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比鬥

【靈犀現, 比鬥始】

當魚貫而入的弟子們把他們引到座位上, 草墊上的掌門依然是背對着他們。

駱成虛也站在臺階上,位于掌門的下首向他們拱手示意。比起掌門的不近人情,他此刻被襯托得和藹了許多。

“老夫先在這裏恭賀各位滿載而歸。”

衆人沉默,看着他的神色都多了一絲提防。

那洞府邪乎得很, 沾了忘塵花而消失的人至今未歸,還有人稀裏糊塗送了命。雖然他們這些存活下來的人撿到了寶貝, 可是也忍不住心有餘悸, 一閉眼就是洞府中的重重險境。

駱成虛掃了他們一眼,所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又是一笑:“富貴險中求,落星派邀請的都是人中龍鳳,我雖癡長幾歲,但這些道理各位應該比我更要明白。”

還是餘巍, 雖然他此刻臉色煞白, 身邊也沒了那個面紗女人,卻還是站起來:“各位,聽我一言, 我們既然走到了這裏豈有半途而廢之理?更何況, 洞府之中駱沉逸駱道長助我們良多,真有損傷那也是意外, 我相信落星派不會陷我們于不義之中。”

聞言, 謝木佑挑了挑眉頭, 将手邊的酒杯在桌上一擲, 随後靠着軟墊抱臂看着他:“诶,餘兄弟,我怎麽聽你這話說得這麽變扭呢?這每個字我都聽懂了,可拼起來……你是不是來落星派之後也入鄉随俗咬文嚼字了起來?”

餘巍一僵最後什麽也說不出來,只得讪讪地坐了回去,而目的落空的駱成虛目光陰沉地看了謝木佑一眼。

殿中的空氣一度凝滞,謝木佑沒有說明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從最開始獻藝開始,這個叫餘巍的男人就是駱成虛收買的托吧?

駱成虛面上略顯尴尬,謝木佑倒不介意給他一個臺階下,只是這個臺階他未必願意走。”

“駱長老邀請我們的時候,您是說最後的優勝者可以取得靈犀角。”

“決不食言。”

謝木佑卻晃了晃手指:“比鬥場上刀劍無眼,更何況我們已經在洞府中消耗過半,打到最後,也不過就是一人能拿到寶貝,更何況我們也還不知道那靈犀角是什麽成色?好不好用?賣不賣得上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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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駱成虛直接被謝木佑下了臉面,剛想發作卻又生生壓下了火氣,他想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位小兄弟……”

“長老!他說得可有理!”事關自己的利益,這些人也不再袖手旁觀,紛紛随聲附和道。

“那既然是衆望所歸,落星派也當如衆位所願。畢竟……我落星派能有機會識得各位,也是榮幸至極。”駱成虛把姿态放低,頓時起哄的那幾個聲音也小了。

謝木佑眉頭動了動,伸手在景安大腿上寫了三個字——“有所圖。”

一個比賽,在這麽一個偏僻的海島上舉行,沒有媒體沒有外人參觀,落星派想通過這個揚名可是難上加難,這些回去的人更不可能去宣揚自己得到了什麽寶貝。而這種情況下,這麽一個除了掌門常年無人能忤逆的上位者竟然為了留住他們放低了姿态加大了籌碼。

必然是,有所圖謀。

謝木佑是想提醒景安當心,但是抽回手時卻受到了阻礙。

自己的手被景安牢牢地扣住了,溫熱的掌心貼着他,謝七一瞬間覺得大殿的空氣有些不流通,不然他為什麽會突然間呼吸困難?

咚——咚——咚——

景安突然松了手,謝木佑失望之餘只好安慰自己等會兒有正事,要保持冷靜。

誰知道剛冷靜下來,手又被抓住,心跳聲頓時又變大了。

景安湊到他耳邊,聲音含笑,怕別人聽見還把音量壓得極低,無形之中帶出了一份性感的沙啞——“你心跳忽快忽慢是因為我嗎?”

謝七:“……”到底是誰把景安帶壞的?!是覺得他使不動劍了嗎?!

就這麽一個晃神,他們就完美地錯過了駱成虛給他們介紹每階段比賽的獎勵。

景安也發現自己耽誤了事,拍了拍謝七點手表示安慰:“沒事,等等我幫你都贏來。”

謝七:“……”為什麽景安在搶自己的臺詞?!這不科學啊!

但是萬幸的是并沒有錯過最後一個環境,駱成虛手上拿了一個木盒,和之前的華美的外表不同的是,這個盒子平淡無奇甚至有些破舊。

“三千年的陰沉木。”謝木佑喃喃道。

在場的可不止謝木佑一個人識貨,不少盜墓賊浸淫此道,此時更是兩眼放光。

陰沉木珍貴,上千年的陰沉木更是罕見。他們見過的千年陰沉木大多是棺材。這個陰沉木盒雖然遠沒有棺材大,但是難能可貴的是上面不僅沒有怨氣鬼氣,更是有一種氣場在其中。

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卻讓人控制不住內心的欲·望垂涎它。

“這——”駱成虛滿意于衆人的反應,“這就是靈犀角。”

他用手打開陰沉木盒,一陣華光閃現,室內的溫度突然低了幾度。

衆人定睛,木盒中的黑布軟墊之上靜靜地躺着一個犀角,一陣陰風吹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重起來。

“在場有兄臺修鬼道,可評估這靈犀角價值幾何?”

“千金難求。”有人喃喃地起身,因為過于激動,雙手攥成拳頭。

駱成虛傲然一笑,便阖上了木盒。

僅僅這麽一個動作,室內的溫度似乎又回來了,衆人後脖頸立起的寒毛紛紛安分起來。

謝木佑用被攥着的手指在景安手掌心上寫了個“真”。

那東西是真貨,只不過那修鬼道的人少說了一點。靈犀角加上那蘊養它的陰沉木盒,別說千金難求,就是萬金怕是也難得。

這一次再提比試,衆人就有了興趣。

富貴險中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駱成虛回頭向掌門禀報,衆人就聽見掌門蒼老的聲音響起——“奪寶大會正式開始。”話音剛落,大殿中心徐徐升起一個金磚打造的擂臺。

接着駱成虛吩咐駱沉逸向衆人講解奪寶大會的規則。

原本過關的有三十六人,有人死亡有人失蹤有人退賽,此時在場的還剩下二十五人。

每一回合有一人輪空,二十四人先決出十二名優勝,再以此類推——六名、三名,最後加上前一輪輪空的那位剛好四人,兩兩對決後最後分出一二三名。

為了确保公平,駱沉逸令幾位師弟端上了一個多面體抽簽箱,一個抽簽口可容納幾個人的手。随着駱沉逸的一聲“開始抽簽”。

衆人紛紛把手伸進簽箱中。

景、謝二人被安排至相鄰的抽簽口,謝木佑随手抓了一根簽子卻沒有馬上抽手出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的耳根慢慢變紅,手掌被捉住了。不用看謝七就知道是景安幹的。人很多,可景安卻偏偏能躲着別人的手準确無誤地摸上他的手背,揉捏他的掌心。

駱沉逸在一旁确認他們抽到的簽子,等到除了他們的最後一個人也抽身時,景、謝二人飛快地抽手。

只不過景安還慢了半拍,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謝木佑的背影看了一眼。

當統計完所有的簽子後,駱沉逸朗聲宣布比賽的對陣。

謝木佑對決的是一個使長鞭的豔麗女人。

而景安……

駱沉逸挑了挑眉,看着他最後登記的簽子:“景安,輪空。”

衆人皆是一片豔羨,不過也有人說了:“這才哪到哪,好運氣用完了,等會兒有他好受的。”

景安看了一眼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的謝七,他沒有驚訝于自己的好運氣。因為那根簽子是在最後抽手的那一刻,謝木佑飛快地跟他換的。

那麽……同樣沒有事先确認的謝七又是怎麽知道他自己抽到的是輪空簽呢?

雖然景安知道謝七神通廣大,但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能力範疇了?

他也知道有人是天生的運氣爆棚,但是那說的顯然不是謝七,不然他也不會走哪哪裏就有麻煩。

謝木佑抽中的恰恰是第一組,那位持長鞭的女子此刻已經站在了擂臺之上。

“好帥氣的小哥哥。”女子嬌笑着,腳下踏着足有十二厘米的高跟靴,一身純黑的皮衣皮褲,手上拎着一根嵌滿鉚釘的長鞭。

“妖氣。”謝木佑淡淡道。

衆人哄笑,這女人倒真像是有點特殊癖好的人。

“呵。”女子一抖鞭子甩了一個鞭花在地上,仿佛平地一聲雷。

這聲響把所有人的笑聲都打了回去,再不敢多言。

“也不知道小哥哥在我這寶貝鞭子下還能不能這樣嘴硬?”

女人欺身而上,鞭子仿佛一條毒蛇,“嗖”地一下纏上了謝木佑的雙腿:“嗯?小哥哥是不打女人?那倒是我享福了。”

景安霍地起身,但是随後松了一口氣。

“太慢。”

什麽?女人一怔,猛地回頭發現鞭子落了空,而謝木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自己身後。

謝木佑搖了搖頭:“誰跟你說我不打女人?但是就算我不打女人,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衆人還在不解,就見謝木佑冷聲道:“一個不男不女的妖物,不僅不是女人,恐怕連人都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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