覺挺好的。”

“你困了?”謝木佑眉頭微蹙,“不出去逛逛?”

“有點。”景安的聲音都泛起了濃重的困意。外面有什麽好的?雀氏族地是很美,世外桃源人間仙境莫過至此,但是他一看見雀氏族人就腦殼疼,這群人的心還敢不敢再黑一點?

比起外面的紛雜,他寧願在屋子裏聽着頭頂的怒江之水,抱着冰冰涼涼的謝七……

謝木佑臉色沉了下來,一眨眼地功夫就上了吊床,伸手去探景安的脈搏,将靈力送入他的脈搏。

景安不是人,而是心魔,按理來說他不會餓也不會困。但謝七不願意提醒自己也不願意提醒他這件事,于是兩個都不需要吃飯的人一日三餐和睡眠都是充足的,有時候想起來中午還會打個盹。

可睡不睡和需不需要睡眠是兩碼事。

景安是不需要睡眠的,也從來沒見他犯過困。

怎麽今天突然就……

不是自己那枚藥丸放過期了吧?謝木佑入鄉随俗地想着,可藥丸有那人靈力加持,應當千百年都不會變的。

謝木佑又從藥囊裏倒出了一顆紅色的小丸,确定了藥丸質量沒有變化,心說總不能是藥的副作用?

這麽說來……

謝木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吃藥的場景——

他吃了藥後暈暈沉沉的,那人喜歡捉弄自己,他早就習慣了不會計較也計較不過,總歸那人不會害自己。

等到他再次睜眼時,就看到那人焦急的神色:“出事了?”蘇醒的謝七脫口而出道。

“出什麽事?沒事!”那人語氣忿忿,隐約能聽到磨牙聲。

“沒事你臉色這麽難看。”話一出口謝七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今天自己的膽子似乎有些大。

那人也沒注意,一甩袖子,扔下一句話:“我就是怕你走路都走不穩砸碎了我的花瓶。”

謝七頓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

現在一想,謝木佑抿起唇,笑意從嘴角逸出,看着熟睡的景安,眼底流露出了化不開的情緒。

莫不是那時候自己不是走路不穩,而是昏睡過去?就像現在的景安怎麽叫也叫不醒。

那人也不是在擔心花瓶,擔心的是……他?

***

第二天景安醒來時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一夜好眠,可昨晚自己是怎麽睡着的,景安記不太清了。

謝七竟然還在睡,嘴角還帶着笑意。

“夢到什麽好事了?”景安嘀咕了一句,看着他的臉突然手有點癢。

如果昨天的謝七的話他沒有理解錯的話,謝七是說他自己有角?

一瞬間腦海裏腦補出了許多神怪的外形。

這個心思一起,就再也按耐不下了,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謝木佑突然被驚醒,就看見景安的手指在自己額頭上動來動去:“怎麽了?”

“想看角。”

謝木佑:“……”

“不是有角嗎?”景安為了看角,湊得很近,呼吸拍在了謝七的前額上。

謝木佑:“……”

“你是不是騙我了?你給我看看角呗。”

謝木佑:“……”

景安還要再開口時,謝七直接翻身躲開了他的手,落地時面紅耳赤慌忙地整了整自己衣褲,确保看起來正常。

“你臉紅了。”景安看着他,來了一句,“好看,比沒有血氣的時候好看。”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謝七臉紅得愈發的厲害,景安卻是覺得自己不大對勁。

可究竟哪裏不對勁?

謝木佑已經奪門而出,再在房間裏待下去,不是他要自燃就是景安安全沒有了保障。

“呀——呀——跑了跑了。”似乎随着謝木佑的離開,大白鳥的咒語也解了,幸災樂禍地嘲笑景安。

“吵死了。”景安瞪他,“以後少往謝七身邊湊。”

“為什麽為什麽?”

“我不喜歡。”景安理直氣壯道,說完之後又覺得今天自己的話有些太多了。

跟一只鳥廢那麽多話幹嘛?

“為什麽不喜歡?”大肥鳥再接再厲地打破砂鍋問到底,似乎知道能管住自己的人不在了。

“我……”景安眯起眼睛,立起指頭學着謝七之前的動作,把他的鳥喙綁了起來。

大白孔雀:“……”失算了失算了,這個也不能惹不能惹!

“我就是不樂意別人湊他身邊,鳥也不行,不服氣你打我啊?”景安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說罷,溜溜達達去追謝七了。

白孔雀歪着腦袋看着景安的背影,這個一直聞起來很親切的人是不是今天的話有點多?

……

不過是一夜,外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警方把丁钰監視了起來,很多人的口供都能證明丁钰那天晚上約了她的侄子稚舞外出。

因為格外崇拜這個姑姑,稚舞興奮地跟很多人講過這件事。

但是當天晚上稚舞就離奇死亡。

而白璞城丁钰做的手腳也被警方查了出來,目前丁钰成為了最大的嫌疑人。

丁钰卻像是瘋了一般,逢人就抓着說——“她那麽愛青闵,怎麽可能殺青闵?青闵不是她殺的。”

但如果青闵不是,那稚舞呢?

其實所有人心中都有答案。

雀氏血統裏有着神鳥孔雀的血脈,孔雀中只有雄性開屏。

故而,雀氏族人男性比女性更易出天賦之人,但也是因為雄鳥類搔首弄姿和男性雄性激素的矛盾,雀氏男族人有天賦者多,但是有能力者卻少。

稚舞因為崇拜丁钰,打小就很用功。

俨然成為了最有潛力的雀族人。

只要族長遜位之前稚舞成年成為青字輩,他就是族長之位最有力的角逐者。

景安找到謝七時,他正跟着雀族人看神明塔下丁钰神神叨叨地說要請出黑龍仙君證明她的清白。

景安扯了扯嘴角:“就這麽個瘋婆子,你們當神仙這麽閑?”

他的音量沒有壓低,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會說出來。

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丁钰臉色慘白,眼角似在泣血:“無心無情之人怎麽會懂我對青闵的愛?又怎麽會知道我絕對不可能殺青闵的,自然也不會明白我的冤屈。”

謝木佑剛想反駁,但景安比他更快,不耐煩道:“我當然不懂,我可比青闵運氣好多了,沒有喜歡上你這麽個蛇蠍心腸的人。”

說到這裏,景安頓了頓又接着說:“我喜歡的人冷是冷了點,心腸可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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